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你让我摸,我也让你摸。
和你给我一颗糖吃,那我还你一颗糖的逻辑是一样的。
陈多眨巴完眼睛,手还在人家胸膛上放着,特欠儿登地摸摸这里,捏捏那里,眼看着孟呈安的脸越来越红,表情恍若凝固。
大概是仗着人家真的不会拿他怎么样,陈多就贼拉嚣张,从孟呈安的怀里仰起小脸,状似无奈地叹口气: “行吧,你不愿意就拉倒。”
孟呈安憋着一口气,还是没吭。
最后实在忍不下去,捉住了陈多的手腕,把作乱的爪子控制住,低声笑了下: “别闹。”
一番插科打诨,总算把刚刚看到对方伤疤时的酸涩给盖过,孟呈安穿好衣服,重新给陈多抱在怀里,下巴搁在人家肩膀上: “还想知道什么”
陈多认真地问: “当时怎么着火了呢”
这件事,他俩聊了小半年,也没听对方给自己说过啊。
孟呈安想了会儿,挑挑拣拣地给陈多讲了。
其实就是刚退伍转业那会,他跟何小武一样,都是想成为警察的。
当然,这句话他没说,直接从那场意外开始,语气很平静。
毕竟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有个在山上种植果树的朋友,挺不容易的,几乎拿全部的身价压在上面,就等着能够挣点钱,却遇到了个麻烦事——
附近的一些村民,居然在丰收成熟的时候,来顺手牵羊。
防护网没什么用,凶猛的狼狗也养了,依然挡不住个别人拎着背包,趁主人不在的时候,采摘树上的苹果。
“摘一个两个没什么,”
朋友非常苦恼: “就当请人尝一下,关键是……还有拉着小推车来摘的!有些还没长熟的,就连着树枝一块儿折断,踩得地里乱糟糟,甚至够不着,就使劲儿摇树,掉得地上全是踩烂的果子!”
说着,朋友就心疼地掉眼泪。
孟呈安身材高大,擒拿拳击都不在话下,当即点头,打算帮着看守果园。
林中有搭架的小木屋,供主人临时休息用,当天晚上,孟呈安就在那儿睡下了,头顶是一盏昏黄的电灯泡,通宵不灭,像野兽警惕的眼。
还真的起到了个威慑作用。
第二天,他牵着狗顺着巡逻,凶神恶煞地往那一站,吓退了不少跃跃欲试的村民,说句实在话,孟呈安对他们没什么恶意,因为可能在对方的心目中,并没有意识到“偷盗”的危害性,只是想占点小便宜,以及别人都摘,我不摘,岂不是吃亏的跟风效应。
朋友很高兴,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但是那天晚上,就出了事。
孟呈安发现不对劲,已经是凌晨两点。
他拎起床边的一根钢棍,从窗户往外看。
夜色苍茫,星光照亮大地,摇晃的树枝投下婆娑的阴影,伴随着风的呼啸声,是一声长一声短的虫鸣。
孟呈安推开门,踩在长满杂草的土壤上。
拴着绳的狗毫无知觉,瘫在地上呼呼大睡,肚子高低地起伏着,嘴边是半块泡囊的剩馒头,孟呈安给馒头捡起来,稍微捏了下,心里就有了数。
有预谋的贼,偷苹果之前给馒头泡了安眠的药水,然后隔着围栏扔进来给狗吃。
怪不得没有引起什么动静,连林中的鸟都没有被惊到。
只在围栏外留下点不明显的车辙印。
和果园的狼藉。
孟呈安没有立刻追,不打算打草惊蛇,而是顺着这点的印记,敏锐地翻越铁丝网,踩过布满鹅卵石的小溪,拨开枝桠横生的灌木,同时用寻呼机给朋友联系,让他立刻赶来。
万一那人坏良心,给狗下的药里还有别的脏东西呢!
干这种事的,一般不会距离太远,按理说还是比较好追踪的,只是山上地势相对复杂,孟呈安确定对方最后的落脚点,还是稍微花了点功夫——
然后,他皱起了眉头。
一处两层的农家小院,正窜起很高的火焰。
他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也瞬间明白了,朋友这次苦恼的根源。
是同行嫉妒。
因为这间小院位于山野之间,旁边也种着硕果累累的树木,在火光的映衬下,饱满甘甜的苹果已经被烤得发皱,显出骇人的景象。
人烟稀少,周围没有错落的居住群,当下最要紧的,就是确定那间屋子里有没有人,火光似乎没有燃烧多久,但已照得半边夜幕都隐隐发白,灰烬升起,一切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只有男人的嚎啕夹杂在爆裂声中,显得那么无助凄厉。
“怎么回事”
孟呈安无视旁边散落的苹果和三轮车,一把揪起男人的衣领: “里面还有人”
男人吓傻了,脸上全是灰黑和汗水,只会“啊啊”地叫。
人命关天,孟呈安“啪”地一嘴巴打过去: “老子在问你话!”
这清脆的耳光声终于唤醒了他,男人鼻子往下淌血,哆哆嗦嗦地开口: “娘,我娘还在里面……”
“呼啦啦——”
孟呈安一扭头,那个挂着“幸福之家”的门匾轰然倒下,砸得四分五裂。
“人还活着没在哪儿!”
男人脸上的肌肉不住地跳动,扯出个僵硬的表情: “娘在,在二楼,她腿坏了……我的娘啊!她怎么跑得出来啊!”
他满腔后悔,原本想撺掇村民给那个外来户赶走,没想到对方不仅不知难而退,反而叫来了帮手,于是今晚出此下策,临行前,卧床的母亲叫他的乳名,说秋天冷了,让他别着急出去,给自己弄个热水袋子,暖暖脚。
“我没想那么多!”
男人痛哭流涕: “我烧了热水……灶台,外面的一堆柴点着了……我忘记封灶门了!”
