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签了离婚协议后, 阿提卡斯不再干涉我的一举一动,坦威特直接在这里赖着住下。
大部分时候是我和坦威特互动,偶尔他会去贱兮兮地挑战阿提卡斯, 总要踩踩蛇尾巴。
还好阿提卡斯不搭腔, 把我俩当空气,只是自己宅着,偶尔会远程办公。
他最近半个月是休假状态, 我总觉得自己亏大了。如果没有出现这档子事,我是不是应该和他滚被窝了?
不过我每天画老虎, 躺老虎皮, 还要骑老虎溜达,和毛茸茸状态下的坦威特相处别提有多快乐了。他就算暴躁,和我一块也是笑得时候比较多。
只不过见到阿提卡斯了, 就会去嘴贱几句。
弗尔新学了园丁技能, 春天到来, 他开始打理花园。坦威特如果从花园里面踩过去, 会让无头人很生气。
我揪着猫耳朵,不让他往那边跑,但是看到了两只漂亮的蝴蝶。
于是我和坦威特都去扑蝴蝶了,还是不小心弄脏了花园。
虎爪子很强健,抓住蝴蝶的动作却很轻柔, 坦威特用爪子尖端捏着那柔软的翅膀, 也沾上了一些鳞粉。
我近距离地观察着蝶翼上面的色彩与纹路, 小声道, “你松开爪子, 我试试。”
坦威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指尖一松, 蝴蝶抖抖翅膀,没有飞走,而是停落在了我的指节上。
哇,我稍微释放了一点香气,好像可以吸引这些小可爱。
另外几只蝴蝶都来了,我的左手上停留了四五只,我兴冲冲地跑到屋子里,“阿提卡斯你看!”
在看书的男人闻声抬头,望见我这一手的花蝴蝶,“嗯,看到了。”
“很神奇吧!它们喜欢我!”
“如果洛兹小姐你不用香气诱惑的话。”
居然拆穿我!
“……哼,我去拿画笔。”
坦威特知道我想画画,甩着尾巴进屋上楼,帮我托着画架画箱等工具,走过客厅的时候还故意对着阿提卡斯炫耀了一下。
他有什么好炫耀的啦,又不是他画画!
在花园旁边支撑开画架,摆上画板铺上纸,拿出笔与颜料盘,我就盘腿坐着开始比划。
后背一沉,我几乎被压得胸口碰到膝盖,坦威特靠在我身上,显然是把我当成靠垫了。
“大猫猫,你这样我怎么画啊,好重啊!”
“你不是喜欢贴贴么,贴个够。”
“……”
真是甜蜜又烦恼的重量,不过他还是收回了一点体重,最后就变成我靠着虎皮沙发画画了。
天气晴好,春光明媚,画面清新,我把白老虎也添加在了画中,不过是隐藏在花丛后的。
弗尔也默默地挪动过来,我问他是不是很喜欢我画的这副,色彩很明丽的小花园,他挠着脖子,腼腆地问能不能再画一副,他想送给凯莉。
也是啊,春天到了,想让凯莉也看看他所见的春光。
我拍着胸口:“没问题,我给你画成明信片的样式,把庄园的湖泊和塔楼都画上。”
“谢、谢谢夫人!哦不,是洛兹小姐!”
额外花了一个半小时在一张画纸上描绘了四个场景,我用美工刀切开成明信片的大小,再喷上定型液,晾干送给弗尔。
捧着四张卡片,他高兴地表示今天就要写信寄出去。
“喂,还画吗。”一直趴着当靠背的大猫吭声了。
“今天不画了,收工。”
“哦。”
把画架和颜料、工具箱这些都收好,让坦威特驮回去。和他相处这么些天确实很好玩,但有些奇妙的地方在与,我俩就算单独相处,也没有那种要乱来的感觉。
一开始还能感觉到彼此的吸引力,现在得到了阿提卡斯的默许,我俩却不是很热衷的样子。
我把这个想法和他说了,坦威特说还是偷起来更好玩啦。
我拍了老虎屁股一下,“你嘴巴上这么说,其实不是很想和我结婚吧?我就是觉得,你对我兴趣不浓厚。”
他笑道:“蠢是蠢,直觉倒是挺准。”
“我不一定要选你,离开阿提卡斯,我现在来到大都市,就觉得有很多可能!”
“你选了我,也可以有这些。”
“哦,我和你可以选择开放式婚姻呢。”
“什么意思?”
“我俩结婚以后,有需要了就一起,也可以各玩各的。”
“随便啊。”
感觉这方面我和坦威特很适合!但他说这话的时候并不看我,老虎脑壳扭着看向别处。
有一种撒谎的感觉。坦威特这个德行,不像是能分享爱人的,若是真的相爱了,他大概也很霸道。
又过得几天,早上开始下雨,并伴随着阵阵春雷。
中午时候雨势减弱,雷声消失了,坦威特说带我去冒雨跑一圈,踩踩水一定也不错。
一旁的阿提卡斯说:“会感冒。”
坦威特:“老古董。”
我个人倒是很想去冒雨闯一闯,欣然同意,一个翻身爬上虎背,骑着大猫跃入雨中。
溜达几圈后,我和他脏兮兮地回来了,坐在客厅里的阿提卡斯看着,不由得蹙眉。
我挠着有泥块的头发,憨笑道:“嘿,他跑太快,把我摔出去了。”
阿提卡斯:“哪里伤到了?”
问这话时,他人已经起身走到我面前,我将裤腿挽起来一点,习惯性地撒娇道;“就是左边膝盖擦破了嘛。”
说完我就马上收了嗓子,不让自己嗲声嗲气的。
坦威特哼了声:“我说亲你,你又不肯!叫死叫活的。”
“我有我的坚持!而且这点小伤,我擦擦药就好了。”
当时是意识到离婚协议的事情,可不能这么没分寸感,所以才拒绝大猫地舔舐。
我放下裤脚,上楼洗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刚坐在椅子上,我左腿搁在床边,也洗了澡变回人形的坦威特拿着吹发器进来,而阿提卡斯带来了外伤药。
“你们好贴心哦!我自己来,我可以的。”我看着他俩同时过来,连忙婉拒。
阿提卡斯面对我的拒绝,先是愣了下,然后将药物放好。对比起他的绅士举动,大猫则是上手就拢起我湿漉漉的头发。
“少啰嗦,我给你弄干。”
“那我希望你用猫爪,并且喵喵叫,谢谢。”
“不准挑!”
享受着猫猫理发师的吹头服务,我拿过药和球棉仔细地给自己擦拭,然后喷上。
给我吹干头发,大猫又坐不住地消失了,我则是在屋子里漫无目的地散步。
结果还是慢悠悠地爬去了阁楼,看着雨水在玻璃窗上滑下的痕迹,我出神地望了许久,然后回头看到了阿提卡斯。
稍微有些惊讶,一般都是我和大猫来这里躺平的。
“大猫猫呢?”我问。
“他说想给你做蛋糕。”
“什么!他只会炸掉你家烹饪室!”
“洛兹小姐。”
刚要跑下去阻止坦威特的心血来潮,听到阿提卡斯的声音,我脚下一刹,回头看着他。
阴暗的雨天里,光线晦暗,不太能看得清他的神色,我却感受到了一份担忧和关切。
“在你之前,坦威特接触过一名叫薇妮的女性魅魔。”
“而那名魅魔也是当初诱惑过我,并在论坛发帖的人。她与坦威特具体发生了什么,查不清楚,但你很可能被当作替代。”
“他现在对你这样热情,或许有一部分喜爱,但更多的应该是别的情绪。”
“比如报复我,证明自己,又或者想要借你忘掉那名魅魔。”
“这样啊!”我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色,之前也觉得大猫猫有些说不出的怪异,现在倒是能理解了!
“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生气,还好啦。”
“你应该生气,谁也不是谁的替代品。你不能这么浑浑噩噩的,只追求感官的快乐,而忽略了潜在的危险!”
男妈妈提高了声调!
我安静地听完了阿提卡斯的规劝,他能查到这些,就一定不会欺骗我,而是真的在关心我的情况,害怕我以后处境不好。
他是有着很心善的一面。
勾了勾自己的卷发,我低头,又谨记着离婚协议的事情,现在我俩算不上是夫妻,他也不喜欢我这么放肆。
不过我还是遵从本心,小小声地说:“你既然担心我受伤,那不要离婚呀,牢牢地看住我。”
“你说什么。”
阁楼很安静,我以前小声说什么,他都能听见,何必现在故意又问一遍。
我挺起胸膛,大声道:“我说你要是担心我,那就不离婚!听都听到了,还要我重复一遍。”
“这不是由我选择,而是你。”
我眼珠子一转,伸手将阁楼的门给关上,空旷的室内除了呼吸声,就是雨水拍打天窗的声响。
我不像阿提卡斯那样喜欢走一步想五十步,也不会有什么太多心事埋藏在心底,所以我很豁达开朗。
他温和正直,但是复杂,也让人感到敬畏,从而有了疏远感。
“阿提卡斯,你怎么总是让我做选择,你自己呢?”
