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小说 > 穿越快穿 > 成神日 > 24、二四章
    昨天积了厚雪,清晨散步回来时太阳刚与海平面平齐,室外却在融雪,暗天上的日头只有淡淡的轮廓。


    白村越过宠物店滴水成帘的房檐,店内正播放宠物纪录片。


    洗净后猫猫的毛被剃短,头顶盘踞着手术留下的长疤。他的伤口能和白村一样愈合,复生前留下的疤没有消失。


    猫猫垂着尾巴,趴在镜子旁,偷眼看笼子里其他的动物。


    白村给他拴上绳,他安静地着,到了无人街道,白村说:“你昨晚不在实验室。”


    说话时他的全部努力都放在语言的转达和发音上,没法像犬吠和哞叫那样传达情绪。


    “从前不曾怀疑过的东西,忽然想不通了。”


    白村刚想问,瞥见远处斜倚着路灯柱的矢代,他着打哈欠,指尖烟卷烧了半截,额角贴了创可贴。


    “不得不承认辛西娅还挺明事理的,我道歉她就停手了。”


    这么说着,他在前面领路。


    “她的委托是通过我们新建立的网站,对方做的干净,查不到ip地址。我找到了杀帝光校董那单生意的中间人,他应该是不明白谁抓了他,问了半晚没收获。”


    一间临时样板房,地板铺了塑料布,正中是把椅子,上面绑了个蒙着眼睛的人。


    矢代用鞋尖把塑料布折的一角展开,碾蹭掉旁边地板一点血迹。


    “地方是擅自借用的,为了控制知情人数不能让善后的……”


    白村瞥过一眼,矢代立即噤声。


    他那一眼没有任何含义,只是提醒了矢代,多余解释没有必要。


    矢代退出门外,房间隔音果然很好,不过几分钟,白村牵着狗出来。


    “问出什么了?”


    “和你问到的一样,真话。”


    建立交易信任时,真正的委托人给他来过一通电话,声音是不满十岁的男孩,可能用了变声器,矢代不信。


    “到底怎么判断话的真假?”


    “谎言是闻起来有些刺鼻的薄荷般清新的酸味;实话像早晨刚醒时的口气,不好闻但挺自然。”


    “……”矢代沉默了下,“您慢走,人我就看着放了。”


    白村领猫猫往商业街走的路上拨通了佐木电话:“给我敦贺的号码。”


    佐木刚发出一个音节,被挂断了。


    不过在她看来这算白村的妥协。


    白村打给敦贺,接的是本人。


    “关于你朋友的死,你都知道什么?”


    “你终于要回来了?剧组为了推后你的戏——”


    “你都知道什么?”


    敦贺似乎在那边做了一个忍耐的深呼吸。


    “他的投资出了点问题,去神奈川出差被杀,没有遗嘱,遗物他家人领走了。”


    “出差前有没有奇怪的行为或话?”


    “没。”


    “请认真回忆。”


    敦贺似乎远离电话做了两个深呼吸。


    “走之前的周末他没去教堂做礼拜,往常都会和家人一起去。”


    “还有么。”


    “你查他的死——”


    “还有么。”


    “……”


    对面没了声音良久。


    “荷鲁斯和……奎师那?偶然见他画在本上研究,再就是他提过“耶利米”,跟苦艾会明面上的教宗一个名号。”


    说完敦贺自认仁至义尽,不打招呼地终止了通话。


    白村揣起手机,带着猫猫步入一条稍显偏僻的美食街。


    耶利米,奎师那,荷鲁斯。


    这三位分别是:圣经中“主所设立的”先知、印度教的始源神祇和古埃及的复仇之神。


    “随时都会再冷起来的。”


    忍足迟白村一步到约定地点,带着厚外套,他看了看身后的烧烤店和狗肉馆,不懂白村为什么约在这。


    “吃啥?”


    “等等。”


    “等啥?”


    “忍足院长的秘书。”


    忍足一愣,纳闷不已:“你出卖我干嘛?”


    说时迟,车已驶来,停在他们眼前,忍足看到驾驶座的熟面孔。


    “我绝对要跟迹部告你状。”


    本来过几天也要回的,忍足主动坐了进去。


    “回去吧。”


    白村低头对猫猫说。


    猫猫望着狗肉馆的店门,闭着气,为了不让鼻子闻到。


    距离研究所不远的一条马路,不见行人,只有车辆飞驰而过,白村感到牵着的链子传来阻力。他身后猫猫愣愣地张着嘴,没有眼白的眼睛本已年老浑浊,出现白斑,复生后变得清澈明亮。


    “我的族群被你们分门别类的饲养食用、阉割囚禁、近亲繁殖以培育具有遗传病的畸形。你们和我们的差距不可逾越,矛盾不可调和,我知道的,但这其实跟你我没太大关系。尽管你让我成为实验品,但也让我拥有了智慧。我一直感恩你,依赖你,听从你,视你为我生命的主人。”


    他的声音粗哑变调,如同处于变声期的少年。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我开始有点讨厌你了?”