秋深露重,那堆柴和炭都是他早早备下的,想着为体弱的母亲驱寒取暖。
谁曾想竟成了催命的鬼。
孟呈安给人提起来,使劲儿晃了几下,男人完全吓蒙了,两条腿成了颤抖的软面条,什么劲都试不出来。
指望不上了。
孟呈安直接给人丢到一边,大步走向燃烧的门扉,同时屏声静气。
果然。
他听到了微弱的呼救声。
“我给老人家背下楼,快出去的时候,头顶一根柱子砸了下来,”孟呈安轻描淡写, “还好,最后我们都得救了。”
用肩膀生生扛住的那一剎那,他几乎能感觉到,火舌子在舔自己的脸。
视觉和触觉全然消失,整个人都似乎融化在汹涌的火势里,很奇怪,那个时候只剩下了听觉,在耳畔轰鸣。
是风声。
呼啸着奔涌而来,又温柔地托起了他,直至云端。
那个吓傻的男人也冲进了火场,给他们两个一起拖出来的瞬间,燃烧的房屋全然垮塌,仿佛就是在等这一剎那,才能卸下那口紧张的呼吸,在地面扬起无尽的灰色尘埃。
“这里也有,”
孟呈安抬起胳膊,指着一片发白的疤痕: “好像也是擦着了,别的没什么了。”
陈多没说话,伸手,小心地摸了下。
很多内容不必多说,都心知肚明。
火灾除了烧伤之外,最可怕的还有浓烟吸入,孟呈安觉得自己很幸运,当他因为烧伤和呼吸道灼伤,躺在医院的床上时,老班长和战友过来看他,他还笑呵呵地比着手势,说怎么样,自己的救援逃生方法,都特科学吧
也幸好旁边有井水,能打湿衣衫,并捂住口鼻。
“后来,那人死活要跟着我干了,”
孟呈安挠了挠后脑勺: “也是因祸得福吧,他受到了惩罚,但真的改过自新,做了不少的好事,村里后来的路全是他出钱修的。”
每一铲水泥,都是他的赎罪。
打开了愚昧的大门,也开通了村落走向富裕的方向。
交通便利后,这点的果树种植就成了个风口,孟呈安也算是抓住了红利,挖掘了第一桶金。
“所以,就再也不能当警察了吗”
陈多的手还在那点伤疤上放着,声音很轻。
“主要是也伤到眼睛了,”
孟呈安解释道: “按规定,单侧矫正视力低于多少来着……就是不合格,当然,我情况比较特殊,说是能给上级部门递报告,后来,是我主动放弃的。”
他不想自己被照顾。
还有的原因就是,孟呈安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
警察是职业,是荣誉的象征,可以帮助别人,打压阴沟里的一切黑暗。
而当孟呈安带领村民走出大山,不知疲累地跑起运输,为他们带来外界的希望时——
就像那天晚上,他没有任何迟疑地打开车门,同意陈多搭车时一样。
一个陌生人在路边站着,脸上脏兮兮的,使劲儿揉眼睛,看着就可怜。
实际上接触了,才发现,陈多才不可怜呢,人家可有主意了,聪明着呢。
就像是曾经被交通限制的村落。
有着无限的,令人欣喜的可能。
孟呈安不怕山崖上滚落的石头,就像他不畏惧面临人性的丑恶。
因为他觉得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自己都足够强大。
“你眼睛有问题吗,”
陈多紧张得都要站起来了: “我怎么没看出来,哪只眼睛啊”
“没有,”
孟呈安笑着摇头: “住院没多久,很快就好了。”
简直是奇迹。
医生夸他身体素质好,老班长抓着人家的手,说还是你们医者父母心,妙手回春啊,而啰里吧嗦的何小武,则趴在他的床头,絮叨着你小子运气真好,没烧着脸,要不然多影响你的帅气,将来还怎么找媳妇呀
孟呈安身上还缠着绷带,嘴唇干裂,笑着说了个滚。
烧着脸也没关系。
他难得地嘚瑟起来,看着病房床头柜摆着的鲜花,表情嚣张。
“我怎么样,都能讨得来媳妇。”
可陈多还有点不相信的样子。
紧张坏了,又心疼,上上下下地打量孟呈安,就差叫人给衣裳脱了,给他好好检查一番。
孟呈安正要开口安慰,突然换了主意。
“唔……眼睛是有点问题,还有后遗症,不过不仔细的话看不出来。”
“哪儿”
陈多立马凑近: “我看看,是哪只眼睛”
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陈多越说越慌,越说越急,完全忽略自己的腰,已经被对方揽进怀里。
“这儿,看到了吗”
“哪里”
陈多凑得更近: “给我看……唔!”
他被吻住了。
孟呈安一点点地亲着他,笑得很开心。
“多谢你。”
他停下,后退,看了看陈多,又凑过去亲。
如此反复好几次。
陈多红了脸,心跳得厉害: “谢我做什么”
孟呈安把他抱在怀里。
“多谢你的吻,给我治好了眼睛。”
“妙手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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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应该还有一章,不用等,早上来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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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关于陈多的计划,孟呈安那句“这笔钱我能出”可不是说说而已。
第二天,他就带着陈多去银行进行了咨询。
因为是异地,也没有随身携带存折,办理业务的时候稍微多了点步骤——陈多一开始也死活不同意。
“我怎么能白拿你的钱呢”
他气得摇头,拿指头往人家脸上杵: “你别脑子一热,给自己的全部都往外拿,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孟呈安就看着他笑。
生气的陈多也很可爱。
后来俩人冷静下来,算了一笔账,陈多讲解自己的打算,孟呈安提出疑问和意见,很快,两人就达成了共识。
陈多惊讶地发现,孟呈安能很敏锐地抓住里面的纰漏,并加以完善。
也很神奇的,哪怕他们思路有一定的分歧,但很快又能保持一致,并且同时兴奋起来,发觉其中潜藏的巨大商机。
真好,不仅在生活中聊得来,陈多甚至想,如果是在工作中遇见,两人也一定会是很好的伙伴。
最终定下的结果是,孟呈安进行投资,成为分红的一份子。
“其实我之前觉得,恋人最好还是不要牵扯什么金钱往来,万一闹点别扭,很容易弄得难看。”
陈多笑着窝在孟呈安的怀里,自己又叹气。
“算了,说你是脑子一热,我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过没关系。
“你能支持,给了我很大的勇气。”
陈多侧过脸,亲了亲孟呈安的嘴角: “谢谢你。”
“没有,你本来就是很勇敢的人。”
孟呈安也用脸颊去蹭他: “我只是跟着你走……毕竟陈老板说了,跟着你,能吃香喝辣。”
“什么陈老板,”陈多拿手去挠人家下巴, “好土,现在都叫总裁,来,叫声陈总听听”
俩人聊得热火朝天,自然无暇顾及流逝的时间,现在已经过了凌晨,大脑还在亢奋,一丝一毫的睡意都没有。
“陈总”
孟呈安语调拉得有点长,就带了点微妙的挑逗: “是这样叫的吗”
陈多强撑着镇定: “没错,算你懂事。”
他的手指还勾着孟呈安的下巴——男人胡茬长得快,早上才刮过,晚上摸着就有点刺挠得慌,但是手感还是相当不错,像在撸一只温顺的大金毛。
“懂事的话,有什么奖励吗”
陈多故作淡定: “说了呀,跟着我,让你吃香喝辣。”
孟呈安就笑着看他,然后出其不意地低下头,一口咬在陈多的颈侧。
陈多“嗷”一嗓子叫起来。
“好痛!”
孟呈安算是发现了,这人在自己面前,就是个娇气模样,前几天在无名指上咬了浅浅的一圈牙印,都老大不乐意,窝在自己怀里哼唧半天,要不是后来孟呈安跟着去厂里,发现陈多能面不改色地扛起一大袋子厚重的棉衣,还真以为,这人是个怕疼的主儿。
他松开口,眸光微暗,盯着陈多雪白的皮肤,同时也是最脆弱的地方,浮现的一圈很淡的齿痕。
陈多捂着自己的脖子,嘟嘟囔囔地抱怨: “你属狗的啊,怎么老咬我”
“你说过呀,跟着你,吃香喝辣。”
孟呈安用脑袋拱了拱他,声音有点闷: “正吃着呢。”
陈多愣了下,随即才意识到,这个“香”居然指的是自己。
嘶……
给他整得有点腻歪。
“那也撑不住你天天咬我啊,”
陈多松开手,使劲儿戳对方的胸膛: “我身上有多少肉能供你咬,嗯”
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得被吃干抹净——
不对。
陈多突然眼睛一眯,声音也软了起来: “哥”
孟呈安耳朵唰地一下,就竖起来了。
这嘚瑟的小表情,这甜脆脆的称呼,都不用看,就知道这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要是吃香喝辣指的是这个的话,我是不是就不用给你分红,直接抵账了”
陈多摇头晃脑: “感觉这个买卖不错,净赚。”
说着,他就把自己手往孟呈安嘴边递: “快吃,以后每次分钱的时候,我都让你咬一口,稳赚不赔呀!”