“我说过了,我配合你。”
我绕着木桩子一样的高大男人顺时针走了一圈,啧啧感叹,“你以为我真的很笨哦!”
“什么。”
“你看起来在给我选择,我却觉得你在做、做幕后推手的事情!我说不上来,但你绝不无辜。你才不会傻傻地让自己那么被动。”
听我这么解析,他先是感到诧异,随后脸上有了一丝饶有兴致的笑意。
“继续。”
“反正我觉得这次不管怎么选,我和你继续婚姻也好,离开也好,你都会一定程度地达到自己的目的,至少离婚了,你就摆脱讨厌鬼了!”
“是么,那如果没离呢,我又可以得到什么好处,我对洛兹小姐能有什么目的,难不成我贪图你。”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带着浓浓的自嘲,他眼眸深处的情绪却很炙热。
我并没有去留意他这些复杂的微表情,而是感觉自己被嘲笑了,毕竟他隔三差五就表示出对魅魔的厌烦,但我还是勇敢地昂首挺胸。
“我也不知道!就是直觉。”
“……”
他似乎松了口气。
交谈没有让我占上风,我又围着他逆时针转了一圈,再次说道:“我的前夫真是矛盾纠结,是吧。”
“……”
“我有一次画画,看到你的时候就在观察,忽然我脑子里冒出一个画面,你猜猜是什么。”
“猜不到。”
不在乎他懒得猜的举动,我竖起手指严肃地讲:“我眼中的你,忽然变成一条狂暴的大蟒蛇,就是那种灾难电影里的吃人蟒哦!不过呢,你是在笼子里的。”
我对于想象中画面地描述让阿提卡斯的气息改变了,阴霾的天色,压抑的阁楼空间,他看起来变得更为冷酷,好像身体马上要撑爆衣服,露出他原本的模样。
“洛兹小姐,我得承认你在潜意识里对我的构想,没有错。”
忽的,他轻笑出声。
竖瞳在收缩,男人按住了我的肩膀。围着蟒蛇的小羊羔跳不动了,像是有一条无形的蛇尾缠住了我的身体,从脚到腿再到腰腹、胸口。
我好像要被蟒蛇拖进他的笼子里去了。
呼吸如抽丝,快要不能动弹。
他问:“怕了?”
楼下传来巨响,被笼罩在压迫氛围中的我清醒过来,阿提卡斯按着我肩膀的手也收回,他打开阁楼的门,很快消失在我眼前。
他彻底离开了,我才找回呼吸的感觉,先前一度要窒息过去。
轰隆的响声是从三楼的烹饪室传来的,大猫果然会炸掉厨房!
带着一种蛇口逃生的庆幸感,我火烧屁股一样跑去事发地点。
等到我赶到,阿提卡斯用蛇尾缠住了嗷嗷直叫的大猫,烹饪室已经是一副地狱景象了。烘烤机、炸锅、操作台、橱柜、冰箱,全部都被打乱,这可不是一般地拆家。
面粉、糖霜、芝麻一类的辅料和做得奇形怪状的甜甜圈撒了满地,这已经是需要重新装修的程度。
阿提卡斯慢慢地收紧了尾巴,将叫得如发春的大猫给勒晕了过去。
因为弗尔根本拦不住,所以他现在在联系装修公司,希望能赶紧收拾好烹饪室。
坦威特翻白眼昏厥,被阿提卡斯丢去了空房,并且施加了火系结界圈住,要是踏破这个圈圈,毛都要被烧掉。
阿提卡斯的蛇尾干脆没有收回了,这可是很难得一见的情形。我一直盯着他的尾巴,心里痒痒的。
啊,鳞片上面粘到面粉了,想舔掉。
晃掉脑子里的妄想,我艰难地移开了目光,眼底晃过一抹白里透红的色泽。原来阿提卡斯的蛇尾被挠伤了,黑色看不太清楚,有面粉的映衬才变得清晰。
“你这里受伤了,我去给你拿喷雾!”
我指着划开的鳞片那处,然后跑去房间拿药,阿提卡斯等在门口,把尾巴摊开。
走了几步,我又回头,试探地说:“反正你都让我给你喷药,顺便把尾巴洗干净吧,洗还是不洗你自己选择,我不强迫你。”
阿提卡斯意外于我把选择权抛回来,略微思忖几秒,游行着跟我进屋了。
引着他去浴室,这又长又大的尾巴一下子让地盘显得狭小,是末尾段的蛇尾被抓伤,我拿过莲蓬头调了水温和强度,先是轻轻地冲刷掉尾巴上的面粉。
他上身的衣服不能打湿,所以把下摆卷起露出了一截腹肌,我看得心头一跳,拿着莲蓬头的手都抖了下。
哇,想把他腹肌也打湿。
冲刷过的水流进入下水口,一股面粉的气味散开,混合着点点血腥气。
冲了两遍,我拿了一套干净的浴巾给他擦拭,喷上药,那块残缺的鳞片和皮肉没有血液了,只有淡粉的伤口。
“如果你是魅魔就好了,亲一下就恢复。”这个时刻,我倒是有种惋惜的意思。
阿提卡斯压低了身形,蛇尾蜷缩起,他俯身到我身前,柔韧的蛇信舔过我的唇角,然后吻上我。
我吓得捏紧手里的浴巾,感到很紧张!我之前没有接受大猫猫的舔舐,可是对于阿提卡斯的,我张嘴了!
“你的膝盖好了。”
他马上退开,这么说了一句。
后知后觉的我挽起左边的裤腿,膝头的轻微挫伤复原了,他还记得我上午的伤啊。
这不是挺在意我嘛,应该不只是责任感吧,毕竟他性格就是这么好啊。
“对了,坦威特怎么回事啊?”
想到这点,我追出了房间,跟在他身后问着。
阿提卡斯回到烹饪室,地上的面粉和食物残渣都被弗尔清理干净,蛇尾在遍布爪痕的地砖上滑过,一点灰尘都没沾上。
盘子里摆放着捡起来的半截甜甜圈,他指着说,“这里面有魔药的成分,让他发.情了。”
我惊住,视线在他和甜甜圈之间徘徊,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阿提卡斯略显意外。
“我为什么要知道。”
“那这个呢。”
他把要坠落的橱柜门移开,从里面找到了一瓶魔药,这一刻,我的记忆苏醒了。
“啊!这个是父亲……啊不,卓德先生送我的魔药!让我们快乐的!我一直没机会用,坦威特可能误会了是什么材料加进去了!”
“看来是这样,他做了甜甜圈以后,自己尝了一口,就中招了。”阿提卡斯结合我的坦白,推测了经过。
听起来很离谱,可就是这样发生了。
但真要算的话,应该也有我的锅,我耷拉着脑袋,不好意思道:“又给你添麻烦了,我没有藏好它,烹饪室装修我会出钱的!”
“不用,我还没有这么小气。”
也是,他只在同房的问题上抠搜。
“其实,不用打晕他,好像可以做一次就能缓解。”我若有所思地说。
阿提卡斯斜睨我一眼,“你要用这个解决方式吗?”
“不不不,我只是这么说而已,我觉得他不用这个药,你需要。”
“……”
我连忙把还剩下的魔药还有药方这些给打包好,然后递给了阿提卡斯,他有些疑惑我为什么要给他。
“这个是卓德先生送的,本意也是给你用,要是我俩离婚了,我也用不上呀!你以后可以给现任用!”
“……”
尽管无语,他还是收缴了。
我表示要去房里看看大猫,阿提卡斯说自己设立了结界,不要乱碰,会被烫伤。
我俩对峙了一会儿。
“我就看一眼!”
他点头了,房间的门被推开,透过不大的门缝,我看到呼呼大睡的白虎。看上去这样晕过去最好,不然要受到魔药的折磨。
“药效会持续多久啊?”我扭头问某人。
阿提卡斯很疑惑:“你不清楚?”
“卓德先生说龙精虎猛!但不知道会多久耶,反正比十五分钟久。”
被噎了一句,阿提卡斯辩驳道:“我也有长时间的。”
“哦,抱歉哦,我对十五分钟印象深刻。”
“……”
我俩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阿提卡斯沉闷地去了客厅,我则是去了裁缝室嗡嗡嗡地制作了一个小钱袋,我打算送给维茜!
