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都在嗑我们的CP
第31章 都在嗑我们的CP
书房外面还在混乱。
温岭听见方妈妈在打电话, “芩芩”这两个字让他心底一凉。
倒也不是害怕,他也是个成年人了,如何为这些事负起责任, 他是有底气的,就是这一场来得太过突然,还是很被动的状态,他心里猛地一咯噔。
眼下的场面, 他没准备好面对自己妈妈。
方初笠紧紧地扣着他的手指,两人的骨节都异常发白, 互相都感觉到了细细密密的疼痛,但依旧越攥越紧。
他的眼睛很红, 一大半都是因为愤怒。
没过一会, 池铭应该是拉着池岚走了, 有关门的声音。
方初笠舔了一下唇:“等一会,他们进来,无论怎么样,你都别说话。”
温岭拧了一下眉。
方妈妈在说话, 方董也在说, 连方念昔的语气都难得不高亢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书房里有个挂钟,每走一格的声音都巨响,仿佛是末日宣判的脚步在一步一步逼近他们。
直到温妈妈的声音出现, 温岭的眼睛瞪了瞪,听见方妈妈说:“芩芩, 本来是要让你好好玩一天的, 抱歉把你叫回来了。”
“他们在里面。”
温妈妈还不明就里, 外面又是压低了声音在谈话。
“估计在商量怎么处置我们, 我爸得开个会。”方初笠揉了揉眼睛。
温妈妈的声音突然有点激动:“不可能!我去问问他!”
“完了。”温岭一听这语气就悬了,声音哑了一个度。
温岭抓他的手抓得更凶。
“我会好好劝她的。”温岭扯了一下嘴角,下意识安抚已经躁动的“小狮子”,笑得勉强。
“好几年都过来了,”他偏头看着方初笠的眼睛,它们被白炽灯照得发亮,但一点也不灵动了,“我不会再错过的。”
书房的门终于被打开,门口的人却不是温妈妈,而是方念昔,她自己身后看了看,转过头来一脸严肃:“方初笠你出来。”
“我不。”身边的人一口回绝。
方念昔“啧”了一声:“你能不能听一次话,你出来。”
方初笠微微躬着背,防御模式:“我说了我不,我不会和温岭分开的,我……”
还未说完,方初笠突然被梗了一下,没喘上来气,捂着心口发出一声闷哼,表情立马变得痛苦,眉头拧成麻花。
他的脖子和耳廓呈现出异样的红。
方念昔赶紧走进来:“咋了?”
温岭也被吓住了,掰着方初笠的肩膀要看他,却被拽住了手腕,一双红眼刺痛他的眼睛。
“我不会放开他的。”
温岭又是心疼又是心急:“估计是急岔气了,要不先叫闻医生来吧?”
方初笠艰难地喘了口气,摇头死倔:“我不看!要谈一起谈,谁知道我一走,你们会把温岭支哪里去?”
“能支到哪里去?”方妈妈不知何时走到了方初笠身边,揉了揉自己儿子的头,“你不出来的话,那就小岭,你出来吧,芩芩想和你说话,我在这里和小笠聊。”
“妈!”方初笠眼里的血丝起来得迅速,还是不放手。
温岭也死死地抓着方初笠。
方妈妈无奈:“现在你俩听话,我们还能好好聊,一起想办法,要等你爸爸进来了,就没好言语了。”
他们知道现在展现生死契阔不合适,但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松了手。
温岭看了一眼发红的手,又抬头看自己妈妈的眼睛。
那双眼睛从温岭出生开始,到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是温柔的神态,早晨提醒他注意天气,晚上端着饭菜加他赶紧洗手吃饭,偶尔视频通话笑得弯弯,都和这般温柔无异。
但此刻却也多了担忧。
“小岭你小时候就喜欢和小笠玩,”温妈妈的声音也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因为忙碌赶来,发丝有点凌乱,她将脸颊一侧的头发别在耳后,“没想到你俩……什么时候的事?他回国后还是今年年初?”
温岭坦白:“大年三十……再往后一点吧……”
他现在很紧张。
温妈妈点了点头,眼神像是在回忆,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笑了一下:“难怪看你俩怪怪的,我和素婉还以为你俩闹矛盾呢,小笠是乐意和你在一起的吗?”
温岭的呼吸紧了紧,但还是点头。
“妈妈很尊重你选择的爱情之路,如果小笠也是愿意的,妈妈会祝福你们。”
看着自己的妈妈,温岭的眼睛一点一点瞪大,是非常难以置信的神色,心头如煨了暖汤。
“但妈妈要告诉你,”温妈妈的声音更柔了一点,“你和小笠未来的日子,或许还有许多艰难。”
“你才二十几岁,这个世界的诱惑甚至才接触到皮毛。”
温岭的嘴唇动了动,但被自己妈妈抬手阻止住,听见自己母亲继续说:“妈妈相信你的,但这个世界并不是一尘不变的。”
“你们此时相爱,一定也是抱着未来永远相爱去的。”
温岭感觉每一个字都逐渐变得沉重。
“你们俩不会拥有小孩,”温妈妈犹豫了一下,“也没有什么会永远新鲜,日渐化为亲情的爱情总会在某一时刻觉得缺少点什么,但我要告诉你。”
温妈妈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决:“现在你们这么坦白了,那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妈妈都不会允许你们出现‘累了’或者是‘倦了’这样的分手理由的,也不会允许某一方出轨。”
“以及,”温妈妈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告诉我,还是更倾向于喜欢女孩子这样的话,我想素婉也是不可能同意的。”
“我很少对你说这些,因为平时小岭你都很听话的,知道孰轻孰重,也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是不是?”
“有些事,你得想清楚,以及问一问自己,小笠是否和你一样想得清楚。”
温岭觉得有点口渴,刚才煨在心口的热汤撒了一地,混着泵出心脏的血液烫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但一想到方初笠的脸,他的心就沉了下来。
“妈,”温岭的腰背挺得更直,埋了一下头,“接下来的话也许要让你伤心。”
他眼眶有点发热,心如擂鼓:“你还记得在医院,爸爸躺在病床上,他眼睛都睁不开了,但还是一直拽着你的手,让你以后一定要再找一个人好好爱你,以后的日子不要孤独下去。”
他看见自己母亲也红起来的眼睛。
“有时候外婆也劝你,说你一个人太孤单,小岭也大了还懂事,让你再找一个,你也不同意。”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同意。”
温岭的胸口起伏了一下:“世界的确千变万化,今天老巷子还在卖早点,没准明天就纳入了拆迁项目;前几天恩恩爱爱的小夫妻,最近就可能从民政局拿着离婚证分道扬镳。”
“可能很多人都会和这些人或事物一样,但事情不是绝对的,总有改变不了的初心。”
“妈,”他继续说,“方初笠是我爱情萌芽到现在的坚持,你知道我从不拿这种事情当儿戏的。”
温妈妈深深地注视着温岭的眼睛,沉默。
母子二人从来没有如此对视过,别墅外没几点光辉,但不沉闷,温岭突然想起某个高三的午后,得知方初笠毕业后要出国的消息,自己一句话也没说,在院子里闷头修剪草丛。
他不敢抬头,怕有人察觉到自己控制不住的眼泪,自己妈妈就是这样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于是他背过身去。
此时他目不斜视,眼里也没有眼泪,除了有点酸涩,就是无限的坚定恳切。
过了许久,温妈妈的眉眼终于弯了起来,扬起嘴角笑了一下:“那你现在去找小笠吧,妈妈祝福你们。”
温岭形容不出现在的感觉,那块巨大的石头被自己妈妈搬了起来的感觉。
他甚至不敢相信,目光还有点发滞:“……可以吗?”
温妈妈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点头:“如果他也想好了未来真要和你在一起。”
方董在沙发上看着一本商业杂志,居然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现在又装耳朵聋。
温岭正要叫他,却看见方初笠窜到书房门口的身影,方小少爷是很想窜他跟前来的,他知道。
但目光相撞的一瞬间,他顿住了身子也收住了脚,眼里有期待有询问有揣测,还有准备接受最坏结果的无望。
“你……”
方初笠快要发不出声音了。
温岭也想说话,但舌头突然失灵,愣是开不了口,只能站在桌前微微抬起手来招着,勾起嘴角笑着点头。
方初笠一双眼睛闪出了光彩,两人的眼睛红得像要争出个高下,都在快速走向对方。
“喂!商宁啊!”方妈妈突然开口,叫出的名字让即将抱住的两人都定住了,但方妈妈一点都不在意这俩刚走出炼狱交谈的崽,带着敷衍的克制和吴商宁说话,“我和芩芩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就是小笠和小岭啊,他俩真的在一起了!他俩是真的!而且没有BE!”
“什么?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都是第一时间是告诉你的,你不知道我都快吓死了!这种事没有真谱我真不敢表现出来,只求他俩不要相互不待见,最近看他俩随时要打起来那样子,我就想让他们重拾友谊,又怕方法用不对让他俩乱想!”
温岭:“???”
方初笠:“?????”
作者有话要说:
方初笠:大家好,欢迎来到方家,这是我生长的地方,也欢迎进入《当事人现在才发现,好像所有人都在磕他们的CP,除了池岚》
第32章亲哪了
第32章 亲哪了
方初笠先前的担忧、惧怕都变了质, 以及滚烫的血液都停止了奔流,最终唇角没忍住颤了一下:“妈?你们什么意思啊……?”
方妈妈挂了电话,才捂着心口舒了口气, 看方初笠:“这不是你小时候整天要和温岭一块吗?张口闭口都是他。”
温岭的脑子里出现儿时的画面,才反应过来,还真是这样。
自己无论在干什么,周围有没有方小少爷, 不出半小时就能被方初笠找上。
“再大一点也不例外,抱怨温岭不和你一块玩, ”温妈妈在一边说话,“有一次因为温岭要和同学出去骑车, 你还哭了呢。”
“我怎么不知道啊?”温岭惊诧, 但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当时和我谈心谈了好久, ”方妈妈目光恳切地看着温岭,“我还劝他,温岭只是和自己朋友出去玩了,又没什么, 你要是想, 就和温岭说, 下次带着你一块。”
方初笠整个脑袋都红了,想让自己妈妈别说了,方妈妈的眼睛更亮:“那时候我觉得小笠太黏你了, 不过也没出来硬要你随着他的意交朋友。”
“可他后来不找我谈心了,也越来越不说话, 你只要来我们这, 就跟看食一样看着你。”
“又不敢找你说话。”
温岭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自己还真没发觉。
温妈妈:“那段时间我和素婉看的书有点……就觉得小笠的眼神有点问题。”
方妈妈赶紧解释:“当然我们是没有真的那么想的!我不了解男孩子心思啊, 我也知道这和书上的也不可能一样!”
方念昔叹了口气:“所以求助了爸爸,以及……吴商宁哥哥。”
温岭和方初笠:“……”
也就是说他俩从小到大就被这么一群人看着?
“当时吴商宁就说你俩估计要凑一块,要早点掐断还是放任之都要尽快。”
“但卫慎之说未必,说你俩就是小时候玩得太密了,现在不习惯,以后就好了,因为你俩兴趣爱好和圈子都不一样,迟早会经历这些。”
方念昔撇了撇嘴,接话:“还说,特意叫你俩谈话太刻意了,青春期本来就敏感,一说就要乱想,会叛逆。”
说完她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就没有青春期呢?”
方初笠黑眸沉沉:“你高中不就到国外去了吗?你叛逆给谁看啊?”
“你!”方念昔不想理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懒得理你。”
“我还是觉得你俩会有事的,”方妈妈说,“还去看了好多有关这方面的书,从科普到心理,再到法律,我都和芩芩一起聊过的。”
“但你俩后来看起来真的闹掰了。”她还有点小失落,“吴商宁最伤心,因为他不像我们在摇摆,他一开始就觉得你俩要在一起。”
“卫慎之完全不同,看见你俩互不说话了也觉得自己的想法被证实,叫我们不用太过担心。”
“我们肯定担心啊,不谈恋爱也不能有仇有怨啊,就……到了这种局面……”
方妈妈突然眼神一怔:“对呀,不是那个叫池岚的小孩儿,哪能这么快让我们知道,但感觉那小孩儿怪怪的……一开始还以为你把人欺负了,现在我怎么想怎么觉得怪,他和你俩不会有啥事吧?”
方初笠听见池岚的名字就来气。
温岭勉强还能说话:“的确。”
“他为啥要跑家里来抖这件事?”方念昔瞪眼,“这么一想我也觉得他很奇怪诶,你俩谈恋爱,他掺合啥?”
“掺合鸡蛋吧。”方初笠忍不住了,那颗帮池岚敷眼睛的鸡蛋能记大半年。
方念昔:“……”
温妈妈拉了拉温岭的袖子:“你们啥事啊?”
“就是,”温岭不想说谎,“就是让你们误认为我俩闹矛盾,以及真的让方初笠和我隔了几年没在一起了的误会,就是池岚做的。”
屋子里的人:“……”
“你们还因为他,”方初笠憋屈地抱怨,“因为他骂我,摁着头让我跟他道歉。”
“哎哟真是委屈死我儿子了,”方妈妈心疼地摸了摸方初笠的脑袋,“要不是你天天在公司飞扬跋扈到合作商给你爸告状,咱们也不能误会你啊,你以后,这脾气得收收。”
“的亏了你爸今天帮你兜着。”
温岭和方初笠都一愣,同时想起了那句“混账”。
方董没想到自己还会被提起来,没法深藏功与名,只能尴尬地清了一下嗓子。
“这因为打架闹到家里来,不是小事了,”方董理了理外套,“而且池岚这人心思太杂了,就这么来家里抖这件事,很明显想看我们拆散你俩。”
“给他一个全家坚决反对的印象挺好的。”
温岭忍不住为方董缜密的心思竖了个大拇指,要不姜还是老的辣。
方董的脸色重归严肃:“无论你们以前有什么过节,我都希望你俩好好解决,再让我听到打起来了,还是在公司里,以前方初笠一人受罚,现在就要连着温岭一块了。”
方初笠:“把温岭那份……”
“想都别想,”方董横了他一眼,“想做英雄?你还嫩点。”
“这件事你自己处理好,我不希望听见任何一句不利于公司形象,以及和合作方不友的消息传出来。”
方初笠的肩膀垮了垮,拖长声音:“明白了——”
谈完了比较严肃的话题,一家人终于是能够吃一顿宁静的饭。
方初笠没有往自己卧室里钻,温岭没推脱着要回家吃饭,两位母亲没有了忧心,方总的脸色也好了很多,连方念昔都没再怼自己弟弟。
方董刀子嘴豆腐心,还是没忍住点着提醒方初笠怎么处理和池岚的事,让他先以合作为重,合同期到了就别和翼岚签了,至于池铭那边的合作,是总公司的事。
让他先别冲动私下做什么事。
方初笠心情好,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来点头,模样还挺乖顺。
但温岭的手机震动,方少爷“刚刚”发了一条消息:
今晚梓林路酒吧。
吃完了饭,方初笠还叫他一起换了套奔夜店的皮衣套装。
温妈妈问温岭回不回家,方念昔终于开始了:“温姨,他俩今天哪能回家啊?这相当于他俩新婚第一夜!”