孟呈安笑着握住对方的手腕: “真的”
陈多忙不迭应声: “当然!”
“哪儿都能咬”
“都,都能……”
话说一半,陈多闭嘴了。
慌乱地眨着眼,感觉自己落入了圈套。
尤其是发现,对面的孟呈安,怎么不笑了。
这人的长相就比较硬气,浓眉,单眼皮,脸颊线条利落,再加上偏黑的肤色和过于锐利的眼神,整个人都和“慈眉善目”, “眉目如画”完全不搭边,是有点凶的气质。
平时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就很男人味的英俊感。
但这会盯着人看的话——
陈多默默地吞咽了下。
自己的手还被抓着呢!
这种威慑力和压迫感是想干什么!
他悄咪咪地往后挣了下,没挣动,就委屈巴巴地开口: “哥,你给我弄疼了。”
“怕疼”
孟呈安没动,拇指正好贴在陈多手腕内侧,贴得近,能感觉到细腻皮肤下,血管的微微跳动。
陈多睫毛抖了下,没敢动。
“不怕疼的话,我就真的咬了啊。”
男人语气低沉,随着呼吸的加重,感觉到对方在向自己靠近。
似乎都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那我要咬肉多的地方,行吗”
对方的笑意中夹杂了淡淡戏谑,身体几乎相贴,陈多屏住呼吸,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什,什么要咬肉多的……
那不就是胸或者屁股吗
不对,他一个男人,也没啥胸啊。
没想到孟呈安这人,还挺变态。
可陈多只是指尖微蜷,红着耳朵,没有做丝毫的反抗。
而孟呈安,似乎对他的状态也很满意,缓缓地张开嘴: “啊——”
一口含住了陈多的脸颊。
陈多: “”
他唰地一下睁开眼。
随即就是“啵”的一声,孟呈安满意地后退,爽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陈多: “……”
这不就是蜡笔小新中,嗦人家脸蛋子玩的画面吗
他下巴尖,脸颊是有点肉,拇指和食指并着一挤,就能嘟出个可爱的圆圈。
关键是……这就是要咬肉多的地方
陈多面无表情地看着孟呈安。
“哈哈哈真的很弹!”
孟呈安明显地精神愉悦,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那可是陈多白净的小脸蛋!
他幸福得都要冒泡泡了,甚至还试图再来一次: “能让我再啾一口吗”
陈多没什么反应,还是沉默地看着他。
慢慢的,孟呈安不笑了。
“多多”
他疑惑地看着对方: “你怎么不笑了!”
没什么。
陈多只是生性不爱笑罢了。
他木然地站起来: “我困,要睡觉。”
孟呈安赞许地点头: “对,这会儿的确晚了,咱明天还有事。”
陈多: “……”
他扭头走向卧室: “晚安。”
孟呈安快乐地一挥手。
“好嘞,多多晚安!”-
所以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陈多就没给孟呈安什么好脸色。
哪怕到了银行咨询,也依然冷着张脸。
孟呈安只当是他严肃。
那可不,牵扯到金钱和工作,肯定不能插科打诨,要一丝不茍地对待。
认真的男人最帅!
两人都是行动力很强的类型,又兼顾个不浮躁的心细,没什么废话,三下五除二给事情问得清清楚楚,等到离开银行的时候,还是上午的时间,冬日温暖,阳光洒上路面。
孟呈安低头问: “接下来去哪儿”
陈多语气淡淡: “去厂里,上班。”
看吧!
孟呈安的喉结滚动了下,再次为陈多而心动。
怎么这么可爱。
工作的时候好可爱。
吃饭不说话的时候,脸颊鼓起来点,也很可爱。
就连下班后见到自己,扭头离开的时候……
等等!
孟呈安一把扯住陈多的胳膊,又很快放开。
“怎么了,”
他观察着陈多的表情,拧起眉头: “谁欺负你了”
很怏怏不乐的样子。
并且还没有等自己。
他俩虽说没公布关系,但在外面都落落大方,同进同出,下班回家也都肩并着肩,偶尔还会偷摸着拉下小手。
陈多垂着睫毛: “没有。”
说着,继续速度很快地往外走。
此时已经夕阳时分,落日熔金,万家灯火依次亮起,倦鸟归巢,满眼是再平常不过的人间烟火。
陈多突然驻足。
孟呈安在人后面紧紧跟着,心里七上八下,没防备,差点撞人身上。
还没道歉呢,陈多一个转身,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下意识地拥抱住。
“对不起,”
陈多低声道: “是我小心眼生闷气,昨天晚上,以为你要跟我那个,没想到只是亲了我的脸……所以,可能有点没面子。”
不应该的。
这种事,跟面子有什么关系呀。
孟呈安的手按在陈多的后背上,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陈多……在跟他生气
啥时候啊。
他怎么不知道
这里是回家的必经之地,一处略微偏僻的胡同小道,角落里长着杂草,低矮的红墙上插着碎玻璃片,还有几片苍绿的仙人掌。
没有人会打扰他们。
有也没关系,陈多就要在外面,大大方方地拥抱孟呈安。
“所以今天是我的错,”
他抬起头,小心地亲孟呈安的脸颊,声音很轻: “对不起,我下次不这样了。”
孟呈安怔住,心脏酸酸麻麻的。
怎么办才好啊。
每次当他觉得自己对陈多的爱,已经满到极限的时候,都会发现,原来还会再多爱一点。
像只气球,一点点地往里面打气,变得饱满充盈,晃悠悠地飘入天空。
立马飞来小鸟,轻而易举地给啄破,然后叽叽喳喳地叫唤,说就这么点吗,不够,换个更大点的气球来!
他彻底投降。
“你没有错啊,”
孟呈安紧紧地抱着陈多: “你能这样和我交流,我真的很开心。”
“不,”陈多坚持道, “这件事的确是我做错了,明明是很小的插曲,被我弄得心里别扭。”
“我没觉得你做错了,多多,不要难过。”
两人就这样抱着,你来我往地车轱辘话,天快要黑下来了,还在那儿一个说没错,一个说错了的,要是旁边的仙人掌能说话,估计得气得跳下来,一边用刺扎他俩,一边骂你们小情侣说的都是什么没营养的话,草听了都烦!
到最后,陈多恼了,凶巴巴地吼人家: “我说自己错了就是错了,你不许反驳!”
孟呈安默默低头: “好……”
“那你说,我做错了!”
“我做错了。”
“不是你,是我!是我啊!”
“哦哦,是多多做错了。”
陈多这才舒坦了,满意地点着头: “嗯,你说的对,的确是我做错了……啊!”
