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都没算到拿下荆州的此曹非彼曹。◎
如今的益州之主乃是刘璋。
与荆州的刘琮一样, 刘璋也是接手的自家父亲刘焉的势力,从而成为了益州之主,与次子登位,哪怕有个‘好舅舅’帮衬, 荆州牧之位都不大稳当的刘琮不同, 刘璋虽然性情软弱, 却依旧能够坐稳益州牧之位, 他的父亲刘焉颇有贤名,益州世族不多,大多性情也颇为平和,对刘璋这个新主虽算不上信服, 但也没什么反叛心思。
阿婉面向益州的方向, 长长的吁了口气。
历史上, 刘备招揽诸葛亮, 诸葛亮还未出山就和刘备制定了方针,‘隆中对’更是点明‘益州险塞, 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这话可谓对刘备的大业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后来刘备失利,进入益州后, 益州牧刘璋给了他很大的帮助。
可实际上……
刘璋投靠刘备之前,却是打算投靠曹操的。
只可惜, 曹操高傲, 看不上益州的别驾张松, 十分敷衍地对待, 惹得张松愤恨无比, 转而便去觐见了刘备,而刘备本就势力薄弱,本身又是个礼贤下士的人,对待张松十分礼遇,叫张松心中十分愉悦,回到益州后便在刘璋面前大肆抨击曹操,夸奖刘备。
再加上追溯祖上,还属于同一脉,刘璋对刘备自然更加亲近。
而刘备也是个有心人,在入益州之前,就将益州的山川大山,土壤农作,风土人情摸的一清二楚,为他接手益州打好了基础,后来进入益州后才能最快的速度接手益州事务。
阿婉看着益州的方向,长长的吁了口气。
郭琪年纪已经不小了,时间不多了,必须在长身体之前将身体调理好,之前的药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只要再配几年的药,在长身体前补全体质,未来说不得还能入万花门派,修炼功法呢。
阿婉对郭琪是有愧疚的。
明明生下来还是健康的小娃娃,就因为一路颠簸,才导致身体这么差。
阿婉看向益州的眼神越发势在必得,她必须要在郭琪长身体前为她打好根基才行,女孩子还是得有个好身体,日后才能真正的立起来。
她回了房内,铺开信纸,写了封信召唤咕咕。
看着背着小红鼓的信鸽飞向天际,阿婉才重新回了房间,既然诸葛亮作出了‘隆中对’,那么就叫诸葛亮来处理益州的事务吧。
‘咕咕’晃晃悠悠扑腾着小翅膀,落地时圆肚皮萌哒哒地颤抖了两下。
一只纤长柔嫩的手突然捏住了它的小红鼓,直接将它拎了起来,随手从荷包里抓出一把粟米,然后伸手打开小红鼓,从里面拿出一封信,回头看向墙边正背着手看舆图的男人。
“孔明,师父来信了。”
诸葛亮回过身来看向妻子黄月英,风一吹,下巴上短短的胡须随风摇曳着。
自从前些日子与几个夏侯家的汉子一起共事后,诸葛亮回来就蓄了须,明明年岁不大,此时却宽袖长袍,手持羽扇,头戴网冠,一副名士打扮。
黄月英表情不变,眼神却不免有些嫌弃。
说实话,看习惯不蓄须的诸葛亮,如今这副模样着实不习惯,男人或许觉得蓄须是成熟的标志,显得格外沉稳,可对同床共枕的妻子来说……蓄须真不是个好主意。
诸葛亮抬手捋了捋短短的胡须,接过书信就展开了,随即绽开笑容,将手中书信又递回给黄月英:“师妹,为夫要去一趟荆州,这边事务便交给你了。”
黄月英看了信,也理解诸葛亮的兴奋。
因为师父在信中写了,想叫孔明去荆州主持事务,叫庞统放宽心,好安心相亲成婚,毕竟庞统年岁实在是不小了,若老拖着不成婚,说不得诸葛亮的儿子都满地跑了,他那边还孤家寡人呢。
“那先叫童子收拾了箱笼,你也带一些路上吃用的干粮。”
黄月英将信收回荷包,不曾表露半分不舍,而是直接转身往夫妻俩住的院落走去。
“那就麻烦师妹了。”
