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辞活回来了,小宿受了伤,偃沨怕她一颗心还落在朝辞那边又折腾,便强势地将她绑回家,在养好伤之前许她离开。
“省得你回头伤口长好赖到我头上。”
偃沨嘴上这么说,实则是见小宿成天嘴上念叨朝辞这朝辞那,怕个儿没在身边朝辞得习惯。
小宿一心装的都是朝辞,可是将偃沨烦得要命,又好表现出醋意。
她吃老狐狸的醋,得被这姐俩合起来笑掉大牙?
偃沨经准备好跟这烦的小鸟唇枪舌战,没想到小宿在听完她这么说之后便给朝辞打了一通视频电话,知道她现在得很好,并且反被朝辞嘱咐一顿之后便老实下来,专心养伤。
偃沨默默给她炖了碗汤,她接去安静地喝了。
小宿的伤真算轻,深可见骨,见到的骨还是断骨,亏她能忍得下来一声吭的,要是最后往回走的时候她根本走动,偃沨恐怕都知道她伤及内脏,甚至妖丹都有了一丝裂痕。
也对,万雷山那种地方,万大妖都容易被劈个半死,何况她这只五百修为的小妖。
但怎么说……偃沨看小宿这张清瘦且从来笑的脸,有滋有味。
也正因为小宿身上有股什么都怕的倔强劲儿,偃沨才觉得她和别的小妖同,招喜欢的同时又让怜惜。
知觉中,偃沨竟瞧她瞧得出神,被小宿回视也没发现。
“偃沨上神。”小宿然地清了清喉咙,“谢谢你给我炖汤。等我能下地了,我……”
偃沨抢话道:“你好好歇吧,我有有脚图你伺候。”
偃沨觉说得挺诚恳,可是见小宿听完她的话之后脸都黑了一层,又感觉说得太对,凶巴巴的仿佛要吵架,思来想去,提起个认为友好实则皮笑肉笑甚至还带点儿嘲讽的表情,丢出来一句:
“还是我伺候你吧,是伺候得你挺满意?”
小宿:“……”
知道想到了什么,很然地避开了偃沨的目光,耳朵都红了。
偃沨:“…………”
感觉怎么说都有点儿对。她这只老凤凰估计要被当成老流氓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陆今和朝辞同居在一块儿,甜甜蜜蜜地再续前缘,小宿便回去打扰她们。她姑姑也转世为,拥有了新的,她这个“外”哪好意思去骚扰。
广阔天地,她竟没有可去的地方。
“那你就待呗,我也嫌弃你。”偃沨一边在梧桐树下沐浴,一边握酒杯,也看小宿,仿佛里的酒杯才是她的说话对象,“这大屋子正好缺点儿气,你留就当……”
说了一半,偃沨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那么肉麻的词,回头看小宿说,“……做个伴。”
小宿没正面回答,但留了下来。
两维持相当微妙的关系,白天各忙各的,到了晚上经常一声吭做起来。
在这方面她俩合拍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小宿甚至觉得身体某个分的构造仿佛和偃沨休戚相关,只有偃沨才最最了解,也最最能掌控她,给她快乐——即便她们从来都没有正面讨论这件事。
小宿喜欢在阳台浇花剪枝的时候,偃沨从后面抱她,将她抱到窗台边;或是在梧桐树下的热泉里将她打开。
一次之后,偃沨就能从她肢体给予的反应中明白这是她特别喜欢,特别有感觉的方式,根本小宿提醒,偃沨便带她常常实践。
她们从最原始的感官刺激所带来的默契中慢慢变得更加熟悉,融入了常的活中。
小宿在偃沨的推荐下开始学习画画,画的第一张画便是偃沨那张漂亮脸蛋。偃沨会带小宿去看她的走秀,去神界留有回忆的地方游荡。
小宿爱上了喝酒,偃沨也开始剪花枝。
小宿甚至跟偃沨提起了的身世。
那一段让她痛苦又卑,与天地初遇时的往事。
“软弱的妖配活,这是我姑姑跟我说的话。”
夜色如水,小宿刚刚在偃沨的中释放最后一丝力气后,偃沨将她抱入怀中,感觉她的体温还很,摸了摸她发汗的额头,正想哄她睡觉,便听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偃沨知道她身世坎坷,对那位“姑姑”的感情很寻常,偃沨早就想知道中原委,可谁没点儿乐意提及的往?就像她父母的事情,杂血的身份她也愿意多讲,好像说了就是在讨同情。
