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始终没有回应，哪怕已经有点窒息的前兆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果然是因为这个吗？她的手指感觉到一个隐藏在毛发下的凸起物，在视野里这玩意就是个富含火元素的定时炸弹。
这也是她为什么突然将合契对象换成了沧渊的原因。
蔓延的冰雾迅速冻结了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结构，逐渐演化成冰刺将这玩意和「076号」的颈部分离，被她用尾巴狠狠抽飞出去。
受到撞击的装置终于姗姗来迟的发生了爆炸，却并没有伤到云绮光和她的灵兽们分毫。
“现在……你愿意说了吗？”
见它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甚至还挥舞着爪子想要从云绮光手底下挣脱开，云绮光皱眉思考接下来要这么做。
她的灵兽们已经在找出口了，只是碍于藤蔓没有全部弄掉迟迟没有找到的迹象，而面前这家伙显然没有开口的意思。
这伪装藤蔓延伸出来的东西真够烦人的，都死了还没掉。而且它的本体应该不能动才对，又是怎么把她转移到这边的！？
至于这个不远开口的灵兽……她考虑片刻准备把它送去见它的同伴。
“本来还想让你离开这里的，可惜你这种已经被洗脑的兵器被放出去也是个祸害。”
从这个「076号」宁可不告诉她出口也要把她困死在这里来看，被幕后黑手洗脑的很彻底。就算它逃出去了，也保不齐还会为幕后黑手搜集各种东西。
她的本意是想从这家伙口中问出点东西来……
强光突然在她眼前炸开，出于本能，云绮光迅速松手闭眼，听见了某种机关开合的声音。再睁开眼睛的时候，「076号」已经消失不见。
失策了，没想到这家伙还会丢闪光弹。
「光光，我们好像找到门了。」
那边确实隐约露出了一点门缝，既然已经没有了限制对象，云绮光也开始配合自家灵兽处理这些藤蔓。
因为她的失误，所以现在她们离开的时间已经被大幅度缩短——鬼知道那个逃出去的家伙会不会带着敌人围堵她？
清理完成后，完整的门框暴露在她们眼前，不出意料的用手拉不开。
云绮光改变了自己开门的方式，各种大威力技能直接招呼上去。
这个门比她想象的要好打开不少，在第三次的时候就已经狠狠被她掀飞。
门外的状况云绮光想过很多种，却唯独没考虑过这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类和少量灵兽东倒西歪的瘫倒在地面上，每一个都明显已经身亡。
整个场面并不血腥，房间内没有一点血迹，倒下的人就像是睡着了。若不是已经看不见他们的灵魂，云绮光一定以为他们还活着！
“这……”她还是有点傻眼的，环顾周围确定通道之后跨过尸体脸色苍白的冲出这个房间。
但接下来的几个房间状况都差不多，竟然没有一个活物存在，遍地都是尸体，她的脸色也越发难看。
究竟是什么东西，让整个设施内部的遇见的家伙全部没有了生命体征？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她们能对付的。
又向前穿过几个房间，云绮光进入到一个长宽至少有二十米的房间中。
之前的房间大多堆满了仪器和资料，当时她看不太懂，也没时间仔细看，只拿走了几份有明显标记的资料和两个大u盘离开。
幸运的是，她在之前的房间里发现了地图。上面显示着只需要一直往前就可以到达出口，离开这里，只是中间还需要经过其他房间。
而这个房间不一样，周围全都是装满液体的瓶瓶罐罐。细看小一点的里面存放着各种断肢，大一点罐内存放就是整个的完整躯体，有人类的也有灵兽的。
有、有点恶心。
这个房间带给云绮光的冲击力比之前看见尸体的冲击力都大，至少之前的尸体没有爆开也没有露出跳动的心脏之类的。
还有一些灵兽身上明显接了其他灵兽的肢体，有的还扭曲成一团，明显就是失败品。
但其中有不少都还活着，看见有人过来之后还有气无力的抬起身体的某个部分敲打着玻璃。
「带我走吧……」
「……我会好好表现的。」
还是算了吧，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他爹的，旁边这条手臂还在抽搐啊啊啊！
移开目光，云绮光匆忙穿过这个房间，但接下来那个房间比起之前的恶心程度也不遑多让。
房间内到处都糊满了血迹和肉块，还有些没有来得及清理掉的内脏，让整个房间彻底被血腥味笼罩。
也幸亏她曾经在林子里生存过一段时间，才不至于看见这些东西就吐出来。