诸葛亮对着妻子黄月英抱了抱拳,便回了书庐,衣服啥的妻子和童子收拾就行,但书籍却是要他自己来的,他可以简衣漏食,却不能不看书。
黄月英速度极快,很快收拾了十几个箱笼。
诸葛亮直接袖子一扫,原本放置着的箱笼就消失了,已然存放在了梨绒落绢包中,满足的拍拍荷包,诸葛亮一身轻松地举着羽扇对着黄月英一拱手:“事不宜迟,师妹,为夫此刻便出发前往荆州,余下一切事务便拜托师妹了。”
黄月英则对着诸葛亮点点头:“知晓了,师兄你快去吧,莫叫师父等急了。”
自从诸葛亮开始蓄须后,黄月英对他的耐心日渐下降。
诸葛亮还在那美美的捋胡须,待几个随行的弟子到来后,便呼哨一声,几匹马从马槽中挣脱缰绳,一个跨越翻过栅栏,直接奔着诸葛亮的方向去了。
一行人风驰电掣的离开了,目送他们离开的黄月英转身回了府,换上纯阳校服,拎着剑就去了校场,咕咕不止送来一封信,那小红鼓里还有另一封。
但那封信是绝密,连诸葛亮都没告诉。
黄月英的父亲黄承彦收养了两个不记名的小皇子,她如今要做的,便是将这两位小皇子收入纯阳宫,虽不知师父为什么会下这个命令,但黄月英向来听话,不会质疑更不会忤逆。
所以诸葛亮一走,黄月英就回了娘家,将两个小皇子拎出来锻炼身体。
好容易被黄承彦带歪的小皇子,正对机关木工感兴趣呢,就被黄月英拎着去学习纯阳典籍,纯阳典籍全是道家典籍,秉持着无为而治,在加上黄月英性情颇为冷淡,这俩小皇子差点就要遁入道门了。
诸葛亮不知晓自己一走,黄月英就把俩小皇子带歪了。
如今正飞速赶往荆州。
面见师父后还来不及寒暄,就听见师父下了命令:“最短时日拿下益州。”
诸葛亮为难:“益州牧虽性情不比先益州牧,身侧却也有一些忠心辅佐之人,咱们之所以能如此迅速拿下荆州,乃因荆州牧投降的缘故,若想出兵益州,总该有个说得过去的缘由。”
阿婉没说话,她也不知道刘璋会不会像历史中派遣别驾张松过来觐见,毕竟如今占据荆州的不是曹操,而是她曹婉,万一刘璋看不起她一个女人,直接略过她去拜见刘备,这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
不能放过张松。
要是这人直接去拜见刘备,那就……在他到阳夏的时候杀了他。
阿婉心念一动,立即召来两个唐门弟子,让他们在前往阳夏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万一张松真的直接去了阳夏,那就在阳夏境内直接杀了他。
她既然想要益州,就绝不会给刘备丝毫的希望。
刘璋没有了刘备的帮衬,想必……也就不会发生联刘备抗曹的事情了。
阿婉喜欢将一切威胁掐灭在萌芽期,可若是萌芽期掐不灭,她也不介意狂风骤雨,直接硬刚,若是十年前,她恐怕还需要用些非常手段,就比如当年带着曹昂入城下药,当时虽拿下一城,却也受了不少质疑,打天下得靠阳谋,那种阴谋小道到底为人所不齿,所以后来阿婉尽量兵从天降,直接苍云大轻功入城,直接飞盾牌砸人。
既然不能阴谋小道,那就大军压境吧。
如今……就看这张松消息灵通不灵通,聪慧不聪慧了。
若是不灵通不聪慧,益州百姓可就要受苦了。
其实张松这会儿确实挺犯难,刘琮这个怂包突然献荆州的举动,直接把原本还算稳的住的益州架在火上烤,都知道曹操野心勃勃,挟天子以谋天下,可问题是,只要曹操一天不称帝,他都可以自称汉臣。
既是汉臣,又维护正统,刘璋等人既是宗亲,又是州牧,既不能像刘备似得明面上揭竿而起违抗曹操,又不能像刘琮一样软骨头,直接把荆州给送了人。
所以刘璋就寻思着,先去打探一下曹军的情况,若是曹操真不是传言中所说的强势高傲,反而维护汉帝,那么刘璋便可以顺势表现出投靠的意思来,如朝廷如日中天时一样,每年送上税银,以图曹军将他给忘了。
毕竟一个听话的宗室当益州牧,总比一个反抗头子当益州牧来的叫人放心。
可若是曹操当真是个跋扈的,将汉帝玩弄于鼓掌间的奸臣,那么张松便可去阳夏寻找另一个宗室子刘备,这人论势力没多大,论能力也不好说,但论毅力,当属第一。
