“咳咳！”xx从建筑物残骸中走出来, 没了墙壁的阻挡，他毫无防备的吃了满嘴的沙子，他连忙眯着眼倒退几步, 回到墙壁后面，“呸呸呸！”
剧烈到令人睁不开眼的大风刮过，掀起一片片沙尘, xx其能听见了边上残存建筑的悲鸣声，待风声渐小后，他才敢小心翼翼的将脑袋探出墙壁外。
“啊？！”xx略带无措的打量四周，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看着漫无边际的黄沙，“我这是被传到沙漠了？”
xx收回身子, 转身靠在墙壁上, 他扶住额头, “让我捋一捋, 我之前是开马甲，然后因为士的特殊性, 导致被本人顶号，处于二为一体的状态，但现在我被……拽出了马甲, 失去了我的支撑后，马甲应该消散了？那么士应该被弹回去自己的身体了……”
“嗯……”xx面上十分镇定的分析起自己的处境，“通讯器还在基地，根本没带出来, 那么靠自身力量联络我本源世界里的大家……不行, 信号就像被人为阻断了一样，断断续续的, 联系不上任何人。”
“不过……”xx尝试着切换出马甲，“啊，果然有被压制的感觉。”
“但也并非完全不能用，”xx单手握拳，击在另一只手的掌心，“如果是用庄吾或士的力量回去，应该能回的去。”
“但这个破碎的世界承受不住他们的力量，很可能会就此毁灭，”说完这句话，xx站在原地等了半天，却怎么也等不到想要等的声音。
‘不是吧，这个时间线的世界意志怎么比我认识的那个还废？我都这样说了，还不来做点什么，’xx捂脸，‘算了，庄吾他们那边发现我消失了，一定也会采取行动，我这边也不能懈怠，先调查一下附近的情况吧。’
xx这样想着，再次离开了墙壁的保护范围，这一次，没了沙尘的阻挡，他抬起头，第一次完整的看到这个世界的天空，“等等！那个是——”
已成为不毛之地的城市废墟中。
被沙尘掩埋了大半的马路上，汽车残骸东一辆西一辆的躺着，它们无一例外的报废了，碎裂的车窗玻璃被掩埋在黄沙之下，车身的钢铁骨架已经完全暴露出来，以各种扭曲的性状狰狞的伸向四周，铁架上还有一层厚厚的棕红色铁锈，看上去极为丑陋。
城是死寂的，路上看不见一个正常的活人，却能听见极为诡异的拖拽声，破败的店铺，干涸的暗红色血迹，这些东西随处可见。
一个男人手握提灯，缓缓的向城市中央的巨型大坑走去。
“绿灯军团的灯炉……”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它本在OA星上，怎么会落在地球？”
男人抬起头，看着挂在天边的巨大星体，“莫戈，绿灯军团的一员，又为什么会以枯萎行星的形态出现在地球的天空。”
“哈哈哈！”他手上的提灯突然发出响声，仔细一看，那铁灯里装的根本不是灯芯，而是一个头颅。
白的跟油漆一样的肤色，绿到发邪的发色和眼睛，不是小丑又是谁！
“哦！可怜的小蝙蝠，失去了关于这些的记忆，什么都不知道啊哈哈哈！”即使只剩下一个头颅，小丑也还是小丑，说话疯颠到足以成为他的防伪标记。
男人，或者说这个时代的蝙蝠侠，他没有在乎那些疯言疯语，而是执着的观察其四周，试图找到蛛丝马迹。
无人理会的小丑耐不住寂寞，没等来自己想要回应的他，又突兀的开口，“我猜你一定想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吧！就让亲爱的小丑来告诉你吧！”
在小丑左一句右一句的疯言疯语中，大致可以拼凑出“莫戈被布莱尼亚克吸成死星，OA星上的灯炉也被丢到了海滨城，大亮绿灯戒坠落城中，导致其变为一座死城”的事实。
“普通人的意志力无法驱动绿灯戒，”蝙蝠侠回想起绿灯侠说过的话，但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边上传来的绿光就让他目光一动。
“呱啊啊啊！”一个个巨大的由绿色能量体构成的婴儿从边上的废墟中窜了出来，扬起大片的尘土，它们转动眼睛，露出满口尖牙，巡着声音，饿虎扑食般朝蝙蝠侠的方向袭去。
蝙蝠侠看着人数众多且身形巨大的敌人，没有硬碰硬的打算，他凭借着敏捷的身手躲过绿色巨婴的攻击，在地上翻个跟头，瞬间就脱出了敌人的包围圈。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自远处响起。
‘昆虫翅膀振动的声音，’蝙蝠侠眼神一厉，以为是什么躲在暗处的敌人。
但还没等蝙蝠侠拿出他的小道具，那声音便以常人难以匹及的速度迅速靠近这里，这时，蝙蝠侠才有机会看清那东西的全貌，那是一只他从未见过的红色机械独角仙。
顺着对方飞行的轨迹，蝙蝠侠惊愕的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白色人影。
那是一个头戴白色牛仔帽，身着牛仔服装的神秘男性，面上的墨镜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庞，但蝙蝠侠已然感受到了对方审视的目光。
白衣男人抬手，摘下脸上的墨镜，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他随手将墨镜挂在衣领上，然后伸手，接下了飞过来的Kabuto昆虫仪。
“奶奶曾经说过，我是世界的中心，那世界就由我来拯救！”天道总司的话语在空中飘散，同时，他果断的将昆虫仪填入腰带的空槽中。
“Henshin！”
蜂巢状的波蔓延至他的全身，形成一身红银相间的装甲。
绿色的巨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威胁，放弃了近在眼前的蝙蝠侠，纷纷转向，袭向Kabuto，在它们身后，半死不活的挂着一个个手带绿灯戒的人类，他们的身体像干尸一样随风而动，任凭身体被巨婴拖行。
“咯咯咯！”小丑一刻也不消停的笑了起来，“这是哪来的好心人啊！还特地来帮我们解围！”
蝙蝠侠脚下微动，但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转而走向一个海拔较高的平台，准备在制高点伺机而动。
Kabuto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动，像是没有看见浩浩荡荡的爬过来的巨婴们，直到敌方离他只有几步之遥时，他才不紧不慢的掰动腰间的昆虫仪。
“Cast off！”
在机器转动和电流的轰鸣声中，Kabuto身上的装甲骤然解除，沉重的外部装甲飞速弹开，绿色巨婴们来不及躲藏，毫无防备的被这些装甲的击中，发出了吃痛的吼叫声。
“Change Beetle！”
在这段时间里，Kabuto的装甲完成了变形，形状酷似独角仙的红色长角横跨他的面甲，立在他的头顶。
“呱啊啊啊！”绿色巨婴伸出它那又短又粗的手，试图将眼前这个渺小的人的一巴掌拍死。
“轰！”
这一掌下去，尘土飞扬，让人一时看不清下面的情况，但将手掌拍下去的绿色巨婴却缓缓的歪了歪头，别人感受不到，但它知道，这一掌没能压扁任何东西。
“刺啦——”轮胎划过地面的声音响起，绿色巨婴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辆造型奇特的机车给撞飞了出去。
Kabuto从机车的座位上站起，纵身一跳，跳到了机车头延伸出去的部分上，明明身形站的笔直，却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感觉。
“Clock Up！”
Kabuto的身影消失了，蝙蝠侠瞳孔一震，下一秒，他发现那些绿色巨婴们开始痛苦的吼叫起来，它们身上传来多道击打声，却看不见人影，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存在包围了。
“神速力？”蝙蝠侠下意识的想起了正义联盟的那位同伴，‘他会和闪电侠有什么关系吗？’
最后一击，Kabuto的身影终于可以被肉眼捕捉到了，他借力跃上空中，又从天空急坠而下，裹挟着狂风的踢击狠狠的抽在敌人身后，被他扫到的敌人轰然倒地，阵阵烟尘在周边弥漫开来。
眼看着自己的同伴尽数倒地，仍站立着的绿色巨婴终于意识到了双方实力的不对等，它们连滚带爬的试图逃走，但早已来不及了。
“1！2！3！”
“Rider Kick！”
巨大的能量流汇集在Kabuto的腿部，他随即消失在原地。
绿色巨婴以为自己即将突出重围，但下一秒，迎面而来的是那道红色的身影，Kabuto旋身踢出一记旋风腿，将逃脱的这名敌人踢回原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那里已是一片在燃烧翻滚的火海。
蝙蝠侠下意识的寻找原本挂在绿色巨婴身后的那几位市民，他准备救援的步伐一顿，看着将三人平缓的放在地上的Kabuto。
Kabuto趁灯戒力量被自己削弱之际，用clock up将他们手上的戒指拔下，丢入火海之中，并将他们带离。
但放下他们后，Kabuto看着早已失去了生机的三具尸体，沉默许久后，才缓缓的蹲下身，合上了那三双死不瞑目的双眼。
蝙蝠侠站在不远处，等Kabuto重新站起后，在走上前。
“你是谁？”随着蝙蝠侠的话音落下，刚才还称得上是统一战线的两人，如今却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
Kabuto的变身缓缓解除，天道总司转头，面无表情的看向蝙蝠侠……以及他手中的小丑提灯。
xx的心情十分复杂。
好不容易在城中找到一个正常的活人，而且还是自己认识的人，xx本打算兴高采烈的上前交谈，但还没等他迈出第一步，他就注意到了对方手上那诡异的灯笼。
xx：不是，我知道时代不同，小丑可能还活着，但我没想到他会只剩个头啊？而且还是被提在蝙蝠侠的手中？！
第142章 回溯之旅（二）
绿灯灯炉砸出的大坑中。
微风渐起, 天道总司的衣角随风轻轻扬起，他漆黑的瞳孔中照映出蝙蝠侠的身影，他一只手举起, 缓缓的指向天空。
那一刻，太阳都仿佛更加明媚了几分，将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点亮。
“奶奶说过, ”黑发男人语气平稳，自信笃定的说，“我是行天之道，总司一切的男人——”
太阳光穿破云翳, 照耀在这片土地上，也照亮了男人的黑发, 给他整个人蒙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天道总司, ”男人单手指天, 向这个时空宣告自己的姓名。
倘若是其他人说出这句话, 蝙蝠侠只会给对方打上一个中二病的标签，但可能是面前的这个男人说的太过笃定, 又或者是那一刻的太阳太过耀眼，竟连小丑都不由得闭上了嘴。
天道总司放下手，看着不知道该谁什么的蝙蝠侠, 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这位蝙蝠侠的装扮十分奇特，除了头部的盔甲外，其余部位的装甲都与往日截然不同——那充满科技感的黑色战衣被替换成了厚重的白色棉布，手腕和领口处都要靠皮带才能系紧, 那充满象征性的黑色披风更是不知所踪。
打破了二人间沉默氛围的是车轮滚动的声音, 那声音微不可闻，但在场的两个人都不是普通人, 他们同时望向了声音发出的方向。
“……见鬼，这两个人的听力也太好了吧？”空气中隐约有声音传来，随后，一个门在空中打开，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庞，那人一脚踏在门框上，一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二人。
“雌狐，”蝙蝠侠叫出了面前这人的代号。
女战士越看越不敢置信，“见鬼，这年头还有人穿着一身蝙蝠装，还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都不要命了！”
“快上来！”她说话的同时，伸手往前一抓，拽着蝙蝠侠的领子，把对方提上了隐形坦克内。
天道总司察觉到了轻微的违和感，他摘下头顶的牛仔帽，若有所思的看着没来得及反应的蝙蝠侠。
“你……”雌狐转头看向天道总司，看着对方一身整洁干净的打扮，眼中闪过一抹不解。
不用等对方再次开口，天道总司就径直走了过来，毫不犹豫的踏进了坦克内部，路过对方的时候还偏过头，礼貌的向她道谢，“多谢。”