方初笠就要顺势踹她一脚,方念昔跑得快:“快滚吧少爷,现在心里憋着高兴呢吧?”
“是啊!”方少爷进了车里,温岭说完“明天回”也跟着方初笠上了车。
方妈妈在外面叮嘱:“你俩好好的啊,小岭,他要是欺负你,就回来说。”
“……”温岭系安全带的手顿了一下,回看了一眼撇开脸开车的方初笠,笑着点头,“好的方……妈。”
又转头看向方董:“爸,我会和方初笠把这些事处理好的。”
外面的人都沉默了一下,方董端着,但嘴角勾着点头,方妈妈如阳光下的水仙花,脸上红晕腼腆,但神采奕奕,看向方初笠:“小笠……”
“温姨,”方初笠笑了一下,“这是最后一次叫温姨了,现在就改口叫妈妈。”
“妈。”
温妈妈也笑了,眼睛亮闪闪的。
车刚起步,方初笠和温岭的手机都震动了一下,方念昔一人发了几个红包,并各自附带一句相同的话:“带着为情所困的我的祝福有多远滚多远!”
“昔姐和你爸一样,刀子嘴豆腐心。”温岭说。
方初笠摇头:“那刀子嘴直接把人剁了,豆腐心有啥用?”
“什么你爸啊?那是咱爸!”
温岭没忍住笑了一下,在副驾驶伸了个懒腰,此时紧张的心才算完全镇定下来,才问:“去梓林路酒吧做什么?”
梓林路酒吧得过市中心了,要庆祝也不至于去这么远啊。
方少爷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就在手边的槽子里翻腾,古振宇的名字也在跳跃。
温岭:“???”
“池岚丫的现在在那喝酒,真他妈做了脏事有闲心”,方初笠实在忍不住,骂了几句,接上蓝牙,不等古振宇说话,“我马上到,你先到就在门口等我几分钟。”
古振宇嘿嘿一笑:“好的,我们都在这里等着方少爷。”
*
夜色已经降临大地,梓林路酒吧里的人却越来越多,毕竟那里是本市最大、能玩得最嗨、最偏向夜店的酒吧。
温岭去等过一次魏兮兮,才知道这酒吧上上下下共三层,地下室都有各种主题。
很多富二代大老板的常驻之地。
古振宇看见方初笠的车停下,刚想吹口哨,温岭的脸直接让他撅嘴一空,舌头差点打结:“温助理?你今天也来啊?家属陪同?”
他脸上闪过“今夜估计不能尽兴”的表情。
温岭抚了一下头发,他的头发被方初笠撩起来喷了发胶,光洁的额头露在外面,和平时规整的西装相比,居然多出了几分玩世不恭的痞气。
听见古振宇的话,他下意识地挑了一下眉,古振宇直接来了句“我操”:“温助理,我觉得平时上班,西装封印了你太多的气场。”
温岭:“???”
方初笠直接一掌蒙住古振宇的脸,让他扭头看酒吧大门:“池岚在哪?”
“在里面包间叫套餐服务呢,”古振宇挣开这双透着酸气的手,低声问温岭,“怎么了?池岚惹少爷不高兴了?都把你叫来了,这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把人废了啊。”
“你待会得看着他点啊,那俩本来就有仇,现在也只有你能拽得住。”
古振宇在这有熟人,先去打了招呼,去了池岚隔壁的包间。
此时酒吧里的人很多,舞池里全是跟着音乐摇摆着的人,古振宇叫了两个陪酒的,看见方初笠拧眉就揽着俩美女:“这我的我的,你俩该干什么干什么。”
温岭:“……”
摇滚乐和灯光让他有点头闷,在方初笠身边问了一句:“你们平时都这么玩?左拥右抱?”
方初笠看着面前的酒:“我不玩,你不知道我吗?我很保守的。”
温岭沉默地看着他,在他身上来回看:“你管那样……叫保守?”
方少爷脸上发烫,端着酒先闷了一口:“在你面前,除外。”
香醇的酒气扑在脸上,温岭看了一眼已经在沙发上和美女互喂车厘子的古少,被方初笠捏住下巴转过头:“看他干什么?坏事别学。”
“诶,”古振宇耳聪目明,含着车厘子叫方初笠,“干啥啊,我男未婚的,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什么就叫坏事了?你俩说是不是?”
撑着他肩膀的美女看见方初笠的脸有点害怕,但还是低声笑。
隔壁传来池岚的笑声,他应该是和朋友一块来的。
池岚戴着墨镜,换了身花里胡哨的衬衣,到胸口的扣子都不扣,露出胸肌骚里骚气的,和身边的碰了个杯。
有人拿着他小叔和方念昔的事开玩笑:“池总和方初笠可真是孽缘啊,早有夺爱大战,后有亲戚联姻。”
“滚你妈的蛋,”池岚笑骂了一句,“我小叔叔那是因为方家有利益作用,我也是因为方初笠求着我、还有温岭在他手上才合作的,他有本事夺爱?”
身边的人顶了一下池岚的肩膀:“方少爷没本事?我可听人说了,他可真的和温助理搞一起了,温岭可是你前男友?”
“他俩不可能在一起,”池岚含着一口酒,嘴角的笑意晦明莫测,眼里也闪过一丝狠气,舔了一下唇,“我交接工作,就是和温助理交接,我俩只是因为学业暂时分手,现在已经又在一起了。”
温岭听着,古振宇也听着,惊叹:“池岚这人,他怎么做到,这么不要脸的?”
方初笠只是冷笑,站起来往池岚那边走。
池岚对靠近自己的危险毫无知觉,还在侃侃而谈:“我回国到现在,温岭一直联系着我,帮我把事情做好,我要塞人都帮着我的。”
身边的人吹了声口哨:“怎么说?要旧情复燃?方少爷可看着你呢。”
池岚的眼神愈发狠戾起来,像方初笠是个十恶不赦的反派一样,捏着杯子:“他看得着吗?是我回来晚了,方家的人费尽心机把温岭套在身边,还用利益威胁。”
“不过温岭心里有我,咱俩什么都做了,他在等我救他。”
温岭在门口都忍不住笑,此时非常想吟一首《离离原上谱》。
方初笠可忍不了了,推开门就往里面进。
“来公司筛人的时候,温岭就偷偷约我去厕所,我们……”池岚咽了一下口水,暧昧地笑了一下,“温助理的脖子软软的,温温热热的,亲起来真舒服,我真想一口咬断他脖子。”
突然,他肩膀一疼,一只手大力地拍上了他的肩膀,温岭比方初笠还快了一步,在他身旁冷飕飕地说:“亲哪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方初笠也挡在他身前,才像一只要咬断池岚脖颈的狮子:“我说你这张管不住的嘴,是不想要了吗?”
池岚感受到浓重的杀气,肌肉不自控地紧绷起来,瞳孔猛缩。
第33章方少爷,选个地
第33章 方少爷,选个地
梓林路酒吧地下一层。
楼上还是如往常一样闹腾, 甚至已经热过场,音乐声、堆积在一起的蹦迪声和叫喊声此起彼伏。方初笠手里拿着个单子,悠闲地走到高脚凳上抻着一条腿坐着,
单子上面是池岚今晚的消费项,摇骰脱衣cosplay都有,他不禁莞尔一笑:“玩得还挺丰富。”
池岚双手被反绑着坐在沙发上,怒目:“方初笠, 你要干什么?”
方初笠闻言挑眉,脸上阴测测的:“当然是关心一下我的乙方兴趣所在, 这段时间闹这么多不痛快,我得道歉, 得补偿补偿乙方。”
“道歉”和“补偿”两个字他说得特别重。
温岭在边上倒酒, 不疾不徐地夹了颗冰球, 看马爹利淌进杯子里。
池岚讽刺一笑:“怎么的啊?方少和温助理的短暂爱情告破了要找人撒气啊?你们家方董事长可是出了名的传统啊,儿子忤逆爹不好吧?不考虑呈泰,得考虑家庭吧?”
方初笠突然把单子一扔,纸张在空气里乱响了一阵, 扑扑簌簌砸池岚脸上。
他目光凌厉, 站起来拍了拍手。
古振宇的声音穿过门先进来, 领着好几个少男少女,进门就假装看见天崩地裂奇景般的“嚯”了一声:“这不是那个,那个谁吗!”
古振宇这人是出了名的摆脸王, 他家的底子不比在座各位的薄,更何况干的还是来钱快、关系网庞大的活。
他平时“性子”很好, 也是哪个老板都能攀谈几句的, 可真遇到事了, 他比方初笠还犀利无情一点, 并且直接从表情就能看出态度变化。
池岚和他们结的梁子不小,以至于古振宇都不乐意叫他名。
“那谁来着,”他佯装“我在很努力想,可是我就是贵人多忘事的记不起来了”的样子,突然摇了一下手里的酒瓶,“不是那个把自己当男主角那个吗?”
温岭:“……”
古振宇笑着往池岚身前走:“吓死我了,你也让我伤心了好久呢。”
说完眼神就变得冷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好多次,都想奔国外去揍你,但又嫌有你的地脏。”
池岚动了动手,磨牙:“那你们能怎么着?”
温岭嘴里的一口酒都没咽下去,差点被呛了回来。
这些少爷可真是,要在法外之地,得拿刀枪棍棒直接招呼吧?
方初笠就在池岚跟前,事到如今了,他都还敢这样。
池岚甚至抬了抬下巴:“方初笠,我就问你能把我怎么样呢?我今天被你打了,你来这里人都看着的,只要我出了什么事,你觉得会怎么样?还有我小叔和你姐……”
方初笠拿着一个空的酒杯,直接抓着杯口把杯底怼他嘴上:“你真觉得我们同意你小叔和我姐在一起?你几岁了这么天真?”
“你们池家不是厉害吗?还需要商业联姻?我姐要找的,是她喜欢的,我们方家不需要这些东西。”
池岚被他怼得疼,但也只能干瞪眼。
方初笠继续说:“你觉得我会把你怎么样?你有什么身份觉得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我断了交情的高中同学、不知好歹的合作方,噢~或者是,小侄子?”方初笠突然笑了起来。
古振宇也笑了:“时隔多年,池少辈分可低了。”
池岚恶狠狠的看着他们。
“你乐意我还不要呢,“方初笠松开杯子,拿着用杯壁拍了拍他的脸,“让你和呈泰合作,是我的失误,绝对不是因为你,现在我和温岭分手了……”
古振宇一听要暴走了,直接打断,破音:“什么?!分手了?我操!怎么分手了!啊!这才多久?分手了?!我这……唔唔唔……”
方初笠拍了拍他,让他冷静点,温岭上来拉人。
“你今天开心吗?我不开心,”方初笠弯腰,微微偏头,“我们的合同虽然有一年,但我想提前解合同,也不想给违约金。”
“池少想个办法,这是不是你最擅长的东西?”
危险的气味散开来,池岚那邪气十足的笑容终于被压了下去。
“你公司里的那些小鬼,总有一两个要做错事,比如,闻与灿?”
“现在的你,最好安宁点,”方初笠眨了眨眼,“池少不是爱玩吗?以后可只有驱车千里去隔壁省玩了哦,要么带人回去玩,但我不能保证你和某个小情人在床上翻腾的时候,我给你亲爱的爸爸发点什么。”
“方初笠你……”池岚瞪完眼睛又笑了,“真有信心,你觉得是你手快还是我手快?”
古振宇听温岭解说的几句话,立马明白这是池岚又使坏心眼拆散人了,骂:“池岚我操/你!你有病吗?”
“我们真的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我去,我们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你这辈子缺这么一个温岭?温岭他喜欢你吗?拆官配倒血霉你知道吗?”
“不行,我等不及要亲自让你倒霉了!”
温岭实在忍不住了,把古振宇按下去,走到方初笠旁边,一起靠着高脚凳看池岚。
“说实话我很讨厌被拍照,还是那样低劣的用处,”温岭摸着自己下巴,平时温和的模样消失,清冷气息深重,衣着更是让自己凶了起来,“你也别这么自信,要不去看看你的电子设备?”
池岚的眉心跳了跳,声音小了:“你什么意思?”
温岭用肩膀撞了一下方初笠的肩膀:“给他解开吧。”
“我不。”
温岭亲了一下他的脖子:“听话,我不想和他多说话了。”
方初笠思考了一下,起来把他手上的绳子解开,动作粗/暴。
“我温岭二十多岁了,第一次谈恋爱还遇到这种事,遇到了两次,”温岭叹了口气,“这恋爱还没尝够味呢,就这样了,我——很——不——舒服。”
“而且,我最讨厌这种充满威胁的存在。”
语气懒散,但浑身都是寒气,把手机扔给他:“你看看你的电子设备吧,这几天谋划得很累吧?也应该预备着什么随时要拿出来吧?”
看着池岚扒拉手机,渐渐手指慌乱,然后颤抖,温岭很满意,拿着酒喝了一口:“是找不到了吗?大概家里的那份也没有了。”
他的嘴角上扬,眼角也是微微上扬的,喝酒的时候喉结上下一滚,干净的脖子在灯光里变得性感,和平日的反差太过强烈,让方初笠血管里的血液直接翻滚起来。
“看来和方初笠比不了了,你都没手了。”
古振宇虽然还是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恶狠狠的冲过来:“姓池的!这些娱乐场所,百分之八十都是我们古家的,你一家,都别想去!”
“你的那个网红公司最好别出事,不然必姓古!”