努力了这么多年,什么地盘都没打下,却依旧兢兢业业的冲在第一线,充当反曹第一人。
也就是刘琮早先被蔡瑁给笼络住了,否则刘备说不得能先一步拿下荆州,得了一大片地盘,奈何蔡瑁篱笆墙扎的牢,刘备又不想给别人做嫁衣,这打从一开始就差了点意思。
最后就被刘琮给背刺了。
刘璋虽然不聪明,耳根子软,还有些笨,但胜在听话,对老父亲留下的谋臣将士们也十分信重,一点儿忌惮都没有,叫那些老臣们恨不得把这个不算幼的‘幼主’当宝贝养,一丁点儿神都不叫他烦,几个人开了个碰头会,将基本方针订下来后,就千挑万选了伶牙俐齿的张松,叫他出使荆州。
奈何几个人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拿下荆州的此曹非彼曹。
第382章
◎天灾之下,总要努力一把,叫老百姓有个盼头。◎
张松还是悄无声息地进了荆州地界儿才听说如今占据荆州的乃是曹操的长女, 更是冀州实际掌权人的曹婉。
传说此女来历非凡。
生下来三日便被秦岭中几位神秘的圣人选中收为弟子,十几年后学成归来,襄助曹操征战天下。
此女不仅自身才学武功举世无双,更是慧眼如炬, 如今曹军麾下年少成名的少年天才几乎都是她的嫡传弟子, 更别说这些嫡传弟子还广收门徒, 秦岭之师天下闻名。
张松不仅伶牙俐齿, 还很会打听。
荆州牧对上曹婉丝毫没有抵抗,直接躺平的姿态更为曹婉添加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老百姓们或许不知晓,但荆州那些知晓内情的世族们,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十多年前这位曹大娘子陪同江东之主孙策到襄阳来索要孙坚遗体的事。
那时候世族们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说起刘琮的选择多有抱怨, 说起曹婉也多有轻视, 甚至说道兴起时的对视里还带了几分不怀好意的笑意, 有些话没说出口,却在对视间‘你知我知’了。
张松也是男人, 自然看的出这些世族对视眼神中所蕴含的意思,不免心下有些腻歪,竟有些同情起刘琮来,也难怪刘琮会将荆州双手奉上,若身边都是这路货色的话, 早点投降或许反倒叫曹操看重一些,若迎难而上, 被这群人拖了后腿, 反倒不好。
当然, 想归想, 事情还是要办的。
只是姓曹的换了个人, 张松也不敢自作主张,立即打马回了益州,打算跟那些护短的再开个会,结果刚在益州边陲的一个小镇子歇歇脚,就见留在荆州的探子骑着马飞速追赶了上来,告知张松荆州世族的惨案。
那是真血流成河……
张松当时就被吓到了,霎时间只觉得荆州宛如人间炼狱。
这姓曹的小女子手段着实叫人心颤。
打仗屠城之事时有发生,便是刘璋那么懦弱的人,对待敌人时都会带着天然的冷漠,手轻轻一挥,便收割了数千人的性命。
可那些人再怎么杀,都没杀过世族中人。
当然,混在流民中被误杀了那叫活该,但只要在坞堡中,一般都是拉拢居多,就算侵略坞堡,杀死部曲,对世族子弟也是招揽,落魄的世族女子也会纳入后宅,从无像曹婉那样直接全杀了的。
张松的思维瞬间飘远,直接想到了高皇帝的原配身上去了,那位也是杀伐果断的人物啊……就跟如今的曹大娘子一样。
听说曹操也是有女儿入了少帝后宫的,也幸亏不是这一个,否则的话,大汉就要再出一个吕后了。
张松忧心忡忡,觉得曹婉杀心太重,有些不太好交流,自然而然起了退避之心,可自己又接了前往拜见的任务,一时间左右为难,十分煎熬。
他煎熬,蹲在路上等着的唐门弟子也挺煎熬。
只因他们明明接到消息说张松入了荆州,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人影呢?
唐门弟子甲:“欸,师兄你说,那张别驾是不是没来阳夏,而是去襄阳拜见主公了?”