没防备,他被人直接打横抱起。
陈多搂着孟呈安的脖子,惊呼道: “那你这是干什么,放我下来呀。”
冬天的晚上真的来得太快了。
周围已经完全黑了,寒风也刮了起来,陈多本来就怕冷,这个时候更是给自己裹成了球,被孟呈安这样抱在怀里,衣料摩擦,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
“多多,”
孟呈安低头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刚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陈多心头一跳,一把抓住孟呈安的衣襟: “我,我们回去再说……你干嘛突然给我抱起来”
不会是才反应过来吧
对于孟呈安而言,抱起陈多,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他早就发现了,陈多紧张起来的时候,就喜欢在手里抓着点东西,衣角啊,背包的带子啊,或是干脆抠自己的掌心,他可能也被对方所传染,紧张了,心慌了,手头又没什么东西可抓,正好陈多在自己面前——
不管三七二十一,拎起来再说。
孟呈安没松开,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片刻后。
陈多慢慢地放了手。
“哥,”
他把脑袋钻孟呈安的怀里,声音似在撒娇: “外面好冷,咱们回去再说好吗”
孟呈安稳了稳心神: “好。”
没错,陈多身体底子一般,在外面待的时间长了,可别给冻着了。
他扯开外套拉链,直接裹在陈多身上,就真的要这样抱着人,一路走回家。
“省点力气,”
陈多从衣服里露出俩眼睛,还有心情逗人家: “晚上万一没劲了,该怎么办才好呀”-
那天晚上,陈多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方面,他还真是个纸糊的老虎。
陈多曾经考虑过,恋人之间肌肤相贴的亲热,会是什么情况下发生,最为合适呢
不必浪漫的环境,忠诚的誓言,或者具有法律效应的契约。
只要是真心喜欢,在安全的环境下,那么一切,都是自然而言的水到渠成。
门刚落锁,鞋子都没换,他就被孟呈安迫不及待地吻住。
从玄关到客厅,一路走得踉踉跄跄,地上是散落的外套,空气中是急促的呼吸声,最终撞开了卧室门,两人一起倒在床上,陈多短促地叫了声,就骤然睁大双眼。
孟呈安撩起他的衣服,直接吻了下去。
没有预告,没有一丝怜惜,不,陈多以为孟呈安会说点什么——但对方只是牢牢地锁着他的双手,粗暴地辗转,带来肌肤的连绵战栗。
和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我要被吃掉了。
陈多恍恍惚惚地想,感觉自己即将被拆分入腹,渣都不剩,全部都被孟呈安所占有。
这么久的温柔体贴,几乎令他忘了,对方是怎样一个强硬的男人。
他曾自诩行动力强,做事利落,孟呈安又何尝不是
明确自己心意的剎那,就决定亲口告白,千里迢迢地驱车前来,捧出一颗心给他看。
不怕受伤,不怕失去——
屋里很黑,没有开灯,都在喘,都在抖,陈多好容易挣脱了一只手,哆嗦着去抓孟呈安极短的发,背部高高拱起,眼神逐渐失焦。
这也太丢脸了。
孟呈安也没往下碰他,只是这样,就受不了。
可能因为,对方是孟呈安。
也只能是他。
陈多无法思考,他平日里不是个欲/望很强的人,没被这样子碰过,根本不知道自己居然能敏/感到这种地步——
他叫出了声。
“怎么办”
孟呈安终于放过他,抬起头,眼神像饿坏了的豹子,饥肠辘辘地潜伏于隐蔽的密林,随时都会猛地跳出。
然后,将猎物一击毙命。
“我,我不知道……”
陈多使劲儿摇头,感觉自己都带了哭腔: “我真的不知道。”
孟呈安立刻停下动作。
他把手放在陈多的脸上,安抚性地摸了摸,很温柔: “没有准备好吗”
“不知道……”
陈多仿佛只会这句话了,眼睛紧紧地闭着,都不敢去看对方。
他听到了一声叹息。
不是气馁,也不是厌烦。
而是有种……无可奈何的宠溺。
“我帮你”
孟呈安亲了亲他的耳朵: “别怕,交给我好吗”
陈多睁开眼: “我——”
话没说完,他就猛地咬住自己的舌尖。
屋里只有月光。
照在床褥上,像倾斜而下的水银,平静又温柔,没有一丝的杂质。
孟呈安喘着气,胸口起伏地厉害: “……不好意思发出声音”
陈多没有否认,嘴唇都快被咬流血。
头发也乱了,眼尾很红,睫毛挂着水汽。
孟呈安突然伸手,捂住了陈多的嘴。
“唔……”
陈多浑身都在抖,手指死死地抓着床单,扯出一大片的褶皱。
可下一秒,他又突然挣扎起来,使劲儿拍打孟呈安的胳膊,拼命摇头。
孟呈安不为所动,满身肃杀,空着的那只手,铁铸似的捂着陈多的嘴。
好凶!
陈多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有含糊的呜咽声,和顺着指缝淌下的一点涎水。
直到真的哭出声来。
孟呈安这才变回之前的温柔模样,用稍微能看一点的那只手,去擦陈多的眼泪。
“不哭不哭,没事了哦。”
“是我不好,在欺负我们多多……”
“下次不这样了,不再捂你的嘴巴了,怪我。”
陈多捂着脸哭了会儿,嫌弃自己丢人,扯过被子盖住脑袋,嗓音还是哑的: “去洗手!”
孟呈安笑着点头: “好。”
他从床边扯出纸巾,简单地擦拭了一下,就朝卧室外面走去。
心情愉悦,步子都迈得很快。
进了洗手间之后,立马关上了门。
“啪嗒”一声。
灯亮了。
孟呈安静静地面对着镜子。
脸颊也是红的,胸口仍在起伏,眼眸里满是笑意。
他没有立即打开水龙头,而是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
指缝间是潮的。
那样强硬地捂着陈多的嘴,闭不上,当然会控制不住地留下点痕迹。
孟呈安沉默了会,又捻了捻指尖。
这里,是刚刚擦拭过的眼泪。
陈多长得就很水灵,总是在笑,天天都很开心昂扬的模样。
他不由得想起种的樱桃。
小小的,红彤彤,在枝头长熟之后,味道很甜,就是不易储存和运输,一碰就出水。
孟呈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然后,他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喉结滚动。
把指尖,放进了嘴里。
第 23 章
陈多一直用被子蒙着自己,连听见动静都不抬头。
装睡也太假了。
孟呈安不揭穿他,走过来,在床边坐了会儿,笑着俯下腰,亲了亲陈多散在外面的一点头发。
“晚安。”
卧室门被关上了,过了会儿,陈多才悄咪咪地掀开被子,露出满是绯色的脸颊。
他慢吞吞地下了床,赤着脚去浴室洗澡,随着水流的冲洗,那点羞赧的臊意才逐渐按捺下去,陈多擦干净身体出来,觉得自个儿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孟呈安还没爽呢!
但要让陈多这会儿过去敲次卧的门,他也做不出来这种事,只好厚着脸皮再钻进被窝里,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屋里满是对方的痕迹。
强硬的,充满压迫感的,属于同性的荷尔蒙气息。
陈多沉默了会,给被子拉得更高。
还是装死吧。
明天再说!