池岚的眼瞳震了震,方初笠才笑得开怀了点:“池少现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啦?你出国的时间有点长,应该还不知道,如果我们不给你老爹和小叔面子了,事情是会变得很有趣的。
说着他看向胡振宇:“不过也可以姓方。”
古振宇嘻了一声:“我不介意。”
像池岚的公司已经是他俩的了似的。
围在房间里的少男少女个个都是“这是我们能听的吗”的神情,也知道目前是怎么个局面,又听到方初笠说:“今天池少爷来这,是自己来的,方初笠正在失恋的痛苦里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
“是不是啊?”
问的就是这些少男少女。
古振宇笑着舔了一下牙,像一头即将发动攻击的野兽:“听闻自己兄弟被拆散失恋,正好始作俑者送上门来,所以动手修理一下,这逻辑通了啊。”
说完笑得诡异了:“是不是啊?”
自己老板这么说话了,所有人都点头:“是的。”
“那让池少享受,在这个片区里最后的享乐吧,”方初笠要离开了,拽起温岭的手,“我要去挽回我的爱情了。”
池岚想跑,但被古振宇给一脚踢了回去:“往哪里走啊?风水轮流转这句话听说过吗?我就是转起来的那个!”
“好好照顾一下池少爷啊,照顾好了我颁最佳员工奖!”
门被关上,里面杂乱的声音掺着池岚的痛呼。
方初笠直接把温岭抵在门上,手臂撑着门接吻,温岭掐着他的下巴,缓了一口气:“不怕把人打出好逮来,人又去告状?”
少爷对这事嗤之以鼻,身体贴温岭贴得更紧了一点,舔舐他的脖子:“我又不在这,他去告吧,明天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我昨晚失恋,在家里哭呢。”
温岭感觉到腹部的手,地下一层不怎么透气,他只觉得血气冲脑门,呼吸紧了紧,直接错步,反身把方初笠压门上:“那古振宇呢?你利用你兄弟。”
“利用?”方初笠的手往上,十分用力地搂住他,“古少谁啊?听见兄弟受委屈那必须两肋插刀的,不用利用,叫一声就行,是真上。”
方初笠咬他耳垂:“他早就想打池岚了。”
温岭浑身的血更加沸腾,门后的一切声音都自动消音,只有方少爷即挑/逗又急促的呼吸声,伴着令人失控的潮气:“你刚刚说,你现在应该在干什么?”
“在……”方初笠哽了一下,眸光流转。
温岭舔了一下唇,勾他下巴:“方少爷做个选择题,楼上楼下三层里,选一个地儿哭,还是,回去哭?”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瞑煜的6瓶营养液!么么哒~
舒望:拜托我效率超高的!
古振宇:选什么啊?我的地就是兄弟的地,当自己家,也不要把我当外人!夜深了,就别急着回了,不安全!
【】我接下来是三天的通宵班,还有要做几张卷子T_T依旧是有空就码字,码完往上传哈,晚安,抱抱每一个人!
第34章 缠吻
小少爷眼瞳颤得收不住, 半惊半恐地看着温岭的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也像是不知道如何回答问题。
温岭一笑, 在他眼角亲了一下:“这一天搞到现在,你知道我忍多久了吗?”
他犹记得正常情况下,他俩应该已经在沙发上做完了一切,此时互相搂抱着酣睡, 以饱满的精神状态迎接第二天,当然不会如此前脚撵后脚地把池岚收拾了。
方初笠贴着他脊背的手心发了汗, 喉结滑动,声音哑了:“知道, 但是……”
在这种地方, 方初笠还是有包袱的, 一群少爷来着玩玩闹闹没什么,带着温岭在这里找个地儿这样那样,他总觉得不诚恳。
方少爷突然直了直身子,黑眸深重了些:“回家, 我想在家里的床上。”
温岭更加用力地吻他, 看他在蓝色灯光里都掩盖不了的红唇:“好, 但是我喝酒了,你开车。”
方初笠再次让温助理体会了一把超速边缘。
夜很寂静,高档小区里更是寂寥无人, 电梯门一关上,温岭就看方初笠, 发现这少爷也在扭头看他。
皓齿明眸, 眼光灼灼, 两人从电梯直接纠缠到门口。
开门开得手忙脚乱, 密码门还哔哔哔的响了好几下。
温岭扯着他笑:“好在是一梯一户,要有个什么正义感强的邻居,直接报警有强盗来了。”
说小偷都是轻的。
方初笠声音沉闷,呼吸重,往屋里推他:“强盗不在门口这样。”
等进了门,温岭的皮外套直接被扔地上了。
“平时不觉得马爹利醉人,”温岭把人抵在酒柜上,不急着月兑衣服,叼着扣子一颗一颗地解,“现在有点上头。”
他才喝半杯,方初笠就在他眼里看到了繁星点点,并且也感受到了炙热的攻击性。
温岭每口勿一处,醇厚的酒气如火,燎得方初笠发酥。
他微怔,看着逐渐下移的,温岭的脑袋。
不是酒上头,是即将深陷的恋人灭不了火了。
“温岭……”方初笠小月复的肌肉猛地收缩一阵,声音染上了颤抖,“现在你的样子,太性感了。”
他没见过这样的温岭,在所有的面前,温岭都是收着且和煦的,就算两人在一起后,也尽可能的体贴温柔,从不像现在这样撸着袖子绷着锁骨,每一个动作和神态都满是决绝的狠劲。
不自觉地不能反抗,有压迫感和被强迫感,但浑身没有要反抗的想法。
屋子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光亮就是闯进落地窗的月光,方初笠忽觉月光在眼前被搅碎,朦胧不清,只知道酒柜接触皮肤有凉意,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就被温暖包裹起来。
黑发扫过他,让他忍不住伸手穿过那黑丛。
他伸展不开,大脑开始发懵,像是陷入温湿的云朵里,思维断线。
过电感传进大脑皮层的时候,每一寸肌肉都仿佛不听使唤了一般,像都在激动地雀跃,就算被温岭紧紧抱住,他都不能停止颤抖。
温岭今夜一点也没有展现温柔,更像是两人宿醉的那一晚。
唯一不同的是,那一夜方少爷也醉了,天不怕地不怕,但今天却产生了“恐惧”。
不是很疼,但有一种撕裂感,直接触感也好,今夜温岭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强大了。
凶悍,还有东西更凶悍,酒柜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很响,甚至还听见柜子里有酒瓶在发出的声响。
他真怕有一个柜子没关紧,掉下来瓶啥酒把他俩砸出个好歹,攀着温岭的肩膀:“别在这,酒柜,的门,关不严,的。”
温岭的眼睛有点带红,是谷欠望即将冲破约束的模样,直接拽着他的手臂,穿过腋下把人直接抱了起来。
脚不着地,方初笠吓了一跳,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巨大的冲击也让他忍不住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咬住了温岭的肩膀。
温岭的手臂颤抖了好几下,表情变得难以描述,难耐地拧着眉靠着墙缓了一下,调整姿势。
“啊!”方初笠整个人都快要熟了一样,皮下迅速泛红,紧促哈气,甚至疯狂发抖要挣脱。
温岭好悬没按住把人摔了,自己的声线也有点不稳:“少爷你别乱动,嘶,你上面和下面都快把我‘勒’死了。”
脖子上松了点,他呼吸了一口夹杂着方初笠身上香气的气味,仰头看见方少爷眼里的眼泪,像从地表渗出的水源,迅速汇聚成溪流,然后源源不断奔出眼眶。
“我不这样!我不这样!”方初笠喘着气摇头,很激动,很失控,“温岭你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我受不了这个!”
点点泪水砸在温岭月匈口上,透着烫又迅速变凉,他感觉心口有点疼。
方初笠一双眼睛散了光。
温岭不忍心,但一有动作方初笠也受不了,他也难受,突然就这样僵持住了。
屋子里两人的呼吸都很沉。
“我发现你这人,”方初笠哽咽起来,“你是人吗?”
温岭不回嘴,在努力克制,伸手揉他的脑袋,侧过头亲吻他的耳畔。
“我要下来!”少爷眼里的眼泪压根就控制不住了。
温岭起了坏心眼,不放他,反而开始小幅度地调整姿势,方初笠一双泪眼更是婆娑:“温岭啊啊啊,你!你真的是禽兽!”
有一说一,如此梨花带泪般地骂人,实在是气势全无的。
“少爷,你这么骂,觉得我能放过你?”他挑着嘴角,眼神直勾勾的,“求我,求我我就放不下来。”
方初笠一点犹豫都没有:“求求你,温岭我求求你,我真的不行,这样我真的受不了……”
声音软得一塌糊涂,温岭错愕地张了张嘴,又看见方初笠吸鼻子,模样更是委屈了:“温岭,我知道你最好了……你,啊!温岭你干什么!!!”
温岭飞快地转了个身,把他抵在墙上,笑意更深:“你以为求我,我就会放下你?太单纯了小少爷!”
方初笠的眼睛一点一点瞪大,今夜他注定脚不沾地,也注定要眼泪汗水一起流个彻底。
第35章你们有家长罩
第35章 你们有家长罩
电话疯狂响起的时候, 温岭的呼吸有点紧迫,才发现自己是扑在床上的,方初笠紧紧地压在自己背上。
吴商宁的声音附带“方初笠你人在哪里呢”的问句冲进耳膜的时候, 他才意识到自己拿错手机了。
“哥,在家呢。”
背上的方初笠睡得极沉,他翻身都没把人弄醒,只有后背遗留少爷脸颊相贴的一片暖湿。
吴商宁在电话那头哽了一下, 卫慎之的声音模模糊糊的。
“小笠手机在小岭手上!”温岭听见他“靠”了一声,又听见杂音, 吴商宁再说话时,有点严肃, “今天我和你们慎哥要去呈泰, 你俩赶紧上班!”
说完就风风火火地挂了电话, 屏幕上显示着古少凌晨一点半拨打的数个电话,以及折叠了好几层的短消息。
- 怎么你俩都不接电话?
- 你俩是回去了吗?
- 池岚这边搞定了,脸上没留印,就算要出去到处乱说, 也有监控和点单, 别人只会以为他在床上玩火了。以他的作风, 扯你俩也没人信。
- 但你方少爷失恋的消息是传出去了啊,都知道你来酒吧是借酒消愁。
温岭看着消息啧了一声,这群少爷也真是半斤八两, 不过也罢了,自己找的, 方初笠蹙着眉头要醒, 他搂着:“醒了吗, 现在……不早了少爷。”
现在已经八点半了!
我的闹钟怎么没响?温岭想着, 特别诧异,把人放下,突然也想不起自己手机在那里去了,晃了一圈看见方初笠一脸懵地在床上坐直了。
“虽然我很想让你就在家里,”温岭找了衣服换上,也给方初笠拿了衣服,拍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但咱俩都没请假,而且吴哥和卫哥要到公司找我们!”
方初笠带着起床气抓头发,声音暗哑:“他们来干什么?”
“不知道,”温岭在床下找到了手机,按半天发现没电自动关机了,只能去公司充电了,他穿衬衣,“挺着急的。”
吴商宁和卫慎之不常一块出现,出双入对必没小事。
而且吴商宁是笑面,每天把“理解万岁”挂脸上,但卫慎之不一样,他不会笑似的,并且也不允许别人在他面前嬉皮笑脸。
他不常理除了公司事务以外的事,更不会奔波闲事。
这约着谈事情的时间还没到啊,温岭边飞快洗漱边想着,什么事能让卫慎之过来?
方初笠还在懵,围着床走了一圈才到温岭身边,对视第一眼就来了个“哼”。
温岭:“……”
昨晚两人太疯,兴头上都没怎么控制住,期间能听的不能听的话也说了不少,枕巾床单都湿透了,方初笠身上的印子到现在都没消完,温岭肩膀上的牙印也还显眼。
他觉得多少和酒有关,看着方初笠:“我觉得古振宇家的酒有问题,不然我不会那样。”
方初笠难以置信地扭头看他,双眼颤抖了一下,好半天才回了一句:“酒里掺药犯法。”
温岭:“……”
“你绝对是有什么癖好。”
方初笠撇了撇嘴,说完就不搭理他了,在车上哈欠连天,一直到公司都没什么精神。温岭把早餐提总经办,都看见方总掐着眉心,一脸“就怪你,不然今天我不会这副鬼样子”的模样。
公司里的人对方初笠的情绪都有雷达感应了,特别是结合传言后,每个人虽然都很好奇,自己老板的那个未曾公布就黄了的恋人是谁,却也奔走相告:今天大家小心,别在这个时候被抓典型了!
后来方初笠实在是扛不住了,看完一份企划方案后跟温岭说要去眯一会,温岭在助理位上笑了一下,敲字:
- 把早饭吃了。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从总经办里传来,很是毛躁:
- 吃了吃了!他俩来了你叫我!
温岭只剩下了无奈的笑,没扬多久嘴角,吴商宁的声音就在身边响起:“还在笑呢?”
他吓了一跳,手一抖赶紧关了聊天界面。
“上班摸鱼,这在我们公司属于消极怠工,”吴商宁拍了一下他肩膀,“方初笠呢?”
得,少爷睡不了觉了,更致命的是,吴商宁把方初笠从休息室拽出来后,叫温岭:“温助理你把今年需要的宣传封、图标啊什么的资料拿出来,和老卫去谈好,我和方——总聊聊。”
方初笠:“???”
卫慎之手里拿着资料,十分言简意赅:“去会议室谈。”
温岭看了一眼被吴商宁拦着的小少爷,两人皆是满眼“爱莫能助”。
“老卫”一点也不老,他和吴商宁两人都在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气质极佳,皮囊更甚,但偏偏不苟言笑,显得特别难相处。
他很有一套准则,不允许在既定方案上做大改动,并且会对不合理的要求提出拒绝合作,哪怕是签了合同。
温岭是第一次和卫慎之谈事情,不过上班时间,刻在DNA里的镇定让他把心底的忐忑深深地掩盖起来,拿着公司的初评和要求谈,刚开始还有点不自然,慢慢渐入佳境。
卫慎之不会轻易打断他说话,每个公司的资料都摊开来,也把往年的东西都投在投影仪上,一边看着文字一边做标记,很专注,偶尔出言纠正一下,把温岭一些没说到点子上的往重点上带。
难怪能开这么有个性的设计公司,温岭想。
他们说得很快,也是各方面都熟悉了,合上资料也没过一小时。
卫慎之按着翼岚的资料:“其他公司的要求都还好,但是翼岚,估计得再谈谈,他们想展现的太花哨了。”
“太花哨就显得主次混乱,也不符合我们的风格,简练一点,你明天和商宁去谈吧,那批网红,是不是也培训过半了?”