唐门弟子乙:“未曾接到消息,咱们还是得盯着,不能掉以轻心。”
话是这么说……
“这鬼天真是越来越热了。”甲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擦完了又十分郑重地叠好了放回粗布包裹里,唐门弟子的汗水都带着毒,这帕子乱丢万一被人捡去做个衣裳啥的,那就是害人了。
乙也热,但他稳得住,这会儿汗水滴落在地上,原本翠绿的草被汗水沾了,都变得萎靡不振起来,可见他身上的毒性也是不小。
“是啊,往年虽然也热……但现在也才四月。”
往年四月份还倒春寒呢,如今他们却热的额头冒汗,尤其他们还有内力护体,其实冬暖夏凉十分便利,温度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
所以如今的闷热才叫人感觉尤为的奇怪。
“别不是要干旱了吧。”乙眉心蹙紧,忧心忡忡。
他怕干旱影响了主公的大业。
他们只是十三脉中一个普通的小弟子,对主公的目标一无所知,甚至不清楚主公到底是想要光复汉室,还是想要自立为王,但不影响他们的忠诚。
只要是主公的吩咐,哪怕是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一定头也不回的赴死。
甲和乙都是孤儿,而且都是战争孤儿,他们是在徐州战场上被秦岭弟子领回去的,他们的父母家人都已经去世了,那时候他们也只是小孩子,没本事寻食,最后饿急了在死人堆里扒将军锁子回去煮了吃,将军锁子上面的绳子是牛皮切割的,煮个一天也能生咽下去,好歹能活。
只是……
死人堆不是那么好混的,甲和乙被捡到的时候,已经感染了疫病,半个身子都烂了,全是毒疮,高烧不退,进气儿少出气多。
秦岭的师兄们但凡晚来一天,见到的只会是他们的尸体。
后来他们被救了,可也因为尸毒入体,性命堪忧,最后还是主公过来给他们诊脉后,决定代师收徒,让他们入了唐门,修炼了唐门内功后,尸毒一下子从会祸害他们性命的疫病,变成了他们练功的工具,他们身上的毒疮也渐渐好了。
如今回想起来,那时候的生死一线都仿佛是做梦一样。
感受着这份闷热,甲舒了口气,心下难安:“天气一热,疫病就要来了。”
要是再发生几场大战的话,恐怕像他们这样的战场孤儿,又要多上许多了,而且天气炎热,疫病也更容易发生,秦岭弟子志在匡扶天下,遇见穷苦病疫总要驻足帮衬,可偏偏,他们的主公也志在天下,他真的怕出了事,主公将及格懂得医术之脉送出去帮衬消除疫病,从而导致主公的大业停滞不前。
甲也跟着叹气,他脑子没有乙好用,想不到那么远,他只觉得天气一热,小娘子的身子该又不舒服了。
主公一颗慈母之心牵挂着小娘子。
“这张别驾怎么还不来!”甲急的跺脚。
他恨不得张松立刻出现,他也好一箭扎上去,快进到全军出击益州的时候。
张松还不知道有人在殷切地期盼着自己的出现,他这会儿真日夜兼程的往府城赶,不行不行,他一个人招架不住了,他必须找几个人合计一下。
尤其之前出主意觐见曹操的军师,他必须再开个会才行。
于此同时,高温干旱的迹象也被诸葛亮发现了,他先去田间地头看看情况,再跟有经验的老农们聊了聊天时,等回了府衙,立刻求见阿婉。
“你是说,接下来可能会大旱?”阿婉直起身子,放下手中的毛笔,抬手揉了揉眉心。
她连续看了两个时辰的邸报,双眼有些疲倦。
诸葛亮面色严肃地点头:“如今刚过四月,已显露大旱迹象,往年此时正是雨水茂盛的时月,可如今却将近一个月没有下雨了。”
若荆州雨季都这样的话,可想而知,冀州直隶等地天气得多恶劣。
不过也不一定……
阿婉有些神思不属的。
荆州大旱不代表冀州会大旱,但天气极端是肯定的,想了想阿婉立刻铺开纸,喊来信鸽咕咕,又给郭嘉去了封信……自从她离开冀州后,她惯来一天几封信的。
信鸽咕咕每天吃一碗粟米,也驾不住这样操劳,原本肥嘟嘟的身子都变得健硕了起来。
更别说它除了在夫妻俩之间飞来飞去之外,还得去给秦岭的那些弟子送信,可谓相当忙碌了。
“这事儿不能轻忽。”阿婉写完信,又转过头看向等待许久的诸葛亮:“洛阳,豫州,徐州,青州等地也当通知到位才行。”
至于冀州……她已经通知过了,不需要再另行通知。
诸葛亮严肃点头,这种事确实该跟师门各位通个气才行,只是:“九州之大,恐怕各地患灾类别有异,还需他们自己仔细甄别才是。”
“我等内功护体,到底与常人有别,为官者,还需跟百姓多有交流才是。”阿婉叮嘱道。
因着内功深厚,阿婉对天气变化反而不那么敏锐,再加上她修炼的是混元性内功,既有阳性内功的刚硬,又有阴性内功的绵柔,时时运转,调节体温,所以感受不到天气的变化。
这对他们秦岭弟子来说,是十分普通的事,但对老百姓来说,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掌权者对气候不敏感,很容易忽略大灾大难,哪怕后来报上来,也已经晚了,哪有防患于未然来的好。
一时间阿婉也顾不上张松了,立刻发出几道手书,叫全体秦岭弟子待命,预备随时应对即将到来的天灾,还连夜通知万花天工一脉的弟子,做一些水车帮助农田灌溉,粮食能抢救多少就抢救多少。
冀州那边倒是没有干旱的迹象,但郭嘉掐指测算,说天下恐怕不只有大旱,还会有洪灾,到时候水位上涨,黄河口恐怕会决堤。
这样的天灾之下,益州也不能独善其身。
诸葛亮想了想,喊来了一名明教弟子,叫他带着迅鹰,拿着亲笔手书暗中前往益州拜见刘璋。
无论未来这一战打,还是不打。
天灾之下,总要努力一把,叫老百姓有个盼头。
第383章
◎作为明教弟子,不搞事情绝对不可能。◎
明教弟子的大轻功练的极好。
张松骑着马儿还没到府城呢, 他已经蹲在房梁上啃稻香饼了。
秦岭善杂学者多,厨艺锻造刺绣……几乎每个秦岭弟子闲暇之际都愿意学上一学,平时袜子破了自己补,肚子饿了自己做饭, 总归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所以明教弟子的稻香饼是自己做的。
一边啃一边在心底哀叹, 果然他没有厨艺天赋, 师姐们做的稻香饼暄软可口,他做的稻香饼就硬邦邦的,要不是长了一嘴的好牙口,说不得都咬不动。
他啃得很小心, 饼做的有些干巴, 吃快了容易有碎屑落下, 好歹趴在房梁上, 下面还有几个人簇拥着一个中年男子正在说话,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 碎屑掉下去砸到人可就不好了。
毕竟这刘璋看起来着实有点儿‘弱’。
不是身体上得弱,而是一种气势上的弱。
这样的人竟也是个主公!
