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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完结章:栖息之地


    梁喑知道自己做的太过, 把人欺负过头了。


    昨晚他做完了抱去清理的时候沈栖已经累得睡着了,浑身上下全是他留下的指痕与吻痕,就连眼尾也还都是哭过的湿红。


    这些痕迹都代表着, 这个人终于属于他了。


    梁喑轻笑着蹭蹭他眼尾红痕,“生气了?昨晚的节目不是你安排的么?”


    沈栖嗓子使用过度有点干涩发痒,忍不住抬起脚踹了他,当即疼得抽了口气。


    梁喑握住他的脚, “疼还撒泼。”


    沈栖忍着疼, 还是用力在他胸口踹了一脚, 满眼都是跋扈娇横, “我又没有安排你那样,我都说了不行了,你还……”


    “只说我呢?”梁喑握着他脚踝,走近一步朝他微微偏头,另一只手勾住了衬衫领子往下一拉, “看看。”


    一只新鲜的牙印和两道血痕纵横交错,沈栖当即愣住了。


    “不说话了?”


    沈栖完全记不起昨晚做过什么, 所有的记忆都是梁喑太大了几乎要将他劈开,还有他无法控制的哭求和仿佛无边无际的陌生快感。


    心虚慢慢浮现, 沈栖不想认错, 于是抬起下颌说:“那你活该。”


    “长本事了?”梁喑横他一眼,低声压在他耳边, 补了一句:“不是看你昨天第一次还怕疼,我收了手, 否则……”


    沈栖骇然, 他这还叫收手了?


    梁喑好整以暇地品味了一会他的表情,勾着点笑把人抱进了厨房。


    沈栖体力不支, 到处都还疼得厉害,但吃完饭了趴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烟花,忍不住想到了小时候。


    叶婉宁还是很疼哥哥和妹妹的,每逢过年除了衣服压岁钱之外,还会给他们买漂亮的烟花。


    沈栖是没有的,他甚至不怎么被允许到跟前去看,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们笑闹,看着烟花在空中绚丽绽放然后一闪而逝。


    “在想什么?”梁喑在他旁边蹲下来,顺手喂了片橘子在他嘴里,“张嘴。”


    沈栖坐在几十层楼高的落地窗旁边,看着几乎触手可及的烟花,抬手按在了微凉的玻璃上,“小时候,我特别想要个烟花,我还记得有一种特别好看,会像水母一样在天上飘。”


    沈栖看见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很轻地笑了下:“我还想要红包,哪怕红包里没有压岁钱。”


    梁喑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这些,伸手把人捞进怀里,说:“以后都有。”


    沈栖靠在他怀里,看着稀稀朗朗的烟花,忽然觉得纠缠了他将近二十年的执念一下子就散了。


    沈栖回过头,凑近了亲了梁喑一下,“我想出去逛逛。”


    梁喑按住他的腰轻轻按了下,莞尔揶揄,“屁股不疼了?看来确实是能吃人,再吃一次?”


    “不要了,我还没好呢。”沈栖推开他肩膀,一双异瞳亮晶晶的盯着他撒娇:“走不动你背我,哥哥,叔叔……”


    他胡喊一通,模样又乖又娇。


    梁喑让他撩得心热,忍着欲望在心里叹了口气,“惯的你,走吧。”


    两人在附近的商场里逛了一会。


    次日便是除夕,四处都是年货和采购的顾客。


    沈栖看着一对怀里抱着年画的小夫妻,跟着打量了一会,拽住梁喑的手臂说:“我们也买一点好不好。”


    “你喜欢什么就买。”


    梁喑除了视察之外没怎么逛过商场,红蕊足够全能,家里也有管家,他只需要做一个万能的工作机器。


    此时看着沈栖在前面挑挑拣拣,他却觉得很有意思。


    爱人这个词,在他眼前具象化。


    沈栖拿起一串红色的小灯笼,回过头一下子撞入梁喑温柔的眼里,顿时愣了一下。


    “我想买这个,挂在客厅里,你觉得好吗?”


    “好。”


    沈栖放在推车里,又挑了几样,“这个放在你书房里,还有这个,放在你……嗯,我们房间。”


    梁喑微怔,随即笑道:“好。”


    沈栖选购了一大堆东西,梁喑拎着放进车里,因为还有一些无法久放的水果,索性开车回了家。


    到家时沈栖已经睡着了,梁喑也没叫醒他,把人抱进了房间。


    翌日一早,沈栖醒来先恍惚了一阵,好半天才发现是在家里。


    梁喑不在,但床上放着套崭新的衣服。


    他这才发觉自己婚后根本没买过衣服,穿的用的一直是梁喑准备的。


    昨晚他说都会有的,居然是从新衣服开始。


    沈栖忍不住翘起唇角,想,他好像又更喜欢梁喑一点了。


    手机叮咚响了半天,除了同学的拜年信息和一些抢红包的提示,还有工作室的师侄、实验室的师兄师姐,甚至还有一条来自梁致谨的新年祝福,以及……梁正则的询问。


    沈栖有些意外,挨个儿回复了。


    穿好衣服下楼,梁喑已经把昨天买的东西都装饰上了,正站在桌边写春联。


    他的字很漂亮,行云流水自带一种苍劲的凌厉感。


    “要写吗?”梁喑把饱蘸墨水的毛笔递给他,“写了贴在门上。”


    沈栖接过毛笔,他的字迹与梁喑截然不同,带着温润含蓄的飘逸风流。


    两张截然不同的春联一刚一柔,看似南辕北辙其实恰到好处的互相弥补。


    “走,去贴上。”


    沈栖穿着厚实的外套和围巾,看到院子里摆着一些纸箱,定睛一看居然是各种式样的烟花。


    他偏着头看梁喑站在雪地里把春联福字一一贴好,眼睛忽然有点发热。


    原来他把每一句话都记得很清楚,并且一一兑现。


    沈栖握着手哈气,搓了搓耳朵说:“梁先生,我们今天要回老宅吗?”