温岭点头。
“那就稍微快点,我们没有合作过,而且我看他们公司的风格,磨合期估计也不短。”
“好,”温岭记下来,“我等会问问。”
卫慎之点头,自己在笔记本电脑上记录着。
他很想知道吴商宁在和方初笠聊什么,还得避着他,审视了一下身边的卫慎之,他看起来不是会告诉自己的人。
“听说你俩分了?”
温岭正想着要不要找个放水的由头过去看看,卫慎之就来了这么一句。
卫慎之从屏幕上移开目光,微微仰头看他惊诧的神情,黑眸深沉:“你们年纪小,什么事都像一时兴起,说好就好,说分就分的。”
“我们接到他妈妈通知还没一天呢。”
“他妈妈”是谁妈妈,明眼人都知道。
卫慎之眉头微蹙,流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痛心,也许是他表情浅,转瞬即逝,温岭以为是错觉。
不等他想出该说什么,卫慎之又说话了:“而且是因为池家那小子?”
温岭没忍住吸了口气,感情不光是因为传言来的,还带着好几个人的八卦心思来的。
“卫哥,”他清了一下嗓子,“有没有一种可能……好吧,是有一点关系……”
卫慎之的眼神太深了。
“他是为什么?怎么要在你俩中间插足?”
这比方董的质问都压人,温岭深吸了一口气,想着如何解释这长达几年的荒唐事件,总经办就传来了吴商宁激动的声音:“我靠!这都是些啥事啊!”
卫慎之立刻站了起来,温岭也跟着。
办公室完全没有会议室沉闷,温岭和卫慎之进去的时候,方初笠和吴商宁一起激动。
“怎么了?”卫慎之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开年见了吴商宁两面,温岭感觉要记不起关于他之前的印象了。
“我不是故意的,”吴商宁看见卫慎之还慌了一下,“老卫,你知道池岚那小子做了什么吗?这么多年啊,你知道这对一对儿人来说、对一个磕CP的人有多残忍吗!”
卫慎之走过去按住吴商宁的脑袋,摸了摸:“到底怎么了?”
“池岚在他俩小时候就发照片扭曲事实,那时候才多大一点啊,心就这么毒辣!”吴商宁越说越激动,“不行我要去说道说道,当家里没大人了吗?”
“而且这次也是,人家父母俩都同意了,还要在外面散布谣言,说温岭和池岚在一起过?现在也会在一起!太恶劣了!这种事怎么能乱传!”
“这样的心思放任下去可怎么得了!”
卫慎之扭头看向温岭和方初笠:“确实要管一下。”
“必须要管!”吴商宁生气了,“别怕,你们有家长罩的!”
“池岚的小叔不是池铭?他怎么就不管管?老卫你给池铭打电话,约出来!必须约出来!”
温岭:“……”
他抬水怼了一下方初笠,把声音压得尽可能低:“你跟吴哥说什么了?”
方初笠直接抓住了他,反手背到背后十指相扣,对吴商宁的反应也有点怔:“就说的实话啊。”
温岭拧眉,突然有个怪异的疑惑:“他俩没问问爸妈?不是爸说给个全家坚决反对的印象,分手就很正常吗?”
方初笠“嗯?”了一下,飞快思考,突然看明白了这两人今天的行为,忍不住:“我……你俩是来套话的!”
“怎么可能!”吴商宁一点也不诚恳,“我说感情这东西,最忌讳有个没眼力劲的在中间搅乱,而且池岚难缠,这不能憋着自己解决啊。”
卫慎之在他边上点头:“对,你们年纪小,有些事闹不明白,还是我们长辈出面去说硬一点。”
吴商宁拿出手机:“我现在就给池铭打电话,这太不像话了!”
温岭:“……”
方初笠:“……”
作者有话要说:
小笠:哇,这群人也太八卦了……
吴商宁:不是八卦,是时刻关注CP感情状况,要破除一切危害感情的因素,我不能再接受BE的可能性了!
卫慎之:啊对对对
池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温岭:天道轮回。
谢谢水水的1瓶营养液!比心!
第36章我是新粉
第36章 我是新粉
池铭在参加酒会, 温岭以为这两人得延期再去,但没想到吴商宁直接一句:“衣服我有啊,换了就去。”
温岭和方初笠都不知道说什么。
没想到池铭又给方初笠打了个电话, 叫他们一起去。
“那我要去取衣服。”
温岭揉眉心,叹气:“我可算理解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他不打算跟着闹腾,三个人去取衣服也不想跟着, 好几天的东西已经积累了起来,他先和两个常驻公司说了开会时间, 又去沟通了运营。
也关心了池岚公司的这批网红的情况,让经理把表现表拿来。
特地关注了一下闻与灿, 温岭发现他学习能力真的强, 成绩前三, 看来这个孩子的好胜心也不弱的。
他心里还是记挂着上次的事,打算找闻与灿聊聊。
刚走到电梯口,就听见转角的墙后有声音。
“我现在找到工作了,钱……等发工资了就给你。”
闻与灿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 背朝着温岭, 挂了一个电话后又接起一个电话。
“池总, ”温岭的眉头皱了一下,打算进培训区先等着,但又听见闻与灿开口, “是因为和温岭彻底没戏了,您又要找上我了?”
那个“您”字比较重, 让人听起来反而一点也不尊重人, 添了嘲弄。
听见自己名字, 温岭顿了一下脚, 又听见闻与灿说:“可以是可以,但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对于这些交易,温岭是不齿的,但人各有志,这个圈子里,少说少看最重要,他也没办法对闻与灿的行为做任何评论。
但会忍不住叹息。
刚叹完,闻与灿就转过了身,这孩子对他们一直有敌意和警觉,对于温岭在他身后听,眼里的疑惑也转变成嘲讽。
说不清,温岭更加无奈:“我刚到这听见我的名字……”
闻与灿点头,扯了一下嘴角,笑意也是假的。
这很让人恼火,温岭动了动嘴唇,被方初笠叫住:“你在这干什么?”
方少爷已经换上了一套黑白拼接的西装,手里拿着两套西装外套和一套内衬。
“衣服拿好了,你快去换,他俩在楼下等着的。”方初笠走近看见闻与灿在,眼神瞬间变凶。
“走了。”
温岭看见闻与灿的眼尾向上扬了一下,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那酒会是池铭办的答谢宴,去年他投资的那个电影票房第一,大制作,人也不少,”方初笠给温岭拿衣服,推着他进休息室,“搞这种投资挺来钱啊,古少也这么发的家。”
温岭拿着衣服:“怎么?你也想试试?”
照目前来看,和翼岚合作的这块业务是值得拓展的。
方初笠看着他,要帮他解领口的扣子:“池岚最好就不要再来招惹你了,不然我让翼岚变呈泰分公司也不是不行。”
脖子上的扣子被解开,那只手还不罢休,一颗一颗往下,温岭也不阻拦,等他帮自己脱了穿新的,按了一下他的脑袋:“少爷,消停一下,你也不是不知道,池岚这个人,越搭理越起劲。”
方初笠:“我看他不搭理也起劲。”
温岭:“……”
好像也是。
他皱眉:“老池总从小宠他,骄纵惯了,你觉得池铭能管吗?”
家族连坐,方初笠对池岚一家也没什么好印象,而且对池岚说的那个什么联姻式相亲很介意,冷笑:“我不觉得他能管。”
温岭想着也悬,但吴商宁和卫慎之的态度十分坚定,好似不能管也得去说,还在楼下催他俩。
“这种事情不好你们爸妈出面的,”吴商宁没穿西装,而是穿着风衣,那个文雅的气息又回到了他身上,看样子不太像去参加酒会的,“池岚他爸对池岚混乱的私生活也不管,我觉得池铭可以。”
方初笠不解:“他爸都管不了,小叔能管?”
卫慎之变道加速:“他必须管。”
温岭:“……”
吴商宁笑了一下:“以前池铭公司大崩盘,老卫帮过他。”
“你们不是学画画的吗?”
“学画画就不能干这些?”吴商宁“啧”了一下,“我们老卫啊,以前可是放着家里企业不管,非要画画,还非要自己开设计公司的有志青年。”
“公司运营方面,他还是蛮懂的,毕竟家族文化底蕴在那里。”
温岭好奇:“你也是吗?”
“啊我不是,我三无青年,只爱画画。”他眨眨眼。
方初笠不信,不过还是没说出来,等到了地方,他才看到卫慎之穿的衣服有点……正式……
黑色的西装是定制的,半身浅色竖条把整个人衬得无比挺拔,腰帮缀着链子还是纯银的,下车揣上手,完全是业界精英的模样。
西装裤黑皮鞋,居然和风衣能配,不一样的风格,但两人一靠近,莫名很适合酒会了。
“池铭在楼上。”他关上车门,像个大家长似地领着方初笠和温岭往楼上走。
池铭的脸上全是肃然,在讲电话:“不管你在干什么,先给我滚过来。”
前所未有的严厉。
“我叫池岚先过来,”池铭说着松了松领口的扣子,“我以为你俩只是合作意见有矛盾,说了他几句,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事。”
卫慎之点了头:“我也没想到。”
“坐吧,”池铭叫人拿了咖啡来,“他交际的事……我也不好出来管。”
卫慎之挑眉:“你的意思是?”
“关乎小笠和小岭了,我还是要出面的。”
池铭的态度很好,温岭也实属没想到,转念一想,可能还是有方念昔的原因。
吴商宁不依不饶:“池铭,你不觉得这件事很严重吗?那时候池岚可才十几岁,就能想出这种拿不上台面的法子。”
池铭:“……”
“或许这对于商场人来说见怪不怪了,但我们家小笠和小岭可是不玩这些的,这件事本质就很恶劣。”
池铭眉眼里都是沉重,看了一眼卫慎之,卫慎之也沉重,点头。
池铭转头看方初笠和温岭:“那你们俩有想法吗?道歉和要求都可以的。”
方初笠不客气:“道歉就免了,他应该也不会真心的,就让他别乱说温岭了,还有也别靠近温岭。”
“这是一定的,”池铭直了直身子,“那天在你家闹的那一通也过了,我本来也该要道个歉的。”
方初笠只是浅浅的笑了一下,各有心思。
“酒会还在继续,你们俩下去玩玩吧,有不少值得合作的,我让我助理带你们。”
这就是懂的都懂了,在卖面子下台阶了。
吴商宁站起来:“老卫和他还要谈点事,我和你们一起。”
温岭现在肯定他俩和池铭是老相识了。
“那边那个叫秦席铭,”刚下楼,吴商宁就在他俩身边介绍,“小温岭接触了池岚,应该也听说过秦席昭吧?”
温岭回忆了一下,还真有点印象,秦席昭是深海传媒大股东,眼睛一亮:“秦席铭是……”
“秦席昭亲哥。”
方初笠看他身边的人也不像是亲弟弟的面相,问:“他身边那个人呢?”
那个人没穿正装,但也不失礼数,拿着杯香槟手揣裤兜,看似懒散,但身上的气场一看就比来敬酒的强。
“他是林池渊,家里俩影帝呢,”吴商宁“诶”了一下,“就让池铭今年赚成神经病的这部剧,就是他干侄子演的。”
“林边闵?”温岭猜了目前最热的一个人。
吴商宁点头:“对!不过林池渊不参与娱乐圈买卖,今天他来,是作为秦席铭爱人的身份来的,和答谢宴的关系不大。”
“毕竟秦席铭的公司去年承担了整部电影。”
助理带着他们往那边走,池铭这份面子可真是太大了,补充吴商宁的话:“今年林总的公司换宣发,池总觉得呈泰可以试试。”
温岭和方初笠对视,都觉得池铭这人比池岚能处。
刚走几步,温岭抬头就看见了一头白毛,舒望诧异的脸直接蹦眼前来:“温助理?你怎么在这?”
他比温岭还惊讶。
“你怎么在这?”温岭瞪了一下眼睛。
“我跟我爸来的,但我也是这部电影的特效制作,”他两眼冒光,“你俩也参与了这个电影?”
“没,”温岭迎着方初笠疑惑的目光,偏了偏头,“我们有点小事。”
林池渊倒是主动往他们这边走了,伸手按住舒望:“你俩认识?”
“认识!”舒望从没有这么激动过,“我看名单上没他俩啊。”
“池总请来的,”林池渊笑了一下,“小望你先去找你爸,你抢我出场顺序了。”
几个人:“???”
舒望不明不白地“啊”了一声,不放弃地把温岭往边上拽了一点,压低了声音:“不是上次,你让我消掉池岚设备里的那些照片吗?我去那都是你的照片?”
“我不放心,打听了你和方初笠的事,好曲折啊,还好你俩说开了。”
“但今早我听见你俩有变动,你也好久不联系魏学姐了,我就想着这次答谢会能见见方初笠的姐姐,问问你俩情况,他姐姐到现在也没来,”舒望的眼神颇为失落,“你们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我可是新进来的,你俩这……这是不能磕了吗?”
第37章他不能喝酒
第37章 他不能喝酒!
完全没从那个“网瘾”少年是某信息科技公司——渗透各行业的公司, 的老总小儿子的身份里劲缓过来,温岭和方初笠就直接直面起林池渊来。
在一边的吴商宁和秦席昭聊得不要太开心。
“你们的事,我略有耳闻。”林池渊大马金刀地坐着, 手肘撑着膝盖。
略,有,耳闻。
温岭不信。
“这我还是有点经验的,曾经, ”林池渊说得不紧不慢的,“我侄子也遇到过这种事, 但比池岚恶劣多了,还是个偏执的神经病。”
方初笠很有兴趣:“那怎么解决的?”