有两只灵兽的抗压能力就没这么强了。从蛋中孵化、被人类养大的焰云和夜羽哪里见过这种血腥场景，呆在同伴身边瑟瑟发抖。
将两只暂时收进御兽空间内准备等过了这一段再将它们放出来，云绮光屏息通过：“走吧，咱们快点离开这里。”
-
于此同时，沈银翎也在这里四处走动。
她的头发已经完全变成了银白，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一盏发出微弱亮光的提灯，里面隐约能看见一个笔挺修长的物品。
和云绮光希望能够尽快离开这里不一样，她是在解决这里的研究员，但并不是她自己动手。数量数不清的灵兽跟随在她背后，只要看见一个人类的踪迹，不用指挥那些灵兽就已经扑上去将它们撕成了碎片。
穿过撕咬的灵兽们，她似乎察觉到什么，低头询问道：“都处理好了？”
「当然。」有东西隐藏在影子里开口，「她的前路已经被清扫完成，没有人能拦住她了。」
「不过……」影子里的灵兽稍微犹豫了一秒，「有一只灵兽似乎也在往外逃，是一只由辉金猫改造而成的，不处理她们迟早会遇见，要把它给解决掉吗？」
“没关系，不用理会。”沈银翎摇头，“小迷梦已经在她身边保护着了，有敌意的话它们会负责解决的。”
逃出去一两只也无伤大雅，她过来这里只是为了给绮光扫清所有的障碍，以及……
「你真要炸掉这里！？」
“当然，利用爆炸毁尸灭迹可比我们直接动手方便多了。”她发出一声轻笑，推开最深处一扇的大门，“还有这个，不也是一个大发现吗？”
那是一只全身上下都被锁链缠绕的鹿型灵兽，她生长的晶石长角早已浑浊不堪，上面只有几棵枯萎腐烂的花朵。
——面前这只灵兽是她过来这一趟最重要的发现。
“喂，尔斯芙罗尔蒂娅，醒醒。”沈银翎拍打两下她浅棕色的身体，尝试着唤醒对方，“真是的，你都已经睡多久了？”
「是你啊。」这位大地之神微微睁开眼睛，勉强扯出一个看上去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得有十年没见过了吧。」
“差不多吧。”随手用高温的火焰将锁链扯断，沈银翎仍然对于她的虚弱表示了震惊，“这种程度的锁链你都已经挣脱不开了？”
「确实，很废物吧？」芙罗尔剧烈的咳嗽起来，喷出一口黑色的血，眼睛已经彻底变成了浑浊的深蓝色，「我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就算能反复重来也只是在重复这一过程罢了。」
她垂下头发出几声，虚弱的喘息：「杀了我，萨尔莉特丝……」
「在那之前，我得提醒你，这里现在正在造神。」
“巧了，我想也是。”来的路上沈银翎已经差不多明白这座设施是为了什么目标而建造，她已经捣毁了五座以上的实验设施，也看到过很多比这座实验室更为全面和专业的资料，“在这方面这些家伙还挺厉害的，他们应该快成功了吧？现在差的应该就是几个合适的受体。”
这些人十五年前挑上的云绮光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实验体——准确说没有哪个人类比云绮光更适合承载所谓的神格。但就算这样，完全掌握一种能力也需要数年的时间。
他们倒是可以通过大量练习来修正时间的浪费，可惜绮光不行，她直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存在于她大脑里的「系统」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们还是有优势的，这边就算再快，时间应该都在四年之后了。」
“和我判断差不多。”手中的提灯光芒更加明亮，沈银翎的右手放到大地之神的胸前，“我会取你一小部分魂魄和你的神格，剩下的魂魄我会带你回无回雾海投胎。”
就算已经相当虚弱，芙罗尔仍然在挣扎着跟她开玩笑：「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把我弄死，连灵魂都给撕碎，就像夜神一样。」
“有必要吗？”想起了不太好的回忆，沈银翎的嘴角下垂，“我还挺通情达理的，谁搞我我就弄谁，很公平吧？”
但是芙罗尔已经无法回应她了。
从背部生长的晶石开始蔓延，逐渐形成了大批量的晶簇，拥簇着她结晶化的身体。
一抹白光涌进提灯之中，之后便重新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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