“……不客气，”雌狐愣了一下，这般礼貌的问候让她想起了末日发生之前的世界，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恍惚。
“好了，那些东西又聚过来了，”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冷冷的开口，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到了屏幕前。
在隐形坦克拐来拐去，离开绿色巨婴的包围圈时，雌狐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打量着这两位突然出现在大街上的活人。
她的眼神在蝙蝠侠和天道总司间来回打转，最后终于忍不住，再次向前者发出质问。
之后的一切都发生的很突然，小丑开口道破蝙蝠侠的身份，毒藤女突然袭击，蝙蝠侠被击中白给。
xx：？？？
xx：等等，这个时空蝙蝠侠的闪避没有点满吗？就这么被打晕过去了？
“什么吗！这家伙就是个冒牌货，”雌狐伸出手，在小丑的大笑声中，用毒藤女友情提供的藤蔓将蝙蝠侠捆住。
“好了，到你了，”雌狐一把拽下蝙蝠侠的头套，将他放在一边，转身看向神情自然的天道总司。
‘咦？’xx略感惊讶，‘好年轻啊。’
明明同行的另一个人被打晕捆住了，但这个男人脸上却毫无惧色，雌狐在心里暗自点头，在心里认定这两个人并非同伴。
“刚才的战斗我们都看到了，”雌狐放松的靠在墙壁上，天道取下戒指、为死者合上双眼的动作她们都看在眼里，即使是早已知哓那些人结局的她，也颇为他的行为动容，此时的态度自然友好了许久。
所以她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所有的幸存者应该都已经去到宝石世界了。”
“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意外到了这边，”天道总司想尽快了解这个时空的情况，最快的方法就是和这个世界的人们交换情报，“这里发生了什么？”
对方恍然大悟，直接把天道总司当成了平行世界的超级英雄，她十分同情的看向这位外来者，“你来的真不是时候，如果是十几年前，正义联盟一定可以尽快将你送回去，但是现在……”
xx终于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情况，简单而言，末日降临，超人和莱克斯辩论，一人劝导相信未来，一人呼吁破罐破摔，最终超人被民众投死，就死在众人的面前，被氪石穿心而死。
而之后，蝙蝠侠呼吁将超能力分给普通人，打开大门导致暴民涌入正义大厅，将无数超级英雄撕成碎片，蝙蝠侠自己也死于那场暴乱。
xx：谁？你说谁呼吁将超能力分给人类？啊？
‘我这是穿到了一个怎么样的世界啊？’xx双眼无光，‘世界末日，超人死了，蝙蝠侠ooc到没眼看……等等，她好像少说了一些人。’
“复仇者联盟呢？”天道总司听完后，垂眼思考的片刻，又开口问道。
雌狐听后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黯然，“阿斯加德出事了，雷神他们带着宇宙魔方逃到地球，奇异博士和复仇者联盟，还有绿灯侠等人前去接应，但遇上了另一股势力，战斗中，宇宙魔方和阿戈摩托之眼的力量同时暴动，整个纽约都不见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个时空夹缝里飘着。”
天道总司听完后点点头，向这位为他解答疑惑的女士致谢，然后转头看向一边的小窗口，看着外面的沙尘，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你……和闪电侠有什么关系吗？”回想起那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雌狐这般猜测到，但还不等天道总司回答，她就自己否决了这个猜想，“不，如果你身具神速力的话，现在一定已经……”
天道总司沉默了，虽然对方没有详细说明，但闪电侠一脉的超级英雄肯定已经遭遇了不测，虽然不知道现存的战力还剩多少，但是单从宝石世界现存的十万人口来看，就知道形势十分不妙了。
天道总司用视线的余光，在窗外看到了几栋熟悉的建筑，他突然站起来，“就在这里放我下来吧。”
“知道现况后就不想活了？想下去等死？”毒藤女冷冷的开口，话语中的嘲讽不言而喻。
天道总司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生气，“不，我要去寻找解决的问题的办法。”
“那个办法不存在的，”雌狐用一种近乎绝望的语气说到，“欧米伽，那个恶魔根本无法战胜，他甚至杀死了达克赛德！我们尝试过很多办法，但都失败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即将支配所有人的思维！”
‘这句话有点耳熟，’xx眉头一挑，好像在哪听过相似的话。
“奶奶曾经说过，”天道总司淡然的回答道，“只要我希望的话，命运绝对会站在我这一边。”
雌狐被这句话噎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与她不同，毒藤女没有劝说对方的打算，她二话不说的打开了坦克的门。
“……你没有直面过欧米伽，你不知道他的恐怖，”在天道总司离开前，雌狐还是不想就这么看着对方走向死亡，“你会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
天道总司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这不是自大，只是拥有强大力量之人的自觉，你会觉得太阳目空一切吗？”
雌狐哑口无言。
天道总司再次踏上沙地，身后的大门闭合，那车轮滚动的声音缓缓远去，知道再也听不见。
天道总司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那些熟悉的建筑，他低下头，在自己身上搜寻了许久，却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
xx：果然很奇怪，竟然没有找到追踪器之类的……是因为被打晕了来不及放吗？不过这个世界都乱成这样了，蝙蝠侠说不定也不喜欢放追踪器了？
不久后，韦恩集团的大楼前。
天道总司停下Kabuto延伸者，打量着这栋几乎完好无损的建筑。
“果然很奇怪，”黑发男人一只脚踩在地上，侧坐在自己的机车上，“如此标志性的建筑，失去主人后历经了十年的风霜岁月，却还是这么完好。”
“乱世到来，阿卡姆的那些人绝不会干坐着，尤其是小丑，但他却被砍了头装在灯里，”天道总司抬头，眼睛稍稍眯起，“韦恩大楼完好无损，造成这一结果的可能性不多。”
“除开‘末日降临不久后哥谭人就死光了’这种可能外，”天道总司依稀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里被某个强大的人划为了自己的领地。”
天道总司终于看清了那道身影，黑色的盔甲包裹全身，上面伴有红色的纹路，那正是超级英雄口中的恶人，即将脑控世界的恶魔，欧米伽。
欧米伽正站在昔日韦恩集团的大楼顶部，一只脚踏在天台的边缘上，他静静的看着哥谭空荡荡的街道，和街道中心站着的天道总司。
一种压抑到寂静的沉默环绕欧米伽的身边，他就如同蝙蝠侠过去长久驻足的石像鬼一般，毫无生气，仿佛连呼吸都消失了。
第143章 回溯之旅（三）
纽约至圣所内。
斯特兰奇小心翼翼的靠近门, 用悬戒释放了几个探测魔法，确认不会再有人被传送后，才打开门, 检查起里面的法器。
在斯特兰奇用魔法查看情况的时候，常磐庄吾又掏出了通讯器，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暗淡的信号灯, 焦急的等待着另一边的调查情况。
收到信息后，常磐庄吾立刻打开短信，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然而情况并不乐观, xx并没有回到他们的世界，也没有与那一边取得联络。
“他到底去哪了？”盖茨看了信息后, 同样眉头紧锁, 他小声的同常磐庄吾交流, “就算被拽出去了, 他不可以再那家伙的力量回来吗？有极光维幕在，照理来讲, 他应该不会被困在某个地方才对。”
“……除非，”常磐庄吾沉思片刻，接上盖茨的话, “当下的情况不支持他这么做……就像他最初到达这个世界时一样。”
“找到了，”斯特兰奇这边正好结束，他用手上的悬戒画了个圈，一个法器从储藏室里消失, 随后从他画的圈中掉了出来, “发出异常波动，导致你们那个同伴消失的就是它。”
那是一个手杖式的法器, 但诡异的是，法器杖杆部分的形状酷似人类的手臂，看上去就像是把一个人的手臂活生生切了下来，杖头位置应该有一枚人头大小的椭球状物体，但眼下却是缺失了，只留下偌大的空洞。
“你们法师的审美……”盖茨没有掩饰，露出了一个恶寒的表情。
“又不是我们愿意要的，”斯特兰奇立马反驳，“这个房间放置的许多法器都是我们收缴过来的，要不是无法损毁，而且又担心流落外界造成混乱，至圣所也不会特地用一整个房间来存放它们。”
王站在斯特兰奇边上，认可的点点头，“这里危险的法器不少，又不能开放出来展览，也赚不到什么门票，只能干放着……”
王还没说完，就被斯特兰奇瞪了一眼，这才后知后觉的闭上了嘴。
‘展览……你们法师还挺与时俱进的……’常磐庄吾想起那棒极了的WIFI，揉揉眉心，把话题拉回正轨，“你们知道这个法器的来历吗？”
出人意料的是，斯特兰奇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
“很遗憾，这东西待在至圣所的时间比我要长，”斯特兰奇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至少在上一任至尊法师在任时，这件法器就存在于此了。”
“古一法师和他交接的比较匆忙，”王再一边补充道，“很多事情都来不及细说。”
“所以你们对这东西一无所知？”盖茨有些不敢置信的问。
“倒也不是，”斯特兰奇挺直身子，努力维持住至圣所的面子，“其实还是有一点线索的。”
“正义联盟的钢骨曾经来过我们这，就是为了它，”斯特兰奇侧过头，看向法器，“他从上面检测到了天启星的科技，甚至一度怀疑其与达克赛德的反生命方程式有关。”
“他担心会不会是达克赛德的某个阴谋，所以来这里做了不少调查，但很可惜，可能是因为它并不完整，”斯特兰奇摇摇头，“最后他也只是证明了这个确实和天启星有关，并没有其他的发现。”
“我们一直把它当做是摆设，谁知道今天却突然……”
常磐庄吾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士前辈那边已经联络上了，只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那么，这个法器针对的就是xx本身，而能精准捕捉到世界意志的存在并不多。’
‘我记得xx曾在艾佛雷和Ark驱动器上收获了特别的信息，上面的力量十分熟悉，但又和他自己的有些许差别，’常磐庄吾回忆起对方之前说过的话，‘而且xx以前和我聊天时提到过，他修补世界的同时，这个世界也在反过来影响他。’
‘所以，’常磐庄吾拿出通讯器，快速的将自己的猜想发给其他人，‘留下诸多信息、将xx传送走的人，就是xx自己！’
‘这个法器存在的时间久远，未来的xx用其将现在的自己传走，再结合这个世界重启过，他应该是去到了这个世界重启前的时间点，’不愧是干出过回到三天前帮自己忙的人，常磐庄吾很快就想通了事情的关键。
‘那么，未来的他应该也留了信息给我们，’常磐庄吾环顾周围，他的视线在法器上停留片刻，最终转向斯特兰奇。
‘这个世界已经基本稳定，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和奇异博士交流完，问清楚时劫者盯上这个世界的原因后我们差不多就要离开了，难道说……’想到这里，常磐庄吾上前几步，掩去xx的真实身份，跟奇异博士说了自己的猜想。
听到消失的人可能是被拽去了重启前的世界，斯特兰奇目光闪烁，像是想起了什么，“难道那个时候不是我的错觉……”
