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2.
月黑风高杀人夜。
我背包里放着撬棍,身后的外套下别着□□,子弹的‘补充装’们则放在裤子的口袋,随着我的步伐,它们和我身上那些鸡零狗碎的金属装饰,在夜里一齐发出扰民的声音。
“唉……”我长叹一口气。
果不其然。
我站在去往与那原凭洲的山顶豪宅前的十字路口,眼见着几辆黑色小轿车将路口前后包围着,车上身着或黑或灰色的西装、面相凶神恶煞的男人们,下车后分成几个小组,各自行动着。
我环视一周,选了最高的那栋楼。在助跑加速下,我第一个跳跃就攀上了一楼的檐顶。
这栋楼它好爬就好爬在,上下两层的阳台呈半交叠的形状,几层楼的阳台连起来就是一个旋转向上的巨大楼梯了。几个颇考验肢体柔韧度的跳跃后,我已然攀上了十楼的位置,再有两层阳台,我就可以俯瞰这一块的情况了。
“哇——”一个看起来还在上幼稚园的小姑娘趴在阳台门的玻璃上,“是水〇月——!”
我一个手滑,差点没抓稳栏杆。我斤斤计较道:“怎么看都应该是可安吧!”
在扎着小啾啾的小姑娘‘咯咯’的笑声里,我终于爬上这栋公寓楼的楼顶。
系统可以看见的视野极为精细,如果说我之前的眼睛像素,可以分辨出楼下有几个移动的人,那系统加持下的像素,则可以捕捉到那些移动的人的面部特征。
正当我默背下公安们包围与那原别墅的分布和人员,对所持火力装备也稍加估算时,枪械解开保险的声音格外清晰地在我身后响起。
“举起手,转过身来。”来人压低了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我听出了这是谁,转身与他对视,一双泛着粼粼水光的蓝色眼睛闯入我的视线,我对他饶有趣味地扬起萩式kirakira笑:“哟,寻酱!”
我清晰地看见碧川甚至咬了下后槽牙。
呵呵,怪谁,我可不信他没认出我来,谁让我的外貌特征实在是太显眼了。
我打算下次请萩原吃饭。谢谢你的点拨,社交恐怖分子研二酱。
“在出任务吗?怎么不说话啊,寻酱。”
只见碧川按住自己的耳麦,深吸一口气,他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我改成公放,电话那头传出一个不到半个小时前我曾听过的声音:“阿碧辛斯,不要打扰苏格兰。”
“啊……是琴酒啊,你们在干嘛呢?”我挥手示意碧川可以继续干活,我不打扰了。碧川对我做口型,让我把手机还他。
在黑泽的一语不发里,我无奈地将手机递了回去。
不知道黑泽说了什么,只听见碧川跟电话那头的黑泽讲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他看向我,解释道:“百稻会的头目……”我听见碧川非常轻地呼出一口气,“总之,百稻会他们被日本警方抓住了尾巴,现在正在全城搜查缉拿他们的成员。百稻会的头目跟我们有合作,以防万一,我们现在送他下地狱去。”
我迟疑道:“我们?琴酒也在哪个狙击点吗?百稻会头目得是知道多少事,才能享受这个待遇啊……”
我的手指微动,仍在犹豫要不要送信给风见。
不能怪我偏见还是双标吧,主要这家伙除了逃跑挺在行,其他菜鸡行为属实不胜枚举啊。
碧川:“不……另一个狙击点是诸星,琴酒现在恐怕在那条跨江大桥上,围观这里即将发生的热闹吧。”碧川的语气像他眼眸反射的光一样冷冽。
我:“……诸星?”
这下好了,被我有意和无意地拖下水的两个狙击手齐聚一堂。这个任务该不会是黑泽特地找来他俩来执行,看看有没有马脚可以露吧?
……我不由地摸上自己的脖子。如果我自己去救,给黑泽发现就是审讯室警告;
交给风见的话,我看向碧川的眼睛,他们会对公安开枪吗?
脑子好痒,要长出来咯。
我有些焦虑,上一个存档点有点远,相当于重来……嗯?意思我是不是可以再搜集一次武器补给?不对不对……我的思绪快回来,怎么还没开始干活就想着要躺下了。
我咬咬牙,摇动手指,快速给风见送信。
……如果问不到与那原的话,我得想个办法找到黑泽带走的那张磁片……
我合上手机的翻盖,看向趴回狙击点的碧川,我问道:“诸星在哪栋楼?”
第二次被我打扰的碧川的脸黑得跟今晚没有月亮的夜色一样,他给我指向一栋相当远的建筑,我摸了摸下巴,问碧川:“借我狙击镜,我看看他长什么样。”
碧川:“……我不太擅长带孩子,不然我还是叫琴酒来接你下去吧?”
他在嘲讽我!
我这么努力地想搅合你的任务,你却只关心你自己!