不仅是个主公,还做的挺好,毕竟,围绕在刘璋身边的那些花白头发的老臣, 看向刘璋的眼神里可一点儿异心都没有,仔细瞧着, 竟比之前刘琮身边的那些世族辅臣们, 要真心的多。
都是保送的, 怎么就这么不同呢?
明教弟子咽下最后一口稻香饼, 低头观察了一下身上有没有饼子的碎屑。
很好, 干干净净。
他看着下方还在论事的几个大人,再看看坐在首位上神色带着无聊,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听事的刘璋,心说同是姓刘的,命运真是不同。
刘协身居宫中,虽为天子,一言一行却都被监视着,刘琮交予权柄后,如今在洛阳倒是生活无忧,若长此以往下去依旧能守好本心,想必能得个善终,阳夏的刘备与刘琦可谓同是天涯沦落人,刘备有心无力,刘琦身陷囹圄,而刘璋呢……大概是至今最安稳的刘家人了。
小弟子坐在房梁上悠然地晃了晃腿。
曾几何时,他也不过一普通山间砍柴郎,谁曾想,如今他竟也能这般肆意评断刘家人了。
下面关于荆州,洛阳,直隶,皇帝……讨论声不绝于耳,可明教弟子的思绪却有些飘忽了,益州此地……到底偏远了些,许多消息都滞后了啊。
等到大臣们散去,小弟子才回过神。
只见刚刚还昏昏欲睡的刘璋突然精神了起来,唤来两个舞姬便开始逍遥起来。
小弟子:“……”
明明刚刚论事的时候,瞧起来还挺靠谱的啊。
不过……该干活的时候干活,该享乐的时候享乐,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
考察了刘璋的靠谱程度后,小弟子掏出手帕擦了擦嘴,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房梁上,一路飞到了郊外,唤来一匹马,翻身上马到了城门口,递上曹婉亲笔手书与拜帖,语气温和地说道:“麻烦小将军通报一声,我乃冀州牧麾下,秦岭明教弟子淳于珞,特来拜见益州刘州牧。”
冀州牧……
城门官立即察觉事关重大。
连忙抱拳:“还请大人稍等片刻,待小的前去禀告上官。”
淳于珞勾着唇,十分随和的摆摆手:“去吧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
他穿着斗篷,本看着有些阴森,可随着他摆手的动作,斗篷敞开些缝隙,只见一片金光闪闪,在这人人都灰扑扑的时代,竟有人穿的珠光闪烁,就连背后隐约露出的双刀刀柄都有宝石镶嵌,叫周围观察的人一阵心下颤动。
那冀州……竟富裕至此么?
财帛动人心!
不少人见了这金光闪闪,眼底的贪婪瞬间涌起,只是在看见那背上的双刃时又瑟缩了,能用得起这样的兵器,想必这位小公子家世不俗,而且他还是冀州牧的麾下,若真在益州出了事,给了冀州牧出兵益州的借口可怎么办?