常磐庄吾打断了对方的自言自语，“斯特兰奇先生，不好意思，打断了你的讲话，但我们对时空裂缝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能否讲清楚点？”少年虽然看上去是在询问，但却没有给人半分拒绝的余地。
斯特兰奇这时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少年想成为王的梦想不是说着玩的，对方是真的有在朝这个方向努力的。
“……事实上，时劫者本来的目的地并不是这个时空，”斯特兰奇迟疑片刻，还是决定坦白，“他们原本想要去的，应该是重启前的世界。”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沃兹一手托书，另一只手的手指在书页上轻敲几下。
斯特兰奇拿出阿戈摩托之眼，“有人在这上留下了信息，让我一定要去制止他们，不然重启前的世界会直接毁灭，重启后的这个时空也会不复存在。”
“不仅如此，”斯特兰奇的目光在几位假面骑士间流转，“信息中还写道，会有来自异世界的支援。”
重启前的世界，哥谭。
欧米伽，又或者说是曾经的蝙蝠侠，他被正义联盟尚存成员认为死于暴民之手，但事实上，他不仅活了下来，还消灭了达克赛德和布莱尼亚克，将反生命方程式握在手中，成了反抗军口中的大反派。
欧米伽看着街道上的人影，在高科技战甲的辅助下，他清晰的看到了那个人的全貌，对方干净的仪表与灰暗的街道格格不入，骑着的那辆机车也格外显眼。
但欧米伽此刻并没有心思去管，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人类的家伙，他已经得到消息，那个克隆体，已经离开了荒漠地下的虚拟哥谭。
这代表着，欧米伽必须要去那里一趟，去面对那个他不想面对的存在，并亲手将对方抹除。
思及此事，欧米伽指尖轻动，不由得捏紧了拳头，他扫了一眼下方的人影，随手一挥，数百条能量束凭空出现，向下方疾驰而去。
但出乎欧米伽意料的是，那密密麻麻的能量束并没能困住那人，只见那名黑发男子脚往机车上一搭，那辆机车如离弦之箭一般，眨眼间就驶离了能量束的攻击范围。
“Clock Up！”这声机械音被风带入高处，传入欧米伽的耳中，让他瞬间变了脸色。
欧米伽把注意力放在远方，看着那道通天的红色风暴，注视良久，看对方并没有往这边来的意思后，才将注意力再次转回到地面。
有了这一出后，欧米伽才真正的把天道总司放在眼里，他果断的从韦恩大厦楼顶一跃而下，他没用滑翔翼，而是用几条能量束在空中制造了几个落点，快速的跃到了平地上。
天道总司脱离包围圈后也没离得太远，早在听了雌狐她们对这个世界情况的介绍后，他就认为自己有必要亲自去见一见他们口中的这个大魔王。
xx：别的不说，刚和我分开的那两位一个世界的破坏者，一个最恶的魔王，这种东西不能光听一边的说辞。
‘在弄清楚欧米伽是敌是友后，我还要去纽约遗址那边一趟，’xx心里估计着之后的计划，‘纽约虽说被炸到了时空裂缝里，但有奇异博士他们在，说不定有生还的希望。’
“你是个什么东西？”欧米伽的声音充斥着压迫感，他的语气有些惊疑不定，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现在究竟是因计划被打乱而不悦，还是因可以延迟计划而惑到庆幸。
但欧米伽不知道的事，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场上最震惊的人并不是他。
见鬼了。
xx惊愕不已，他克制住脸部肌肉的运动，让自己不要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
这声音他可太熟了，来到这个世界后，xx都数不清自己到底和对方打了多少次交道，那家伙的疑心病更是让他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但不管怎么说，我都没想过他会是敌方的啊？！’xx回想着之前的一幕幕，‘而且他现在分明是个人类吧！’
‘世界意志的前身还能是个人类的吗？！’xx在风中凌乱，‘这种事情完全没听过啊！’
第144章 回溯之旅（四）
孤寂平原。
这里本该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农场, 但如今，大部分草地早已被冰雪覆盖，巨大的冰刺歪歪斜斜的插在地上, 围成一圈，形成一面巨大的冰墙，造就了一处奇幻美丽的景色。
蝙蝠侠已经从神奇女侠那里了解了世界的境况, 也知晓了自己克隆体的身份，但他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幸存人类的基地，踏上了找寻反抗欧米伽方法的道路。
“这个冰柱这么滑，你还往上爬, 可要千万小心啊，小蝙蝠, ”小丑喋喋不休的在蝙蝠侠耳边嚷嚷, “不然的话……啪的一下！就会变成一滩小蝙蝠了哈哈哈——”
即使只剩下了个脑袋, 小丑也最大程度的发挥了他恼人的本领, 蝙蝠侠面无表情的把提灯往墙上一砸，小丑张狂的笑声顿时破碎的不成样子。
“闭嘴, ”蝙蝠侠分给了小丑一个眼神，“如果真想和我聊，不如聊聊你是怎么被欧米伽弄成现在这样的。”
小丑闻之, 又像之前那般，笑嘻嘻的推三阻四，但就是不肯正面回答。
索性蝙蝠侠也不是非要在现在问出答案，他只是嫌对方太吵, 想让小丑闭会儿嘴。
蝙蝠侠抬头, 看着已经快被他爬到顶的冰柱，深吸了一口气, 这片区域的磁场有异，欧米伽控制大脑的射线在此处波动很弱，看上去像是被抑制了。
之后，蝙蝠侠又检测到磁场核心处住被冰刺包围的那块区域，奈何这套装甲的钩爪没有特殊处理过，无法抓住冰壁，他只能靠自己一步步的往上攀爬。
“咻！”
蝙蝠侠敏锐的捕捉到了远处传来的声响，他果断地把小丑提灯向前一抛，自己则向侧边的冰刺一跃。
“轰！”
一道红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撞上了冰墙，这冰墙比寻常冰块要坚硬的多，却仍旧没能阻拦住对方。
蝙蝠侠恍惚了一会儿，随后才发现那道红影不是他所想的那个，而是不久前与他分开的神秘男子。
装有小丑头颅的提灯沿着冰墙的里侧咕噜噜的滚下去，小丑在里面来回颠倒，脑浆都快被摇匀了，却还是无人在意。
蝙蝠侠沿着冰墙滑下，等走近了，他才发现天道总司此时显得有些风尘仆仆，以对方和绿色巨婴战斗后衣角都没乱的表现来看，倒是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对手会是谁？’蝙蝠侠盯着天道总司，“刚才分开后，你去了哪里？”
虽然其他正义联盟成员认为对方是一个误入的倒霉蛋，但在向来多疑的蝙蝠侠看来，对方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妙了，再加上情报的缺失，让蝙蝠侠愈发觉得对方是一个不受控的因素。
天道总司骑着Kabuto延伸者稳稳的落到了地上，他的视线在周围扫视了一遍，最终定格在这片区域内唯一的房子上，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听到蝙蝠侠近乎质问的语气，天道总司半分都没有放在心上，“见了一个人，最后打了一架，不欢而散，”他从容不迫的下车，随意的回答一句。
虽然面上不显，但xx心里其实有些郁闷，毕竟不管是谁，抱着聊一聊的想法找上门，结果对方不分青红皂白，二话不说的和自己打了起来，心情都不可能好的。
‘与其继续耗着，不如试试另一个方向，’xx隐蔽的扫了一眼周围暗藏着的监控器，‘这的波动，可不只是屏蔽了欧米茄的脑控射线。’
蝙蝠侠眉头紧皱，他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想再说些什么，却再次听到了远处的声响，但这一次，声音却是从上方传来的。
“ ！”蝙蝠侠迅速做出反应，躲开了砸在地上的数个小型火箭。
天道总司站在原地没有移动，他离火箭的降落点都不远，火箭砸地时蹦出来的石块夹杂着碎冰，疯狂的向四周飞溅，他的头向边上一歪，便避开了朝他飞来的碎石。
“这个配色……”天道总司挑眉，若有所思的看着红蓝色的火箭，透过灰蒙蒙的玻璃，他依稀看到了可以容纳一个小孩的舱室。
蝙蝠侠一惊，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什么，“氪星的救生舱，怎么会在这？而且……”
“哦！小蝙蝠！好多氪星火箭啊！”小丑所在的提灯被碎石击中，玻璃上已经有了许多道裂痕，但他毫不在意，还在那里兴致勃勃的聊着，“你说这会不会像拆礼盒一样，拆开就蹦出一个……”
“很可惜，不能，”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小丑的话语。
天道总司与蝙蝠侠同时看向声音的发出地，只见地上不知何时打开了一个通道口，一个骨瘦如柴的人影缓缓从里面走出。
“……卢瑟？”蝙蝠侠看着与往日判若两人的敌人，有些不敢置信的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天道总司紧盯着对方头上的仪器，认出了那原本是属于布莱尼亚克的，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蝙蝠侠用余光捕捉到了天道总司视线的落点，他顺着看过去，认出那东西后，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思索。
卢瑟疲惫的支撑着自己，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他的视线逐渐转向二人身后，他的视线透过冰墙上的缺口，看到了满目疮痍的世界。
卢瑟又想起了那次演讲，他和超人决定一劳永逸的分出胜负，将生命交给全世界的人审判，他被超人的演讲折服，愿意为过去的一切赎罪，也准备好了接受超人的救援，但在二人不敢相信的目光中，民众选择了他，处死了超人。
“是你打开了时空虫洞，”天道总司的声音将卢瑟从浸着鲜血的红披风前拉了回来。
听着对方笃定的话语，卢瑟没有隐瞒的承认了，“是，我希望能将超人带回，但这十年来，未曾有过一次成功。”
“这些氪星舱里的，”卢瑟顶着浓厚的黑眼圈，用那双凸起的眼睛，无神的看向周围，“都是死婴。”
“你是否想过，你发出的波动不仅会吸引这些救生舱，”天道总司犀利的说，“还会吸引某些暗藏祸心的敌人。”
这才是时劫者等人盯上这个世界的原因，一个充斥着绝望、痛苦，濒临破碎却又易于定位的世界，他们没有理由不利用它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呵呵，”卢瑟无力的勾起嘴角，“这世界已经够糟糕了，不会再有更差的处镜了。”
蝙蝠侠抿紧嘴唇，他从天道总司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信息，看向卢瑟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赞同。
事已至此，天道总司也没就这个话题再说些什么，“你找到纽约的位置了吗？”
这个话题十分跳跃，蝙蝠侠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想起神奇女侠提过纽约在爆炸后陷入了时间夹缝之中，他便想通了天道总司的打算。
“夹缝中的时间流速不定，现在不能确定那里还有没有活人，”卢瑟定定的看向他，“此行很有可能是白用功。”
“不试试怎么知道，”天道总司不打算改变主意。
‘传送的机关在纽约，我也曾在纽约不止一次收到了未来的我留下的信息，’xx对此倒是很有把握，‘无论如何，我都得去纽约一趟。’
蝙蝠侠同样挂念纽约的情况，但他只是一个人类体质的克隆人，没有能穿越时间夹缝战甲的支持，他无法靠自己到达纽约。
“纽约市的位置，”天道总司语气肯定，“你一定尝试过搜寻。”
“……只有大致的，”卢瑟头顶的仪器闪动了几下，一道红蓝色的身影缓缓走了过来。
蝙蝠侠瞳孔一缩，“克拉克？不，不对。”
那绝对不是超人，那双眼睛死板，没有生机，动作虽然流畅，却仍旧与人类有着本质的区别。
“哈哈！”小丑不甘自己被忽略在一边，“莱克斯！你这些年都窝在这里做机器人手办啊！哈哈哈！”
天道总司无视了刺耳的背景音，结果机器超人递过来的装置，仔细的查看了一遍定位，随后将装置抛还给对方。