噢,还没确认这家伙是不是哪里的卧底呢。
我摆摆手:“您继续、您继续。”
碧川凝视我三秒,我感觉他的意思是没事做就去咬打火机。
我悻悻地叫系统给我取把巴雷`特放背包里,瞬间我的后背一沉。
我从巴雷`特上拆下瞄准镜,循着碧川指的方向望去——正正撞入一双莹绿的眼眸。
我&%@……我吓得立马移开了狙击镜。
可能是因为我在呼吸吧,第三次被我打扰的碧川眼见任务也不要做了,就要找家长来暴打我,我惊疑不定:“你确定琴酒在跨江大桥吗?”我拍拍胸脯,“刚刚我好像看到了他的眼睛。”
碧川被我转移了注意力:“诸星也是绿眼睛。”他肯定道。
我恢复信心,又透过瞄准镜望了过去,果然是一个留着黑色长发、头戴针织帽的绿眼睛男人,棱角分明的脸有点混血的感觉。我怀疑他额前那缕微卷的刘海是他特地挑出来做的造型,潮得我都要风湿了。
我微微抬高瞄准镜,镜头里显现一行红名:赤井秀一/诸星大。
我:……
我:……………………
“我不想干了。”我精神崩溃地喃喃道。
碧川:“?”
“退款!”我叫系统把巴雷`特收起,“你们什么设定啊,策划的九族是批发的吗?这还怎么玩啊!退钱,还我血汗钱!”
【……玩家……】
碧川这次真的准备放弃自己的任务了,眼见着他爬起来准备按住精神濒临崩溃的我,然后喊人来带走,可能是黑泽还是谁现在都无所谓了。
我:“我没事,”我对碧川疲惫地微笑着点头以示肯定,“我就是有点累了,想快点回家休息,我这就回去。有缘再见,不,再也不见了,碧川君!”
我转身以抢完银行后逃跑的步速进行了一个八米冲刺,在碧川的喊声里,从十二楼的天台边纵身跃下——
风并没有能像通俗小说里写的那样,带走我的困扰。又一个翻滚躲避技后,我顺利落地。
我:*啜泣*
系统:
【……玩家……感觉阵营比例不太理想的话,可以去找队友啊!玩家不会没有朋友吧!】
我:*放声大哭*
我:“我们只是系统和玩家的关系,你为什么非要骗我来玩游戏然后羞辱我!”
系统还没能对我的地狱笑话脱敏,它肉眼可见的慌了:
【我没有啊玩家!你……我……不是啊……系统没有啊……】
我擦干眼角的泪水,站直身子‘啧’了一声。
【?】
“帮我把便携电脑拿出来,放背包。”我顿了下,补上,“谢谢。”
系统边给我往包里放电脑,边大骂:
【你就窝里横吧!】
我对着系统的白字视若无睹。
时间紧,任务重。
我飞快地打开便携电脑,随即偷用了附近某位人家的无线网络,再转接社会监控的线路,找到与那原的豪宅所在的街区:
梅干菜正光明正大地让手下用破门器进门。我看了连连赞叹他有佛波乐风采,子肖父,这就叫传承!
我尝试拨通风见的手机,结果这家伙居然敢挂掉我的电话!就凭他在干正事吗!
我面无表情地重拨电话,并吩咐系统:“给我建个档案,就叫‘deathn〇te’,风见裕也写第二,黑泽阵写第一。”
【……】
“你什么意思,嫌自己没地儿啦?那你写第一,他们依次往后稍稍。”
【没有呢玩家!已为你建档‘deathn〇te’:1.黑泽阵;2.风见裕也……】
这次风见可能感受到了自己背后的隐约寒意,终于接了我的电话。
我先发制人:“嘘——不要喊出我的名字,不要透露我给的消息,不要让别人发现你在接电话。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但别墅外,已经有人安排了两个不同方位的狙击手,你但凡敢带着与那原凭洲踏出别墅一步,他们就敢一枪崩了他,顺便崩了你。”
我缓了一口气:“好了,公安。现在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嘛……我们的目标总归是一样的,保下与那原凭洲,挖出他脑子里保密的情报们。”
风见的表情从麻木又变为有一丝带着怀疑的动容。
我转而又问,“你信上帝吗?……看你的样子是不信了……哈哈,我是不是忘了说了,如果他们发现了你的不对劲,我会在他们找你问出给出线报的线人前,先宰了你,送你去见你的——不管是哪个——没能来救你的神明的。”
这下风见的表情像吃了电线,彻底麻了。
我挂了电话,调出莱伊和碧川埋伏的狙击点、还有黑泽所在的跨江大桥的社会监控画面。
面前的未知让我也想抽烟了。不过这东西其实对缓解我的焦虑也没有什么作用。
于是我换了个有用的。我抱着电脑跑到旁边的便利店,在临街那面的桌椅坐下。对,还抱着一碗便利店产关东煮、草莓奶油三明治和梅子汽水。
这可能就是都市隶人们所谓的压力肥吧。
黑泽的安排不可谓不严密。
与那原的豪宅大门和侧面的狙击面都被诸星和碧川两人的狙击点覆盖,分工上其实并未有重叠;而风见……这家伙去求助安室、噢不、降谷去了。
你怎么和我一样没用啊,卡萨米?
我吃了一个竹轮,怒其不争地想。
等我真正接入与那原的豪宅监控的画面后,关东煮都吃完了,已经吃轮到草莓奶油三明治。我舔了一下嘴角混合着草莓酱的奶油,美味。
监控里,风见正给与那原交换自己的衣服,另一个公安不知在哪找来了剪子,给与那原剪了个狗啃头,与那原那粉面小生气质的脸都气得突变黑皮,但估计是生命的威胁下,他忍了。
我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长发。但我又很疑惑,风见这样走出门去,是准备自己当替死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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