顺便还和苏菲奶奶打了个电铃,她换了新秘书后似乎更忙碌了,也到了镇长换届的日子,她不想打工啦,想退休学种菜去。
我觉得开心就好啦,毕竟她也当了很久的镇长,确实很多个人时间都牺牲掉了。不过她在任的时候,也维护了我很久,什么便利都开通的。
苏菲奶奶这次心情还挺好,和我聊了蛮久。说她见过我的外祖母,那个时候她都是个小姑娘,外祖母是黑发红眸的成熟魅魔,漂亮得让人忘记时间,忘记周围的一切。
就好像看着她,就已经深陷其中,被一种柔软的,不可言喻的温柔给包裹住。
我是第一次听到她说外祖母的事情,我又问苏菲奶奶对我妈妈熟悉嘛,她说后来自己忙着学业工作,而外祖母一度离开过象山平原,就不怎么熟了。
象山平原的城堡里住着魅魔,是从几百年前就有的传闻,一直到我这一代。
听起来格外神秘,不过她不清楚更多的事情了,事实上从外祖母到妈妈再到我,苏菲奶奶对我是最熟悉的。
我问她有没有见过我的外祖父,苏菲奶奶有点尴尬,说自己看到过很多男性在外祖母身边,每次都不重样。
哦,好吧,找外祖父倒像是大海捞针,家里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像留存,连张照片也没有。
我从小就没见过外祖父、外祖母,不知道妈妈有没有见过,我和妈妈的沟通太少了。等我懂事后,她就拎包跑路,爸爸丢下家族去追,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样。
说不定我都有很多后爸了。
阿提卡斯一定完全不能想象这个家风,他会爆血管的。
对了,等到坦威特恢复,我要问问关于他和那个叫薇妮的魅魔的事情。
替代不替代的我无所谓,我就是独一无二的,我代替不了谁,谁也替代不了我,这一点我很确信。
我也不会觉得被冒犯,就是有些好奇别的女魅魔!讲真,这么久了,我都没有一个纯正的魅魔朋友。
互相交流下,能了解别人的习性吧。
没有了坦威特的陪伴,我和阿提卡斯也不怎么互动,互不干扰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至于烹饪室的装修,就交给了弗尔监督。
直到夜里,楼上传来大猫不爽地嚎叫声,那虎啸能震碎窗户。
我欣喜地跑去找阿提卡斯,“大猫猫醒了!你快把结界取消吧!”
“我看看。”
要做一个风险评估的阿提卡斯将我拨到了身后,自己先过去了,他像堵墙壁,我根本挤不过去,只能老实地跟在后面。
变回人形的坦威特脸色绯红,眼睛却亮亮的,他才不在乎是不是遛着鸟,浑身都散发着热气。
阿提卡斯说:“你误食了补药,所以才会这样。”
浑身燥热难捱的大猫挠着银发,喘着粗气说:“你家里居然有补药,你还真是差劲啊。”
阿提卡斯:“……”
我:“不!我们曾经有36小时!”
奇怪,这句话我居然成功地讲出来了,以往有一点涩涩的苗头,都会被阿提卡斯捂住嘴的。
给大猫倒了冰块水喝下降温,我和阿提卡斯打算在这里问一问他和魅魔薇妮的事情,吃瓜好开心哦!
作者有话说:
以后感情深了,就玩梗↓
洛兹:嗨!前夫先生!十五分钟先生!
阿提卡斯静静看着,然后把人丢进卧室!
第四十二章
性情不定的大猫会这么容易让我们吃瓜么, 答案是不会。不过阿提卡斯偶尔也会有强势的一面,跨过结界把拒不配合的虎子一把扭住。
蛇尾卷住了对方,带到了客房的浴室里用冷水涮, 来回浸泡了坦威特四五次, 他皮肤上的潮红色消退,看起来清醒很多了。
我则是在一边觉得哎呀虐虎了,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彻底清醒的坦威特降下了药性带来的燥热, 随手拿了浴袍裹住自己,然后苦大仇深地坐在地板上盯着我俩。
他没有弄干头发, 身上还有水滴, 阿提卡斯很体贴地用一道火焰带起的气浪把大猫给蒸干。
我有点能想象以前他俩搭档的时候了,男妈妈的关怀无微不至。虽说阿雅也很照顾我了,但要说手把手这样的话, 是完全没有的。
阿雅放养我, 阿提卡斯圈养大猫。
脑子想到这里, 我忽然觉得有点酸溜溜的, 感觉他对坦威特比对我更有耐心,更细致体贴。就算对方这么严重地背叛过一次,慢着,何止一次,勾引我的时候就算是两次了吧!
可阿提卡斯明显对我的怒火更多一点!
气呼呼!我双手一抱, 鼓起腮帮子瞪向身旁的蛇人。
感受到了我突兀的不爽, 阿提卡斯侧眸看向我, 眼里有着一丝不明, 像是在无声地问怎么了。
我阴阳怪气地掐着嗓子:“嚯, 你关心我哦。”
阿提卡斯:“正经说话。”
“我觉得你对我没有对坦威特好, 前妻不比前兄弟, 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
我是实诚地表达了自己此刻的感受,虽然觉得他可能会生气,又或者回呛我,说什么前妻和前兄弟又裹成一团,难道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但没想到阿提卡斯并没有说这样的话,他显得有些讶异,盘起来的蛇尾尖端在空气中抖了抖。
“你不高兴?”他确定似的问了一遍。
我点头,“多少是有一点。”
“就这样的心胸,你怎么有胆子和我提开放式婚姻的?”
“什么意思哦?”
“难道我有多了很多情人,对她们都很好,你也能接受?我只是对坦威特宽容,你就心里不舒服了。”
“……”
被说得一愣,好像是这个道理,当时我是真心觉得没问题的,可现在感到一丝酸涩也是确实存在的。我的感情是真,只不过在随着状态而变化。
我蹙起眉头,绞着自己的卷发,低声说:“好吧,我也说不上来,但我很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心情。”
“这一点是很不错,你坦率。”
得到他的肯定,我心头微微敞亮,冲他嘿嘿笑了下。
坦威特的猫眼左看看,右看看,翻着白眼在我俩中间打岔,“都签了离婚协议了,搞什么你侬我侬。”
他就不明白了,怎么他只是在烹饪室捣鼓了下,我和阿提卡斯的关系看起来又好了些。
我飞快地看了眼前夫,然后不死心地讲道:“只是私底下的协议,不一定作数的。”
“嘁,难道你俩趁着我中了魔药,背着我乱搞了?”坦威特盘腿坐着,故意把虎耳朵和尾巴的特征甩出来勾引我,满脸的质疑。
“阿提卡斯又不是你,才不会乱来呢!而且,你一个猫小三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啦。”我指指点点,努力不去看萌点。
“呵、呵,你还是对他认识不深刻。”
“我对你认识也不久啊,更不深刻,论相处时间来看,我和他都半年多了。你还隐瞒着自己的情况,阿提卡斯可是说过自己以前有未婚妻的,你却什么都不说!”
“……又拿我和他比!”
踩到猫尾巴的坦威特蹦出额头的青筋,还捶了一下地板。见识过大蟒蛇的怒火,所以对大猫有点免疫了,我临危不惧!
“既然你可能会成为我离婚后的新对象,我当然要去了解你呀,你都调查清楚我了,我却对你不够懂。”
坦威特:“都是屁话,要不是我算计了阿提卡斯,你俩根本不会有交集。当初你捡到他,难道就知道他的身份?”
都怪我先前大嘴巴,和他相处的时候什么都给他说,现在居然成为大猫反驳我的理由。
我不服气道:“我朋友阿雅知道阿提卡斯的身份,而我当时根本不关心他的背景!”
坦威特:“那你问老子的做什么!”
我:“你的丁丁没他得大,没达到让我忽略一切的水准。”
气得脸红的坦威特:“大的未必好!”
阿提卡斯扶额:“……洛兹小姐。”
如果继续放任我和大猫扯皮,对话有可能会滑向另一个深渊,阿提卡斯打断我的解释,直白地说。
“坦威特,洛兹小姐目前并不能算彻底与我脱离关系,我要你更坦诚地面对她,如果你是真心实意,我没有理由阻拦。把魅魔薇妮的事情说清楚,我甚至觉得,你会向我下手,也是有她的教唆。但你将她保护得太好了,调查小组查了这么久才知道这么一号人物。”
坦威特的表情不再是单纯的恼怒,回归到了一种平静,这种镇定下来的样子倒有几分阿提卡斯的影子了,冰蓝色的眼眸再一次出现落寞,这次还多了一种颓败。
“我知道瞒不住多久,你要是追究的话,会查出她的。”
就像是一种心灵感应,我想到以前坦威特说自己有个憎恨的人喜欢看星星,看多了影视剧和小说,这么一串联,那不是很容易对号入座了。
“你该不会是对薇妮因爱生恨吧!”吃大瓜的我嘴巴张成O型。
“是又怎么样啊!我现在不喜欢她,追你不行吗!”