昆虫翅膀拍动的声音从天边响起，蝙蝠侠和卢瑟抬头望去，发出声音的是一只红色的机械昆虫。
天道总司转身离开，走向Kabuto延伸者，途中，他脚下突然一顿，缓缓的低下头，眼睛在自己身上搜寻了片刻，随后面无表情的从身上摸出了一枚追踪器。
xx：……他果然是蝙蝠侠啊，无论少什么都不会少了这个，话又说回来，都末世了，你的定位器还能发挥作用啊？这质量也太高了吧。
天道总司侧过身，手指捏着那枚小巧的追踪器，展示给身后的二人一头，他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啪！嗞啦！”天道总司的手一松，追踪器落在地上，还没弹跳几下，就被他一脚踩住，碾了个粉碎。
小丑幸灾乐祸的笑出声，“哈哈哈！”
Kabuto昆虫仪降落在天道总司的掌心，随后被填入腰带的空槽中。
“HENSHIN！”
身着红色装甲的骑士屹立在荒地，在众人的视线下，Kabuto向上伸手，握住了突然出现在他头顶的超越昆虫仪。
“Hyper Cast Off！Change Hyper Beetle！”
“Hyper Clock Up！”
骑士毫不犹豫地跃入时间的洪流，那道红色的身影转眼间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蝙蝠侠盯着那个方向看了一会儿，随即将视线转向卢瑟，对方双眼放空的看着那片空地，口中喃喃自语。
“无视危险，不去权衡利弊，不计代价的去拯救，”卢瑟靠在围栏上，勉强支撑起他骨瘦如柴的身子，“这就是英雄吗……”
“现在该谈谈你的问题，”蝙蝠侠沉下声，“他没有明确指出，不代表我也会这样。”
“布莱尼亚克可不是你能匹敌的对手，”蝙蝠侠想起被对方吸成死星的莫戈，“是谁帮助了你？”
这样问着，但其实蝙蝠侠心里已经有了成算，毕竟，地球上能赢过对方的本来就不多。
布莱尼亚克虽强，但相比之下，坐拥反生命方程的达克赛德要更胜一筹，而欧米伽既然能杀死后者，那么前者就更不在话下了。
“欧米伽向你许诺了什么？你又向他提供了什么？”蝙蝠侠眯起眼睛，盯着这位居于一隅、不管外界的前反派。
卢瑟看了蝙蝠侠许久，最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第145章 回溯之旅（五）
纽约。
“……事情就是这样, ”奇异博士简单的跟钢铁侠讲进了他在中心城和至圣所经历的事情。
托尼坐在复仇者大厦内的一个大型沙发上，看着屏幕另一头的奇异博士，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 轻点了几下，“重启前的世界？时劫者想去那，一定是有什么吸引他们的……”
“无论是什么, 我都已经阻止他们了，”斯特兰奇不打算在不重要的事上花太多口舍。
托尼总觉得有些不对，他不是一个凭直觉说话的人，但这一次, 他却莫名的感觉心慌，“你怎么能肯定？”
“什么？”斯特兰奇认为自己的实力收到了怀疑, 有些不高兴, 但他知道, 斯塔克虽然喜欢时不时的嘴欠几句, 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有理有据的。
“你只是拦住了时劫者，”托尼感觉好像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自己的心头, 让他快要呼吸不过来，“但其他的呢？会不会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已经有怪人成功到达了。”
托尼突兀的想起了出现在中心城的异虫, 与给纽约造成了巨大骚乱的原虫不同，异虫明明是最早到达他们世界的，结果就这么销声匿迹了，与假面骑士给的资料上的截然不同。
“难道说……”结合那位假面骑士回到过去, 托尼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妙的猜想。
时空夹缝中的纽约。
城市里, 无数的墙体早已破旧不堪，老旧的墙面历经战斗的侵蚀和岁月的洗礼, 无声的诉说着那充斥着血与泪的过往。
空中似有红色的流星划过，白中带蓝的尾焰划过天际，短暂的照耀了这一片昏暗的天空。
然而，在这城市里穿梭的一群人根本无暇顾及天上的异象，他们明明手握武器，却龟缩在一个角落里，甚至连伸头看一眼外面的情况都不敢，神情焦虑到就好像那些阴影里有着什么看不见的怪物，随时会跳出来收割他们的性命。
只有一个男人例外，他挤在人群中间，被裹挟着向里面挪动，但随着人群密度越来越大，四面八方传来的压力让他感觉有些窒息，他控制不住的抬起头，呼吸上方的新鲜空气。
‘天上的那个是什么？！’看到那道亮光，男人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毕竟自从纽约落入时空夹缝后，天空就固定在了那一刻。
‘……难道是！’男人看着那道红芒，眼中有亮光闪烁，但很快又暗了下去，‘不，不可能，超人已经死去很久了……’
‘那就是钢铁侠？开发出了新的战甲来消灭那群怪物，可现在这个设备条件够吗？’男人突然打了个寒颤，‘等一下，那东西的速度这么快，也有可能是会飞的那种怪物！’
就在男人胆战心惊的同时，其他人也不好受，长久的沉默让这片区域的空气变得格外压抑，逐渐有人承受不住，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鹰眼怎么还没回来？”
“那个叫彼得的孩子也没回来，难不成他们都……”
恐惧的氛围开始蔓延，男人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他粗重的喘息着，感觉整个胸腔都要炸开了。
一道尖锐的叫声将这虚假的平静彻底撕开，一个角落里的人突然散开，摸爬滚打离开那个区域，在那片区域中间，一个小巧的摄像头正闪烁着红光，仿若无声的催命符。
男人也坐在这片区域附近，事情发生的那一刻，他愤恨的抄起手边的铁棍，往镜头上一砸，摄像头闪烁了几下，红光渐渐暗下去。
男人的身体在原地摇晃了几下，却没有跟随其他人一起往外逃，因为他知道，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一道绿影闪过，其后男人的全部视野都仿佛被绿色覆盖，他感知到身体的能量在快速的流逝，视野也变得更加模糊，比他从前加班时快要猝死的感觉还要严重。
‘我要死了吗？’巨大的实力差距下，连声音都无法发出的人们绝望的想。
异变在那一刻降临，白色的光芒自天上降下，近距离接触后，可以看出那是一个身披巨大羽翼的人影。
耀眼的白光渐渐收回到翅膀上，露出Kabuto那身银红相间的装甲。
Kabuto背后的翅膀仍在持续不断的向四周散发着光与热，纯白的光晃荡在黑夜里，连那腐朽的、破旧的建筑，都被其渡上了一层白光。
Kabuto扫视了一圈，扫过满脸惊恐的人们，最后停留在一点，他长久的凝视着被自己拦住的生物，“异虫，”他声音中少见的有些冷意。
除开纽约的原虫虫卵外，上次见到异虫，还是在莱克斯集团名下的实验室。
明明是第一个来到这个世界的，但除了最初的那几只外，却再也看不见其他异虫的身影。
“原来是来到了这里，”Kabuto背后的翅膀收缩，银红色的装甲倒映着最后一抹光辉，在胸前的装甲合拢后，长剑样式的完美昆虫仪从天而降，落入他的手中。
本来嚣张无比的异虫像是受到了某种威胁，大幅度的向后退了几步，但眼神却不敢从Kabuto身上挪开，显然是对他忌惮不已。
“但也到此为止了，”Kabuto握紧剑柄，从容不迫的宣告。
异虫并不恋战，当机立断的打算逃跑，然而，由于它来的太快，那些人类甚至还来不及逃离，如今正零零散散的分在各种逃跑路线上，这说明，异虫如果想逃跑，势必会途经一个或几个人类身边。
但Kabuto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长而宽的利剑径直横在了异虫和来不及逃跑的人类之间，异虫前冲的姿势被迫停止，不得不后跳规避此剑，这又恰到好处的给了人们反应的时间。
周围的人如梦初醒，长久以来的逃亡生活让他们立刻握紧武器，谨慎且有序的离开了这片区域，给Kabuto和异虫留下了战斗的空间。
异虫发出刺耳的嘶吼声，被逼到这种地步，它也不再想着逃跑，挥出那如匕首般锋利钩爪，刀尖上绽放惊人的寒光，倒映出Kabuto的身影。
这一刀在空中划过一道亮丽的弧线，快的让人类无法没看清长长的尖爪是何时来到对方的颈部，光看视觉效果，都能看出异虫对Kabuto毫无遮掩的杀意。
不过，这个速度对Kabuto来讲不算什么，有着百虫剑别名的武器被他挥的只剩残影，异虫蓄力挥出的利爪和他凛然斩下的剑相互撞击，发出令旁人牙酸的声响。
明明看上去是被动防守的一方，但Kabuto却显得格外游刃有余，那不慌不乱的动作更是展现了他一如既往的淡定。
与这份淡定相反的，是Kabuto愈发咄咄逼人的反击。
角力失败后，异虫被Kabuto打得连连后退，每次想要站直，身子都会被对方再次打歪。
等Kabuto终于停下了攻击时，那异虫已经被打得快要直不起身，但见此状况，立马抓住机会，连滚带爬的想要逃走。
注视着异虫逃窜的身影，Kabuto干脆利落的按下了百虫剑上的红色按钮。
“Kabuto Power！”
红色的电流在剑身上蔓延，从剑尖延伸出去的光子之刃在地面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Kabuto决绝的挥剑上挑，用巨大的光刃将未能逃出攻击范围敌人斩裂。
被击中的下一秒，异虫的身体瞬间定格，红色的光粒子在它身上快速扩散，转眼间，它的身躯就炸开了。
“天呐……”躲在远处的人群小心翼翼的探头查看，就看到了异虫炸成一团烟火的场面，不由得惊叹出声。
天道总司解除了变身，转头看向那些灰头土脸的人们。
虽然惊讶于天道总司一尘不染的服饰，但一想到对方刚才表现出来的实力，倒也不会觉得过于奇怪。
这群人趁着天道总司还没走过来，彼此间交换了好几个眼神，甚至有人还用手臂推推旁边的人，几番无声的交流下，终于有一个人代表他们走了出来，与那个神秘的男人面对面。
被推出来的人有些拘谨，他算不上什么头目，只是因为孤身寡人，才会被其他人推出来，担起与这个目的不明的强大男人交流的责任。
天道总司无声的打量起对方，这个男人的头发中藏有几缕白色的发丝，脸上刻满了忧心的皱纹，眼下青黑，看上去许久不曾好好休息过，背部微微躬着，手脚有些发软，看上去十分害怕。
xx有些不敢置信，虽然年纪不同，但某些五官的细节，还是让他认出了这个人。
“艾佛雷？”天道总司叫出了眼前之人的名字。
男人，或者说名为艾佛雷·佩斯愣怔了一下，“您，您认识我？”他惊疑不定的指着自己。
xx：……
xx：不是吧，真的是你？
世界意志的记性向来很好，xx自然记得这个多次出现在他面前的人。
‘莱克斯实验室的异虫，纽约的魔机偶，试图寄生人类的原虫，还有现在，’xx回想起每次遇见艾佛雷时的场面，差点没绷住自己的表情，‘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运气啊？’
第146章 回溯之旅（六）
纽约, 地下的秘密通道。
彼得·帕克走在队伍最后面，头上的蜘蛛面罩已经被他摘下，像卫衣帽子一样挂在他的身后, 那双棕色的眼眼四处打转，时不时看向走在他前方的那个人。
不久前，蜘蛛侠和鹰眼带着一批尚有行动余力的幸存者离开地下基地, 去外面寻找所需的各种生活物资，却不幸的遇上了几只四处打转的异虫。
两位超级英雄掩护着其他幸存者，让他们先行离开，但等他们解决了那些异虫后, 在整理战场时才发现里头竟然少了一只。
二人顿时头皮发麻，马不停蹄的赶向幸存者逃离的方向, 甚至都做好了会看到惨烈景象的准备, 但意料之外的是, 那些人几乎是毫发无伤, 最严重的也只是受到了些惊吓。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叫做天道总司的男人。
“天道先生, ”彼得上前几步，拉进了与天道总司的距离，“之前地上的时候, 你说你是才来到纽约的，那是不是说……”
先前，由于担心还有其他的异虫，加上考虑到现场数量不少的普通人, 鹰眼他们也来不及问更多, 就带着天道总司和其他人一起，潜回了地下。
而现在, 回到了安全的地方，彼得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本性，好奇且激动的看向天道总司。