    梁正则发消息来问,沈栖也知道梁家规矩多,过年这种大日子多半是要回去团聚的。


    梁喑回过头,捂着他的脸颊低头亲了下:“不回,你不爱见他们就不见,有人来烦你了?”


    “爸爸说我们结婚第一年,在礼节上也应该回去。”


    梁喑抵着他额头,眼底满是纵容:“没有应该,只有你乐意。”


    沈栖抱住他的腰,乖乖凑过去亲他:“你会把我惯坏的。”


    梁喑莞尔轻笑,“我收拾得了。”


    沈栖脸颊微红,小声说:“哦。”


    两个人对过年都没有一个特别正常的概念,新年礼单一向是提前由红蕊拟定梁喑签字,在除夕前送往老宅。


    亲眷们各自领了,和他恭贺两句没多少真心的祝福。


    今年不同,他学会了抢红包,并且手气绝佳。


    最不开心的要属红蕊,沈栖听她半真半假的哭诉这一年的辛苦,抢个红包还要输给梁喑,忍不住笑着说:“那我偷偷发给你。”


    红蕊也没客气,照单全收了一口气发来一长串新年祝福。


    沈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红蕊能在梁喑身边做事这么久,她仿佛天生长了八百张面孔,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简直炉火纯青。


    沈栖赤着脚坐在椅子上看梁喑准备年夜饭,时不时抢一抢群里一毛八分的红包。


    应承和陈亦洲分别来过,一个送了份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新鲜莲蓬,一个送了瓶自酿的米酒。


    晚上吃饭时,沈栖咂摸着想喝一口。


    梁喑抬头看他,“你的擦伤好了?”


    沈栖一开始没明白什么擦伤,跟着他的视线向下一看,脸顿时红起来,“已经消、消肿了。”


    “只能喝一杯。”梁喑估计他没什么问题,便倒了一杯递给他。


    沈栖尝了一口香甜的米酒,桂花味在口中弥散开,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梁喑平时应酬多,私下是不怎么爱喝酒的,但看着沈栖的模样心头像是被猫抓了一把,抬手把人拽过来坐在腿上,“好喝吗?”


    “好喝,你尝尝。”沈栖乖乖靠在他怀里,把杯子递到他唇边。


    梁喑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接着便压上沈栖的唇。


    “唔?”


    沈栖举着杯子,微微张口接住他渡过来的酒,又将桂花味的津液回赠。


    寂静的客厅之中,两人呼吸交错,不远处有此起彼伏的烟花连绵盛放,映在落地窗上。


    杯子逐渐倾斜掉在地上,沈栖被握着手半躺在宽大的餐桌上,有一种自己也是年夜饭其中一道的错觉。


    他微微喘息着,提醒梁喑:“还、还没吃饭。”


    梁喑慢条斯理地扒掉他的羊绒毛衣,低头在锁骨上亲了亲,“我先尝尝开胃菜。”


    沈栖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尽管已经足够亲密了但他还是会对这种事抱以忐忑。


    他总觉得梁喑欺负他的手段还没使出百分之一。


    “你别太、别太过分。”沈栖颤声警告他,但衣襟大敞躺在餐桌上用湿红眼尾瞪人样子不仅没有威慑力,反而更像是勾引。


    餐桌上有一份甜点,用冰盒放着,在暖气充足的房间中冒着丝丝凉气。


    梁喑拿起餐叉挑了一点,喂在沈栖唇上,等他张口时却换了地方。


    沈栖绷直脚背,漂亮的异瞳骤然散焦。


    “凉,拿开。”


    梁喑丢开餐叉,低头含住。


    一场年夜饭,梁喑吃得尽兴,沈栖吃得又哭又踹。


    除了餐桌,家里的落地窗也是好地方,能看到远处的烟花还能看到乘黄,还能看到沈栖按在玻璃上痉挛泛白的指骨。


    梁喑讫情尽意,咬着沈栖的后颈哄他再多吃一点。


    沈栖一遍遍求他说吃不下,最后还是被全部喂了进去。


    洗完澡换了衣服,沈栖按着肚子还觉得很撑。


    梁喑看他按肚子,被可爱得几乎想把人扒光了再来一次。“还涨吗?”


    沈栖倏地收回手,羞恼地咬了他一口,“都说了吃不下了。”


    梁喑由着他咬,微微垂下眼笑说:“不是全吃下去了么,还求我再多给……好了不说,下去放烟花。”


    沈栖浑身无力,打着呵欠被梁喑抱下了楼。


    烟花堆在院子的空地上,梁喑将一个个烟花头尾相连整齐摆放,递了个打火机给他,“试一试?”


    沈栖还未亲手放过烟花,接过打火机小心地蹲下身先是抽了口气,回头远远的瞪了梁喑一眼。


    梁喑站在廊下单手插兜,笑着说:“别勾引我。”


    沈栖:“……”


    他转过头,小心地点燃引线。


    火光白亮,一只只水母缓缓“游”上天空。


    沈栖微微发怔,隔着一大片白色的水母看着斜靠在柱子边长身玉立的梁喑,忽然有一种时光在眼前扭曲的感觉。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真的有家了。


    只有他们两个,独属彼此、没有任何外人的家。


    烟光散尽。


    不远处的钟楼响起。


    梁喑踏着钟声,一步步走过来。


    “我们的第一个新年,还算满意吗?”


    沈栖埋头在他怀里,微微红着眼睛,“那明年准备什么啊?”


    梁喑一下笑了,“星辰千斗,繁花烈酒,只要你要。”


    只要我有。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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