哦,生气了,恼羞成怒了,我猜对了。
我偏过身体靠近阿提卡斯,偷偷和他讲悄悄话,达成了一致。我俩决定引导坦威特面对这份感情,鼓励他深度剖析自己。到底是借着我麻痹感情,还是真的已经忘记薇妮,可以重新出发。
一直生活在过去爱人的阴影中,那也很痛苦的。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再顽强抵抗也只会被我用魅术强压,大猫猫泄气地交代了。
坦威特与薇妮认识,是源于对方的主动靠近,而且时机出现得恰到好处。
这个时期的坦威特已经不是很想继续当副官了,至于对阿提卡斯抱着什么心情,他并不想细细说,似乎觉得有点羞耻。就是那种亦父亦友的感觉吧。
不爽对方一直管制着自己,正好,他那天和海战队的副官打了起来。对方是一个地道的人类少年,才十九岁,是个天才。因为还年轻气盛,所以打得很激烈,双方都挂彩了。
海战队的上将是位三百多岁的女性人鱼,这在海族里还是很年轻的年纪,但她在位的期间已经陪伴了三任国王一任女王。
陆战、空战、海战三位首领均是上将,只有海战队在位时间最久,也只有空战队是男性上将。
发生了冲突后,海战队的人鱼首领就摁头自家副官给大猫道歉,同样的,阿提卡斯也拎着猫的后脖子去登门拜访。
坦威特实在气不过,因为他的确没有对方天赋高,又是那个小破孩先透露出鄙视的意思,还顺带嘲讽了阿提卡斯看人的眼光不怎么样。毕竟坦威特作为副官已经没有更多的潜力能发掘了,就连维茜都要比他适合那个位置。
他是被阿提卡斯一步步教导才坐稳了副官,然而他超级讨厌这些上下级的束缚,被管得太久,渐渐感到厌烦窒息。一想到未来都是这样,难免越来越狂躁,想要挑战试探的心思一浪接过一浪。
大猫现在的实力很强,可海战队的少年副官也没有说错,他的潜力也就到此为止了。
阿提卡斯就算再拉扯,他也坐不到首领的职位,而且自己也不适合,没有了管教,恐怕就是撒手没,分分钟出错撂担子走人。
在如此郁闷彷徨的时候,坦威特遇见了薇妮。
套用小说里的描写就是,她简直是沙漠绿洲,黑暗微光,让他看到了新的可能。
从未谈过恋爱的纯情白虎陷得很快,魅魔的吸引力比酒精更让人上瘾。沉醉在温柔乡中,相处的久了后,他也知道了薇妮的一些事。
薇妮说她爱过阿提卡斯,可是对方太无情了,从不正眼看她。坦威特没想到薇妮居然对自己的首领抱有爱慕,于是产生了嫉妒与竞争心。
他要让薇妮完全忘记阿提卡斯,也要证明自己能够比他强。最后,坦威特就做出了背叛的事情,但犯下过错的那一瞬间,他似乎有些清醒了。
没有给与最好的兄弟最后一击,也压制了脑子里的偏激想法。然而他也答应过薇妮,会处理掉阿提卡斯让她开心的。
左右一思考,便丢到了风语镇的原始森林。我是见识过森林里的恐怖的,没有绝对力量,根本走不出来,会被里面的怪物给大切八块。
不过换个角度想,正因为坦威特的骚操作,才让我白捡了这么大个便宜。
我蠢蠢欲动地摁着自己的爪子,阿提卡斯问,“你怎么了。”
“我、对不起,我很想和他握握手,感谢大猫猫的恩赐。你想想看,没有这一系列的巧合,我和你不会遇见!”
“……”
“抱歉哦,对你来讲是个连续噩梦呢!这么说的话,我觉得坦威特可能有受到魅术的蛊惑,才会对你这样。虽然他在坦白的过程中,一句薇妮的坏话都没说过,这不是爱是什么啊!”
我猜测着,坦威特身体绷住,极力辩解道:“没有!老子很清醒,就是想背叛他!这和薇妮没关系!”
“那么薇妮躲哪里去了?她把你抛弃了,知道吗。她在其他国家过着放纵的生活,顺便在光网上继续发帖子斥责我,但不管怎样发帖,她都从未提过你,你就好像在她的生命里隐形了一样。”
阿提卡斯的话语变得异常辛辣讽刺,直戳坦威特脆弱的心脏,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都快裂开了,剧烈地颤动着。
“不!是我觉得事情会败露,让她跑的!”
“那么之后呢,我没有杀你,把你驱逐出禁卫军以后,你总能找到她吧。但是你和她断掉了联系,你该清醒过来了。”
“……不,那也是我不要她!我玩腻了!”
坦威特从地上站起来,跺着脚焦虑地大吼大叫,抓着自己的老虎耳朵,喉咙里的呼噜声也变得粗重,脸上隐隐有兽化的趋势。
将我揽到身后藏好,阿提卡斯依旧坐在地板上,冷静地抬眸凝视对方。
我躲在蛇的背后,看着猫发脾气,提起声音说:“你说你憎恨的人喜欢看星空,那个时候你的表情很不一样,说明你还是认真地对待这份感情,承认喜欢对方,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呀,为什么你好像觉得这很困难?”
这番话让在场的两位雄性都无话可说,坦威特盯着我,还有点委屈。
“……”
“或许你觉得我蛮可爱,也有点新鲜感,但最想要的还是薇妮吧。你要不要去试着找她?毕竟你自己没有死心。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应该要去找最想要的,而不是将就。”
坦威特吼道:“你懂个屁!我就要你!”
被吼得一抖,我不由得贴紧阿提卡斯,他的蛇尾安抚性地圈住我的腰身,尾端轻轻拍着我的背。
得到一点勇气,我又说道:“那我先拒绝你,等你处理清楚了再说。”
这话一说完,拍着我的蛇尾撞了我背心一下,仿佛不是很赞同。
“你搞什么啊!你可是要和他离婚,然后选我的!”坦威特更是觉得莫名其妙,傻着一张帅脸,觉得我无情无义了。
“我从来没有说过一定选你呀。而且你也有第一选择的,不用屈尊降贵嘛。正常来讲,也是要先去追回最想要的那一个,实在得不到,再来对我下手,这才划算。就像我第一想吃草莓汁第二想吃西瓜汁,我一定也会先吃草莓,在得不到草莓的情况下,才会选西瓜。”
“再说了,我不选阿提卡斯了,也还有很多选择,并且作为前夫,他也会很负责地给我挑选的!对吧?”
仿佛确认那般,我笑嘻嘻地问着身前的蛇。
阿提卡斯点头:“是的,如果洛兹小姐需要的话。”
坦威特憋着的气泄出来了,“……魅魔果然很没定性,你能让阿提卡斯跳脚,同样也能让我这样。”
阿提卡斯:“是你退缩了。”
坦威特烦躁道:“你别再教育我了!”
“如果你还想她,就像洛兹小姐说的,应该去争取,而不是在这里选择看起来难度更简单的选项。心态不摆正,吃第二次亏是显而易见的。”
坦威特不想听唠叨,起身想跑,被蛇尾迅疾摁下,死死拍在了地板上。两股力量对抗着,最终是大猫瘫成大饼,我幸灾乐祸地戳着他的尾巴。
嘿嘿,好可爱哦。
这次阿提卡斯又教训了他一顿,不过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就像我要慢慢脱离阿雅的影响那样,坦威特也该有更多的个人思考。
等到以后回头看看,或许他会不那么排斥大道理。
坦威特被迫冷静下来,大概真的静下心思考了,过得几分钟,他吭声了。
“洛兹,我去找薇妮,如果失败了,我放下了,你还会在这里等我吗?”
压在坦威特身上的蛇尾巴骤然施力,大猫嗷呜叫了一声,回头对着阿提卡斯哇哇乱吼。
阿提卡斯:“抱歉,刚刚没控制住。”
我和坦威特惊呆了,他居然有控制不好自己尾巴的时刻?感觉就像老司机漂移翻到臭水沟。
我还是回答了坦威特这种既要又要的贪心想法,不过分,毕竟我之前也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只是现在,和阿提卡斯保持了一些距离后,我好像有点清楚自己更想要什么了。
“大猫猫,按照我和阿提卡斯的约定,在这半个月是要做出选择的。我如果还是首领夫人,那就不能和你在一起的。若是真的离婚了,也许还有希望哦,那个时候我在象山平原的城堡等你!你也可以做选择啦。”
“其实做选择也挺简单,你只要反复想想,更不能忍受什么,更想要怎么做。就算当时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去执行,可事后回想起来还是会燃起冲动,甚至感到后悔为什么不去做。那么,别犹豫,就应该去冲的!”