xx看着这个已经称得上是青年的超级英雄，和他所认识的那位相比，对方明显成熟了不少，如果是他认识的那位，现在肯定已经像倒豆子一样，问问题问个没完。
“嗯，我是根据他人提供的坐标，找到纽约的，”天道总司的语气十分淡定，完全没有被对方激动的语气感染，甚至自顾自打量着四周，视线在周围凸起的石块上扫了一圈。
鹰眼虽然走在最前头，但时刻关注着后头，在注意到天道总司视线的落点后，他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握着弓箭的手更加紧了几分。
但出乎鹰眼意料的是，天道总司好像已经发现了哪些机关，却什么都没做，他淡然的收回视线，目不斜视走过了那些特殊的石块。
鹰眼一直紧盯着天道总司，直到对方彻底走过那些隐藏的检测仪器，才终于放松了手腕。
‘会让异虫现出原形的仪器没响，他是人类，’鹰眼长舒一口气，‘至少他不是敌人那边派来的。’
‘至于他究竟是不是来自原世界，过来帮纽约回归原址的，’鹰眼将头转回前方，将精力都放在带路上，‘就交给斯特兰奇他们判断了。’
一段时间后。
天道总司站在名为基地大厅的空间内，看着那斑驳发霉的墙面，上面甚至还分布着几块大大小小的油污，头顶的灯似乎是因为使用的时间过久，看上去有些发暗发黑，昏暗的灯光照在没什么东西的地上，显得格外凄凉。
鹰眼去里面的房间找人，蜘蛛侠不久前还待在这，但听说与他们同时出去的黑寡妇那边找到了粮食后，就跑去帮忙运粮了，现在这里只剩天道总司，以及另一个人。
艾佛雷小心翼翼的靠近天道总司，不过相较于之前拘谨害怕的态度，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对英雄的尊重崇拜再次占据了他的心头，所以在其他超级英雄没来之前，他义不容辞的担当起了招待对方的工作。
“感谢您刚才救了我们，”艾佛雷拿出了一瓶未拆封的矿泉水和他珍藏了许久的自热火锅，将这些一同递给了天道总司，“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只要足我会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这些就不必了，”天道总司复杂的看了一眼速食品，将它们推回给艾佛雷，“不过我确实有问题，想问。”
“啊，哦，没问题，”艾佛雷抱住了他宝贵的食物，朝天道总司点点头，“您问吧！”
“纽约进入时空裂缝的那段时间有发生什么异常吗？还有进入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天道总司记得他在和雌狐以及卢瑟交流时，都没有听到这里有异虫的消息。
“您原来问这个啊，”艾佛雷更加坚信对方是来自于原世界的超级英雄，是来协助复仇者联盟带纽约回去的，“这恐怕要从超人之死开始讲……”
说到这里，出身大都会的艾佛雷不禁有些哽咽，“你还记得吧？超人死去后，那个外星的达克赛德黑入了地球的设备，宣告要统治地球，我们都以为像往常那样，很快就会结束。”
“但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紫薯精一样的外星人入侵了纽约，正义联盟那边只来了闪电侠，”艾佛雷回忆起那日的经历，身体不由得发抖，“之后那什么宝石出事了，闪电侠想去给正义联盟其他人传递消息，却遇上了纽约被炸到时空裂缝一事，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天道总司想起了与他在中心城相遇的年轻人，又回忆起那在废土上疯狂转动、永不停息的红色风暴，他闭了会眼睛，最终也没有回答艾佛雷的问题。
“至于那些怪物，”艾佛雷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厌恶之情，“我们很多人都看到了，它们是乘着陨石过来的，不仅造成了大量的骚乱，而且死了好多人！”
天道总司感觉有些不对，“陨石这么大一个目标，复仇者联盟没有管吗？”据他所知，纽约不缺能毁灭陨石的超级英雄，结果不应该这么惨烈才对。
“复仇者联盟？”艾佛雷苦笑了一下，“不能怪他们，他们那时正在对抗那个外星来的紫薯精，结果正巧遇上这档子事，根本来不及阻止啊。”
xx只觉得背后发凉，他一直以为异虫到达纽约的时间点是在纽约脱离原世界之后，被卢瑟吸引过来，却碰巧先撞上了时空夹缝中的纽约。
但现在看来，这并不是意外，异虫的落点没有错，一开始就是纽约。
“那个陨石，”天道总司表情有些森然，“是只落到了纽约吗？”
“很遗憾，不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先一步回答了这个问题。
天道总司转过头，看到了比记忆中更加苍老的托尼·斯塔克。
xx见过的钢铁侠，虽然经常在实验室忙到废寝忘食，但还称得上一声整洁，此时不仅衣服上布满了机油，头发也乱糟糟的，唯一不变的，只有那双坚定锐利的双眼。
“还有哪里？”天道总司眉头紧皱，他回忆了一遍自己到达这个时空后见过的所有人，却没有找到任何异虫或者异虫曾出现过的痕迹。
托尼从天道总司的脸色中读懂了什么，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像是为原世界人类悲惨的命运，也像是为了漂泊无依的他们自己。
“哥谭，”托尼如是说道。
虚拟哥谭。
蝙蝠侠的克隆体正是从这里启程的。
阿尔弗雷德静静的站在城市中央，看着一个又一个人影从他身边走过，他抬起头，望向虚假的天空。
“唉，”阿尔弗雷德明白，自从克隆蝙蝠侠了解真相、决定离开后，这个虚假的城市就失去了它诞生的意义，他抬起手，想要关闭这个城市。
“哟，便士一，真是好久不见，”稻草人的声音突兀的传入阿尔弗雷德的耳中，瞬间激起了后者的警惕。
“欧米伽的走狗！”阿尔弗雷德苍老的脸上充满了愤怒，虽然长时间呆在地下，但他一直有和外界传递消息，自然知道欧米伽收服并改造了稻草人和贝恩。
“杀死了他们后，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阿尔弗雷德想起那一日，满身是伤的迪克来到他面前，靠诉他，杰森他们都在与欧米伽的对抗中被对方亲手杀死。
胸腔中的愤怒化作动力，变做子弹从枪管中倾泻而出，愤怒的情绪在看到那道黑色的身影后达到顶峰。
“你！”在最愤怒的时候，阿尔弗雷德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瞪大了眼睛，但还不等他说什么，他的眼晴瞬间变得浑浊。
欧米伽沉默的走上前，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存在。
“已经结束了，”布鲁斯说，“那场电影结束了，韦恩一家安全回到了家，你保住了这个家庭。”
阿尔弗雷德恍惚的挤出了一个满是皱纹的笑容，眼睛盯着虚空，像是做了一个美梦，“太好了……”
“阿尔弗雷德”的身影开始融化，意识被控制后，他再也维持不住拟态的人形。
这是一只异虫。
欧米伽沉默的看着对方，他静静的注视着对方倒地，那绿色的身躯倒在地上，震起一片片灰尘。
异虫丑陋的脸庞缓缓蠕动，像是在微笑一样，那双属于怪物的眼睛看着未知的远方，缓缓的合上。
稻草人和贝恩早在阿尔弗雷德身形变化的那一刻，就顺从欧米伽的想法退出了这片区域，此刻，这座城市只剩下两个生命。
异虫躺在地上，渐渐失去了生息，这整个城市，只留下了一道孤独的身影。
“……直到最后，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真实身份啊，”半响，欧米伽开口，他嘶哑的声音在这片区域久久的回响。
第147章 回溯之旅（七）
‘哥谭, ’天道总司在心里念叨着这个城市的名字，与这个城市有关的人与事在他脑海中反复播放。
在与钢铁侠的交流结束后，天道总司便来到了临时腾出的休息室内。
等哈尔·乔丹找到这位意外来客时, 对方已经将整间休息室重新整理了一遍，本来只能勉强算是整洁的房间，此刻恍然一新, 变得一尘不染。
天道总司静坐在屋内唯一的椅子上，明明是过去随处可见的二手椅，竟被他的气势硬生生的拔高了档次。
“什么事，”天道总司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 并没有为对方的突然到来而惊讶，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 他的眼神在哈尔破旧的皮衣上停留了一瞬, 最后看向那枚黯淡无光的灯戒。
哈尔略感震惊的扫视了一圈, 他压下自己想吐槽几句的欲望, 开门见山的问出了那个压在他心头许久的问题，“巴, 闪电侠怎么样了，听钢铁侠说，你刚才没怎么提到过他？”他试图用一种轻松的语气问出这个问题, 可惜并不成功，他的声音中有无法抑制的颤抖和紧张。
天道总司只能沉默的摇了摇头。
哈尔强行挤出的笑容消失了，其实早在纽约落入时空夹缝之初，钢铁侠和奇异博士就提醒过他, 闪电侠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不过，哈尔·乔丹向来是个固执的人, 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他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那个结果的。
但现在，这份侥幸被打破了。
“这样啊……”哈尔在那一刻失去了说话的力气，他下意识的抚上手指上的灯戒，却也因此联想到了他亲眼看到的绿灯军团的结局，心情不由得变得更糟糕了。
……
等艾佛雷受托过来这边来找人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刚从休息室出来的哈尔。
“哈尔？”艾佛雷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因为此刻，对方竞少见的露出了落寞的表情。
不过，和绝大多数普通人一样，艾佛雷并不知晓对方绿灯侠的身份，毕竟从绿灯灯炉砸在地球上的那一刻起，哈尔手中的戒指就成了摆设。
但无论如何，在艾佛雷眼中，哈尔就是英勇无畏这一词的代表人物，此刻却露出了这种表情，要知道，即便是之前直面同伴变成怪物的时候，哈尔都没有受到影响，甚至不顾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一如既往的冲在普通人前面，艾佛雷也是那一次行动中，被对方救下的人之一。
感受到了艾佛雷满怀担忧的眼神，哈尔侧过头，深吸一口气，再次转过来时，他已经控制好了自己的表情。
“只是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哈尔快速的跳过这个话题，“其他人都到齐了？”
艾佛雷下意识的点点头。
“挺好，”哈尔看上去又斗志昂扬起来了，“终于可以解决地面上以及天上的那些东西了。”
哈尔转身，准备叫一下天道总司，但他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门，门就“吱呀”的打开了。
“走吧，”天道总司只留下了这一句话，就越过他们两人，径直的朝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对方的气势太盛，艾佛雷下意识的让开一步，随后才对哈尔的话做出反应，“天上那个？”他的眼中暴发出狂喜的色彩，“钢铁侠的太空战衣成功了？”
“没，现阶段的条件不足，”哈尔指指前方的天道总司，“所以换了个执行人，让斯塔克可以专注于地面上的问题。”
“这真是这些天听到过的最好的消息！”想到不用再担心会有无孔不入的摄像头将他们的行踪暴露给异虫，艾佛雷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啊，”哈尔抬脚，跟上天道总司的步伐，“终于可以把那个叫亚克的人工智能从天上轰下来了。”
孤寂平原。