第二天起来,孟呈安的态度依然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在厨房准备好香喷喷的早餐,出门前亲他的脸颊,去厂里干活的时候也大刀阔斧,给车间主任看得高兴极了,说他一个人能当五个人用,追着问陈多,能不能给这大哥留下来。
陈多之前说了,这是自己的朋友,来帮忙的,撑死干到正月十五。
主任嘚吧嘚地说得嘴唇都要干了,突然发觉,陈多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微妙。
“我真的,特喜欢他!”
做事麻利,为人可靠,真的很难不令人动心啊!
主任挺着自己微胖的小肚皮: “真的,能给人留……”
“不能。”
陈多淡淡地开口: “再喜欢也不行。”
这可是他男朋友!
再说了,孟呈安不要他的钱,他也不能真的不给,俩人已经开始商讨下一步的投资计划了,陈多做好了准备,到时候一分不少,该是对方的,全都划到孟呈安那边,不能让人吃亏。
这样忙忙碌碌的平凡小日子,就像指缝间溜走的鱼似的,一眨眼,就到过年的时间。
街边满是糖炒栗子和烤红薯的味道,沿途的商贩出摊,摆的全是大红的对联和门神,还有喜气洋洋的各式灯笼,小孩拎在手里提溜玩,能转着呼啦啦地放音乐。
陈多和孟呈安得以休息,在家里睡了两天,终于在除夕的早上,一块儿出来买年货。
陈多自己都笑,说咱们怎么来赶叫花子集了
人家孟呈安前几天都在问了,说要不要备点东西,陈多说不着急,孟呈安也真的不再催,眼瞅着零星的鞭炮声越来越多,陈多才反应过来,说走呗,买点东西去。
也可能是以前,都是他一个人过年。
习惯了,没怎么当回事。
“你呢,都是怎么过年的”
“大部分都是去我爸那里,有时候也去朋友们那,后来成家的越来越多,就不方便再去打扰了。”
街上人群熙攘,两人的胳膊几乎紧紧相贴,看着仿佛牵手一般。
陈多仰起脸: “那以后,咱都一起过吧”
孟呈安笑笑,轻轻地拉住他的手指: “好。”
买了对联,门神,一大堆花里胡哨的窗花,孟呈安还不满意,又买了一大把的灯笼和烟花棒——都是拿给小孩玩的,他敢买,陈多也真敢要,喜滋滋地抱着回去,美得能上天。
一趟不够,还拉着孟呈安往外跑。
可给他逮着便宜了。
大年三十这天,哪里都在打折,路边的摊贩吆喝着喊,给钱都能卖,他们已经在超市买了两大兜子东西,吃的喝的各种零食,还有平时里为了身体健康着想,不喝的那些饮料可乐,不够,还想出来,陈多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街边的气球。
孟呈安跟着看过去,笑了。
“等着,我去买。”
买了只花朵造型的,一扭头,陈多手上也举着只气球呢,粉色的,和他第一次买的一样。
“这个送你,”
陈多直直地伸出手: “我也对你好。”
都多大的人了,还是会为这种话红了脸,买东西折腾一整天,街上的人少了,全回家吃团圆饭去了,路边的音响不知疲倦地唱着恭喜发财,两人不害臊,手牵着手往回走,另只手还要学小孩,举着个飘得很高的气球。
陈多很久,没过过这么热闹的年了。
甚至都不需要给电视声音放大。
孟呈安系着围裙擀饺子皮,手上沾的都是面粉,这会儿没洁癖和强迫症了,全往陈多的脸蛋上抹,陈多就尖叫着往外跑,正巧外面在放炮,一个二踢脚窜向高空,孟呈安紧赶慢赶地跟上,捂住了陈多的耳朵。
陈多就把手,放在孟呈安的手背上。
饺子里面包了硬币,提前用沸水消过毒,干净的,说来也巧,一人吃到了一个,孟呈安剁了两种馅,玉米猪肉,还有胡萝卜牛肉,包饺子的时候手很灵巧,陈多看了会儿,也跟着包,结果形状不仅不好看,下锅一煮,全烂。
没关系,孟呈安包的多就好,陈多最早嫌弃胡萝卜,不愿意吃,煮好后没忍住尝了下,立马被香迷糊了。
一直在玩,在笑,喝温好的黄酒,屋里的角落除了那盆蝴蝶兰,还有金钱桔,黄橙橙的桔子挂在青绿的枝头,像垂下的无数颗小金子,那么漂亮可爱,他俩也不看,就顾着彼此打闹,吵吵嚷嚷,酒意都上了脸,到了快凌晨的时候,还是主持人的报幕声提醒了陈多,他拽着孟呈安的胳膊,着急叫起来: “快,新年了!”
孟呈安笑着看他: “嗯,新年了。”
“跨年得有点意义啊,咱俩是不是得……”
陈多卡了壳,他琢磨着,这会儿是该许愿还是去吃饺子,抑或是放鞭炮呢
下一秒,他被孟呈安捧起了脸。
与此同时,新年的钟声敲响,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欢呼声传来,贴着大红窗花的玻璃被映得明亮,照在屋里拥吻的恋人脸上。
陈多闭上了眼。
真好。
他拥有了一个很幸福的新年。
第二天早上,陈多是在孟呈安怀里醒来的。
晚上,没有真的踏出那一步。
还是怪陈多,酒量不行,那点黄酒的后劲大,好容易洗漱完后,倒头就呼呼大睡。
孟呈安笑了会,给人搂在怀里,也跟着睡了。
明明是陈多给他扯进卧室的。
“哥,”
陈多的眼睛亮晶晶的: “今晚咱俩睡觉吧!”
话音落下,眼睁睁地看着孟呈安成了个大红脸,都快同手同脚了。
“哈哈你干嘛呢……”
陈多今天喝了酒,胆子格外地大,蛮横地给孟呈安拉过来,一把按在床上。
“等我,我去洗个澡。”
说完,还特霸道地拍了拍孟呈安的脸: “你乖一点,不许跑,跟着我……保你有肉吃!”
孟呈安吞咽了下: “好……”
陈多简单地冲洗了会,不知道是浴室水雾的蒸腾,还是酒气的上头,出来的时候,脚步都有些飘,还要强撑着催孟呈安: “行了,你也去……”
讲完,就一头扎床上,不动了。
头发还没干呢!
孟呈安把人抱怀里,用毛巾细细地擦了会儿,又拿吹风机,调成最低档给人吹头发,陈多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呵欠,感觉自己仿佛被温暖的春风吹拂。
“睡吧,我去再收拾下浴室。”
孟呈安给人放下,自己都忍不住笑。
还让自己不许跑呢。
陈多早就睡着啦!