当我握着拳头,慷慨激昂地说着这番话时,蛇和猫都没插话,像两个好学生,就这么望着我,金色与蓝色的眼眸里倒映出我激动的模样。
我可能有安慰人的天赋,我感觉自己在他们的眼睛里闪闪发光!这可是我关于自己的思考哦,很大方地拿出来分享的。
虽然婚姻并不一帆风顺,也有波折,至少我知道,如果当初没有捡阿提卡斯回来,我一定会后悔得肠子打结!
“对了,如果大猫猫追回薇妮了,要马上告诉我,我也还想认识她一下。”
说这话的时候,我有些警惕地看了眼阿提卡斯,对于这个算是导火.索的魅魔,他虽然极度厌恶,却没有讲我什么。
坦威特纠结了一下,他在权衡利弊。
又冷不丁想到一件事,我严肃地交代:“还有大猫猫,你去找薇妮,如果遇见男性魅魔,请一定联系我!”
语毕,阿提卡斯和坦威特同时皱眉,表情复杂地望着我,共同的意思大概是:她又开始了。
魅魔和魅魔,好比天雷勾动地火。
我是没什么清纯玉女的形象了,本着肉食性的作风,我拍着胸脯解释,“这次不是你们想得那样!我是给想给维茜物色一个好人家嘛!”
阿提卡斯:“魅魔没有好的,你不要让她跳火坑。”
我大声反驳:“那我这个火坑都没烧死你!”
阿提卡斯:“……你是一定要我死么?”
被这么凉凉瞥一眼,我就不敢吭声了,我就只是想榨他蛇汁嘛。
没想到坦威特居然哈哈笑出声来了,“可以啊!最好都被魅魔耍得团团转,维茜那个不知死活的还想招惹!”
我:“……”
这么一想,蛇和猫又是不同见解了,一个是不想跳火坑,一个是想拉下水。
命运真是弄人,阿提卡斯厌恶魅魔却和这个物种结缘很深,维茜喜欢魅魔却无缘深交,坦威特则是因为首领的关系被盯上,成了个冤种大猫。
该不会他只是被骗感情,连啪啪都没有吧,那也太可怜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犀利地剜向我,大猫龇牙。
“你有没有和薇妮啪啪呀?”
“废话!没有我能被她迷得要死要活?但她后来不给了,应该是有别的对象在提供那方面的满足。啧,要是真的抓到这家伙了,我一定弄哭她。”
下意识地说了这样的狠话,我却感受到了一种占有的强烈的爱。坦威特已经做出选择了,此刻正在释放蓬勃的征服欲!
意外地开启了一盘谈心局,结果还很不错,甚至让阿提卡斯一直不明白的地方也懂了,促使大猫最终迈出背刺这一步的,还是魅魔。
只是事情也不能全这么算,魅魔是加速了矛盾的激化,刺激了更严重的后果。可如果没有魅魔,坦威特想不通后,还是会自己走向相反的道路。
阿提卡斯终于摸清了坦威特的心理路程,也彻底地放下对朋友的那一点遗憾,人各有志嘛。
肝胆相照的朋友,还是要走上不一样的道路。这次,他希望对方能够得偿所愿,而坦威特虽然还是嘴贱,却不怎么排斥了他了。
坦威特离开翡翠庄园的那天还是下着雨,可是春雨很滋润,也代表着生机。
而距离我和阿提卡斯约定的期限,还剩四天,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央求着前夫给我找新的丈夫,他被我晃得没办法,答应了。
在前夫选拔的时候,我去找维茜逛街了,把自己做的魅魔小钱袋送了出去,她开心地抱着我转了好几圈呢!
烟花厂的老板娘也制作出来了我想要的烟花,这些我都有在计划,一定会给阿提卡斯一个惊喜的!
晚饭时候,维茜将我送到了家里,我留她吃晚饭,她说要去做点成年人的事情,就不吃了,对方家里准备好了烛光晚餐。
然而这并不是新男友,而是玩伴,维茜,好厉害!
饭后,阿提卡斯把收集好的资料给我看,我在书房里与他排排坐地盯着光屏。
他在半天时间内就收集了全都城的适龄男性,包括但不限于人类,年龄在十八与一千岁之间。
我指着年龄那一栏:“哇,还有一千岁以上的吗?说不定年纪越大越够味呢!”
但凡超过一百五十岁的已经超过正常人类范畴,多少带了别的生物的血脉。
阿提卡斯:“洛兹小姐,不要太贪。”
“我总觉得两千岁的,五千岁的经验更丰富!”
“经验更多,玩死你是么。”
前夫说话突然有点带感,我夹了夹腿,绵羊般靠过去继续看,不再纠结年龄的事,反正都是他给我选的。
照片都是证件照,看起来各有千秋,身家背景没有一个差的。
“看起来非富即贵啊。”我感慨着。
“我当然不会给你找差的。”
“你好像阿雅哦,他当时让我泡你,也说你超级棒。”
“……”
“对了,有没有比你条件更优越的!”
阿提卡斯诡异地停顿了几秒,无奈道:“他们的身体素质都很好,有的还捐过精,都是S级优质品。”
“哎?”
“什么,你不是要问性功能么。”
“啊,我的意思是性格方面啦,不仅仅是床上功能,你默认我只好涩了是吧!”
“……难道不是?”
“喂!”
作者有话说:
第四十三章
在考察第二任的时候, 我和阿提卡斯都没有料到对方会换位思考,比如一本正经不急色的他站在我的立场上将性能力这一点给考虑进来了。
而我在阿雅以及他的影响下,会对人品开始有了要求, 并不是只要性能力好就两眼冒金星, 这对于去年的我来讲是不太可能的。
从十八岁成年到十九岁,那段没有遇见阿提卡斯的日子实在是将我给憋坏了。
有了他的出现以后,虽然也凄凄惨惨, 吃得不饱,可每次吃也是得到营养了。我对啪啪的理解只来自于小说、影视和片子, 也只尝到过阿提卡斯, 并不知道他算什么水准。
我最大的感受是吃不饱,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埋怨,这么想来, 他应该是非常好的, 毕竟是当初凭借大摆锤就把我给看馋了的猛男。
“你在想什么。”
他的骨节敲了敲桌面, 发出两声钝响。这还是新换过的书桌, 之前我大无畏地说了开放式婚姻的想法,旧书桌被他用尾巴打碎了。
思绪转回来,我看着他盘起来的黑发,左侧有一缕鬓发垂落下来,挡住了半边脸颊, 这让他的严厉与古板都柔化了不少。
我低下头颈, 盯着桌面, 缓和着微微发热的情绪, 说道:“我就是忽然想到, 虽然你是十五分钟, 但质量都很好。我除了觉得不够, 没有任何不满。”
“……”他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无语起来,“你在走神的时候都在想这种事,我认为你优先考虑性能力这个想法有错吗?”
“没、没有,但我经过阿雅的教导,还有你的影响,也会开始考虑人品这些因素嘛!有没有钱和权又或者更强的武力更好看的脸孔,倒要排在更后面了。或者说不是很重要!”
我言辞凿凿地辩解着,阿提卡斯确认道:“我还能影响到洛兹小姐么,这不应该是阿雅的事情。”
“你先前还说要让我自己独立思考呢,不要总是阿雅阿雅的!”
“是,我说过,也看出来你在认真地思考了。”
“那你夸我!”不由自主地朝着旁边靠过去,我扬起脖子,散落的卷发垂落在了他搭在椅子扶手的臂弯中。
阿提卡斯呼吸停顿,长而缓地呼出一口气,他收回胳膊去移动光标,嘴上敷衍地说着:“你做得很好。”
看出他不想认真应对,我也不缠着,看回页面上的资料。阿提卡斯筛选了三圈,留下一百个候选名单,其中就有和坦威特打过架的海战队副官的。
他的名字是蒙纳泽,家庭关系很简单,父母和一个哥哥两个姐姐一起经营着一家奶牛养殖场,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倒是没有什么强大的背景,也没有在宫中任职的亲戚,完全是凭借着纯粹的水系魔法与剑术天赋被海战队上将选出来的。
阿提卡斯看我盯了蒙纳泽很久,他了然地点进去,个人资料在面前慢慢划过。
有他从小到大的经历学历以及家庭成员关系,不过更多的还是个人情况,有无不良嗜好,征信有没有问题,每年的体检怎么样。
不管是从数据还是表面上来看,都是非常好的一棵苗子,并且前途无量。
“我见过蒙纳泽,非常优秀的年轻人,你可以考虑他。”阿提卡斯以一种长辈的姿态说道。
我不太适应地说:“你这样像极了老一辈。”
阿提卡斯:“就年龄来看,我是比你们大,阅历也更多。”
“哇,那我不就是嫩草吃老蛇?我算不算以小博大啊?”