蝙蝠侠质问的话语在这片平原上回荡，但卢瑟脸上看不出半分被当面质疑的慌张，甚至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你认为是因为什么？”卢瑟暗沉的目光落在蝙蝠侠身上，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蝙蝠侠从一开始，就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很复杂，‘像是看一个不该存在的人，是因为我是克隆体吗？’他这样猜着，却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正面回答我，”蝙蝠侠沉声道，他有事情愈发失控的感觉。
小丑发出凄厉的笑声，“小蝙蝠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卢瑟像是被吵到了，不耐烦的挥手，机器超人抱住小丑所在的提灯，走到一个不会吵到卢瑟耳朵的距离。
“你知道吗？”卢瑟不顾蝙蝠侠越皱越紧的眉头，自顾自的讲述起了自己的经历，“超人死后，我潜心科研，寄希望于找到另一个超人上，绿灯军团团灭，正义大厅发生暴乱，达克赛德死亡，灭霸与纽约一同消失，我都没有管。”
“直到他找上门，”卢瑟突然转头，死死的盯着蝙蝠侠，像是在注视的后者，又像是在注视着另一个人，“他告诉我，我犯了大错，必须要弥补。”
“所以我和他一同讨伐了布莱尼亚克，”卢瑟的语气一成不变，像是在讲述无关紧要的人的事，又像是已经心灰意冷，“使用这个装置，既是条件，也是代价。”
“什么意思？”蝙蝠侠感觉自己隐隐碰到了另一层真相。
“我用这个装置来调整信号波，同时尝试着创造英雄，”卢瑟无光的眼睛扫过机器超人，“他用我来收集数据。”
纽约，一栋废弃大楼上。
“送到这就可以了，”天道总司头也不回的对艾佛雷说。
“啊，好，”艾佛雷听话的停下了脚步，他有些无措的向四周看看，视线猛的一停，落在了角落的绿色碎片上。
艾佛雷下意识的想拉天道总司远离那东西，却被后者轻描淡写的躲了过去。
“呃，”艾佛雷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地的玻璃碎片，他有些尴尬的放下手，“不好意思，是我应激了。”
天道总司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对方。
艾佛雷尴尬之余，总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下气氛，“你可能不知道，其实那种怪物可以细分为两种。”
xx：放心，这我知道的比你清楚多了。
“一种是吃人的同时可以变成这个人的，”艾佛雷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另一种就更可怕了，它们有将人变成他们同类的手段。”
“我们一开始没发现后者的手段，不会定期对幸存者进行检查，结果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回想起那段痛苦的岁月，艾佛雷脸上布满的愁云。
“……原虫，”天道总司喃喃自语道，声音小到没有被任何人听见，“他们有做什么补救措施吗？”
“有，但很多已经来不及了，”即使挤出了一个笑容，但旁人也能一眼看出艾佛雷笑容下的苦涩之情，“我们都知道钢铁侠拼尽了全力，那几天几乎不吃不喝，好不容易做出了解药，但是已经太迟了……”
xx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打破了这片寂静的是无线电另一边传来的行动讯号，艾佛雷瞬间打起精神，目光炯炯的看着天道总司。
行动之前，xx拍了拍艾佛雷的肩膀，并用自己的力量在他身上设置了一个机关，旁人无法看见，却能抑制周围原虫的活动性，这个效果即使世界重启也不会消失，而在未来的某一天，当xx再次与他接触时，就能收获完整的杀灭原虫意识的药剂配方。
‘至少下个时间线，会有个好的结局，’xx的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向看定格天空中唯一闪烁着的红光。
Kabuto昆虫仪凭空出现，径直飞到天道总司身前，被对方一把抓住，并被他果断的填入变身器的空槽中，与此同时，超越昆虫仪自动归位，落在他的侧腰上。
“HENSHIN！”
“Hyper Cast Off！Change Hyper Beetle！”
蜂巢状的波持续震荡着，那红银相间的装甲还未显出其形，就在蔓延全身的电光中完成了升级。
胸部的装甲向两边打开，露出烂金色的构造，背部的装甲同步分开，划至两边，喷出白中带彩的能量束，一起组成Kabuto的翅膀。
巨大的推力让Kabuto浮在空中，他朝艾佛雷点点头，“你该回去了。”
“啊？是！”近距离看到了天道总司变身场景的艾佛雷目瞪口呆，一时失去了对表情的管理能力，直到对方开口，他才缓过神来。
“你知道吗，”Kabuto指着空中虚假的太阳，“奶奶曾经说过，太阳之所以伟大，是因为尘埃都能照亮。”
其后，Kabuto化作一道红色的残影，转眼消失在艾佛雷的面前，但他的话语却在后者的耳边久久的回荡着，那不容置疑的语气，成功安抚了这位经历太多不幸的倒霉蛋。
艾佛雷定定的望着天空，那一刻，Kabuto的身影与太阳重叠，晕出一轮金色的光圈，“那是……太阳啊。”
第148章 回溯之旅（八）
天道总司二人收到行动信号的六小时前。
纽约面对的敌人主要有二, 地上的异虫和天上的亚克，后者全权交给天道总司处理，而前者……
“纽约九成左右的地区都在我们信号覆盖的范围内, 但剩下的那部分……”娜塔莎看着平铺在桌面上的地图，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可不好搞定。”
异虫最令复仇者们感到棘手的是它们高速移动的能力, 好消息是托尼原先就准备了针对此类能力的战衣，坏消息是天上有一个超级人工智能，战衣启动后不一定是友方。
于是托尼将抑制高速移动的装置换了种形式，改为信号发射类型的, 并针对异虫的特性进行了改装，在信号覆盖的范围内, 异虫不仅无法正常使用clock up, 还会痛苦到维持不了拟态。
不仅如此, 在计划中, 托尼还准备给异虫留出一小块没有信号覆盖的空地，而在生物本能的驱使下, 异虫会往这块不令它们痛苦的区域前进，这样，就可以将全纽约的异虫聚集到一块。
但这些信号发射器必须要有人去安装, 之前的每一次外出，不仅是去寻找食物和水源，也是为了安装这些装置。
“抱歉，”彼得看上去格外自责, “都怪我们被发现, 不得不提前回来……”
鹰眼带有安抚意味的拍拍彼得的肩，“那也是没办法的, 不必自责。”
娜塔莎跟着点点头，“那块区域本来就麻烦，离异虫最活跃的区域很近。”
但彼得并没有被安慰到，“要是班纳博士和队长还在……”他呢喃到。
“够了，”托尼近乎粗暴的打断了彼得的话。
“啊，抱歉，”彼得如梦初醒。
哈尔感受着那压抑沉重的氛围，想起了接连死去的战友，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好了，诸位，回到正题，”但时间不等人，已经没时间给他们缅怀死去的人了。
“总之，”托尼深吸一口气，“我会调整那块区域武器的布局，争取覆盖到所有没有信号的区域，等亚克那边战斗开始的同时，我们也要同步行动。”
“争取一举将异虫和亚克消灭！”
艾佛雷和天道总司出发前三个小时。
“哈尔·乔丹，你和斯特兰奇一起支援天道。”
安排给自己的任务在耳边回响，哈尔停下脚步，露出个自嘲的笑，“说是支援，其实我就是个带路的。”
和先行一步出发的斯特兰奇不同，哈尔的任务，说白了就是带天道总司穿过歪七扭八的地下通道，去到通往一座高楼的出口。
哈尔用指尖在黯淡的灯戒上滑过，不知道在想什么。
“哟，哈尔，”想着很快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艾佛雷斗志昂扬的干完今天份的工作后，想着离下份工作开始还有段时间，于是他忍不住的回到了这条走廊，正巧遇上了沉思中的哈尔。
哈尔愣怔的看着艾佛雷，突然想到了什么，“正好，艾佛雷，你能帮我个忙吗？”
时间回到现在。
Kabuto穿过了大气层，他的装甲上本来还带着因与空气高速摩擦而产生的火花，但在进入真空的外太空后，那星星点点的火花瞬间熄灭。
纽约上方的天空几乎空无一物，除了太阳的虚影和其他的太空垃圾外，就只剩下搭载了亚克的载体。
那是一个残缺的卫星，受那场大战影响，它的机体早已在报废的边缘徘徊，但又因亚克的存在，没有像成了太空垃圾的其他卫星一样，它不仅勉强工作至今，甚至远程操控着地上的网络。
透过修复好的摄像头，亚克注视着Kabuto的身影。
Kabuto突然改变了前进的方向，朝着侧边飞快的移动着，如同转瞬而逝的刀光，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银色弧线，百虫剑出现在他手中，剑锋劈开拦路的陨石，而后剑尖扭转，在他快速移动的同时，百虫剑也精准的劈在了试图偷袭在异虫身上。
亚克所在的卫星释放出了一种无形的波动，Kabuto注意到，漂浮在卫星周围的陨石缓缓有了动静。
在无声的太空中，被亚克特意拦截在此的异虫终于结束了漫长的休眠期，饥肠辘辘的它们盯上了除它们外唯一的有机生命。
但与亚克预想中凭借偷袭取得优势的结果不同，明明是在身后的死角，但就在异虫复苏的那一刻，Kabuto防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立即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势躲开了异虫的战镰。
异虫从落脚的陨石上跃起，旋转着身体的同时，挥舞着利爪向Kabuto砍去，速度极快的镰刀与后者举起的百虫剑相互撞击，然而，即便有身体旋转带来的速度加成，这一轮武器的碰撞仍旧是Kabuto占据了上风。
日光下，百虫剑的锋芒不断闪现，剑身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晕，手持长剑的Kabuto腹部用力，整个人转起来的同时手腕一扭，只见那剑以他的手为圆心，在空中划出一个刁钻的弧度，剑光四散，像是零落的星辰一样闪烁。
周边的异虫不约而同的发动了攻击，一拥而上的袭向那道挺拔的身影，却没能伤到Kabuto分毫，那柄冒着寒光的剑，轻描淡写的将四周的敌人挑开，震得它们接连往后撤了几步，最严重的一个没能及时停下来，直接撞上了漂浮在太空中的陨石。
Kabuto没有给敌人缓冲的时间，他背后的翅膀冒出白中带彩色的光粒，让他得以灵活的自由行动，那矫健的身影在陨石与异虫之间穿梭，剑光在他行进的路线上不断闪烁。
转眼间，Kabuto就脱离了异虫的包围圈，他抬起头，扫过众多漂浮在太空中的异虫，最后落在闪着红光的卫星上。
Kabuto举起百虫剑，剑身上闪过一道转瞬即逝的金光，随后，三个色彩不一的昆虫仪从不同的方向飞了过来，停驻在百虫剑上。
“Gun Mooe！Kabuto TheBee Drake Sasword Power！”
Kabuto举剑的手势不变，但剑身却自动旋动，转为了枪炮模式，他依序按压四色的按钮，三个昆虫仪上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尽数汇聚到百虫剑中。
“All Zecter Combine！”
Kabuto四肢与肩部的装甲发光，更多的光粒子从背后的推进器中冲出，带来巨大的推背力。
“Maximum Hyper Cyclone！”
Kabuto按动扳机，龙卷风状的超巨大能量波从炮口中射出，与推进器带来的冲力相反，使他能平稳的发动攻击。
炮口移动，强大的能量波波及到了所有的异虫，它们甚至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化作了太空中的尘埃。
亚克注视着这压倒性的力量，红色的摄像头几番闪烁，却未能想出任何对策。
斯特兰奇来到太空时，看着那奔流不息的能量风暴，不禁咋舌，“战斗这就结束了？比预想中的还要快……”
“不知地上来不来得及，”斯特兰奇远望地上的纽约，眼中划过一抹担忧，但随后又化作坚定，“但无论如何，这是我推算出的最后机会，绝对要成功……”
与此同时，纽约。
人耳捕捉不到的声波在整个城市蔓延，无论是躲在地里的幸存者，还是仍在往下面赶的艾佛雷，都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但对在高楼大厦间四处穿行的异虫来讲，这个声波异常的折磨虫，地面上，无数道绿色的身影显形，它们受本能的驱使，寻找安全之处，自然而然的被引入了那片预定的区域。