这种事只有想开口了才行。
这一夜小宿终于愿意将最最私密的事情剖出来,交到偃沨里。
“我是杜鹃鸟……你应该知道的,界的杜鹃鸟会将蛋下在别的鸟类窝中,让别的鸟来抚养幼崽。在妖界则更凶残,甚至会害死养父母的孩子,假扮成他们的亲小孩,霸占他们的爱。”小宿紧扣偃沨的,说到这里依旧很艰难,一字一句吐露得很缓慢,“我……便是被亲父母安排在异族出,但我一直都知道的身世,我的养母对我也非常非常好。”
仅是养母,就连族也都对她温柔以待,即便越长越大的她发现和族一点儿都一样。
无论是羽毛的颜色还是妖气,都格格入。
“我是你的女儿,对吗?”小宿终于明白了这件事,鼓起勇气问她“妈妈”。
“妈妈”听她这么说,想起了一段往事,一段让她非常难的往事。
但是很快地她将思绪收了回来,摸小宿的脑袋说:“这是你的错,你来到我家的时候什么都懂,你也是个被抛弃的可怜孩子,你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
那小宿经感觉到她欲言又止,但小宿很乖,并没有追问。
也是后来她才知道,她那对素未蒙面的亲父母为了让她蒙混关,居然杀掉了“妈妈”原本的小孩,并且以妖气来掩盖了一切的罪行。
等到“妈妈”发现的幼崽早就死了的时候,这出悲剧成定局,无力回天,但她的伤痛是终身都无法磨灭的。
从知道真相的那天开始,小宿便将“妈妈”这个称呼改成了“姑姑”。
她没脸喊她“妈妈”。
“无论什么时候想到这件事情,设身处地地站在姑姑的立场去感受,都让我痛欲。但是……即便如此,姑姑对我的爱也一点都没有少。”
她的姑姑非常厉害。
别家的父母带幼崽造窝,只是拎来树枝摞在一块儿,能窝进去就行。只有她姑姑树枝搭建了牢固的地基之后,再找来圆毛动物的软毛再铺一层,整个窝又大又温暖。
就算刮风下雨,姑姑张开羽翼一遮,小宿便能在她的保护下,听她说温暖的故事安安心心入睡。
有姑姑在,她从来知道什么是忍饥挨饿,只要闭上眼入睡,等第二醒来肯定是鸟语花香新的一。
这是一段幸福又安的岁月,小宿在矛盾和内疚的情绪中长大,发誓长大之后一定要对姑姑好,保护姑姑一辈子。
“可惜……后来没有机会了。”小宿双眼发滞,呼吸也变得非常缓慢,甚至屏住了呼吸,偃沨能感受到她整个的紧绷。
偃沨轻轻揉她的胳膊,帮她放松。
“本以为……我的出就是姑姑最大的苦难,没想到……没想到……”小宿扣住偃沨的指,力挤压间,骨节然发白。
偃沨被她捏得有一丝痛感,但没挣脱,反疼爱地在她的头顶落下一个吻。
就是这个吻,让小宿意识到经度了那段噩梦,她身后有拥她,这份温暖给予她力量,让她艰难地复述了地狱般的那一。
杜鹃鸟一族,她的本族,竟为了掠夺食物和妖丹,将姑姑一族杀害。
她在眼睁睁地目睹这场屠杀之时,完完将杜鹃鸟族当成了仇敌,想要保护姑姑保护“族”,但弱小的她无能为力。
时隔数百,当她回忆那一天时,依旧浑身发寒冷汗狂。
她拼死战到了最后一刻,发了疯一般地砍杀漫天的杜鹃鸟,但最后她什么也没能保护住。
杜鹃鸟一族见她这般疯癫,也再将她当做同类,得到了一大麻袋的妖丹,他们的目的经达到,便给了小宿致命一击之后成群结队地离开了。
“那时候我以为我死了,但汹涌的恨让我无法就这么懦弱地死去,可我也没法凭借的力量苏醒,直到路的朝辞姐姐救了我……”
朝辞将小宿从尸山中救了出来,帮她疗伤,听她讲述这阖族的灭顶之灾。
“那现在你想怎么做?”朝辞坐在一堆燃烧的木柴前,为小宿烤了一只小山鸡,递给她的时候问她。
小宿一点胃口都没有,淡淡地摇了摇头,眼里的狠意更加浓郁:“我要为我姑姑报仇,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朝辞问:“你要杀了你的宗族同胞吗?你下得了这个吗?”