“……专心看,不要再说有的没的。”
“哦。”
倒不是因为先听到过蒙纳泽和坦威特打架而注意他,完全是因为对方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和透过相片都能散发出来的少年气息吸引住了我。
男性,当真是千姿百态的。
蒙纳泽是真正的和我同龄的少年,并且是百分百原味人类。齐肩的灿烂金发,绿宝石一样的美丽眼眸,五官标致秀气,挺拔的全身照里穿着蓝色军装,宽肩窄腰好身形,没有喷张的肌肉,但也不让人觉得他瘦弱。
可以说是和阿提卡斯不同风味的身材,就好比一个是清新的柠檬水,入口甘甜,一个是够味的烈酒,从喉咙一路热到胃,后劲十足。
同样都具有少年感,坦威特给我的感觉是稚气冲动,暴躁坦率,这个天才少年则是意气风发,乖巧聪慧。
怎么说呢,接触的男性并不算多,我在有限的认知里,对比了前夫、大猫和少年,我首先感叹的是物种多样性,男性多样化。
第一遍浏览一百位嘉宾,把我一眼相中地给圈起来,放到一个文件夹里,然后短时间里挑出几个我想接触的。
阿提卡斯这次是全程配合,不对我干涉什么,顶多是提一些建议,叮嘱几句。
比如他觉得自己并不是有十足的把握给我挑选出绝对的良人,因为就算再稳定的一个人,也会在环境和经历变化中而改变。现在对我好,十年、二十年后说不定,何况一生当中所遇到的诱惑那么多。
而这些挑出来的又都是人中龙凤,遇见诱惑的可能性要翻倍。像坦威特在几十年的相处中,也还是走了极端,而我和第二任就算在一起了,也不一定就是天长地久。
有些人对兄弟父母都很好,品学兼优,工作出色,是外界评判的好好先生,但他就是对妻子不好。这也是平常看不出来的,对于伴侣地考察,再怎么细致都不为过。
可惜人心复杂,很难看破。
阿提卡斯在这一点上给我描述的非常直白,我转换了一下思路,肯定道:“你帮我找这些,已经是尽力了,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放心啦,产品出售,不需要你负责售后的。”
“你说这些优秀的人是产品?”
“打个比方嘛!”
面对我这乐观又冷酷的心态,他一时不知道是讨厌还是欣慰。
“那么洛兹小姐,时间已经不多了,还剩下四天,你打算怎么了解,先从谁开始。”
我觉得他不是真心想按照我的想法来,但却要例行公事一样问一问我的意见,好显得公平民主一些。
我大胆道:“那就一起上吧!”
“……”
“我的意思是把大家召集到翡翠庄园,然后我一次性看完接触完,是不是很高效率。”
“然后大家就都知道我俩的离婚协议,我还帮着前妻选第二任丈夫,并且组织了一个荒唐的选亲大会。”
“事实不就是这样!”好吧,我这个建议肯定是不行的,我只得请教他的意思,“那阿提卡斯先生的想法是?”
“只能选一个接触,理由我也想好了,你出去逛街,对方带着人生地不熟的你,这样也不会有什么突兀的。”
“这个理由不是稀烂的嘛!你作为明面上的丈夫难道不能带?何况还是休假中!”
“我正好可以处理一下以前搁置的公务。”
“……”
那我无话可说了,反正他都做好安排了,我又问道:“如果这些你推荐的,我一个都看不上呢?”
“……”
“我突然想到,离婚协议上的半月约定满了,我和你离婚,我可以去婚介所!”
“婚介所不可能有我选得好,那里面鱼龙混杂,你会被骗。”
“骗我?对方可能会被我榨干!我要他精尽人亡!”
“……”
被阿提卡斯狠狠瞪了一眼,我收敛了嚣张的气焰,眼睛在页面上的花丛中流连,我就像那误入花园的蝴蝶,不知道要停留在哪一朵花中。
身旁倒是有一朵烈焰玫瑰,不敢摘啊!
很久没有揉阿提卡斯的水蜜桃了,那么饱满圆润的天赐胸肌,不能用来盘实在是暴殄天物。
不由自主地活动起了手指,我对着空气抓了两下,阿提卡斯满脸莫名,“手怎么了?”
“啊,就是下意识的抽筋。”
“两只手一起?”
他好像真的在关心我的身体状况,于是我对着他舔了舔嘴巴,做了个暗示性地笑容,“你懂得,前夫先生。”
对于这个称呼感到了不爽,却压着没有发作,阿提卡斯冷漠地说:“你说得对,或许我该担心一下你的新丈夫。”
“……”
那就互相生气吧!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阿提卡斯催促我快点选一个出来接触,我想着不找白不找,还能货比三家,拿着前夫做横向对比,于是挑了蒙纳泽。
十九岁天才人类少年,水系魔法与剑术高手!
阿提卡斯并不意外我的这个选择,因为要看综合素质的话,那就是他没错了,而且人品也是没得挑,他自己也挺欣赏。
“什么时候见面呢?”我期待地问。
“明天?”
“叮铃铃——”
兜里的便携电铃吵闹起来,我拿出来看到显示屏上是维茜的名字,她今天和明天是双休的。
不过晚饭之前分开,她去找玩伴了,难道现在已经完事了?
我和维茜在一块会说很劲爆的话题,我不太想当着阿提卡斯的面接听。也是看出了我的不乐意,对方偏偏说着。
“接,没关系。”
“我有关系啦!我不想你听到。”
“我不说你。”
“那你说了,你就是笨猪!”
“……”
也不管他是不是答应了,我接听了电铃,就算不用扩音也能听见,毕竟阿提卡斯听力好,又坐得这么近。
【洛兹!】
元气满满又吃饱喝足的精灵女音传递过来,隔着遥远的距离我都能感受到她的餍足和快乐!
可恶,好羡慕。
【今天这个玩伴是吸血族的!做到一半的时候吸我的血,没想到我爽翻天了!】
“咳咳咳!”
嘘嘘!快别说了!你的首领就在我旁边呀,我好想提醒维茜,一个劲儿地咳嗽。
然而我的心底里也燃起了对血族的好奇,被咬破皮肤血管,失去一小部分血液也会觉得爽?
那我能不能吸血族的血?
面无表情的阿提卡斯看起来经过了大风大浪,又或者很清楚新副官的秉性,所以并不意外。
【亲爱的,你怎么一直咳嗽,不舒服吗?首领知不知道,他应该在家的,居然让自己老婆咳嗽!他太不像话了!】
“维茜!我很好!你的长官呜呜呜……”
我想直接说阿提卡斯在我旁边,但他手快一步捂住我的嘴,示意我继续正常交流,他倒要看看,私底下我俩是怎么个相处方式。
干嘛对这个好奇啦!说不定都要离婚的!
可怜的维茜大概是才从温柔乡爬出来,还没察觉到异状,对着我兴冲冲地讲了起来。
【洛兹!如果你离婚了,我马上带你去都城最好的夜店!有猛男钢管舞还有身材秀,男女皆有,种族多多,我迫不及待想带你去看看好东西!我们把排名前三的店子都逛了吧!】
此话一出,我这边安静了,就算我疯狂心动,也没有第一时间欢欣鼓舞。维茜等了几十秒没反应,她开始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洛兹,该、该不会首领在你旁边?】
阿提卡斯这次不捂嘴了,他亲自接话道:“维茜副官是觉得我与洛兹小姐签署了离婚协议,晚上十一点就不该还共处一室了是么。”
【……】
对面吓得挂断了。
阿提卡斯也是有着小小的恶劣一面的,我想过去哄哄维茜,说前夫没有责怪她讲这些,不过是一点阴阳怪气罢了。
“你想去见识一下是么。”他问。
我就不打哑谜了,满脸向往地双手合十,“是的,非常想,那里面一定很好玩很热闹吧!什么酒都可以喝,还能有艳遇!说不定就比你介绍的还好呢!比如什么恶魔、妖王、别国的王公贵族、骑士勇者混迹在里面,然后邂逅,展开一段浪漫唯美又惊心动魄的故事。”
“洛兹小姐,你爱情剧看多了。”
“好吧,和我遇见应该不是唯美的小清新,而是干柴烈火三天三夜。”
“你想去,那就让维茜带你去,把排名前三的夜店都逛够,长长你所谓的见识。当然,我不信任你能把持住自己,所以我会陪同,直到我们真的离婚了,我才不会再限制你。”
我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瞧着他,确认这不是在讽刺我,而是正常的沟通。
居然同意了让维茜带我去逛夜店,虽说他会去监督,也表达了对我的不信任,但我还是很开心耶!
换做以前,我觉得阿提卡斯根本不会答应的,他自己不会主动踏入这些地方,更不会准许我去。
首领夫人逛夜店,夜御数男,绝对的大新闻。
惊喜来得太过突然,我一时没有接上话,他平静地反问:“这样的条件能接受吗?”