“不够，”托尼死死的盯着屏幕上闪过的数据，“武器的密度不够，如果要覆盖这片区域，火力还是不足！”
“我记得仓库里还有炸药，”蜘蛛侠捂着双耳起身，“我马上去拿！”
“回来！”托尼伸出手，试图拽住因身体不适而留在地下的彼得，“你的耳朵受不了那个声音！”
“对不起，斯塔克先生……”蜘蛛侠想过了对方抓来的手，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背对他最崇拜的那个人，转眼间离开了这个房间。
托尼神情严肃的拨通地下的无线电，联系上艾佛雷，“艾佛雷，锁好炸药库的门，不要让——你现在在哪？！”
“啊？炸药库？”正在往地下基地赶的艾佛雷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我和哈尔换任务了啊，他没说吗？”
托尼脑中仿佛有电流闪过，他瞬间想通了那人之前的不对劲，他紧急联系了哈尔，“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哈尔满身是汗的靠在驾驶舱的座位上，看着自动接通的视频，无声的笑了笑。
“我怎么不知道？”哈尔看了一眼后面，视线仿佛透过战斗机的钢片，看到了后舱那堆满的炸药，“我在拯救世界啊。”
“我现在就去把那些家伙的老巢炸了，”哈尔轻描淡写的语气成功的气到了托尼，但不等后者再说什么，便直接将通讯装置倒扣，他握紧拳头，感受着掌心的绿灯戒，毫不犹豫的启动了战斗机。
“见鬼！”托尼一拳捶在自己的腿上，发出“咚”的一声，他怒骂了哈尔半分钟，情绪才稍微平缓了一点。
托尼的拳头散开，他重新看了一遍屏幕上的数据，手掌无意识的在腿上滑动，确认其他人驱赶异虫的行动顺利，没有异常状况发生后，他猛的从座位上站起。
因为起的太猛，他差点向左前方倒去，辅助桌子稳住身形后，他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自己被机械所取代的左腿，随后，转身向实验室的隔间走去。
几分钟后，地面上。
娜塔莎拿出特制的枪械，子弹精准的命中了摇头晃脑的异虫，那道身影的动作瞬间停滞，随后轰然倒地，炸成了一地的碎片。
“呼，”娜塔莎擦了擦头上的汗，她一路走来，已经消灭了三十多只异虫，但那些家伙还是肉眼可见的多，“只凭人力果然还是不够。”
“放宽心，”鹰眼射出手中的爆裂箭，“我们都把神盾局储存的武器搬空了，弹药准够。”
“就看托尼那边……”娜塔莎话说到一半，突然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她敏锐的看过去，却看到了一个飘在空中的银灰色装甲，“托尼？”
“是我，不是什么亚克，”托尼在战衣里面翻了个白眼，“基地里没有金色和红色的涂料，别瞎想。”
“噗，”鹰眼没忍住自己的笑声，他和娜塔莎一起放下指着托尼的武器，“那还真可惜。”
“和那架战斗机有关？”娜塔莎即刻将托尼的出现和那架飞过城市上空的战斗机联系了起来。
托尼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远处的天空。
与此同时，太空中。
“果然，”没了其他异虫干扰，斯特兰奇终于顺着波动，找到了时间宝石和空间宝石残存的能量，“就在那家伙附身的卫星上！只要消灭它，我就能把能量提取出来，就可以将纽约送回原处！”
Kabuto耳边的通信器闪烁，将斯特兰奇的话语传达，他微微侧过脑袋，朝斯特兰奇点了点头。
“轮到你了，”Kabuto手一松，百虫剑和其他三个昆虫仪消失在空气中。
亚克刚想反击，Kabuto就启动了腰侧的超越昆虫仪，世间万物的行动在他眼中逐渐变得缓慢，甚至趋近于静止。
“Maximum Hyper Power！”
“1！2！3！”
电流从Kabuto昆虫仪上涌出，沿着胸前金色的盔甲，汇聚到Kabuto头部的角上。
“Hyper Kick，”天道总司云淡风轻的说着，同时往远处的纽约望了一眼，但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Kabuto背后的巨大光翼再次打开，他顺着推理向前，朝着亚克的方向伸出右腿，数量繁多的超光速粒子汇聚到腿上，变做川流不息的能量波，在踢中敌人的瞬间一齐爆发出来。
“Rider Kick！”伴随着这道机械音出现的，是亚克所在卫星爆炸冒出的蓝色火焰。
“就是现在！”斯特兰奇只觉得眼前一闪，眼前便空无一物，只有卫星爆炸而产生的尘埃，他来不及思考Kabuto的去向，紧急的调动起残存的宝石能量。
纽约即将回归。
第149章 回溯之旅（九）
飞机撞击地面产生的爆炸, 掀起了大量尘埃，肆意的在空中蔓延，一道红色的人影穿越风沙, 落到安全的地上，放开了抓在手中的衣领。
“咳咳！”失去了边上人的支撑后，哈尔半趴在地上, 以此来缓解快速移动带来的不适感，但却不小心将灰尘吸入鼻口，一时间咳个不停。
好一会儿后，哈尔才缓过来, 一只手握着另一边的胳膊，踉跄的站起来, 看着边上的人影。
“你怎么会在这？”哈尔看着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惊疑不定的问, “你难道是为了救我而赶过来的……那亚克那边怎么办！那是令纽约回归唯一的希望——”
但他质疑的对象, Kabuto，却一语不发的收起了背上的光翼, 并解除了变身，天道总司从容不迫的抬起头，望向天空, 他的眼神似乎与仍处于外太空的自己相交汇，下一刻，后者微微颔首，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 大地微颤, 哈尔止住话头，迅速的站直身体, 略带紧张的看向周围，“这究竟是……”
天道总司单手插兜，镇定自若的站在那，身形没有丝毫晃动，“解决了。”
听着天道总司说的话，哈尔感觉云里雾里的，但当他顺着对方的视线往天上看时，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天空的景象变了！”
正巧，天道总司用hyper clock up回溯，救下哈尔后降落的这个位置，恰好就位于纽约市的边缘。
哈尔凭着记忆中的城市布局，跌跌撞撞的冲到一边，看着那渐渐凝实的土地，“我们……回去了？”
“显然是的，”天道总司单手将那顶白色的牛仔帽重新带回头上，随后抬腿，毫不犹豫的往城市边界走去。
“等一下！”哈尔紧张的开口，因为在纽约落入时空裂缝之初，就有许多人不信邪的跨过城市边界，哈尔见过太多人被时空乱流撕成碎片的样子，在还未能其安全性的当下，他下意识的抬手，试图阻止天道总司的步伐。
天道总司瞥了哈尔一眼，但脚下不停，甚至微微侧过身子，灵活的躲过了对方抓过来的手。
哈尔眼睁睁的看着天道总司的脚踏上边界，闪电侠及纽约诸多市民的背影与其重叠，但这一次，眼前之人跨过边界后仍安然无恙。
天道总司越走越远，看上去毫无回头的意思，哈尔跟随他的脚步跨过城市边界，大声喊道，“你要去哪？”
“去确认一件事，”天道总司头也不回的说，他的声音随着风沙四散在空气中。
‘虽然成功改写了绿灯侠死亡的过去，纽约也回来了，但……’尽管解决了一件大事，但xx心里没有一点轻松之情，‘回溯时感受到了异常的阻力，分别是来自于另一位世界意志。’
‘而且这绝对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想起不听人话的欧米伽，xx就觉得头疼，‘这位对世界的掌控力可比我认识的那个「世界意志」好多了，削弱外来者的力量时根本不带手软的。’
‘这么做究竟是为了时空的稳定，还是说……’xx万分排斥第二种可能，‘这位世界意志，其实是期待着世界毁灭的。’
孤寂平原上。
卢瑟躺在地上，周围是散落一地的机器超人碎片，他静静看着昏沉的天空，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他的身边。
卢瑟转动着他那双混浊的眼睛，艰难的看向那道漆黑的身影，“欧米伽，你来了啊，可惜，你敲定的继任者已经先行离开了。”
欧米伽没有回应，只是蹲下身，检查起卢瑟身上原属布莱尼亚克的脑控装置。
“在他离开前这里受到了袭击，他被神奇女侠带走了，他们似乎都认为那是你派来的‘人’，咳咳！”卢瑟发出一声嗤笑，但很快又咳起来，咳嗽声频繁到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欧米伽检查完后便没了下一步动作，只是静静的听着卢瑟的遗言。
“哈，”卢瑟的气终于喘了过来，他回光返照般抓住欧米伽的胳膊，“你认为，他是人吗？在和一个非人的怪物相处了这么久之后——你确定他会按照你的想法行动？”
欧米伽似乎被卢瑟口中的某句话激怒了，他一把拽下卢瑟头上的装置。
“无论他内里是什么，我都会让他成为下一个欧米伽。”
这是卢瑟意识消失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与此同时，哥谭。
蝙蝠侠沉默不语的跟着的夜翼，曾经的超级英雄，如今的反抗军首领，来到了位处哥谭的反抗军基地。
“布鲁斯，”回到安全的地方后，几人终于有时间坐下来叙叙旧，迪克满脸欣喜的看着蝙蝠侠，“真没想到我还有再见到你的这一天。”
“真是令人感动的故友重逢！”小丑的脑袋在提灯中晃来晃去，看上去比几位当事人还要激动。
蝙蝠侠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应，他莫名想到了和神奇女侠一同逃离孤寂平原后，二人在冥河上发生的对话。
回忆。
“那个是！阿福！”蝙蝠侠双手扒在船檐上，悲愤不已的看着那道呆愣的身影，“是谁！就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是谁！？”
“布鲁斯！小心！”神奇女侠稳住船，将情绪激动到快要坠落冥河的蝙蝠侠拉回，“冷静点，我知道你很伤心，但这是不可挽回的事，你刚苏醒没多久，但阿福在几年前就已经——”
“——你说什么？”
那一刻，蝙蝠侠感觉自己如坠冰窟。
“布鲁斯？”迪克的声音将蝙蝠侠从回忆中带出。
蝙蝠侠抬起头，他看上去与往日无二，一如既往的沉默，默不作声的观察四周。
迪克无奈的笑了笑，即没有强拉着蝙蝠侠叙旧，也没有提及对方克隆体的身份，他朝来自己的下属，给这位熟悉的陌生人安排起房间。
蝙蝠侠又回归了一个人的状态，他自动屏蔽小丑发出的噪音，静下心来，梳理起目前的状态。
‘……戴安娜说袭击农场的是欧米伽，但，其实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蝙蝠侠神情恍惚，他想起临行前神奇女侠对自己的嘱托。
与往日大相径庭的天堂岛战士满脸疲惫，“我知道你不会放弃，但对不起，布鲁斯，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哥谭，身处地狱的人们需要我留守。”
“我知道，在你眼中我推断袭击者身份时太过鲁莽，但……算了，你届时会知道的，”神奇女侠摇摇头，“去到哥谭后，先去找那里的幸存者吧，他们还未放弃反抗。”
“布鲁斯，”迪克的声音再次将蝙蝠侠唤回现实，他看上去有些犹豫，“你是不是认识一个黑发的亚裔男人？”
蝙蝠侠猛的抬头，立刻就想到了那个钻入时空裂缝的人。
“真认识啊，那我现在就通知下属，让他们放他进……”
“通知就不必了，我已经到了，”天道总司绕过一地的被他三两下打扒的基地成员，在被众多枪口指着的情况下，淡定自若的走到迪克和蝙蝠侠跟前。
迪克嘴角一抽，目光在蝙蝠侠和天道总司之前扫视许久，“呃……”
不过天道总司下手有数，那些扒下的人有不少是被扰乱重心后绊倒的，这点摔伤并不严重，他们很快就缓了过来，三三两两的从地上爬起。
迪克松了一口气，招招手，让其他人把枪放下，并让他们回各自的岗位上。
“好吧，你的客人你负责，”迪克耸耸肩，“正好临时休息的地方已经腾出来了，就在我的边上，要跟我一起过去吗？”
“多么感动啊！”小丑刺耳的声音先一步响起，“四十多岁的儿子为二十多岁的老父亲布置床铺，哈哈哈！”
迪克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小丑提灯，眼中闪过一抹不屑，那变化太快，快到没有一个人发现。