林池渊不以为意, 咧嘴笑了一下:“打一顿就好了。”
“……”温岭无奈, 现在都不是单方面打一顿了, “要打一顿就好了,也不用这么苦恼。”
方初笠点头:“我也怀疑他的精神状态,越打越起劲。”
“很正常嘛,他是带着目的在挨打的, ”林池渊抿了两口香槟, 一点也不苦恼, 反而被方初笠的话给弄笑了:“我侄子打完给那人,就给他找了个牢坐。”
温岭:“……”
他赶紧看了看周围的人,好在此时没人往他们这边看, 这林总可全然没有那是我爱人合作对象的侄子、这些合作商保不齐以后还有来往的模样。
整个人也大有“要不把池岚送进去吧”的意思。
宴会大厅的舞曲响了起来,好几对人已经开始跟着旋律跳了起来, 还有不少试图寻求舞伴的夫人小姐。
林池渊的身体往他们倾了倾, 拍了一下方初笠的肩膀:“放心吧, 池岚是个能听劝的孩子, 大不了我们去劝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着一颗嘛。”
他对着温岭眨眨眼:“年轻人发生这种事很正常。”
温岭感觉脸上热了热。
说话间,池岚进了大厅,他左右环视了一圈,看见方初笠和温岭就龇了一下牙。
“有点凶啊,”林池渊比他俩先开口,摸了摸下巴,“得,老秦,商宁,一块上去吧。”
方初笠和温岭也要抬步,吴商宁过来制止:“你俩就在下面,跟着池铭的助理认认人。”
人刚一散开,舒望就打算过来,但被自己爸爸一把扯走了,手上比划了了好几下,意思是电话联系。
池铭的助理尽职尽责,几乎半个厅里的人都介绍了个遍,大有“你们看有谁能交流交流的,池总都能帮你们说”的样子。
温岭都觉得吃力,一是这些人八杆子打不着,鲜少有打过照面的;二是的确有壁,呈泰没有这方面的业务,说让翼岚变呈泰分公司不过是气话,总归大家职能交集不大,认识起来也比较吃力。
就当认识长辈吧,现在方念昔也不吵不闹的,态度模棱两可,以后真有了池铭,说不一定这些人会慢慢熟悉起来。
大概一个半小时后,池岚怒气冲冲地从楼上下来,眼刀直指方初笠。
方初笠一点也不躲,反而把温岭往身后挡了挡。
一声口哨传来,居然是林池渊在楼上说话:“小池岚,要好好听劝哈,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才是最重要的,别踩线!”
池岚的脸上白了白,还是一脸凶气地转过头来看。
他像一头凶悍的狼,看见池铭从楼上下来才缓了点,最后龇牙咧嘴地出了大厅。
“小笠小岭,”吴商宁反正挺高兴的,声音悠扬,“一切搞定,走,一块儿吃饭去。”
一块的还是秦席昭和林池渊。
“你们和小岚的合作还是继续,但他从今以后不作为交接人了,”池铭很干脆,“等找到合适的交接人了,我通知你们,会尽快的。”
这时候方初笠到客客气气的了,温岭也摆手。
“如果他后续还做了什么,可以随时联系我。”
既然大家都接连给他俩塞定心丸了,温岭和方初笠也只能起来一一谢长辈,但方初笠突然攥着杯子抓住温岭的手腕。
“不行!他不能喝酒!”
“不能喝酒?”林池渊挺惊讶,已经和卫慎之撸起了袖子,看样子是经常喝的,包括池铭。
他把眼前的两人来回看了一圈:“那你俩出去应酬的时候,你喝?”
日常的应酬上,几乎都是温岭在喝,方初笠得留着脑子使劲谈条件。但今时不同往日,眼前的桌子也不是谈判酒宴了,方初笠不会让他喝的。
况且温岭也知道,为什么这少爷现在对他喝酒的反应这么激烈。
“你们这,”吴商宁胃不行,在一边抱着杯豆奶独酌,嗔怪这群人逗小孩逗得没轻没重的,“以前是以前,现在不得护着?”
林池渊嬉笑:“就你懂。”
“我就懂,”吴商宁看向卫慎之,“不然谁喝豆奶啊。”
“滚滚滚,”林池渊撩了一下头发,把外套挂椅子背上,声音里透着暗笑,“这都是闲出来的,我和老秦就不该答应你们过来教育小孩儿,我俩那俩都教育不过来呢,遇到你这个没心的。”
吴商宁耸了一下肩:“主要是你比较凶。”
林池渊翻白眼,看向秦席昭:“你看看,圈里圈外百十来家,池渊得罪半边天,有一天我被暗杀了,你们啊,每一个是无辜的。”
“那温助理也去抱着豆奶喝吧,”林池渊倒了杯酒,往方初笠手边一放,“现在谈我的交涉习惯吧,喝过了我,咱们马上签宣发合同。”
林池渊的目光沉沉的。
温岭拎了两瓶新鲜的豆奶,十分人畜无害地坐到了吴商宁的身边。
“不去劝劝?”喝豆奶的人咬着吸管,“不心疼?”
“你们不会欺负他的,”温岭的眼眸弯了弯,谁也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歪心思,看了一眼方初笠就移开了目光,“他这段时间心思重,喝点酒当放松一下。”
吴商宁皱眉,一脸难言:“还是年轻呐,拿喝酒放松。”
温岭绝对是无意的,脱口而出:“那你闲下来怎么放松?按摩洗脚?还是看书?”
一扭头看见吴商宁含笑的眼,还正了正风衣:“那是什么放松?我喜欢松骨。”
“松骨?”温岭不解。
“松骨都不知道?”吴商宁诧异,晃了晃豆奶瓶,“那这少爷不行啊……”
“我靠!前段时间他妈妈担心呢,说他从小到大不爱运动……现在好了吧,就脾气大,”吴商宁脸上浮现担忧,“这么说来,池岚百花百草丛中过的,可不比这少爷经验丰富吗?还真有点危险。”
“该找个健身房了!”
温岭懂他在说什么了,他有点想给方少爷澄清一下:“吴哥,他这……”
“都是成年人,也到这份上了,”吴商宁按住他的手,“害羞什么?你俩该不会?”
“都忘了你俩这忙东忙西的,”他恍然大悟,“池渊啊,你们把这少爷灌个刚刚发挥的状态吧。”
方初笠:“???”
温岭躲他视线,手撑在桌上揉脖子。
这少爷和朋友出去喝就没有不喝醉的,温岭现在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喝醉了,因为每次电话一打,温岭就奔去了。
现在他也不拦着,眼看着他们越喝越开,林池渊更是松了扣子的划拳,秦席昭也不说话,搂着外套在边上看着。
都在帮着把握分寸。
最后方初笠自己嚎着不行了,温岭看在眼里,这才到一半,没必要等人接了,少爷也不需要硬灌自己了。
他撑着桌子:“林总,其实合同签不签无所谓,我觉得你们人好,真的要合作,呈泰都乐意的。”
林池渊眼睛有点红,但完全没有醉态,是喝高兴了的模样。
划拳划了一个半小时呢,赢多输少。
卫慎之一度还跟不上,被吴商宁笑话。
最后一桌子的菜,就温岭和吴商宁两个解决了一大半。
眼看着时间到十点,秦席昭最先发话:“太晚了,要回家了。”
方初笠酒气深重:“你们家晚上十点就晚了?”
秦席昭点头:“平时十点都在床上了。”
吴商宁眨眼:“老年人,理解一下。”自己也站起来拿上了外套,朝卫慎之眨眼,“老卫,咱们的作息也不能乱啊。”
两个稍微年轻的人:“……”
方初笠靠着温岭的肩膀,拧着眉嗔怪:“他们怎么这样?”
“哪样?”温岭抬手帮他揉太阳穴,“别人帮了我们。”
“帮我们?哼,”他撇了撇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想把你灌醉,看你喝醉的样子……我才不给他们看呢。”
“只能我看……”
温岭轻笑了一下,想着这少爷也是喝晕了,又听见方初笠半抱怨的语气:“一个个都不正经,一肚子坏水,你喝了酒多饥/渴啊……”
温岭赶紧捂住他的嘴,确定那几个“老年人”已经走远了,也确定这少爷要口不择言了,赶紧往回领才是正事:“我们先回家。”
“对,”方初笠点头,抱住他的腰,蹭他脸颊,“不能让人看到你,你是我的,只有我能看……你不能在其他人面前喝酒了……”
温岭被他蹭得有点痒。
“你那个酒量,喝几口就上头……还凶……”方初笠闭了闭眼,再睁开一片润气,“万一再喝多一点不认人了呢?多危险。”
温岭顺着他蹭的力道亲他耳畔,舌忝拭他的耳蜗,感受灼热的温度和轻微地颤抖,他凑近了,嗓音低沉进夜色:
“宝贝,你有没有想过,你喝醉了,在我面前,其实更加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温岭:其实这少爷还行……
第38章 我做个人
方初笠愣了一下, 一双眼睛如浮现出灿烂的星尘,嘿嘿一笑:“我方初笠长这么大,还不知道什么危险敢找上我。”
方少爷平时就莽, 天不怕地不怕,喝得二晕二晕,迷糊了一下两眼亮了起来。
到车上还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温岭无奈,把他按上副驾驶位置:“长辈们说得最正确的一件事, 就是早睡。”
方初笠捏了捏鼻梁,酒气冲头, 很赞同地点了一下头。
过了闹市区,温岭想起这少爷屋子的冰箱还是空的, 想着还是要买罐蜂蜜啥的, 再买点能做早饭的东西。
他叫方初笠就在车上待着, 结果刚进超市,少爷就撵他身后了。
“你锁车了吗?”温岭看见站收银边上的小姐姐看了他们一眼。
确认车锁好了,温岭才拽着人进超市,抱歉地对目露担忧的小姐姐微微欠身:“他有点喝醉了, 我会拽住他的。”
好在方初笠满身满心都在温岭身上, 怎么含糊不清地嘟囔也不打扰旁人。
“买蜂蜜干嘛?”方初笠语气抱怨, 撇嘴,“甜唧唧的,不好吃。”
“免得你明天起来头疼啊……”温岭扭脸看他, 突然顿住了手。
方初笠拧着眉毛,为宴会订的礼服已经皱巴巴的了, 眼睛却更加清澈, 这让温岭想起了无数个放学的傍晚。
方初笠的鬓角被汗水沾湿, 校服也皱巴巴的, 衣服上有泥的时间多,因为每次打球都被胡乱地揉在篮球架下,能一起回家的日子,每次在货架边上看见温岭买吃的,总会来一句:“买包小熊饼干啊。”
“买包小熊饼干吧?”
回想戛然而止,温岭拿着蜂蜜玻璃罐的手抖了一下,那个濡湿着刘海的少年和眼前人完全重合。
他领着人到零食区,还是找了半天才找着小熊饼干。
小少爷高兴了,温岭突然想起吴商宁的话,又拿了一小箱牛奶,这个年纪……还是能用牛奶补补的吧?补——钙啥的?
他也在思考要不要从下个月开始订鲜牛奶。
就这么一小段思考的时间,温岭不察,收银小姐姐叫他才看见方初笠蹲收银台边上的架子前去了。
仔细一看,温岭直接尬住。
那是。
套子的架子……
这网上买好歹保护顾客隐私,这要买了直接就焊脸上了,而且方初笠这脸不是个丢人群里找不着的,小姐姐估计能记很久。
不等他说话,方初笠就指着架子:“温岭,这些全要!”
语气之坚定,眼神之恳切。
温岭:“……”
要就要,报名儿干啥!
他眼看着收银小姐姐放在台子上的手捏了捏,也许一两盒,她能面无表情地扫了扔袋子里,这一货架可着实严重了。
温岭把东西放下,方初笠就蹲着看着他,大有“你不买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小姐姐是想缓解一下气氛的,战战兢兢:“先生?”
温岭揉了一下眉心:“全包了吧。”
“全包?”
“对,”温岭准备扫码了,“上上下下都。”
小姐姐:“……”
好在是街上没人,这几口袋作案工具多引人侧目。
“明天起来看见了,你就一个人后悔去吧。”温岭给方初笠系上安全带。
方初笠才跟累了似的,在副驾闭眼睛,声音也懒了一个度:“后悔什么?”
温岭扯着嘴角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方初笠偏过头,在他嘴唇上咂了一下,眸光沉了沉:“你跟了我,后悔了?”
酒上头了,温岭捂了一下他的眼睛:“乖,先睡,等会晕车了。”
“我从来不晕车,”方少爷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犯起了诨,十分坚定地拽着温岭的手,“是不是,你觉得我还是比不上池岚?”
“别说醉话。”温岭“啧”了一声,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哪句话打开了他未知的开关。
方初笠摇头,一字一顿:“池岚有,很丰富,的,性,经验。”
温岭扭车钥匙的手颤了一下,错愕地看着方初笠认真得跟背课文的小孩儿似的。
“他能玩的花样肯定比我多,”方初笠撇了一下嘴,“肯定也比我更知道怎么应对这些事。”
“搞半天你们都在错误定位啊。”温岭忍不住把着方向盘笑。
方初笠恼火:“你笑什么!我很严肃的!”
“这么说吧,”温岭摸了摸方初笠的脑袋,“两个永不退步的1,是不会有未来的。”
他接着“嗐”了一声:“再说,他经验再好我也看不上。”
方初笠的嘴唇动了动。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放下?”温岭觉得不对劲,“有什么要说出来哦。”
“没的,”方初笠蹭了蹭温岭手心,“为什么这个车不动了?”
“因为我没开啊宝贝……”
果然不能和喝了酒的人计较,温岭失笑,刚要起步,手机叮叮当当响了好几下。
是吴商宁发的消息:-
看你俩的样子,我觉得还是给你们普及一下知识吧-
松松骨。
紧接着十几个视频文件堆进手机,温岭一看封面就知道是什么-
这是带教学的,注意安全哈!-
还有,别太由着小笠,不舒服就要立即说出来。
温岭:“……”
吴商宁还没完:-
现在年轻人真的都这么纯情吗?我这个年纪都恨不得在床上不起来了。
“你怎么还不开车?”
温岭回了消息,准备回去了,但忍不住逗方初笠:“吴哥给我发了个东西,让你和我一起看看。”
少爷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勉强打起精神,问:“什么东西。”
温岭把手机给他:“几个视频,你看看吧。”
车转上主道,一阵音乐过后,传来了不可描述的声音,温岭转了一下眼珠子看方初笠,只看见一双瞪着的眼睛,和条件反射被怼出去的手机。
声音不小的,整个车里都是喘息和叫声,方初笠抓了抓头发赶紧弯腰摸手机。
“我个人觉得,”温岭很淡定地开车,憋着笑,嘴角上扬着,“我们不是很需要这种教学视频。”
方初笠在边上龇了牙,很不满:“你能做个人吗?”