“能!不如说,我觉得你让步还挺大。”
“彼此,你也有在努力思考,压抑魅魔的天性是很难,我确实对你要求高,还是在明白的情况下,给你设立了要求。”
“没关系啦!我又不怪你!真要算起账来,又是各打五十大板!”
“或许吧。”
他善于反思,并且做出行动的这一点我很喜欢,还有宽容、仁厚,几乎没有什么狭隘的地方。这些都是阿提卡斯性格上的闪光点,他不仅仅只是在性方面出色!
“阿提卡斯,你以前去过夜店吗?”
“执行任务去过。”
“什么任务需要去那里呀?”
“逮捕的嫌疑犯在里面,也有应酬上的事。”
“那里面好玩吗!真的像维茜说的那样?”
“我认为很无聊,很吵闹,并且潜在危险不少。”
“那你监督我,其实是想保护我吧!谢谢哦!”
“不客气。”
*
当明确了对洛兹的占有欲后,阿提卡斯并不再试图给自己找借口了,虽然经历了诸多的挣扎与反复否认,可心底里的欲望在告诉他。
诚实点,你想要她。
阿提卡斯与异性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少,王公贵族、别国使者、联姻对象,甚至是禁卫军里的单身女兵,只不过每一个女性都没有与他擦出火花,更没有机会深入交往下去。
当然,排除掉他性格太严厉古板的因素,也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国王还有一个未婚的小女儿黛娜丝公主。
还未被指定时,就有传言说国王要把小女儿许配给他,对于未来可能成为亲王的阿提卡斯,很多女性自然不会与小公主去竞争。
而这样的消息,其实是王后让人散播出来的,替他挡掉了一波桃花运。直到后来,他与母亲雅库娜被传召去开了内部的议会,那个时候他见到了黛娜丝。
在此之前,他并没有与这位小公主有过单独的相处,只是听闻过。
黛娜丝朝着他微笑,展现出了一国公主的涵养与尊贵,教科书上关于女性的赞美都适合用来表现她。
虽然第一印象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灵魂地碰撞,或者心口的悸动,但阿提卡斯臣服于皇室的安排。
只是他认为像女德典范一样的小公主可能并不是表现出来的这样,她偶尔的眼眸情绪中,有着不易察觉地空洞与嗤笑。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坦然接受,然后去努力经营婚姻。
订婚期间的两人并没有频繁地接触,王后有意撮合,可黛娜丝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推脱。
半年时间里有三个月在生病,其余的时候则是用心情不好,扭伤了脚踝,天气不好,生理期来了等等理由不见面。
阿提卡斯没什么意见,虽然觉得这样不利于培养关系,但他心底里是松口气的,休息的时间他愿意自己瘫着。
好不容易见了一次,两人在皇家园林品下午茶,阿提卡斯看到了小公主蕾丝手套下的淤青。他的观察力一向敏锐,出于关心而问了一句,黛娜丝不着痕迹地缩回手,说手是不小心撞到的。
他没有拆穿,那个痕迹是环形的,不像撞,而是被什么东西勒出来的。不过他会给小公主保留颜面,拆穿也没什么好处。
然后不过才一年,这位未婚妻就跟着魅魔跑了。
阿提卡斯对于黛娜丝的猜想果然是没错的,她不太会安于现状,尽管被教育得像一位合格的大国公主,保持了端庄教养,但还是挣脱了枷锁。
只不过私奔这个行为属实离经叛道了,他顶多以为解除婚约,没料到对方抛弃了国家亲人故土,转而奔向了灿烂的自由与放纵的□□。
又惊又怒是他当时的第一反应,可他能分析地出来,他是因何而怒。
他的身份可是禁卫军首领,是要护卫皇室的,但现在却没看住身为未婚妻的公主,这不仅是挑战他作为男人的自尊,更是踩了他作为禁卫军的脸。
封锁都城所有出入口,最终查到对方早有准备,离开了玛多兰王国。
更糟心的是,一直安分的妹妹居然早就被诱惑公主的魅魔给哄骗,迪莉娅只留下一封信,乘着飞龙去了国境,再靠着公主的私人先遣队做好了布置,非常顺利地越过边境线,换乘旅游轮船离开。
订婚告吹,未婚妻和亲妹妹跟着同一个魅魔远走高飞,阿提卡斯在那段时间消沉了一阵。
皇室对他很是愧疚,唯一的庆幸是订婚仪式并没有广而告之,他的丢脸不是全国范围的,关于皇室官网的资料也在第一时间修改,未婚妻那一栏立即消失。
至少两人并没有结婚,还不算太糟,如果是作为夫妻而被挖了墙角,阿提卡斯可能要成为网络头条长住客,然后每年都被拿出来鞭尸。
私奔事件过去了两年,王后收到了黛娜丝的信,说她们过得很好,还有阿提卡斯的妹妹迪莉娅。这实在是自由又愉快的每一天,希望大家不要再白费力气寻找她们了。
送来的匣子里除了信,还有很厚的一沓照片,风景照与人像照各占一半,的确是很开心的样子。那样的笑容,太过明媚了,他感到眼睛痛。
不管是公主还是妹妹,就算三人组建一个家庭,她们也看起来其乐融融,不会觉得失衡或者嫉妒。
但是阿提卡斯不理解,他只能说是被迫接受这样的现状,倒是父母很快地放心了,迪莉娅过得好也就算了,虽然那个魅魔女婿把自己的儿子给绿了……
经过了这一次的订婚风波后,皇室也不敢安排阿提卡斯的婚事了,他自己也想静静,还不如把大部分的时间花在公务上。
万万没想到几年后,他的霉运再次发作,遭到副官背刺,流落异乡,被最讨厌的魅魔给捡到,在头脑不清醒的时候结婚,还把对方给睡了。
时隔多年,他终于恍然大悟,当时黛娜丝手腕上的淤青是怎么来的。那个环形的痕迹,是魅魔的尾巴纠缠出来的。
他看着自己手腕上被洛兹圈出来的浅淡印记,联想到了花园品茶的时候,这还真是讽刺。
洛兹的出现是完全的意外,一个和他择偶条件不怎么匹配的少女,最糟糕的是她有魅魔的血脉。只要是魅魔生下的孩子,不管另一半是什么种类,这份血脉延续下去,就带着对性的饥渴。
老天还真是喜欢玩弄他。
他太厌恶魅魔了,可自身的道德与责任感又格外重,如果不是幕后有那个巫师地推动,或许这场烦恼的婚姻不会有。
血脉觉醒的少女只会用他解解馋,然后彼此放过,但现在搞成了这样。他的命运和洛兹的命运像麻绳一样被编织在了一起,他试图去一点点地解开。
结果在解套的过程中,反而被魅魔引发出了自身的原始欲望。
如果洛兹不是魅魔,这一切就会像童话故事一样,落难受伤的男主与单纯热情的女主,不需要什么附加条件,结局与过程都会很欢快。
但现实就是这样,总要给你一些不痛快。
克制着主观上的反感,去与不谙世事的妻子接触,却总能被她的一些小行为给触动。
尽管对方带着魅魔的贪欲和索求,时不时就占他便宜,能抱着就不牵着,能揉他就绝不让双手空着,随时随地能把话题带到性方面。
想到她就会长叹一口气,条件反射地觉得胸痛,她太喜欢按他这里了。
这段时日的磨合让他心力交瘁,可是诡异的,对于洛兹本身的讨厌并没有增长,相反,越来越包容了。
或许是自己本身容易考虑很多事,事无巨细地去安排规划,这导致阿提卡斯并不喜欢在工作之外花太多的时间。
排除掉工作,好像就是休息、放空、冥想,那个时候不去想事情,会觉得大脑很轻松,身体也不再紧绷。
在皇室的面前做禁卫军,他得时刻绷住自己,稍有差错就是万劫不复。这个位置带来的不只是荣誉,还有约束与无数双盯着他的眼睛。
但是在洛兹面前不需要这样装模作样,他也一度忘记过自己的身份地位涵养,表现出不讲理、幼稚、傲慢的一面。
她全都感受到了,却没有批判什么,继续热情地朝着他靠近,努力地表达自己所需要的。
洛兹的欲望是如此纯粹而明显,不需要你去猜。她的一个非常明显的优点就是遵从本心,不压抑自己,当然一开始阿提卡斯也觉得这是缺点,那会让洛兹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表现出自我与自私,然后蔑视他人的痛苦。
而她可能不是故意的,在她察觉了你的状态不佳时,她会来温暖你,出于本能地给予你安心与快乐。
是优点还是缺点,这都是阿提卡斯的视角产生的偏差,你喜爱,那就是优点,你厌恶,那就是缺点。
全都在一念之间。
拿出离婚协议让洛兹签,她温顺地接受了,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有了一个虚假的保护罩。保全他的面子,也让洛兹的天性得到一点释放。