传说中秦岭中人凶神恶煞至极,他们可不敢去趟这个浑水。
不过……
若是人在益州界外没了,那想必,也就怨不得益州了吧。
淳于珞一脸傻憨的模样,丝毫没有发现周遭人心浮动的样子,只牵着健壮的马儿百无聊赖地站在城门口,十分坦荡荡地任由人打量着,至于有多少是刘璋的心腹,他也就当做不知道了。
毕竟伪装的实在有些简陋。
守门官拿着拜帖与手书立即去找上官,上官一听说是冀州来人,顿时头皮都麻了……冀州,自从袁氏一族败落后,就落入曹氏一族的手中,据说如今是曹操的长女在坐镇,能以一女子之身坐镇一州之地,可见其强势。
可益州与冀州相去千里,也无接洽之地,这莫名的拜帖倒是叫人不得不多想了。
心中百转千回,却不敢怠慢,立即将拜帖与手书一层一层的递了上去。
刚干完今天的活儿,终于能躺下看看歌舞喝喝酒的刘璋还没歇息缓过神呢,就又被侍从拉去换了一身正式见客的衣裳,一出内室,就看见几个谋臣脸拉的老长,一副严肃模样,叫他原本因为喝了两口酒而生出的醉意瞬间就消散了,整个人都清醒了。
“禀主公,城外来了一人,言说自己乃是冀州牧麾下,秦岭明教中人,这是冀州牧的亲笔手书,主公请观。”说着,将手书奉上。
刘璋心下不安地接过手书,展开便看见其中简短的手书,那字体苍劲有力,乍一见竟不似女儿家手书,可仔细看,内藏圆润,又有女子的婉约。
豫州纸天下闻名,花笺亦是世族风雅之物,便是刘璋,也是费了些门路才得了些豫州纸赠予谋臣,此时他手中握的这一张正是花笺,偌大的一张纸只写了那么两行字,着实有些浪费。
刘璋此时竟有些走神了。
淳于珞也不催,等着刘璋缓过神来。
只是刘璋的谋臣们却等不得了,见主公怔忪,立刻轻咳一声:“主公。”
刘璋回过神,见自家谋臣们一个个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有些尴尬,胖胖的身子背了背,这才仔细看起内容来,曹婉手书内容很简单,更没多少寒暄,只介绍了一下淳于珞的身份,还有天下恐有灾荒的预警消息。
刘璋与谋臣们面面相觑。
他们虽也勤政爱民,距离农桑之事却有些远了,而且益州水资源不缺,他们是真没想过干旱的事儿。
甚至益州到了夏天还挺潮湿闷热的……
“这干旱之事……”跟咱们不相干吧。
几个谋臣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懂这冀州牧怎么想的了。
淳于珞本想维持自己高冷少言的形象,毕竟明教向来是神秘的代言人,明明是暗杀的一把好手,结果被喊来送信,淳于珞内心还是觉得自己被大材小用了。
“吾受命于主公,特来提醒刘州牧,这天象万变,干旱洪涝,疫病地动,皆是相伴而来,荆州已现干旱之相,冀州虽无预兆,却也早已做好万全之策,唯独益州此地,地势险要,地龙盘桓,我秦岭门下弟子多修习奇筋八脉,五行八卦,自有测算才能,此事关乎百姓民生,还望刘州牧早做准备,莫事到临头束手无策,以致生灵涂炭,涂增杀孽。”
淳于珞是个带话的,并没有打算说服刘璋。
将这一通说辞说完了后,便站在旁边装花瓶,好在还穿着斗篷,不然还是个金光闪闪的大花瓶。
至于刘璋等人,他们什么都没听见,只听到益州‘地龙盘桓’就白了脸。
——地龙翻身。
那是会死人的!
地龙可不管你是贩夫走卒还是龙子凤孙,相当的一视同仁。
正如淳于珞说的,他们这地势险要,不仅有山地丘陵,还临近大江……一旦地龙翻身,后果不堪设想,一时间所有人脸色都凝重了。
他们对视一眼,由一位谋士出列,暂且先稳住淳于珞,只见他一抱拳:“此事事关重大,且待我们先商议一番后再做决断,淳于先生一路风尘仆仆,想必已然疲惫,还请先去休整一番。”
淳于珞点点头,也回抱了个拳:“有劳了。”
他本就是来帮主公构建沟通桥梁的,自然没打算送完信就走,侍从上前来引着他去了刚刚收拾好的院落休息,淳于珞进了门就写了封信,然后背包里掏出信鸽咕咕,往小红鼓里一塞,便扔出了窗外。
咕咕只有一只,平常还要肩负冀州与荆州的通讯事宜,他这次能带来,还是主公特许的呢。
咕咕飞出窗外,身影一闪便消失了,一直蹲在院子外面的人盯了半天,也没发现淳于珞有什么异动,倒是有些意外,难不成这个自称是秦岭明教弟子的,竟真是冀州牧派来提醒天灾的?
一连观察了三天,刘璋才确定,这个淳于珞是个稳得住的,除了一日三餐,几乎连房门都不出,而且一天到晚裹着个破斗篷,迄今连里面穿的衣服样式都没能看清楚。
而要淳于珞来说……
稳得住?
不可能的!