最终还是忍不住,温岭在乱七八糟的口申吟声上叠上了自己哈哈大笑的声音。
视频被关上,方初笠终于短暂地不想理会温岭了,也头脑晕晕地睡了一觉。
到公寓不到晚上十一点半,温岭听见浴室里的水声,把东西放好了喊他:“你洗完了出来喝杯蜂蜜水啊。”
“昂……”
听起来不太乐意喝,温岭笑了笑,去收东西,蜂蜜水刚泡好,方少爷就披着浴袍、遛着鸟遛出来了。
温岭开了句玩笑:“真不把我当外人。”
“你是内人,”方初笠绕到他身后,从后背抱住他,小狮子的脑袋挂在温岭肩膀上,“可以不喝吗?我没喝醉……”
洗了澡,小少爷整个人都热气腾腾的,边说边解扣子。
温岭按住他:“可我都弄好了,不喝还想占便宜?”
方初笠闭了眼,从耳廓到太阳穴,再绕到鬓角和颧骨地亲口勿他,舌尖细腻又带着缠/绵地轻舌忝。
温岭被他亲得一团火往下走,但还是拽住他往上摸的手:“少爷,犯不着啊,这是药吗,为了不喝不惜牺牲色相。”
方初笠的力道加大,打算装聋作哑蒙混过关,温岭转身把人按在桌边,稳了稳心智,额头抵额头:“别撒娇,想明天起来头疼吗?喝了再亲你。”
方初笠还想仰头,被温岭躲了才不情不愿地拿杯子。
拧眉。
为了这少爷喝“药”的时候甜一点,温岭顺着他的脖子亲了下去。
如几点雨滴的水打在脖子上,温岭一脸疑惑地抬头。
不老实的人把杯子放桌上,没喝干净的蜂蜜水在透明玻璃杯里晃了晃,几条水痕从方初笠的嘴和下巴淌到心口。
啧,温岭的眼里点着了一把火。
“哪学的?”温岭撑着桌子把人锁住。
方初笠的月退也开始不老实,伸手拨开温岭的衣服:“不是你给我,叫我学的吗?”
那些视频温岭一个没看,没想到这少爷一点就点了个有点东西的。
“那后面怎么做?”温岭嘴角一勾,往前贴着他顶了一下。
方初笠仿佛灵魂被撞得一散,突然结巴:“我我后后面没看了。”
温岭的笑意都话语里:“那我也没看啊,我不知道怎么办。”
方初笠的身上抖了一下。
温岭的手顺着他的脊骨揉,毫不客气地接受他的颤抖。
“嗯?”他极亮的眼睛映出少爷红了的脸,笑得危险又迷人,“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不说出来我不会啊,宝贝教教我。”
方初笠的呼吸一沉,眼眸潋滟:“就……”
温岭蹭他脖子:“就怎么?”
“就……舌忝……”
后面一个字简直是气音。
温岭暗笑,蜂蜜很甜,混着沐浴露的香味,温岭忍不住用力多尝了好几下,抱着他的手臂一紧,直接把方初笠抱了起来。
前一晚上,方少爷心有余悸,瞬间瞪了一下眼睛。
“怕了?”温岭把人放桌上。
方初笠的确有点怕的,但很倔,嘴硬:“没怕,就是你……”
“我怎么了?”温岭撩了一下他头发,“昨晚我说不做了,你还哭。”
方初笠:“……”
这种被看穿心思的感觉让少爷的目光闪了闪。
“开始你不听我的,还,”方初笠深吸了一口气,“你就是不做人。”
“乱说话,”温岭点着他的眉心,“我现在就做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天才的3瓶、朝歌的1瓶营养液!抱~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呀!我过年不放假,还要上几个晚班,等休息或者足量的时候更吧。
在晋江过的第二个春节啦,真的谢谢每一个人的陪伴和包容啊(鞠躬),遇见你们很开心!祝你们新年快乐,天天开心,事事顺意吖!
这一章发过年红包噢,我晚上十二点下班,到家可能要稍微晚点。
PS:过年人多聚集,做好防护,注意保护好自己哦~
第39章黏人的少爷倒v结束
第39章 黏人的少爷(倒v结束)
喝上头了的方少爷显得异于常态的黏人。
到底是桌子又冷又硬, 温岭没忍心,两人在沙发上滚了接近一小时。
他看了一眼月要际的黏稠,起来去洗澡。
方初笠居然也跟着起来了, 亦步亦趋地跟进浴室。
刚释放出来的情愫还在脸庞,身上气息都未消,小少爷的眼睛亮亮的,漫了大雾。
温岭将上衣丢进脏衣篓, 看见少爷的浴袍也掉了进去。
洗过澡的方初笠拽着他的手:“一起洗。”
水汽氤氲,少爷却突然变得纯情起来, 啜口及着温岭的唇瓣,像孩童不舍得一口气吃完一枚花大价钱买来的果冻, 唯一囫囵一点的就是忍不住的轻咬和伸出一小截舌头轻刮。
他们拥有年轻的身体和年轻的思维, 在此之前每一次起火都像是大火烧山, 燎过之后每一处都是焰痕。
这样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描摹起来,情谷欠下降,爱意却如潮般汹涌起来。
温岭坐在浴缸边缘,回应得同样纯情且黏腻。
方初笠的脸颊愈红, 终于放开被他摧歹戋得微翘的唇, 闭着眼睛蹭着温岭的脸颊亲口勿下巴。
温岭沉着呼吸, 偏头追逐他的眼睑:“怎么了?喝了点酒就这么黏人?”
少爷的唇擦过他颈间的动脉,却带着一丝薄冷,奔腾的血液被贴得更加发烫, 回到心口堆火。
温岭耐心地数着他的脊骨骨结,一直到尾椎, 方初笠也到了心口。
还又往下的趋势。
抬起头来的那双眼睛太亮了, 亮到温岭无法拒绝, 只能勾着唇角浅笑一瞬。
疯狂纵容。
水没人理会, 不满意地从浴缸里溢了出来,温岭忍不住从喉间发出轻薄又勾人的叹息,像是在指引这位少爷。
当水声里混杂出方初笠的轻咳,温岭便再也忍不住,控制不住地把人拉起来亲,力道很大,像是要把方初笠吞拆入腹,也要把人揉进身体里。
占有欲是个很强烈的东西,并且毫无道理可言,哪怕这人就在眼前,都会觉得怎么说,怎么做,都不够。
温岭这时甚至想到了很恶劣的东西和行为,让少爷哭或者闹都难以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要带着方初笠坠溺,热水漫心,更加滚烫。
方初笠的后脑勺靠着一片软烫的月匈膛,水潺潺地流过他的耳廓发梢,对即将发生的事紧张。
“宝贝,”温岭的下巴蹭着他的头发,耐心且温柔地安抚,“乖,放松点,别怕。”
别怕。
温岭的声音里宠溺翻了倍,却没有安慰到方初笠,相处这么久了,少爷知道床榻之上,这是假话。
这句话的重点仅仅只有“放松点”。
叫他别怕让他乖,都是为了让他承受更猛烈的东西。
“温岭……”方初笠抓着浴缸边缘的手背青筋鼓了鼓,眼睫颤动了好几下,在挣扎边缘,“你别……别……”
“你要是怕,我们就不做了。”
温岭这个时候想起吴商宁的话了。
方初笠身上一僵:“???”
“年轻人,还是要懂得节制。”温岭很认真,突然就正派了。
方少爷错愕的眼睛里还带着难以置信的、压不下去的谷欠望。
温岭不再有动作,挑了一下眉。
“温岭你!”可以说是咬牙切齿了。
水波抚人,方初笠胸口的水大幅度地荡了好几下,温岭彻底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他有一双欣长笔直的腿,现在赤着脚。
“你真的不……了吗?”方初笠也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很软,还在止不住地轻颤。
温岭漫不经心地“嗯”了一下,居然还拽了浴袍!
方少爷的眼瞳都在颤,声音高了一个度:“温岭你骗人的吧?你明明……明明……”
温岭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
“温岭?”沉寂了接近半分钟,方初笠咬牙,终于从浴缸里扑出来,留下一片水渍,“温岭你逗着我好玩吗!你明明就……”
“明明就什么?”温岭侧身靠着浴室门口,抱着手臂,眸光闪动,看着方初笠憋着气的脸。
少爷的眼眶红了红,眼底染上羞晕,暴躁得快要炸毛:“明明有感觉了!”
“明明都硌着我了!”
话音刚落,嘴就被堵住,温岭直接把瞪着眼睛的人搂进浴室。
方初笠摸到他手上有个东西,硬硬的方盒子,挣开:“这是什么?”
温岭声音低沉地“啊——”了一声:“小少爷这就不记得了啊,你买的啊,”说着他不顾神情疑惑呆滞的少爷,按住他的月要,“你转身,先习惯一下。”
方初笠被牵着走,月复部抵在洗手池边缘,听见类似胶质口袋被揉的声音,试探着开口:“我买了什么?”
“买了,现在需要的东西,”温岭咬开包装袋,俯视着手里藕节色的月要,在之前的亲口勿里已经有了几点红痕,“我看这个不错,冰颗粒的。”
方初笠的肌肉开始下意识收紧:“……”
*
总经办一早就被浓郁的咖啡味笼罩,方初笠在椅子上坐不到半小时就要起来走一下,拧着眉给温岭几记眼刀。
一刀是因为昨晚浴室洗手池和浴缸里的迤逦;一刀是为今天一整日坐下去的难言滋味;还有一刀,为一早醒来客厅多出来的一堆套子。
酒后的少爷宛如穿上裤子不认账的渣男,还断定是温岭心术不正,拿自己当幌子。
“我喝醉了你是一点没省劲地欺负我,”方少爷吃着自己男朋友煎的蛋,喝自己男朋友热的牛奶,毫无负担,正义凛然,“能买这些……很正常!”
温岭:“……”
于是在工位上的温岭当看不见他的暴躁,有条不絮地处理着翼岚小网红们的成绩,给相关经理传达成绩最后两名通知离开的消息。
但工作群消息炸了,不仅仅是离总经办距离近的工位员工受不了了,在其他工区上的人都要崩溃了,纷纷发消息给他。
- 温助理!怎么了怎么了!方总看起来不太好!
- 现在他心情不好要各部门地走动查了吗!
这是运营部门负责人。
- 方总脸色很差。
这是风控组组长。
- 翼岚和我们的合同变了,方总不满意?还是池岚的这一批人真的有这——么——差?
这是人事部负责人。
- 救命!方总发脾气了在骂人!
- 我就出去泡个茶而已!
这是温岭旁边工位的小姐姐,抱着杯子逃命似地回来的,茶都没敢泡。
温岭问:“在骂谁?”
小姐姐欲言,止住了,打字:
- 三组和五组的经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温岭了然,那劝退的网红就是这俩组长当初过的,他叹气,回复每一个人:
- 快好好上班,别让方总抓住了。
因此,在池铭到呈泰西区的时候,每个工区工作得简直不要太卖力,搞得他都想要讨教一下呈泰的经营理念了。
“我把池岚叫到我公司去学习了,”池铭语气上是公司公办的意思,“我那边事情不少。”
温岭点了头:“给他找点事做也好。”
以后就是池铭交接工作,这点温岭觉得是不错的,池铭的原则性很强,至少不会出现突然塞人的情况,他讲明白了培训期间筛人的规则,池铭没有异议。
温岭的视线又落到了闻与灿身上,他惊奇的发现,闻与灿不是翼岚旗下的人了,而是……
“深海传媒?”
这名字很熟悉。
“闻与灿这关系够硬的啊?”温岭感叹,突然想起了自己听到的那通电话,这关系有多少是交易的,他明白。
闻与灿这名字出现频率不低,方初笠不适地皱了眉:“他到底什么来头?”
池铭在他的视线里咳了咳,尴尬:“现在他是小岚的小情儿。”
温岭和方初笠:“……”
“在这里这么久了,你们两个应该也了解,闻与灿这孩子的目的很明确,想火,想要很多钱,”池铭低头按了按手指,“小岚心思也不稳,两人关系当不得真,以后牵扯出什么麻烦,还是老秦那边按得住。”
深谋远虑,温岭对这个场面是有点满意的,也没什么异议。
方初笠:“那闻与灿有什么事的话……”
“我们都会出面处理的,”池铭打底,“不会让他搅和呈泰的。”
现在池铭说的不仅是他一个人,估计还有那个秦席昭和林池渊,说不一定吴商宁他们都会参一下。
“行,”温岭合上合同,笑着伸出手,“很高兴和池总合作。”
了却一件纠葛许久的大事,温岭的心情松了不少,紧锣密鼓地通知吴商宁他们出图和对接运营方面,正式宣传日期定在了一周后。
而下班,温岭决定要回一趟家。
方初笠难得一见地不黏着了,声称也要先回家。
其实两人现在真的不能闲下来共处一室,吴商宁那句“这个年纪恨不得不下床”终于还是在血气方刚的两人身上印证了。
两人还是歇一下比较好,不能耽于男色。
下班高峰期很拥堵,温岭还故意拖了好几分钟才出公司的,到现在一个红绿灯口子都能成长龙,这时候还黑得早,红色的车尾灯连成一片。
他百般聊赖地点着方向盘,听忽近忽远的喇叭声。
突然一个重物撞上了他的车侧,车身一晃。
温岭赶紧按住方向盘,熄火停稳,又是好几下撞击,他以为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正要把车门打开,一个黑色物体就重重地砸在了挡风玻璃上。
声音之大,他还看见了砸在玻璃上的几块血点子。
这哪是什么“物体”啊,这是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方初笠:可恶,想刀这个人,可又舍不得!
[入v通知]
在这个新春佳节期间,再次祝大家新年快乐吖!方少爷和小温岭要入v啦,2月4日倒v,也再次谢谢支持这本书的小可爱们呀!么么哒每一个人!
从第28章开始入,看过的小可爱们不要点错了哈~爱每一个陪伴我的你们~
今天还要再上一个晚班,就2月4日见哈!