    白村不做声。


    “如果你不是我的主人,你是我的亲人吗?”


    白村摇头。


    “我们是朋友吗?”


    依旧摇头。


    猫猫深深垂下头,用爪子从脖子上扒下狗链,只留下项圈。


    “安卡。”他端正的坐在原地,“以后叫我安卡。”


    白村收起链子,往前走,他不再跟来。


    ……


    “虽然锁定了这个帮派,能追踪到的人隔天就不见了,管理层一个都摸不着。三重警部,刚开始调查就说这种丧气话不好意思,却是事实,你们查到最后对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打击。”


    三重摘下警帽,用手掌囫囵自己发茬刚硬的寸头,一副还用你说的神情望着课长办公室的绿植。


    “没注册暴力团就没在政府监视下,没根基渊源和地区基础,由贱业者、无业游民、战争孤儿和非法移民聚集而成的乌合之众,连个名字都没有。以东京西区为中心讯速崛起,成员分工极其明确,而且罕见的有不少女性;涉猎广泛,行事利落,帮派纪律甚至说的上严明,或许有境外势力扶持。”


    “课长,归根结底是我们的失职,不然哪会让什么东西钻这么大空子?自己做不好就别怪敌人狡猾。”三重喃喃,“出生在帮派附近,没有户籍、教育、就业,救济金和社会福利更是没有影的事,靠着帮派吃一口饭,加入帮派再自然不过。这个帮派血腥手段只针对同行,被他们夺下并取得控制的地盘,治安还变好了,不可谓不讽刺。”


    课长也苦笑:“靠这种社团解决底层温饱;靠宗教维持社会最低限度的安定,不参与帮派的民众全在苦艾会了。”


    “那个苦艾会完全是邪''''''''教。”


    “没办法,人太多了,咱们的工资都一再削减,退休当前我养老金还悬着,真正盆满钵满的就上面那么一撮人,放干十个耶稣的血都救不了现今世界这个局面,真不知道该怪谁,谁在做好事……话说回来,按理为自家人找场子这种事赤司氏态度不会这么暧昧,或许这个社团动不得,举报这案子的没安好心。三重警部啊,人生如戏,别那么认真,弄得没戏唱就不好了。”


    “我可是个正派角色,我得入戏。”


    “你确定你选对了角色?有考虑过你妻子和几个女儿吗?没有,也不敢面对。”至今不敢让任何人提奈美的出走。


    三重戴上警帽,要抻开脸上的褶子似的抹了把脸。


    “我忙去了。”


    夜里疾风大盛,雨雪倾盆,窗被夹着雪絮的雨滴打得噼啪响,窗缝钻进来的风吹刮得窗帘杆的铁环叮当。


    白村第三回看时间,半开的门外像黑绒被洗褪了色,灰黑的汁水漫进房间。


    待第一缕光线令黑暗退还它所吞没的物什本色,白村按往常散步时间起身出门。


    不知何时,安卡趴伏于研究所外,一身泥水和脏雪。


    “复生以来第一次,有些过去的场景闪过我的大脑,还有过去的感情。”他缓缓站起,抖擞身体,“如同你在我复生后和迹部说的那样,你果真不是我原来的主人,尽管你们看起来、闻起来一模一样。”


    白村从兜里掏出狗链,蹲身捧起他脏兮兮的毛脸。


    “中午我要去蹭饭,你来么。”


    “当然。”安卡微微摇了摇尾巴,“我饿了,什么都想吃,”他补充,“除了狗肉。”


    “在此之前你得再洗个澡。”


    单独的封闭空间,白村踩点到时赤司已经点了半桌子菜,他外侧还有一名年轻男子背对门坐着,正伸筷去桌子另一面,上衣随筷子短去一截,尾椎上方,有个淡红色的三叶草形胎记。


    白村目光转向赤司:“他是?”


    “叫我耶利米就好。”


    他侧过来嚼着东西的脸,含糊不清的回答。


    与此同时,白村彻底想起了那双枯老干皱的手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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