作为明教弟子,不搞事情绝对不可能。
这三天除了吃饭时间,其他时候他都趴在议事堂的房梁上偷听呢,至于房间里那个,则是一个呆板的替身人偶,扯了个练功的幌子,就把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侍从给忽悠了。
哼。
这若是冀州的侍从,如此不专业是要重新上课的。
第384章
◎至少,刘协现在不能死。◎
自当年董卓勤王起, 天下纷战就未曾停歇过。
当年天下群雄并起,如今的魏王曹操也不过一普通的骁骑将军,甚至连发家整顿军备的钱财都没多少,全靠勒紧裤腰带的养兵, 后来十八路诸侯诛董卓, 曹操才得了陈留这么一个地方, 供他休养生息。
当时谁都没想到, 这样一个小小骁骑将军,竟也走到如今这般地步。
可转头回望,却又会发现,曹操这一路上, 辛苦有之, 遗憾有之, 却都有一个身影在其身边, 总会在关键时候力挽狂澜,为曹操的通天之路保驾护航。
——正是曹操那传说中的长女曹婉。
后来曹操迎了帝王, 成了天子近臣,这位长女却又出去为曹操开疆扩土去了,可以说,如今的北方有大半的地盘是曹婉打下来的。
拿到消息的刘璋忍不住有些嫉妒:“这般好的女儿我怎么没有?”
谋士们:“……”
您怎么不看看曹操?
人家那爹雄才伟略,本身自己就是一代雄主, 养出个能开疆扩土的女儿不是很正常么?
“若我有这样的女儿,我定十分听话。”
别的刘璋不敢保证, 但听话他最在行, 定十分信重女儿, 不会质疑她的任何决定。
听到自家主公有这样的自知之明, 谋臣们虽有些无语, 却还是下意识地点点头,确实,自家这主公优点没多少,但心却是赤忱的,尤其对信任的人,那可真是完完全全地交付真心。
……
每一天,关于刘璋与其几个谋臣的事迹都会通过‘咕咕’传到诸葛亮手中。
益州事阿婉已经全权交予诸葛亮处理,而她自己则是带着秦岭弟子们,开始上山下乡的为老百姓解决干旱问题。
如今温度异常,干旱已经初显迹象,连续一个月都未曾落下一滴雨。
好在荆州的水资源还算丰富。
靠近大河的地方就建闸开渠引水入田,万花天工一脉和唐门千机一脉开始背着工具箱到处跑,就为了在乡间河流,田间地头建设大型水车,为农田灌溉出一份力。
阿婉虽拜了七圣做师父,但她却属于东方宇轩一脉,是嫡传,所以天工一脉的秘技她也是可以随意观看修炼,哪怕当初没有深入研究过天工一脉,如今为了老百姓,她也是认认真真的从头开始看起。
她天资聪颖,又精通点穴截脉,修习起天工一脉秘技,她也是一日千里,不过数日,便也能换上粗布衣裳,扛着工具箱走到老百姓中去了。
荆州百姓本就擅农耕之事,当年阿婉同郭嘉还曾隐姓埋名,暗中到荆州来寻找粮种缓解陈留粮荒,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天不下雨,河流水位下降,天天还大太阳的烤着,看着地里蔫哒哒的庄稼,老农们跪在田间地头的嚎啕大哭。
就在老农们没法子,寻思着要不要上交童男童女,祈求雨神降雨的时候,前些日子才走马上任的荆州当家人曹婉带着秦岭弟子们出现了。
秦岭弟子办事总是有着一揽子流程。
先是跟老百姓们宣讲如今的天气情况,然后便是天工弟子与千机弟子在周边勘测,打井挖渠,长歌与七秀弟子则分别召集周边地区的男童女童,一个接一个的摸脉测天赋。
若有修炼天赋的,便尝试与家长沟通,看愿不愿意让孩子拜入秦岭门下。
而那些没有修炼天赋,还天资聪颖的,则留下几本《太公家教》,顺便教授认字,那些既不聪颖又没天赋的,也会被带到身边学一些刺绣木工方面的手艺。
阿婉没本事叫天下的孩子多读书,但她却知道,当初高宗与武皇为了打破世家垄断而设立科举,定是有他们的用意,如今知识同样被世家所垄断,阿婉能做的,便是先将知识播撒出来,未来总有一日,她要提前数百年,将科举设立起来,叫天下平民百姓,有一个向上的机会。
倒是那些老百姓们,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慌张。
能跟着学一门手艺,日后有个营生是顶好的事情,更何况读书写字呢?说不得日后还能进铺子当账房呢!
