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小说 > 虐心甜宠 > 玻璃晴朗 > 50、完结章
    付莘来不及披上衣服,飞奔下楼。


    陈斛在门外等她,见她匆匆忙忙,打开双臂接住她。


    像无数次被他拥在怀里,抵着他的胸膛,感受灼人的温度。


    付莘多依恋了一会。


    陈斛怪道:“衣服穿好,这么着急干什么?我又不会跑。”


    付莘心说,哪里是担心他会跑。


    陈斛帮她穿好外套,拉好拉链。


    付莘抱着玫瑰花轻嗅。


    “送我的吗?”


    “都在你手上了。”


    陈斛哭笑不得。


    “这么大一束玫瑰,我以为你要求婚。”


    “那也太没诚意了。”


    差点忘了!


    付莘拽着陈斛马不蹄停地狂奔。


    陈斛没有拒绝的机会,跟着付莘迈开步伐:“不是去吃饭吗,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家啊,我要先回家取样东西。”


    “那为什么要跑步?我开了车来。”


    “你不早说。”


    付莘刹住,差点摔倒,陈斛搂紧她的腰:“小心点。”


    解决晚餐的地方是家米其林餐厅。


    味道无功无过,除了身处顶层能俯瞰峰北市的夜景,还有细致的配套服务,别的也没什么特别。


    还不如肖菱第一次带她去吃的那家私房菜。


    餐品没吃几口,酒倒是多喝了两杯。


    最后是甜品,甜品还不错。


    付莘不知道念什么,很冗长的法文名,她没听懂。


    口感像榛果慕斯和冰淇淋的结合,陈斛见她喜欢,自己那份也给了她。


    “玩个游戏吧。”陈斛提议。


    “又玩?”


    上次在新西兰都输那么惨了,她还敢跟他玩?


    付莘不信任地拒绝:“才不要。”


    陈斛抵着下巴想:“玩点简单的,二选一的快问快答怎么样?”


    “一局几题?”


    “六题?”


    “可以。”付莘点头,“你举个例子,先试试强度。”


    付莘摩拳擦掌。


    “莱昂纳多还是尊龙。”


    “欸等等,讲清楚,是年轻时候的莱昂纳多,还是……”


    “三,二,——”


    “真是没人情味,我选莱昂纳多。”


    陈斛挑了挑眉:“再提醒一次,这是快问快答。”


    “好啦,我知道的,刚才是热身,你继续。”


    陈斛稍稍抬眸。


    付莘瞄一眼就知道他在打坏主意。


    她警告:“快问快答,你不许作弊。”


    “总是赤身裸体,或者总是浑身发痒。”


    这提问,太不走寻常路。


    付莘不想喝酒了,所以干脆地答:“赤身裸体吧。”


    “一辈子吃西餐,或者吃中餐但是中餐里头有苍蝇。”


    “哇你是怎么从莱昂纳多变成吃苍蝇的,我可以两个都不选吗?”


    他们是没看旁边服务生的脸色,那才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那喝酒吧。”


    陈斛无动于衷。


    “等这局结束,看我怎么为难你。”一边威胁,付莘将杯里红酒一饮而尽。


    侍酒师忍着笑,上来添酒。


    付莘想说,你就开怀大笑吧,嘴角都要起飞了。


    “下一个问题。”付莘催促道。


    陈斛语速开始加快:“选择一千万,还是陈斛。”


    这还不简单嘛,陈斛就是行走的提款机啊,钱跟他哪里有可比性,付莘果断答:“陈斛。”


    “一个亿,还是陈斛。”


    “陈、斛。”


    “五个亿,还是陈斛。”


    “陈斛。”


    “讨厌陈斛,还是喜欢陈斛。”


    “喜欢陈斛!”