蝙蝠侠与天道总司双视一眼，二人很快达成一致，一齐跟上迪克的步伐。
“其他人呢，”等走到其他人听不到声音的距离后，蝙蝠侠终于开口，说出了来到此处后的第一句话。
迪克脚下一顿，他背对蝙蝠侠，在对方视线的死角处，他的表情几番变化，最后定格在悲伤上。
“……我很抱歉，布鲁斯”迪克那双明亮的蓝眼睛黯然下去，“自从你，那个你死去后，我就一直留在哥谭，但，唉。”
蝙蝠侠僵在原地，在场的几个都不是蠢人，都能听懂对方的言下之意。
“跟我来，”似乎是觉得眼见为实更好，迪克带着二人往另一个方向走。
一间储藏室的门缓缓打开，几个玻璃柜整整齐齐的挤在一排，每个柜里都是一套满是血迹的制服。
“你出现的太迟了，”迪克神色不明的叹息道。
蝙蝠侠无暇顾及其他，他死死的盯着那一件件染血制服，似乎能透过其看到其主人的死状。
天道总司皱眉，看着制服上那几道样式熟悉的裂口，“是谁做的？”
“是欧米伽，”迪克义愤填膺的回到，“他以‘让世界回归原貌’为诱，吸引了许多人过去，我和杰森他们也带着幸存者一同前去，结果没想到，那竟是一个巨大的骗局！”
“我知道，未确认就前往太过鲁莽，”迪克自嘲的笑笑，“但那时候布莱尼亚克在城市肆虐，而欧米伽解决了对方，人们都以为他是真正的救世主，可谁知，他才是最大的恶魔！”
“这么一想确实，难怪人们会相信，”天道总司眼睛微眯，神色不明的看着这位一直留在哥谭的超级英雄，“奶奶曾经说过，恶魔的私语往往如同天使之音，要仔细分辨才行。”
第150章 回溯之旅（十）
夜晚。
蝙蝠侠盘腿坐在床上, 回忆着白天发生的种种事情。
虽然每当蝙蝠侠想起那些染血战服时，他的心仍像是被无形的锯齿撕扯，令他痛苦万分, 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冷静，他已经找回了理智思考的能力。
‘那个名为天道的男人，’蝙蝠侠第一时间想到天道总司意有所指的话语, ‘与其说是在感慨，不如说是在暗指……反抗军首领有问题。’
蝙蝠侠在思考时，回避性的略过了迪克的名字，像是要将对方与自己记忆中的韦恩家大少分割开。
‘但是, 我没发现对方的行为举止有什么异常，而天道来自另一个世界, 照理来说, 就算真的有不对劲之处, 也不会在我之前发现才对, ’蝙蝠侠若有所思，‘除非……和他在纽约的经历有关。’
‘有必要和天道私下聊聊, ’蝙蝠侠将目光转向斜上方的通风管道。
与此同时，天道总司临时居住的房间内。
天道总司不紧不慢的坐在整理好的床铺上，看着手中的通信器, 读完上面传来的信息后，他抬起头看向房门的方向。
这个房间的位置很有意思，在迪克居住的房间对面，蝙蝠侠的斜对面, 而且可能是因为太久没用, 开门时的声音很大，加上这里隔音效果不好, 只要他一出门，对门的人便能立即知晓。
“哼，”天道总司盯着房间门，仿佛是透过两层钢板，注视着另一个房间中的人。
突然，天道总司若有所感的转过头，不出意外，他发现了那道本不该在此的黑色身影，“来了啊。”
蝙蝠侠见自己被发现，沉默不语的从角落的阴影中走的。
天道总司云淡风轻的坐在椅子上，蝙蝠侠神色严肃的站着，二人谁都不打算率先开口，一时相顾无言，直到门外传来喧嚣声。
“这不是蝙蝠家的大蓝鸟吗，”小丑口无遮拦的声音穿过墙壁，传入二人的耳内。
走廊上，迪克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天道总司的房间，随后抬手，敲了敲蝙蝠侠房间的门，“B，你怎么把小丑放外面了？”
天道总司这边，蝙蝠侠立即按下了腰侧的一个装置，随后，他的声音从原本的那间房中传了出来。
“我需要休息。”
迪克无声的松了口气，他看了眼仍在叫嚷着的小丑，赞同的点了点头，“那我叫人把他放远点，别打扰到大家。”
“嗯。”
房间内，二人听着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下去，等到那微不可闻的脚步声都完全消失后，蝙蝠侠抬起头，终于进入了此行的正题，“你在纽约看到了什么？外面的那个……若不是迪克，那又是什么？”
明明是青壮年时期的克隆体，但蝙蝠侠却让人感觉一瞬间苍老了不少。
天道总司挑了挑眉，“你接受事实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还要快。”
“……虽然不仅外貌，甚至可能连记忆都一模一样，”蝙蝠侠嘴角抽动了几下，但很快又变回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只靠记忆，是无法做到行事风格上绝对的一模一样——如果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他，肯定能听出你之前话中有话。”
“但外面那位……”蝙蝠侠摇摇头，“更何况，我用这种引开人的手法十分简略，如果真是迪克，他绝对能看出来。”
简单而言，外面那个不明生物太蠢了，绝对不可能是那个长年驻守布鲁德海文、与各路罪犯斗智斗勇的义警。
“它不是他，”蝙蝠侠沉重的下了结论。
这个迪克是假的，但那些装在橱柜里的染血制服却是真的，其他人死去的事实是真的，那么真的迪克去哪了？蝙蝠侠闭上眼睛，心中已有答案。
天道总司点点头，“我在纽约见到了异虫，它们是随陨石降临地球的外星生命体，拥有拟态人类并获得其记忆的能力。”
“携带者异虫的陨石在纽约脱离这个世界前，就降落到了纽约，”天道总司看着蝙蝠侠愈发沉重的表情，“去那边幸存者的说法，还有一块陨石降在了其他城市。”
蝙蝠侠少见的有些精神恍惚，他想起了在虚拟哥谭中照顾自己的阿尔弗雷德，又想起神奇女侠口中死去已久的老管家，“哥谭，”他近乎笃定的说。
天道总司顿了一下，他看着蝙蝠侠，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对。”
“在看橱柜里的那些制服时，我发现那些撕裂口很不正常，不像是欧米伽的手笔，”天道总司淡然的提起自己和欧米伽交手的经历，“更像是异虫手上尖爪留下的痕迹。”
“不能排除欧米伽和异虫联手的可能性，”蝙蝠侠冷静的分析道。
“所以我现在还没有动手，”天道总司靠在坐背上，双手环臂，同样冷静的回答道。
“你的安排是什么？”这样问着的同时，蝙蝠侠开始在心中制定各种计划。
“本来是计划去欧米伽的大本营，打败他，把一切问清楚，”天道总司轻描淡写的说着自己原本的计划，“不过现在，有人给我出了个新主意。”
天道总司拿出一个老旧的通信器，那是他还在纽约时，托尼给他的。
“虽然现在还用不了，但只要纽约回归原世界，我就有把握让它恢复原来的功能，”那时候，托尼信誓旦旦的跟天道总司保证，事实证明，他确实有这个本事。
蝙蝠侠猝不及防的听到了这个消息，不由得愣证了一下，他之前看天道总司孤身一人，再加上对方离开的时间其实并不久，他一直以为天道总司是没能找到纽约的位置后无功而返。
“两边时间流速不同，”天道总司解释了一句，“那边对抗异虫有一段时间了，我觉得这个办法还不错。”
第二天早上。
迪克走出房间，确认已经有人顶上了自己的位置，跟在天道总司身后监视对方后，他才换了一副表情，敲开蝙蝠侠的门，带对方一起去吃早饭。
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去食堂和刚从食堂离开的人，迪克与往常一样，模仿着记忆中和同事打招呼的样子，笑着回应他们。
“你很受他们信任，”蝙蝠侠突然开口。
迪克眨眨眼睛，“当然了，我们一起在欧米伽的高压下并肩作战了这么久，彼此都很熟悉了。”
蝙蝠侠没有回应，他向来如此，不过，在他视线的死角，迪克脸上的表情却因此定格了片刻，但很快又恢复的是正常。
吃完饭后，他们开始了最后的战术确认。
“想要破坏对方脑控全世界的计划，我们得兵分两路，”迪克拿出哥谭市的地图，“一路去信号发射中心，破坏那里的精神波装置，一路去往大本营，拖住欧米伽本人，让他无暇顾及另一边。”
“我带队去信号发射中心，”还没等其他人发话，迪克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注意到蝙蝠侠的视线，他顿了一下，这才加上了解释，“和欧米伽的大本营不同，这边我亲自带队打探了许多次。”
蝙蝠侠盯着迪克看了许久，“我也一起。”
“什么？”
“去发射基地，”蝙蝠侠不容置疑的发号施令，“我和你一起。”
迪克刚想拒绝，蝙蝠侠就率先开口。
“此行最重要的目标是防止欧米伽脑控全世界，信号发射中心这边解决越快越好。”
“但欧米伽那边……”迪克犹豫的开口。
“我一个人就行，”这时候，天道总司从容不迫的说道。
迪克低下头，他的眼神几番变化，最终定格了下来，“那行，”他神色如常的对蝙蝠侠说道。
“不过一个人还是太危险了，”迪克做出一副担忧的表情，“我再多派几个人，和你一起去吧。”
天道总司看着迪克充斥着担忧的眼睛，“可以。”
‘多派几个人，哼，’天道总司的视线扫过聚在迪克身边的那群人，‘我看，倒不一定是人。’
但无论心中有何种猜测，天道总司面上不显，也无需旁人指路，他熟练的骑上Kabuto延伸者，旋转把手，机车顿时如离弦之箭般飞奔出去。
迪克面无表情的朝他们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儿，眼中流露出一抹嘲讽。
“布鲁斯，我们也出发吧，”迪克说着，一边带着蝙蝠侠走向通往信号发射基地的地下通道。
信号发射基地，这里正在组建可以将信号发射到全球的装置，据迪克所言，这个装置能让所有人类都变成欧米伽的傀儡。
“我之前见到了贝恩和稻草人，”在出密道之前，蝙蝠侠突兀的提起了那两位老熟人，让迪克愣了一下，“他们在欧米伽的麾下，而且被对方改造了”
虽然不知缘由，但迪克立即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对，一旦失败，我们就会成为稻草人和贝恩那样的傀儡，一个没了下半身，一个成了只能听命令的傻子，”迪克再三强调让欧米伽成功的后果。
迪克满意的发现不少人脸上的表情愈发坚定，但他面上仍不动声色，‘这样一来，破坏那个装置的行动也会更加顺利。’
但迪克没注意到的是，蝙蝠侠的表情却愈发沉重起来。
‘最坏的结果，’蝙蝠侠注意到不少人的微表情有问题，‘为了防止被欧米伽全军覆没，队伍里异虫和正常人类兼而有之，估计打的是即使被揭露身份也可以拿正常人当人质的主意，那恐怕基地驻守的那些人里也……’想到这，他不动声色的在披风内侧的通讯器上打了几个字，发送到对面。
“好了，我们到了，”终于，众人来到了发信号发射中心的侧门前，迪克看着那还未完工的装置，松了一口气，“还来得及，我们上——唔？！”
他话还没说完，蝙蝠侠就突然做出了行动，他摁动了侧门附近的一个隐藏按钮，时候立即将其他人挡在身后。
几台小型信号波发射器从地底下钻出，那几台样式十分新，不像是埋在地下许久的，反倒像是特地为此次行动准备的。
“布鲁斯，这，是什么——”发射器一刻不停的朝着迪克运作，站在其中的他几乎无法动弹，他目眦尽裂，艰难的像蝙蝠侠伸出手。
“啊！”其余反抗军见到这一幕，下意识的想要上前帮助他们的首领，但却看到了不敢置信的一幕——他们的首领，曾经的超级英雄，他的身形就像是融化后再重组了一样，变成了一个绿色的人形昆虫。
“果然，”真相已经彻底明了，蝙蝠侠叹息一声。
然而，异变再生，蝙蝠侠身后的一名反抗军突然举起刀，朝前者毫无防备的背部砍去。
“铛！”
铁器相撞的声音响起，那名反抗军定睛一看，发现拦住他攻击的竟不是蝙蝠侠本人。
“我没想到，哈尔他们说的竟然是真的，”神奇女侠压抑自己的愤怒，她双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将欺瞒她的这群非人生命燃烧殆尽。
不久前，由于担心反抗军中人类和异虫混杂，无法保护好每一个人，蝙蝠侠通过天道总司手上的联系装置，托哈尔找到了宝石世界，联系上神奇女侠，请她们过来支援。
神奇女侠一开始不敢相信，但在哈尔的再三保证下，她还是来到了这里，而鹰眼和蜘蛛侠早在昨晚就来到这里，秘密布置好了能让异虫显形的装置。
“现在，你们该付出欺骗我的代价了，”神奇女侠手持长剑，杀气满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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