对于朴素的老百姓们来说,账房已经是顶级职业了。
至于那些被选做秦岭弟子的孩子,家长就更是开心了,因为这些孩子被收入秦岭后,便由秦岭养育,吃穿用度一应无需家中负担,甚至秦岭还会给他们一些物资,最重要的是,秦岭未曾要求那些孩子与他们断亲,待学成归来依旧可以回来探望父母。
这对家中子女众多,甚至养不活的人家来说,简直是顶好的去处。
有些人家为了能叫孩子入秦岭,哪怕被告知孩子没根骨,也三番两次的带孩子来测算,就怕这些负责测试的秦岭弟子们一个马虎,耽搁了自家孩子的通天路。
奈何没根骨就是没根骨,再测试几回都是没根骨。
于是,高兴的有之,失望的有之……在这本该愁眉苦脸的干旱时候,整个荆州却陷入了一种别样的兴奋狂热中。
原本阿婉下令杀了荆州世族之事还有人诟病,如今这一揽子政策下来,在老百姓中的名声可就太好了。
哪个老百姓会不喜欢关心民生,心系百姓的掌权人呢?
尤其这个掌权人将老百姓当人,而不是当畜生一般的对待,尤其在对待孩子方面,更是十分优待,这如何不叫老百姓爱戴呢?
更别说荆州临近豫州,他们对豫州早就羡慕的紧了。
豫州如今主事的乃是曹婉的亲娘丁夫人,这些年来眼看着豫州那边安居乐业,六畜兴旺,老百姓们解决了温饱后,甚至还能排戏唱曲,之前只能在女闾做皮肉生意的姑娘们,如今也能找到旁的营生,再不济拿着小鼓沿街卖唱,虽说清苦了些,也比不要尊严来的强。
老百姓图的不就是个温饱,小屋三两间,子女四五个么?
可偏偏荆州世族林立,大片农田成了世族私田,老百姓忙碌一整年,连基本的温饱都供应不了,每年到了冬日,家中顶梁柱便上山砍柴烧炭成了卖炭翁,可就算这样,家中御寒也成了大问题,年年冬日,村里被饿死冻死的人比比皆是,就是这样,那主家收的粮食还是一年比一年多,可豫州呢?
豫州百姓虽也贫苦,可他们前路平坦,只需熬过冬日,来年春日又新生。
这些年不知多少荆州百姓偷跑到豫州去,宁可做流民也不愿留在荆州做隐民,是的,隐民……世家大族为了自己的势力,私下里隐瞒了新生儿的出生量,许多年过去,这些没有户籍没有身份的孩子,就会变成他们私下的部曲,他们会在坞堡内,将他们训练成私兵。
私兵命贱,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丢了性命,去豫州当个流民反倒日子更好过些。
“如今旱情暂缓,荆州损失并不大,倒是收了一批好苗子。”说起这个时,诸葛亮满眼都是笑意,这些年来,长歌门和纯阳宫发展并不太顺利,长歌门对琴艺要求比较高,修习音波更吃天赋,有些孩子根骨天赋符合,在艺术天赋方面却是一塌糊涂……所以长歌门弟子虽少但精。
纯阳宫同理,不仅要求天赋,还要要求对道法的理解,招收弟子的要求更是高。
却不想这次在荆州来了个大丰收,夫妻俩一共收了四十多个小弟子,哪怕还要忙着益州事,诸葛亮都忍不住跑来跟阿婉嘚瑟了。
“荆州这些年发展的还是很不错的。”
如今微山书院的山长庞德公当初就属于襄阳派名士,他入了微山后,荆州名望自然会刷到满级,所以荆州出现长歌门弟子的概率会增加,至于为什么还会出现纯阳弟子,那纯粹就是本身天赋加诸葛亮与黄月英的夫妻关系了。
诸葛亮不知道声望的存在,还真以为是运气好。
阿婉也没有告诉他,毕竟声望之类的太抽象了,便是说了,也不一定会相信。
“既然荆州这边好苗子多,那你们夫妻俩便到处走一走,多收点儿徒。”阿婉头也没抬,捏着毛笔飞速的在纸上写写画画。
这是几份来自洛阳的邸报。
第一份邸报上写着,张春华的未婚夫司马懿如今已经自洛阳出发前往豫州,估摸着到豫州找不到他们人,还会往荆州来,毕竟司马懿年纪确实不小了,若不是嫡妻未曾入府,他庶子恐怕都能生不少了。
而另一份邸报,则叫阿婉蹙眉,曹操将被圈禁数年的曹昂放了出来,还给封了个骁骑将军的官位,似乎打算重新重用这位长子了。
对于曹昂,阿婉曾经是真心疼爱过的,甚至还改变了他早死的命运。
奈何人心易变,越长大越不满足。
阿婉写着写着,手停了下来,思索半晌,将手下的长篇大论给拎出来随手扔到旁边,另起一张新纸,挥毫而下,只书写‘父可安好’四字,便随手扔给诸葛亮。
“交由迅鹰送回洛阳。”
诸葛亮看了看纸,心下暗暗叹息:“那宫中……”
“加派人手,莫叫陛下烦忧。”
至少,刘协现在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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