    付莘掰着手指数到最后一题,兴奋地喊出四个字。


    意识到自己说出什么,付莘收敛笑容,捂住嘴,呆呆眨眼。


    这层的客人几乎都朝她打量过来。


    完了,太大声了。


    对面陈斛气定神闲举杯抿了口红酒,声量也不小:“好了,我知道你喜欢,但是可不可以小声一点。”


    好啊,被阴险小人诈了。


    这下侍酒师更是垂下头,变成明目张胆地笑,肩膀直抖。


    付莘是没脸再待下去了。


    从餐厅出来,冷风比想象中威力大得多,付莘站不太稳,陈斛给她一只胳膊,她没躲开,还顺势往他身上靠。


    大概是香槟和红酒混了,付莘醉得快,厚底靴子踩在柏油马路,感觉软绵绵的。不过陈斛力气很大,承受着她半个身体的重量,也没倾斜半分。


    “回哪里。你家,还是我家?”


    付莘白他一眼:“你家我家不都一样吗?上下楼而已。”


    “你都知道了?”


    “大哥,你在楼梯间扶了我一把,自爆了,自己忘了?”付莘不由地好奇,“实话实说,为了复婚,你到底盘算了多久?”


    “我主要是担心楼上住户吵到你,你本来就睡眠不好。”


    啧,可信程度不高。


    “你以为。”付莘侧脸蹭他手臂,“我会相信?”


    陈斛目光瞥向她:“你以为,我真的舍得放你走?”


    付莘痴痴地笑了声。


    陈斛问她笑什么。


    “你知道我刚才回家取什么了吗?”


    “结婚戒指啊。”上车就看到了。


    “今天原萱问我怎么没跟你戴一样的戒指,离婚了怎么戴嘛……”


    “离婚了我们还上床做了,还接吻……”


    付莘一激灵,赶紧捂住他嘴。


    “你有病啊大街上说这些。”


    还好路上除了他们一个人都没有。


    陈斛移开她手,包裹在掌心:“我就是有病,你勾勾手指就惹了我一身火。”


    “我还以为被你哄骗到床上就能让你回心转意,谁知道你穿上裤子不认人,还跟我提能不能做炮友,我都快怀疑人生了。”


    “我穿上裤子不认人?不是你先跑的吗?我醒来你就不在了,连消息都不给我发!睡鸭子都还有事后服务呢,你连鸭子都不如。”


    “……”陈斛当场愣住。


    “看我干嘛。”


    “明明是你一脚把我踹下床。”


    啊?还有这回事!


    付莘不太相信。


    “还一直前夫哥前夫哥叫我,说昨晚那个人比前夫哥好使多了,我就以为……”


    付莘不可置信:“你就以为我身边一直有人?”


    陈斛没说话,盯着她看。


    一副委屈坏的表情。


    付莘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在学校累得像狗一样,身边要是还有别的男的,我早被榨干了,你怎么还能联想这么多。”


    “你扑到我身上的时候,我也没觉得你精力小啊。”


    他声音越来越小。


    “那不是因为对象是你嘛。”付莘轻挠他手心,“知道是你我才扑的,谁知道你会把梦话当真。”


    陈斛身体一震,原来是这样。


    两名背着书包的高中生有车不骑,这么冷的天,非要扶着并排走,他们迎面走过来,付莘侧身给他们让路。


    男同学大概是对一道理科题念念不忘,所以嘴里一直念叨着。


    女生终于忍不住制止他:“哎呦我真是服了你了,我学文科你干嘛老跟我说这些,我又听不懂,要是高考能多考几分也就算了……”


    吵闹声渐行渐远。


    “刚刚的学生,让我想起小时候跟你第一次见面,你自我介绍也是这样,讲了一大堆话,我其实一句都听不懂,所以我叫你哥哥。后来知道你名字怎么读写,我喊你名字,谁知道你又不满意了,非要我继续跟你称兄道妹。”付莘笑弯了眼,食指点他胸口,“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变成你老婆呀。”


    “我为了让你记住名字,几乎举了《新华字典》里的所有例子,真担心你转眼把我给忘了。”


    “你当时就对我一见钟情?”那时候才多大!


    “当然没有,只是觉得你被辛德瑞拉吓坏的样子,挺可爱的。”


    否定得太快,付莘有点不高兴:“那是什么时候,总不能比我更晚吧!”