第40章白月光
第40章 白月光
医院是整座城市人员最密集和杂乱的地界之一, 市医院更是人头攒动,现在又到了饭点,消毒水混着饭菜味、还有询问的吵闹让人心慌。
温岭也去买了饭回来, 放到钢架椅子上。
闻与灿的鼻子止住了血,低着头揉着沾了血的衣摆,眼神发直地看着面前的白墙。
这个时候看他才是真的瘦,眼窝带着一点没睡好的乌青。
不过终于是舍得给自己买崭新的衣服了, 蓝白拼接的棉服下只穿了一件短袖白T恤,因为之前的拉扯, 白T衣领已经松松垮垮的,能看到瘦削的锁骨。
那地方红了一片, 真就很难消下去, 连着脸颊和颧骨,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因为闻与灿的脸,有一种等人垂怜的姿态。
有一种人,他就算不言不语, 静默存在处, 就是魅惑, 说的就是闻与灿。
“请33号,闻与灿到02号诊室就诊。”电子屏滚出名字,闻与灿的肩膀还颤抖了一下, 抿着唇往诊室走。
从片子上看,左手手肘脱臼。
温岭回忆起一小时前的红绿灯口, 他看清撞击自己车的黑影, 瞳孔收紧了一瞬, 闻与灿直愣愣地砸到他挡风玻璃上, 看见他,一双眼里除了震惊还有悍气。
他很少见这种场面,赶紧下车看情况。
一沾地就看见三四个大汉跑着往这边来,都穿着款式相近的过气西装,还是劣质的,皱巴巴的撑不起身子,嘴里倒是不干不净的:“小崽子看着病怏怏的,还能跑这么远!”
留着胡子的人率先走过来:“现在看你往哪跑!老子把你带回去关家里打断腿,看你怎么跑!”
温岭对这其个说话的人拧了一下眉。
闻与灿应该是跑不动了,一呼一吸间胸腔起伏很大,甚至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从车旁蹒跚了两下,被抓住头发和衣领,疼得轻声喊了一下。
“还跑!”叼着烟的男人一脚踹到他膝弯,在摔地上前又把人拽起来,“我说过,无论你躲在哪里,死了活的,都有办法把你揪出来。”
闻与灿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兽,血糊了半张脸,但浑身炸毛,像随时伺机发出攻击和逃跑。
温岭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口:“你们是什么人?”
周围安静了许多。
“关你什么事?”这群人没想到还有旁观者,诧异一瞬,更加粗声粗气,“哪凉快哪待着去,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他妈的,”又抓着挣扎的闻与灿的领子摇,“别挑战我的忍耐限度!再耍花样我就联系人,你应该知道一些老板的癖好!”
温岭更加不适地皱了眉,长这么大,还没有不长眼的敢这么对他说话。
闻与灿的眼神闪了闪,“求救”求得不上心,甚至佯装成不认识他,但求生欲很强。
温岭在心里默念了几声“都是机缘巧合在作祟”,冷言:“当街行凶不太好吧?而且你们砸我车了。”
他一身昂贵西装,站得笔直且满怀怒气,气场就和这些人不一样,这群人看了一眼一旁的车,驾驶座的门的确已经凹进去了一块,玻璃上还有刮蹭。
“早就说了你就是个赔钱货!”叼着烟的男人更加气愤了,靠近推搡了闻与灿好几下,让他咳了一口血出来,“回去再收拾你!”
闻与灿却如突然起了劲一般,反身扑过去咬人,挣脱出来“呸”了一声:“想让我和你们回去?做梦!”
被咬的那个人当即挥拳就过来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出自道德深处的行为,温岭一把拽住闻与灿的衣服,先把人拉到了身后护着。
这一举动无不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怔愣。
“我说怎么往这边跑啊,”男人用脚碾灭烟头,冷笑,“听说你在城里找了个男人,原来是他啊?”
闻与灿要把温岭往外边推:“不是,你们……”
“不是?”所有人都笑了,“闻与灿,你觉得我们还能相信你?也只有这些公子哥少爷才能被你的皮囊和满篇谎话蛊惑吧?”
这一出估计和那次在咖啡店差不多,温岭不想听,直截了当:“你们抓着闻与灿干什么?”
“能干什么?”那个男人的嘴角有块疤,笑起来显得狰狞,估计真以为自己包养了闻与灿,也想敲一笔钱,“他爹妈在我这欠了债,把他给我了,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好歹养了几年,算是父债子偿吧,怎么?你打算管?”
温岭:“……”
他的确没想到这个时代还能听到这样的话,遇到这种事,但他疲于应对,总归是今天看到了,真不管的话,这架势,保不齐闻与灿会出什么事,到时候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他……爸妈欠了多少钱?”
“哟,搞赎身啊?”男人看了一眼闻与灿,先是和周围的大汉互相哄笑,转头来嘲讽,“勾搭上个大财主?”
闻与灿咬了咬牙,突然在温岭背后低声:“不用你管……”
温岭不转头,对他不分场合的逞强无语:“这不是你逞强的时候。”
闻与灿:“……”
“说吧,要多少钱?”
这群人恶劣是恶劣,但会看眼色,知道遇到能来事的人了,整了整衣服:“他爹妈卖他用了六万块钱。”
温岭愣了一下,扭头看闻与灿,一个大活人,六万块钱。
闻与灿的鼻血往外冒,脸色难看的埋了头,是很难堪的模样。
温岭从兜里拿出纸巾扔给他,让他把头仰着:“要紧吗?还能坚持就先在这待一会。”
抓着纸巾的人摇了摇头。
温岭刚要拿出手机,刀疤男就拿出一叠收据和欠条:“这是他爹妈欠的赌债,拖到这会已经五十万了,现在找不着人,只能让这小子还了。”
温岭:“……”
闻与灿的养父养母一定是文化程度不高,要么就是又坏又蠢,温岭想。
他点了一下,的确好几十万,看了一眼自己的车:“我的车你们也该赔吧?”
这是有意向出钱,对这些人来说,几十万本就是多来横财,赔个车钱他们不在乎的。
去银行划了帐,几个人才终于消停,对闻与灿的态度都好了,只是笑得轻蔑:“好小子走大运了,要不大家都紧跟着要出来傍大款呢。”
“我年轻我也要找个又蠢又有钱的富二代。”
说着就嘻嘻哈哈地走了。
温岭眼底冷飕飕的,问了闻与灿欠条上信息的真假,报了个警,比着信息举报有放高利贷的。
闻与灿惊讶地张了张嘴,都说不出话了,温岭让他上车:“有时候靠一股劲捞钱也要有脑子,你工资有利滚利涨得快?”
闻与灿无言,微微仰着头看着车窗外,耳朵全红。
“你和池岚……他不帮你还债?”开出去好几米了,温岭才想起来,能把他塞进深海传媒,怎么就不帮着还这几十万的债?
据业界了解,池少爷和别人分手都能送名表名车,甚至还有落户买房的,闻与灿模样不差,不至于一点好处都捞不着啊。
后座的闻与灿咽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唾沫,好半天才在霓虹灯的映照下开了口:“温助理,你听过一句话吗?”
温岭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表示愿闻其详。
闻与灿:“都说,情人是小鸟,千万不要喂饱。”
温岭:“???”
“喂饱了就飞了。”
温岭笑:“我又不养情人,没听过。”
“你现在听了,”闻与灿在后座捻了一下被血凝住的发梢,搓出几粒红色的粉尘,自己都很嫌弃地撇了撇嘴,“池岚不会帮我还债的,而且现在,资金流水都被他小叔限制了。”
温岭:“”
难怪池少爷那边消停了不少。
“你来搭把手,”医生的话把温岭带回到医院,医生准备给闻与灿接骨了,“可能会有点疼,按一按他。”
闻与灿想都没想,拒绝:“不用,我忍得住。”
“这不是你觉得能忍就能忍的,”医生把老花镜都戴上了,“万一中途躲,还是二次伤害。”
闻与灿还要说什么,温岭一双大手就按住了他的肩膀,声音厚重又平静,让人心安:“接吧。”
医生才笑了一下:“那你按住了,其实也没那么紧张,只是以防万一,以前我接到个病人也是脱臼来接,当时说不怕,我手一放上去就挣扎,结果”
医生一边唠嗑似的,一边摸着闻与灿的手臂:“可不敢不让人在边上看着的”
温岭发现,手下的人嘴上说着不怕,但还是在轻轻地颤抖,终归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再倔也倔不过身上最原始的反应。
“咔吧”一声响后,闻与灿满脑袋都是汗,那一刻也绷紧了身子,牙关紧闭。
“就说忍不了吧?”医生边缠绷带边数落,“要不被按着,你得蹦门口去。”
闻与灿脸色发白,和红痕对比强烈,现在不想说话,对医生的玩笑也笑不出来。
缓了许久,温岭看见他能狼吞虎咽地开始吃饭了,放了心,也决定走了。
“我加你联系方式吧,以后我发工资就还你钱,你打一张欠条。”
闻与灿的眼睛亮亮的。
温岭目前不缺钱,但也不是几十万往外给不心疼不让还的,点头加他。
“闻与灿,”温岭实在忍不住,对这个小少年于心不忍,“你年纪还小,还不到彻底走不了的地步。”
闻与灿嘴里包着饭看着他,眼瞳颤:“不到吗?”
温岭点头:“当情人都拿不到想要的东西,这不是更加告诉你,还是自己亲手挣的钱实在吗?”
说完他就再也不看闻与灿怔住的脸了,他其实知道“未知人苦处,莫劝人善良”这句话,发生在闻与灿身上的事很糟糕,他没立场让人家干干净净一身清爽。
但就是气不过,明明还是在最好的年纪,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算多管闲事吧,温岭泄气地想,以后闻与灿要选择走什么样的路,他没必要管。
走到地下停车场,闻与灿的信息却进来了:
- 你开张欠条吧,我文化不行怕写出来没有法律效果。
接着发了他的身份证号和照片,和一些具体的户籍居住信息。
闻与灿是真的很执拗,光看字,温岭还能感受到疏远和警惕。
这大概是从小长这么大积累出来的,他不勉强:
- 行,明天你来找我拿。
- 你待会怎么回家?
闻与灿:
- 坐公交车。
那就行了,现在不会有追债的人在街上撵他,应该会很安全。
- 那你记得给伤擦药,这几天不能请假,不然很容易被方总刷掉。
闻与灿那边很快回复:
- 知道了,谢谢你温助理。
关了手机,他感觉闻与灿不是不能沟通,以他的能力,没准网红宣传的模式真能开出一个板块。
*
温岭到家,桌上的饭菜还没有人动,外婆坐在沙放上看电视,厨房里还有响声。
“炒了个素菜,”温妈妈端着菜出来,“洗手吃饭吧,妈,小岭回来了,吃饭。”
外面天色已黑,楼里灯亮户满,还有其他的饭菜香,温岭突然有点动容。
这一桌子饭菜,闻与灿大概从没体验过。
“妈,”温岭坐下来,弯着眼眸笑,“有你们真好。”
温妈妈盛饭的手一顿,警惕:“怎么了?闹矛盾了?”
温岭:“……”
他无奈:“没有,就是有感而发。”
“没事瞎发什么感!”温妈妈要敲他脑袋,“吓我吗?这样像一个闹矛盾回娘家的小媳妇。”
温岭内心狂吼:我是上面的!
外婆“嗐”了一声:“小笠对谁都一点就着,小岭哄两句就嘿嘿直乐,哪舍得和他闹矛盾?”
温岭:“……”
吃了饭,温岭帮着洗碗,又陪着老人看知/青上山下乡的电视剧。
“看小岭不一样了喔,”外婆笑着,“以前小岭都不在客厅看电视的呀。”
温妈妈倒不笑,在温岭身边坐下:“事出反常必有妖。”
“妈,真没有,”温岭是真的体验到生活忙碌下的温情有多难,搂着自己妈妈和外婆,“我是真的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幸福。”
外婆“哟”了一下:“看来有伴的孩子啊,就是不一样,看看!”
温妈妈终于有了笑颜,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深更半夜的,去去去,去准备洗澡休息了,这周末别排事啊,我们要去和素婉他们吃饭,还是要办一下。”
“啊?妈,不用……”
“人家小笠都答应了,你别扭啥?”
方初笠?那小子能答应?
事实证明那少爷真能答应,第二天不等温岭问,就说起了周末要穿的西装款式。
听起来这少爷对此十分重视。
“……”
方初笠:“吴哥和顾哥说他们有个朋友,能设计。”
当天下午就来了人商量和量尺寸,温岭老觉得事情不太对,把人拉过来低声问:“这个办‘一下’,到底是怎么个一下?”
“没多大下,”方初笠看着样式图,“就我们家亲戚和你们家亲戚。”
“就吃个饭,”方少爷补充,“一个行业合作伙伴的都没有。”
“其实我俩是顺便的,方念昔的事才是主要的。”
没有行业伙伴,但方董和方妈妈让方念昔带着池铭一块。
“她打算和池铭在一起了?”说这个温岭就先不恼自己的事了。
方初笠摇头:“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问她愿不愿意,说不愿意,但又不拒绝订婚。”
“就想趁这个周末,把两人提来说道说道。”
温岭:“???”
不知道为什么,温岭觉得这个“提”,就很灵性。
“咱俩是不是忽略了姐姐的心绪了?”温岭自我检讨,近期的确没有顾得上方念昔,“她不会有什么事在自我烦恼吧?”
“那谁知道啊,要不今天去问问?”
“可以。”温岭点头。
量好尺寸,温岭赶着去部门送材料,手机响了好几下。
闻与灿等了一上午没等到欠条,坐不住了。
- 温助理,欠条!
- 而且你不在办公室?
温岭捂了捂脸,实在是被周末的事给弄得来不及处理其他事,边从运营部门离开边打字:
- 马上。
温助理去找法务部要了份模板,填好了打出来,去找闻与灿。
“不把利息加上吗?”闻与灿看着欠条一愣,“昨天的那些人的利息最低是36%……”
温岭不想想起昨天的那群人,打断他的话:“我帮你还钱,你要送我个牢坐啊?”
闻与灿:“……”
他看见眼前的少年捏了捏工牌,微微低头踌躇,追话:“你先每个月抽点工资还给我吧,但要保证日常开销。”
又劝人不要心急:“你以后不是要当明星吗?现在就好好学,以后有的是钱挣,我不会在街上堵着你要债,但不能一毛钱不还,等会我再你一个合同。”
合同商议的:和呈泰签约期间,每月还温岭的钱是工资的20%,如果以后去深海并且有了别的收入,每月还收入的35%,直至还清合同自动解除,没有利息。
闻与灿一字一句仔细听着,眼睛慢慢地、慢慢地睁大,然后温岭在里面看到了光亮,以及盈盈闪烁的东西。
“没必要哭,”温岭点了点初拟合同,“闻与灿,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两点。”
他伸出手指:“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希望你走正路;二,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像你想象的那样不堪。”
泪水夺眶而出,闻与灿捂住眼睛,肩膀耸动地哭了起来。
温岭也不催他,独自修改合同细则,等他慢慢平静下来再让他看了一遍,出去打合同。
闻与灿跟在温岭身后,突然就变成了一个乖顺的小学生,好似跟着打印复习资料。拿到分期还款的合同,他才松了肩膀呼出一口气,果断签字按手印。
“我一定会慢慢还上的!”眼神是坚定的。
看着奔出去的身影,温岭也笑了一下。
还没笑完方初笠就进了门:“你笑什么呢?”