“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这世界上我只认我姑姑,他们杀害了我姑姑便是我共戴天的仇!”
小宿眼底里是滔天的恨意,让朝辞露出欣赏的笑。
“吃东西只会让你的伤好得更慢,是想要报仇吗?”朝辞将山鸡递到她眼前,“吃了它。”
小宿神情凝了一秒之后,将山鸡接了来强迫吃完,吃到几乎要呕吐,但这份撕咬的快感的确让她的心情略有平复。
“实你之前说得对。”小宿对偃沨道,“虽然我活了五百,可是在你们这些大妖眼里只是个没长大的小孩,更要说当只有一百多岁的我,根本没有复仇的能力。可是久后偏偏与那群杜鹃鸟狭路相逢。在看到仇的那一刻,我承认我丧失了理智,顾一切想要杀死他们,差点被他们反杀。是朝辞姐姐再次救了我。当时她站在数百只杜鹃鸟群中,镇定地问我,是是真的要将他们族屠尽,我给予肯定的答案之后,就看青渊赤火一把将他们焚成了灰烬……我承认那一刻我对力量了魔,也想起了姑姑曾经跟我说的那句话,‘软弱的妖配活’。我发誓要变得强大,保护我最最重要的。”
直到离开姑姑之后的第四百,偶尔想起无忧无虑的童,小宿都会有些恍惚,居然曾经这般幸福。
被这份求回报的真情触动心弦,这是她永难忘的温柔。
“可是……”小宿咬紧牙关,“即便到了此时此刻,我依旧弱小,依旧一事无成……”
“傻傻啊你。”听小宿最后这番妄菲薄,偃沨心里有点儿气,弹了她的小耳朵一下。
小宿诧异地回头看她,偃沨什么也没说,紧紧将她抱入怀中,双臂的力道让小宿的身体有些被挤压的压迫感,但这紧密度又让她很舒服,感觉是被偃沨在意。
“你怎么弱小,怎么一事无成了?这回要是你护我,在床上躺的就得换成我了。你很厉害知道吗?别再说的坏话,然饶你。”
偃沨略带怨气的说话方式明明和之前差多,可小宿还是从字里行间听出了甜蜜。
这份浓浓的褒奖和爱意,让小宿很陌,又克制住地心跳加速。
偃沨从身后紧紧地拥她,亲吻她的耳尖,又咬咬她的脖子,一副知该拿她如何是好的样子。
“你在我这儿可以强悍也可以脆弱,可以什么也做也可以去做任何你喜欢的事,明白吗,傻子。”偃沨纤长的指尖点了点她的下巴,“我要你快乐,我能给你快乐,在我身边待吧。”
小宿沉默了片刻后,转脸主动吻偃沨的唇。
又是一场无声的靠近,偃沨似乎经习惯了来小宿压抑的爱意。没关系,“爱”有很多种方式,属于小宿的这种就是最可爱的。手机地址:看书更便捷,书架功能更好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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