    “真正意识到喜欢你…应该是跆拳道表演赛。”


    “我受伤那次?”付莘印象深刻只有那一次,还是拜陈斛所赐。


    并且,自那之来陈斛就再也没敢看她比赛,说是见不得她受伤,但付莘知道他是没脸再见她教练和队友。


    “说实话,看到一个平时跑八百米都快累趴在跑道上的柔弱女子,居然可以在空中连续踢翻三块木板,我当时就觉得——”他看付莘,“你再生气都没对我那么狠的手,你简直温柔到极致。”


    陈斛看上去像完全忘记那件糗事。


    付莘受伤是因为三百六十度横踢最后落地时没站稳,不小心崴到脚,翻滚了两圈摔到垫子上。


    不过垫子是软的,她还受过专业训练,伤得再重也不会出现见血和骨折情况,哪想到陈斛直接坐不住,从观众席冲下来,一个公主抱把她带走了。


    队友当时都懵了,大喊:“不是,表演还没……”


    陈斛一个眼神杀过去,他们没敢拦人。


    场内观众发出大笑和热烈讨论,付莘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快被带到门口,付莘终于调节好心理状态,从陈斛身上跳下来,蹦跶了两下,告诉他真的没大碍,他才将信将疑放她回去。


    幸亏只是场选拔赛,她跑回去重新表演了一次,最后她们组还是顺利晋级了。


    付莘嘁了声,不怀好意撞他手肘:“那时候我才初中诶,你还挺早熟。”


    “你五岁就说要嫁给我,谁更早图谋不轨?”


    居然拿这件事当证据,付莘不认。


    “女孩子对救命恩人都是抱有情愫的好吧,那是表达感激之情的一种夸张手法,不管当时救我的人是谁,我都会说嫁人这种话。”末了,付莘觉得气不过,补充一句,“辛德瑞拉也不例外。”


    陈斛笑得肩膀直颤:“可是辛德瑞拉是女孩子。”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看到咖啡店橱窗还有没拆的圣诞树和彩带,付莘才意识到冬日降临。


    不知道今年会不会下雪。


    去年盛鸣市气温一度跌至零下,雪花却是一片没落,而往年最起码下两到三天。


    “陈斛,冬天快到了。”


    “嗯,快到了。”


    “我们离婚的时候也是个冬天。”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吗?”


    陈斛不记得了,不过是对春夏没什么印象,在他记忆里貌似一直是冬季。


    他略有感念道:“跟你分开之后,好像很久没有暖和起来过。”


    付莘带着平淡的笑意,轻声道:“如果今年冬天下雪,我们就去复婚吧。”


    陈斛足足愣了十秒钟,才抓住她手,问:“你认真的?”


    付莘白他,都公开了,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不管他破坏气氛的犯傻,付莘自顾自道:“我还想要一束花,就毕业时候送的那种,向日葵、雏菊,还有蔷薇。”


    陈斛点头:“那新西兰的热气球也找时间再坐一次。”


    “为什么?”


    “补拍婚纱照,我知道你一直有遗憾。”


    陈斛已经决定了要学会把脑袋里想的都讲出来。


    但肉眼可见的,还有些害羞,他支吾道,“我们给游客送花,就像那天傍晚在一千英尺的高空见到的那对新婚夫妇,也许正好也能挽救一对濒临分开的情侣。”


    说到新西兰,付莘希望陈斛不要再傻傻地为她受伤了,幸好那只是场小车祸。


    “我有好多好多遗憾,你都要弥补吗?”


    “要。离婚这一年,发生的任何事情我都感觉可惜。”


    “是吧。”付莘赞同。


    今天太冷了,估计明天气温就要低至个位数,付莘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把脖子缩进大衣领,低声呢喃,“我也是。再也不想跟你分开了。”


    钢筋森林铸就的城市容纳了几百万人生存,辉煌的街区看似皓光闪耀,实则被更加冰冷的季节侵袭,孤独的几百万人很难感觉温馨。


    空中似乎结了层霜,付莘抬头看霓虹光竟然是固体的形状。


    她到现在也没弄懂,小时候溺水沉到水底,陈斛是怎么第一时间跑到她身边。


    付莘感到生死存亡那刻,听到呼唤,默念自己睁眼,于是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一抹从水面破开的朦胧光线撞进绝望的结界,他拉起她已经垂下的手,好像是俗气的故事开头,却也注定他们之间的故事完结不了。


    “我预感明天要感冒,所以在今夜吻你,你不推开我,说明你比我更早想要这么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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