少爷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欠条和合同,皱眉:“你和谁签什么了?”
“闻与灿?”
“嗯,”温岭没把东西收起来,说了昨天的经过,“今天守着我打欠条,打了才安心。”
“他之前应该是被逼急了。”
欠这么多钱,又没接受过正规教育,满眼都是钱,又被有心人拿条件引导,会做这样的事很正常,会有那种心态也不奇怪。
对他们有敌意也说得过去,毕竟在闻与灿眼里,他们和池岚没什么区别。
方初笠只是眼里沉沉,看了半天闻与灿的名字和鲜红色指纹印。
“这么多钱,”方初笠撩了一下眼皮,“温助理有钱呢,买包要买爱马仕香奶奶,现在还个钱也是几十万往外倒,你记得自己还欠着债吗?”
“不是,”温岭笑了,“不是你说不要钱,肉偿吗?”
方初笠撑着办工桌,耍赖:“谁说的?我没说。”
温岭知道他在开玩笑,也陪着闹:“这样啊?那我把钱打你卡上?咱们两清?”
方初笠:“”
“那以后就不脱你衣服咯?”温岭调出转账界面摇了摇手机,“也不知道那屋子里的套套你一个人要用到什么时候,还是放着等过期”
嘴被捂住,方初笠的脸红了,鼻子和耳朵更甚,像要起火。
温岭顺势舔了一下他的手心。
方初笠被电打了一般收回手,飞快地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温岭你!”
温岭走到他面前,撑着桌子把人锁进怀里,两人腿交错,皮鞋在桌边相碰。
“我把那几万块钱全买套套和小熊饼干行不行,嗯?”
方少爷的脸更红了,脚往边上动,却被方初笠使坏地截住,单刀直入地站进了他的中间,把人抱到桌上坐住。
少爷:“”
“宝贝咱们是大孩子,心胸宽广一点,相信人家小孩以后有大作为呢,”温岭嘿嘿一笑,“深海有资源,他自己不作死,不会差的,说不一定明年年底就清账啦。”
“刚刚量尺寸是不是还有一个地方没量?我能量量吗?”
方初笠呼吸立马乱掉:“……”
这是温岭自己的钱,方少爷本来也没打算说什么,就是把自己的醋坛子敲出缝散味,得了甜就心情大好。
但还是在上班空档去看了一下闻与灿的表现。
他负责的是一款轻小型轿车的介绍,这种牌子的车目前正在拓展顾客,新上的一款车型更讨女生喜欢。
他们打算用闻与灿的脸吸引一批女孩子。
虽然吊着手臂,但闻与灿能在镜头下的样子还是卖力,被光打着的双瞳有神极了,有种别样的魅力。流利地说着稿子,也十分友好地笑着和初拟的弹幕互动。
流程很熟悉,目前模拟评分最高。
不添乱、还十分敬业的员工谁都喜欢,方初笠也不例外,他绕出工区,突然掏出了手机,有心点开池岚的账号发消息:
- 你TM也算是个男人?
*
方念昔对这对夫夫找上门来询问自己情况的事十分诧异,并且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她端着咖啡,眉眼严肃,用勺子点了两下人,精致妆容下写着“勿近勿扰”:“你俩,要秀恩爱,别找我!”
温岭:“”
方初笠:“”
呈泰总部比呈泰西区忙多了,时不时就会有手机铃声响,也有边买咖啡边做业务沟通的。就方念昔,目前抗拒心理很强的她,穿得花枝招展,却不顾有人疯狂@她,品咖啡品得慢条斯理。
“你还想出国?”
方初笠坐下来就问,作为她弟弟,两人平时再怎么闹,都还是知道各自的小心思的。
方念昔拿拇指按压着杯柄,很警惕,答非所问:“你今天很反常,套话来了吧?”
方初笠要当场跳起来:“怎么可能?我是这样的人?”
“以前不是,现在……”方念昔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了。”
方初笠:“……”
“你以牙还牙,”方念昔戴了美瞳的眼睛眨了眨,看着方初笠的眼瞳,“我们设计这么大个场面套你俩的话,你现在不给我挖坑?我就不姓方。”
温岭看这姐弟俩又要对起来,清了一下嗓子:“姐,别误会。”
方念昔对温岭的态度就很好,当场来了个180度大转变,眯了眯眼睛笑:“小温岭你别跟着他学,二十几年了,他想干什么我都知道。”
方初笠:“不识好人心!”
“你才是狗!”方念昔拿手边的砖糖打弟弟,“小温岭你看他说的什么话!方初笠,我是你姐!以前我对你差吗?你这个小白眼狼!”
“是不差,就是别人诬陷你弟弟的时候最先按头道歉。”
温岭无奈,这没个中间人真的就偏离话题了:“我们都平静一下”
方念昔和方初笠才都闭了嘴。
温岭知道方念昔在含糊其辞:“姐你应该知道这周末是怎么回事,要真不喜欢池铭,不说出来可就要定了。”
方初笠烦躁地拧了一下眉:“我知道。”
“那你要说清楚啊。”温岭替她着急。
方念昔深吸了好几口气:“我说不清楚。”
面对他的两人:“???”
方念昔有很大的问题,温岭眼见得的,那个干脆利落带着潇洒的女孩变得有点纠结了?
“你可以说出来,我们可以想办法,”温岭说,“爸妈也不是不讲道理的。”
从他和方初笠两人谈恋爱来看,方董和方妈妈完全是可以说得通的啊!
方念昔的眉毛皱得更深了,在这俩灼灼的目光下松了口:“我在国外遇到个事情,我得先解决了。”
温岭和方初笠异口同声:“什么事?”
“很严重?我们可以帮你去解决一些。”方初笠以为自己姐姐管理公司管出问题了不敢回来说,温岭也这么想的,还补充,“正常的事故我俩还是能悄悄解决不留痕迹的。”
方念昔:“”
咖啡浓香,方念昔却在香气里红了脸,按着杯柄的手指骨节泛了白:“和公司无关,就就有次和小姐妹们出去喝酒啊那天是我生日,稍稍微微喝得有点多”
“有个男人带着他朋友来拼桌”
方初笠挑眉,一语中的:“一夜/情?”
方念昔一反常态,没有怼方初笠,生无可恋地哀嚎了一声捂住脸:“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就看那人挺帅,而且在灯光下觉得他整个人……挺帅的……”
“那时候我已经被灌醉了,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记得我要约他单独走……”说着方念昔的目光闪躲了一下,埋头。
“我去方念昔!”方初笠忍不住了。
周围有好几个人被这声吓了一跳,以为有人要打架,往这边看,温岭赶紧按住人。
方初笠才压低了声音,有点慌张,声音哑了:“这么大的事,你不说?”
“有必要说吗这事?”方念昔愣了。
“这么大的事,没必要吗!”方初笠也愣了,愣完带上了气愤,“你,在酒吧!遇到了个陌生人,喝醉了就和人家上/床了,对面是什么人你知道吗?看清楚脸了吗?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方念昔:“”
等等等等,温岭怎么感觉这种事,有点“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的感觉。
这是刻在DNA里的吗?
“出不了事啊,那个酒吧又不乱,每个人都会查看身份信息的。”他又听见方念昔为自己辩白。
方初笠胸口起伏大,冷笑一声:“那你现在找到人了吗?”
“没有”方念昔的神色暗了暗,“那天他应该是中途和朋友来的,没有记录。”
“那你说个屁!”方初笠又激动了,“你后来去医院看看吗?”
“看了!”这种事被自己亲弟弟教训,方念昔脸上很不自在,烦躁地把咖啡杯往外推了一下,“关键是我本来有机会留下那人联系方式的”
但这位姐姐在酒里,完事之后十分豪爽地朝对方扔了一张卡,并报了密码,声称这是服务费,然后潇洒离开。
潇洒……离开……
夜都没过……
温岭和方初笠:“啊?”
“啥卡啊?不会是我的卡吧?”方初笠都要查自己的卡了。
方念昔翻了一个白眼:“我的小卡。”
温岭脑子一动:“他花钱了的话,你应该能找到吧?”
方念昔难言地笑了一下。
温岭:“???”
“很显然没用过啊,不然她会找不着人?”方初笠冷笑,“等等,现在的重点好像不是找不找得到这个对象吧?是这件事池铭知道吗?”
“你心里有个放不下的陌生人,有这种一夜/情,又不喜欢他池铭,这事情很简单啊!”
方念昔的脸上又难以描述起来。
温岭心里突然一凛,眉毛快要打结:“池铭该不会是”
方念昔无望地闭上了眼:“他说他不介意。”
“”
“不介意?不介意?!”方初笠都要介意了,“他为什么不介意?这份拒绝不明显吗?他很喜欢绿色?”
方念昔:“”
这就是毫无感情的联姻式婚姻吗?温岭反而在这么想。
“那你现在是”温岭忍不住喝了口咖啡平复一下情绪。
“我要找到那晚上的人。”方念昔的模样和语气都很坚定。
嘶,温岭和方初笠同时深吸了一口气。
方念昔叹气:“我不是个冲动的人,而且我觉得他,不像是坏人。”
方初笠冷笑了一声,撇过脸,被方念昔踹了一脚:“你笑屁!”
“我就是不懂,”方初笠一如既往不给方念昔面子,“酒吧、宿醉、陌生人,这个连在一起,能把你往床上带的,不坏?拿了你的卡就跑,还不坏?要真心好,早跑来还卡要和你交往了!”
“我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啊,而且我”方念昔嘟囔,愁眉苦俩,“我也有问题,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方初笠倾了一下身子。
“我说这一夜我包你的,以后咱们各走各的阳关道,不要打扰对方生活,我就是就是,假酒害人”
“好家伙,”方初笠真的被气笑了,“好家伙方念昔,你在外面这么虎呢?”
方念昔捂脸捂得更严实了:“啊,酒后失言失态!现在那个人可能就是想来找我,但又怕我,我还不在国外,他找我也找不着啊!”
“总之我要回去!我不能在这里结婚!”
“结了婚回去也不是不可以。”方初笠气得不愿意多说了。
“你死开!我结婚了再去等他,这什么性质?”
“那你这些事什么性质?”
“”
又开始了,温岭抚眉:“我觉得,池铭那边可以沟通一下的”
方念昔一脸“小温岭你到底涉世未深”的表情,摇头:“他安了心要促进公司利益,我出去乱搞他都不会介意的,没准领他面前他都不会吭声。”
温岭:“……”
没见过没见过这场面。
“那不正好吗?各自冷漠结婚,后也是互不打扰对方生活,你就婚礼结束出国寻爱!”方初笠的语气冷飕飕的。
“不,我要纯粹的爱情。”方念昔撇了撇嘴。
“现在的情况真的难收,”方念昔又要哀嚎,“见面第一天我就说清楚了,但你们看池铭在干什么?”
和呈泰总部合作,又跑来和西区掺和,还帮温岭他俩大义灭亲。
不仅行动快速地打好存在感,还讨好小舅子。
池铭也是真的铁了心。
“我的性质和你俩不一样,”方念昔破罐子破摔,“我这个严重多了!”
“是很严重,”方初笠也叹气,垂着眼皮,“姐啊,要不就妥协吧,毕竟那男人你连面都记不住,找来万一不认账怎么办?让他一直是你心底的白月光,挺好的。”
“不行!他不能在心底,他要拿上台面!我得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方初笠无情:“你这个有点不现实和困难。”
“怎么困难了?地球就只有这么大,找个人有什么难的?”
地球就只有这么大
找个人……有什么……困难的……
温岭张了张嘴,突然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爱情使人盲目,单方面亦然。俩姐弟却突然吵了起来。
“凭什么你等待几年为真爱可以?我就不行?我就要被劝放弃?”
方初笠要抓头发了:“你那个不现实姐姐,和我这个不一样!”
“对方的个人信息你一概不知!他是什么人,他能负责吗?或者你怎么知道他是定居国外,还是就是在那里走了一圈到了酒吧,没准人家现在在哪个天南地北的国家了啊!”
“我听声音,他应该不是外国人。”
方初笠忽略掉方念昔说那人声音好听的话,挥手:“不是外国人重要吗?重点是你喝醉了,不记得了,这些印象都有酒精成分!你完全,对那个人就是白板一块!方念昔,别在这种事上恋爱脑!”
“他可能就是出差,出差懂吗!有可能已经不在那个国家了!你醒醒吧!”
这句话仿佛点着了方念昔,她直接暴走:“醒什么啊!我清醒得很!”
“我不想在这结这个没有感情的婚!等我找到那个人,我想问他要不要一起谈个恋爱!不能我也不想过没有感情的婚姻生活!”
“你和温岭都能在一起,我凭什么要困死在国内!我才不到三十岁!就要成为商圈利益的牺牲品这合理吗?”
“我不喜欢池铭,笑死了,以前就没说过一句话,现在谈几天就要订婚了这合理吗?”
“”
方念昔的脾气和方初笠的有得一拼,每一个字的情绪都饱满极了,让温岭的心都跟着快速跳了好几拍。
方初笠也震惊地张了张嘴。
姐姐激动得眼眶发红收不住嘴:“只准你抱着那本《未明之恋》像失心疯一样,不允许我揣着白月光念念不忘?”
温岭看见方初笠的脸色一下子不好了,一愣。
这书名好像,有点熟悉
“小温岭你还不知道?”方念昔看他俩表情不对劲,瞪了瞪眼睛,“之前他在外读书,不知道上哪里淘到一本书,非说那里面写的人是你,大半夜订机票跑我那边来诉苦。”
“我让你直接回国找温岭问不行?只会乱猜,我至少敢出去找那个人”
俩姐弟再吵什么,温岭都感觉听着遥远了,他皱着眉头思考那本书,对上了方初笠慌里慌张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池铭:我不介意。
温助理和方总:我们不理解,但大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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