再次醒来时,头倒是不痛,昨晚的那点记忆争先恐后地跑出来,幸好孟呈安还没醒,陈多小心翼翼地坐起来,换好衣服,一粒粒地系上扣子,系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件工作上的杂事,便顿住了手。
还没琢磨明白呢,听见后面弱弱的呼唤。
“好了吗,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陈多愣了下,扭头笑了。
孟呈安学着他的模样,捂着自己的眼睛,也从指缝里笑着看他。
“傻瓜,”
陈多俯下腰,轻轻地蹭了蹭彼此的脸颊: “新年快乐。”-
说好的待到正月十五,但孟呈安那边临时有事,初七就要出发。
“对不起,”
他边收拾东西边道歉: “我等忙完就早点过来……然后等秋天,就彻底没事了。”
陈多帮着打包水果,是他最喜欢的青皮橘子,酸酸甜甜,路上孟呈安要是困了,剥着吃一颗,很提神的。
“没关系,工作上的麻烦事要紧。”
孟呈安揉了揉陈多的头发: “……都没你重要。”
“行了行了,”
陈多被这个腻歪劲儿酸得倒牙,往后躲了下: “现在可以视频聊天了,以后每晚睡觉前,都得让我看看你,记住没”
孟呈安说了个好。
“乖一点,我要查岗哦!”
孟呈安这才笑了,凑过去亲他: “随便查。”
陈多仰起脸,等待这个吻结束后,才把脸埋进人家怀里: “要想我。”
“好。”
“要一直一直喜欢我。”
“永远都喜欢你。”
陈多低低地笑了,神情很认真: “我也永远喜欢你。”
再不走,就真的晚了。
孟呈安叹息了一声,拎起自己的行李。
他一个不信鬼神的人,这会儿,却也由衷地感谢上天成全。
能把这么好的陈多,送到他身边。
如今天遥地远,万水千山,两人又要分别,孟呈安不求别的,就希望他不在对方身边的这段日子,陈多能够快乐平安。
还是要走了。
分别的时候,是最不好熬的。
这也是孟呈安跑得最难受的一次路。
初春冰雪未融,两侧连绵的山头还是皓皓的洁白,休息停靠时,孟呈安打开装橘子的塑料袋,他没抽烟的习惯,指望着吃点水果提神,一摸,却碰到了个软绵绵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红色的小布兜。
孟呈安拉开抽绳,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一枚圆形的玉,白色的,平安扣的模样,穿在根红绳里。
什么话都没说,也什么话都说了。
孟呈安垂着眸子笑了,把玉带到了脖子上。
现在看来,那个除夕跨年的瞬间,他们于钟声中拥吻,心里想的,大概是同样的内容。
希望自己的恋人,能够平平安安-
接下来的日子,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两人都各忙各的,闲下来的时候,陈多就竹筒倒豆子地跟孟呈安讲个不停,孟呈安总是笑,他觉得陈多特有意思,哪怕是生气,也像炸毛的小猫。
贼拉可爱。
正月过了,温度上升地很快,岸边的垂柳抽出绿芽,笼成朦胧的青色薄雾,这点儿的雾气又染绿了群山,迎春花开得差不多了,接着就是争先恐后的桃花和梨花,胖屁股的蜜蜂嗡嗡地绕着油菜花飞,孟呈安驾车驶过平坦的路边,扎进暖洋洋的春天。
这趟货运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他还盘算着,三月估计能抽出点时间,再去找陈多一趟,小家伙最近忙着处理冬装,等过了这个月,估计也能歇上两天。
得想想,带陈多去哪儿玩呢
或者给他做什么好吃的。
想来想去,脑子里全是陈多。
夜幕低垂,周围荒无人烟,孟呈安放慢速度,心中有些甜蜜的惆怅。
还是想念。
远光灯照得前方明亮一片,货车隐隐的轰鸣声中,地面扬起点尘沙,当视线得以聚焦,孟呈安的心,猛地跳了那么一下——
路中间站着个人。
两只手都举得很高,使劲儿挥舞着,大笑着,又把手放在嘴边当做喇叭,用尽全身力气对他喊。
“哥!”
“能捎我一程吗——!”
孟呈安踩下剎车,太慌了,巨大的推背力使他整个人都往前弹了起来,来不及稳住身形,拨开车栓的时候手都是抖的,跳下车的瞬间,陈多也扑进了他的怀里。
“你怎么来了”
他狠狠地亲着陈多,不敢置信,退回去,上下打量着看了看,再亲。
“天哪……”
“什么时候到的”
“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多危险!”
陈多被亲得招架不住,一直在笑,用手抚着孟呈安的胸口: “别着急,我不是好好地在这站着吗”
孟呈安的胸膛剧烈起伏,又问: “怎么突然过来了”
中午他俩还聊天呢,陈多真沉得住气,一点也没让他发觉!
“想你了啊,”
陈多歪着头,笑眯眯地看他: “来看看你,不行吗”
那可太行了。
在路边杵着不是个事,孟呈安拉着人上车,直到系上安全带,也还是没从巨大的惊讶和欣喜中回过神来。
陈多把背包扔后面,托着腮看他: “行不行啊,要不然换我来开”
他感觉孟呈安的手都在抖。
“没事,不用……”
孟呈安下意识地摇摇头,做了个深呼吸,踩下油门。
车辆重新启动,暖黄色的灯光下,车厢依然是熟悉的洁净气味,陈多惬意地靠在座椅上,打量着周围。
和初次见面时,是同一辆货车。
使用年头不算短,保持得很干净整洁,只有黑色皮质座椅微微炸皮,露出隐约的黄海绵垫。
陈多欠嗖嗖的,用手抠着玩了会。
孟呈安看见了,也不说,就惯着他,若是陈多喜欢,他能给整个红漆的大货车都拆了,拿给人家当玩具来玩。
“哥,”陈多抬眸, “前面山脚那儿,要不停一下”
孟呈安呼吸已经平稳了,转过头: “好。”
一句话也不问。
陈多让停,他就停。
反正他已经送完货,在返回的路上,还有大把的时间——
他猜的没错,几乎是心照不宣的,在车辆停下的剎那,两人就迫不及待地吻在一起。
太想念了。
安全带的卡扣被摁下,孟呈安一把给碍事的东西全部挥开,似乎水杯也摔倒了地上,咕噜噜地滚到一边……不在乎了,心跳再次加快,因为终于得以看到心上人的眼,吻到朝思暮想的脸。
黑漆漆的山脚下,远光灯关了,不再照亮前面那一小片灌木丛,云朵和星星都安静着,树梢上的鸟雀也没被惊到,老实地把脑袋埋翅膀下打盹,百无赖聊,不就是俩人在驾驶室那亲嘴,有什么好看的呢
直到陈多跨坐在孟呈安腿上,伸出手,一点点地解开他的扣子。
露出大片的蜜色胸膛。
孟呈安紧张起来,喉结滚动: “我……”
“我什么我”
陈多红着脸,态度还装得特镇定自若: “我说了想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孟呈安的虎口卡在陈多的腰上,没敢动,也没吭。
就喘着气,死死地盯着对方。
因为当着自己的面,陈多开始一件件地脱衣服。
“咔哒”一声。
是孟呈安的皮带扣被解开的声音。
他终于慌乱,一把按住陈多的手: “在,在这里”
“嗯,”
陈多睫毛抖了抖: “不行吗”
孟呈安呼吸急促,反复地问: “你,你想在这里”
“都行,”
陈多稍微有点烦了,这人不是话少吗,怎么突然开始磨磨唧唧,忒讨厌。
他按住孟呈安的肩膀,继续道: “在哪里都行,只要是你……”
“滴——!”
这下,终于惊醒了沉睡的鸟雀,呼啦啦地拍着翅膀,消失在墨色的夜空。
陈多的后背撞上车喇叭了。
往日里在孟呈安面前,被捏下小手都要叫疼的人,这会儿一声不吭,死死地咬住牙关。
额上已经有些微微出汗。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做过功课,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但开始了,还是本能地畏惧和瑟缩。
孟呈安嗓音发颤: “是这样吗”
“唔……”
陈多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孟呈安心跳得厉害。
他只知道要提前准备,否则对方会容易受伤,可陈多不知是害羞还是怎么,居然一声不吭,不肯教他,弄得他慌乱得不行,全靠本能。
不对。
孟呈安迟疑了。
陈多在发抖。
“不,不是这样吗”
孟呈安小心翼翼地抬头: “多多,你要告诉我,不然我真的不会……”
陈多脸色都是白的,说话断断续续: “你,你猜我知道吗”
都是刚开始摸索,青涩的话,正常。
没关系,他很能忍的。
可是孟呈安的动作,立刻停下了。
“你没有——”
说一半,闭上嘴,慌得汗都要出来,音量抬高: “对不起……那个,你没有经验吗”
陈多勉强吞咽了下,摇了摇头。
屁的经验。
谁也不笑话谁。
可孟呈安在短暂的呆滞后,变得严肃起来。
“不行,”
他给陈多放回去: “不能在这里。”
什么工具和准备都没有,连用的都是他从包里找出的护手霜,要是陈多有经验的话,还能引导一下,知道该怎么进行接下来的步骤,可是陈多是空白的——
孟呈安的第一反应是,怕给人弄受伤。
“有什么不行”
陈多汗都要出来了,还满脸的不服气: “我觉得没问题,别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说完,还大度地拍了拍孟呈安的肩。
故意叹气: “没事,这个年龄了,我也能理解。”
都知道,男人最听不得这个。
可孟呈安并没有被挑逗起来。
他只是伸手去拿旁边的衣服,准备要给陈多穿上。
陈多懵了。
……都脱了,又给人穿回去,闹呢!
他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搂住孟呈安的脖子,不管不顾地吻了下去。
一边亲,一边试探。
孟呈安最受不了他这样,大脑宕机,跌跌撞撞地回吻过去,以至于本能地掐住对方的腰,顺着凹陷,摸索着想要去全然占有。
陈多倒抽了一口气。
孟呈安也整个人都顿住,呼吸声很重,一动也不敢乱动。
直到陈多完完全全地适应。
才一点点地……下去。
无人的春夜里,这个口子一旦被打开,所有难以压抑的浓重情绪全然倾斜出来,他大脑一片空白,听觉和视觉全然消失。
孟呈安沉着脸,眼神凶得吓人,一句话都不说。
他也好受不到哪儿去。
车厢的空间还是太小,又顾虑着怕给陈多弄伤,可陌生的感觉……这会儿才莫名地意识到,他全然拥有了陈多。
孟呈安为自己不齿,可又无法抑制内心的满足,全然凭借本能地……去毫无保留地得到他的爱人。
到了最后,陈多频临崩溃,嗓子哑了,眼尾全是泪痕。
孟呈安就小心地亲他。
心疼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抱在怀里,不停地蹭蹭脸颊。
“还好吗”
“唔……”
陈多直不起腰,浑身跟被揍了一顿似的,哪儿都疼,其实说白了,孟呈安真没敢用尽全力,也没有在对方身体上刻意留下什么痕迹,但是不行,陈多还是受不了,干惯力气活的男人手上全是茧子,摸他的时候,带来的温热粗粝感太清晰,他明明白白地记得自己刚才发出了什么样的声音,又是怎样哭着去央求。
“你好过分。”
陈多勉强抬起手指,去戳孟呈安的脸: “看把我折腾多久。”
孟呈安笑着凑近,亲了亲他的手,没说话。
“感觉怎么样”
孟呈安表情羞赧: “挺好的,你呢”
陈多翻了个白眼。
得,他就多嘴问这一句。
孟呈安的尾巴都快摇起来了,满脸都是乐呵呵的餍足感,一看就吃饱喝足,爽得飞起。
倒是他自己——
陈多费劲地支起身子,想换个姿势,缓解下关节的酸楚,却突然顿住。
孟呈安立马扶住他的手肘: “怎么了,还想喝水吗”
刚刚陈多躺在他的怀里时,喂了点水,他估计着人这会可能又渴了,于是伸手去拿杯子: “我给你倒……”
陈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流出来了。”
车厢里好安静。
孟呈安缓缓地眨了两下眼睛,明白过来的瞬间,脸腾的一下,又红起来了。
再次后悔。
就不该在这里啊!
“那该怎么办,我给你擦擦”
他支支吾吾地开口: “或者,趴下会不会好受点”
“可是趴着,不就一直留在身体里了……”
俩人大眼瞪小眼地商量了会,最终还是决定先简单收拾下,等到回家,立刻就去洗澡。
陈多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孟呈安拉动手剎,小心地踩下剎车。
速度放得很慢。
“没事,你直接开就行,”陈多没忍住笑, “不疼,放心。”
只是第一次,难免身体不适。
孟呈安嗯嗯啊啊地应着,也没见真给速度提上去。
算了,看他这样,陈多也不着急,想想刚刚两人做的事,还是不免害羞。
伸出手,又开始抠抠摸摸。
衣服滚皱了,背包扔在后面,能抓点什么东西玩呢,陈多的手顺着座椅的垫子,却碰到了个有点硬的东西。
他低头看去,发现了熟悉的边角。
“咦,这是什么”
陈多好奇心上来,扒开座椅垫子的缝隙处,费劲儿地拽出里面的东西。
孟呈安也正好看过来。
都愣住了。
是一个小小的笔记本,边缘处有些旧了。
陈多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是你的记账本吗”
孟呈安疑惑极了,当初陈多把本子落在车上,他认认真真地在副驾驶上找,几乎给座椅都掀开看了一遍,可这玩意几乎凭空消失一般,没有任何的踪迹,如今居然完完整整地出现——
像是命运般的邂逅。
又回到了主人的手里。
不可思议的奇迹。
陈多翻开一页,上面还清清楚楚地写着数字,去年他买了什么青菜,水电煤气如何,老家亲戚的红白喜事要出多少钱……忠诚地展现出陈多的一切。
是平凡又认真的生活。
“哥,路边能停一下吗”
“能,”
已经进了县城,孟呈安在停车点踩下剎车: “怎么了”
陈多脸蛋红扑扑的,翻开最后一页给他看。
在“豆角一块三毛”下,是他一笔一划的记录。
用淡蓝色的水笔写着去年的日期,以及那句——
“陈多决定分手了。”
孟呈安抬眸看他: “是我们刚认识那会”
“嗯!”
陈多笑着点头: “写这句话的时候,你还在我旁边呢。”
孟呈安也笑了起来,温柔地拉住他的手: “我现在也在你身边。”
“有笔吗”
此时晨光熹微,鸟鸣啁啾,孟呈安翻出只粗头的水彩笔递过去。
他有时候喜欢用这种笔,显眼,清晰,留下的记号一眼就能看到。
陈多接过,略微想了想。
孟呈安看着他: “要划掉吗”
“不用,”
陈多像曾经的那个秋夜晚上,咬住笔盖。
但不是满身的疲惫和心碎,也没有呼啸的北风,和带来刺痛感的风沙。
他没有划掉曾经的这句话。
而是按下笔尖,没有丝毫停顿。
用全新的颜色,在下面写了另外的日期,和不同的一句话。
框架比“陈多决定分手了”更大,字迹也更洒脱漂亮。
是他满心的雀跃,在恋人温柔的注视中所写下——
“陈多……”
笔尖继续。
“陈多决定恋爱了。”
(完)
这章是二合一,连着番外一起发出来啦
番外是他俩的婚后生活
第24章
番外
他俩的结婚证,是孟呈安亲手画的。
最早是打算去国外领证,打听了下,需要准备的手续还不少,想想算了,陈多不喜欢折腾这个。
“挺漂亮的呀!”
陈多躺在孟呈安的腿上,拿着那个小红本左看又看,心里美得不行。
要不说他眼光好呢,挑的对象,真是心灵手巧。
做啥都好看。
孟呈安低头亲他,语气很柔和: “喜欢就好。”
其实心里,是有些小小的愧疚。
觉得没有给爱人足够的……
怎么说呢
之前讨论过这个话题,也达成了一致,就是与其争取法律意义上的契约,不如过好当下的每一刻。
他们发誓,会彼此忠诚。
并且最重要的是——
两人已经摆过酒了。
出乎意料的顺利,朋友们可能刚开始有些惊讶,但都很快地反应过来,为他们祝福,甚至双方不怎么联系的长辈,也都远道赶来,共同参加他们的酒席。
孟呈安的父亲叹了口气: “安安这么多年不容易,幸福就好。”
当着众多宾客,孟呈安僵硬着表情,只敢用口型向对方表达: “不要叫我这个名字——”
而陈多的母亲也回来了,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一直看着儿子笑。
说他长大了。
“没事,”
陈多握住她的手: “妈,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那场酒席基本只邀请了至亲,还有相熟的朋友,在陈多家乡办的——孟呈安厚脸皮,说反正他现在也搬过来定居了,那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要陈多对他负责。
陈多被他蹭得没办法,笑着说好。
以前是他爱冲孟呈安撒娇,现在怎么对方得到了真传,天天在自己身上拱来拱去。
倒也办得热热闹闹。
就像最平凡不过的一对爱人。
不过他俩也没什么特殊的,除了性别一致以外,和别的夫妇没什么两样,陈多不认为自己的家庭生活有什么拿不出手的,偶尔只是觉得烦,不想跟外人说那么多。
婚后的日子,和以前也没啥两样。
除了被诸多朋友所嫌弃,觉得他俩太酸,太腻歪。
关于物流的想法也走上了正轨,无论是陈多的服装厂,还是孟呈安盘出去的果园,都大大地打通了运输的途径,销量上升了一个新的台阶。
是之前不敢想的成功。
陈多琢磨着,是时候换处大房子了。
他之前是在爷爷的独家院里长大的,还是喜欢住带院子的,这下有了钱,底气足了,晚上被孟呈安抱进卧室的时候,还嚣张地去勾人家下巴。
“等会你表现好了,给你买大房子!”
孟呈安笑得不行,说了个好。
当然,后半夜就是陈多哭着摇头,说算了你还是别表现了。
孟呈安抓着脚踝,给人拖回来。
“陈总不是言出必行吗”
一边观察着表情,一边慢慢碾摩: “怎么现在……想赖账了”
陈多呜呜咽咽地伏在男人肩膀上,被顶得讲不出话。
当然,到了最后,还是孟呈安抱着他去洗澡。
从最开始洗陈多的小脸蛋,到现在的里里外外,孟呈安早已得心应手,熟练地给人洗得干干净净。
涂上护肤霜。
闻一下,嗯,香香!
再擦好头发,打开调成低档的吹风机。
每次到这个步骤,陈多都要打呵欠。
在爱人的温暖的手中,于轻风吹拂下,沉沉睡去-
他们是同时看中的那栋房子。
小独栋别墅,院子很大,养两条狗都不在话下。
孟呈安转了几圈,对配套的基础设施都检查了遍,对着陈多点头,说不错。
陈多立马扯他袖子,凑近耳朵: “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在外面讨价还价习惯了,买房子的时候,也要装出个波澜不惊的模样,来试图压价。
嘿,还真让他成功了!
陈多指着合同上的数字,眼角眉梢全是得意。
“真棒,”
处于售楼部的私人会客厅,他趁着旁边没人,亲了下陈多的嘴角: “不愧是我们多多。”
陈多嚣张极了,给下巴扬得更高。
俩人在一起后,称呼上没怎么变,孟呈安一般就叫他的小名,而陈多呢,则是看自己的心情,要么直接叫孟呈安,要么喊哥。
而在床上的时候,孟呈安喜欢逼着他叫老公。
尤其是陈多眼泪汪汪的时候,这人就特兴奋。
跟温顺的外表完全不一样!
陈多就觉得他变了,气鼓鼓地讲给朋友听。
然后得到了朋友震惊的眼神。
“什么,你觉得他长得温顺”
“不是吗,”陈多疑惑地挠着自己脸颊, “孟呈安长相还挺乖的呀。”
跟大金毛似的,多可爱。
朋友无语地看着他,最终爱怜地拍了拍陈多的肩膀。
“没事,情人眼里出西施。”
陈多立马严肃地纠正: “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情人,是生命中唯一的伴侣!”
“噫——”
所以,当售楼员讲解完合同,请其签上名字时。
陈多在桌下,轻轻地拉了下对方的手。
“一起吧”
“嗯。”
虽然不是红色的结婚证,但是雪白的购房合同见证,他们将迎来共同的家。
“陈多。”
字迹流畅,格外潇洒。
“孟呈安。”
一笔一划,工整认真。
售楼员微笑起来: “那么,请两位按下指纹吧”
这次,是孟呈安拿起陈多的手,就着鲜红的印泥,在名字处按下指纹。
陈多不由得脸皮发热,声音很轻: “买个房子而已,怎么被你弄得……”
还挺庄重。
可当孟呈安把手递来的时候,他也认真地把手,覆在对方的手背上。
一同按下清晰的指纹。
走出售楼部的时候,秋意正浓。
“多多,”
孟呈安拉起他的手: “我们回家吧”
“嗯!”
陈多仰起脸,笑得很甜。
“我们一起回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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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开心做了全新的尝试,写了这么一个小短篇
感谢你的陪伴,感谢你的喜欢,因为篇幅比较短,所以在这里,也要画上句号啦,他们会在自己的世界里,快快乐乐地生活,永远幸福地在一起。
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大家一个五星好评,呜呜我真的想要好评撒泼打滚好像要,拜托拜托(星星眼)
祝你开心,祝你幸福呀!
我们下个月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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