不过这依然是阿提卡斯的策略,以退为进。就像洛兹察觉到的那样,不管是离婚还是不离婚,他不吃亏的,也不是无辜的小羊羔。
因为对洛兹有了占有欲,不离婚的话,他就会努力去克服对魅魔的偏见和厌恶,去接受洛兹这样的个体,而不是宏观地将她纳入魅魔种族去厌恶,不给一点机会。
做起来很难,然而不是毫无希望,毕竟他察觉到了自己的转变。
所以,离婚协议是一场考验,对洛兹的。等到洛兹通过了,接下来就是对自己的磨练。
洛兹和坦威特相处的时候很轻快,没有在他面前的小心翼翼和自我克制。一起捉蝴蝶、画画、在阁楼偷懒晒太阳、把弗尔修剪好的花园弄乱,甚至能一起去冒雨散步,然后摔个乱七八糟地回来。
两个无忧无虑的年轻人,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的灿烂惬意。坦威特在他面前也很久没有这样畅快地笑过了,是否是他的身边太过压抑。
洛兹的身上有着天然的亲和力和吸引力,在他中毒神志不清的那阵子,他是亲身体会过的。
这样放任下去,坦威特爱上她只是时间问题。旧的情伤,用新人的安慰就能得到治愈。
就算坦威特在魅魔的身上栽过跟斗,暴躁直率的虎人也会再次一脚踏进去,他才不会瞻前顾后。随着时间的累积与相处地增加,坦威特会渐渐忘记那位薇妮,然后对着洛兹死心塌地。
阿提卡斯推测了很多,也做出了行动,他不算是干涉,只是给了这样一个选择的契机,让坦威特再次面临新欢旧爱的抉择。
对洛兹的感情还不稳定的坦威特就这样动摇了。
这不算是妨碍洛兹,毕竟坦威特若是真的一心一意地喜欢着她,是不会回头去找薇妮的。
阿提卡斯会对洛兹下意识流露出来的依赖给击中,但洛兹既然签署了离婚协议,就有努力遵守,没有像之前那样对他动手动脚。
可是魅魔很会缠人,她好像天然就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能踏过就随便践踏,不能时就规规矩矩地。可一旦你又有点松动了,她会马上给出反应。
一开始洛兹都不让他帮忙上药,现在倒是又会口头调戏他了。在挑选新丈夫时,她就靠得自己很近,软绵绵的身体倾向他这边,丝丝缕缕的葡萄香气萦绕在鼻尖。
但不能被她勾住。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继续给洛兹挑选适合的对象,在这个时候他多少有点体会到阿雅的心情了。
不给她选个人品好的,怎么放心呢?然而人心是最难把控的,头疼。
而且她若是不多接触一下男性,心里可能也会觉得不划算。她太年轻了,结婚也太早,难免不稳定。
就算维茜提出很劲爆的要求,要带洛兹去夜店看看,阿提卡斯也同意了,还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既然她想见见世面,看看新鲜,与其一直压制着不让,不如放手去让她尝试。
有对比也是好的。
阿提卡斯不认为自己会输给外面的异性。
作者有话说:
作者:你完了!你在攀比!你很危险啊!
第四十四章
我今晚要出去逛夜店啦!而且是连续三天哦!把都城排名前三的娱乐场所逛个够, 好好地开个眼界。
乡下魅魔来大城市看热闹的心情让我一整天都坐不住,第一天晚上是维茜带我和阿提卡斯过去,后面两天就只有我和前夫了!毕竟维茜还要去工作。
一想到要去大人的花花世界, 我就想嗷嗷叫, 中午时候跑去阿提卡斯的书房,我拿出了好多衣服丢在了书桌上。看到弄乱他的纸质档文件了,我又连忙拨弄开, 一边是文件一边是五颜六色的衣物。
“阿提卡斯,你说我穿什么样的衣服去呢?”
“正常的。”
蛇人冷淡地说着, 他今天穿着一件条纹衬衫和白色长裤, 领口的扣子没有系上,露出喉结与一点锁骨窝。袖口则是挽了两圈,在小臂处, 非常简单清新的禁欲系着装, 但诱惑力度好像比扒光了还可怕。
这就是正经人的性张力。
清了清嗓子, 我举起一件低胸开衩礼服, “我要艳压全场!”
“然后被大家都认出来首领夫人在猎艳。”
“……”
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关系,我的照片可是在官网上的,明明白白显示着是阿提卡斯的老婆。万一真的被人认出来,对他的声誉并不好。
“那我俩一起进去玩,马上不就暴露了。”
“所以需要一定程度上的化妆, 你放心吧, 已经交给维茜了。下午的时候她会带着造型师过来。”
“原来你都安排好了哦。”
“是的, 有什么问题吗?”阿提卡斯这才施舍给了我一个眼神, 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专横, 他停了几秒, 又说道:“抱歉, 应该事先和你商量,不过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妆造。”
无声地盯了他几秒,阿提卡斯没办法地开口:“还有什么事。”
“那我能给你选妆造吗?”
“不行。”
“就一次!我们不是要去三天吗,就其中一天让我选嘛!礼尚往来,你也可以给我选!”
我几乎是在听到要变装时,脑子里马上就蹦出了想法,大咪咪蛇超级适合女装!裙子之下是恐怖的大摆锤,这不是超级带感吗!
“不可以。”
“为什么啊!”
“你一定不会选什么正经的。”
“女装也算不正经吗!”
“出去。”
被臭脸蛇推出来了,我重操旧业挠了一分钟的门,然后放弃磨爪子的行为,跑去和弗尔一起浇花除草。
弗尔说在休闲区的那边有一块空旷的土地,他请示着我可不可以种点菜,还没种过菜的我也来了点兴趣。
“可以啊!大胆地种嘛!弗尔你好会过日子哦,和你结婚肯定也会很有趣的。”
被我夸得脖子红的无头人发出憨厚的笑声,他拿来光网给我看春天适合种植的农作物,但我马上想到一件事。
“啊,抱歉哦,我现在不算是翡翠庄园的女主人了,不能做主的。不过如果以后回了我老家象山平原,我会让你种菜哦!”
“没、没关系,我听洛兹、小姐的。”
我满意地点点头,好奇道:“你最近和凯莉小姐联络得怎么样?”
“她、她收到了你的、画,很、很开心!”
“然后呢?”
“没、有了!”
“你俩没有聊聊什么感情上的事情么!”
“我、我没什么聊的,我不会、说好听话。”
弗尔的情况和阿提卡斯不一样,一个是不会说,一个是不说。凯莉能被汉德那个货色哄得失了智,多半是对方能言善辩,不过现在看透了烂货,凯莉应该对这种类型的男人会仔细辨别的。
“弗尔,用行动证明最好!我建议你请假,去风语镇探监!”
“……”
没想到老板主动要求请假,这可把弗尔弄不会了。他想了想,我干脆一拍他腹肌上的嘴巴,“就这么定了,给你一周的假期,今天你就可以收拾东西出发,我帮你订票?”
“……啊?”
兴冲冲地推着大块头回到屋子,从书房出来倒水的阿提卡斯看着我俩推推搡搡的,过来问怎么了。
我高兴道:“我给弗尔放一周的假,让他去看望凯莉!你放心吧,我会负责打扫和做饭的,还会开着草坪车去巡逻!”
尽管弗尔是偏向我这边,也是我最初提议雇佣他,但其实他的薪水是阿提卡斯给的,前夫默认这是作为一家之主该出的钱。
好在阿提卡斯没有犹豫什么,也赞同了这突然的休假。
下午,我将弗尔送出了庄园大门,期待他会有好消息带给我。追女孩子当然要主动啦!闷骚是没有未来的!
四点我去做了晚饭,阿提卡斯说明天的饭他来做,这样轮流着来执行也很不错。
终于到了七点钟,维茜带着造型师过来,对于昨天打电铃被当场抓获的事情,她显得格外心虚,看到阿提卡斯都不太敢打招呼,而是默默地贴在了我身边。
“没关系的维茜,阿提卡斯并没有责怪你,而且还答应和我们一起去玩呢!”
“我总觉得首领在憋大招。”
“嗨呀,不用在意啦,好好享受就是了。我要一个蛇人妆造!阿提卡斯就是一个社会烂仔吧,就按照这种设定来!”
安慰着维茜,我接受着外形改造。
在给阿提卡斯做造型的时候,这些人都不敢开玩笑,一本正经地完成了改装。而给我收拾的小分队也不太敢放松,并且多次提醒我不要释放魅魔的气味,不然什么造型都会暴露的。
一个小时地打扮,经过脸部细节的微调和刻画,黑色的卷发被夹板拉直,蓝色的眼睛戴了金色的兽形美瞳,眼尾勾勒着细细的蛇鳞。不说改头换面,别人根本认不出是谁。
这看起来完全不像魅魔,很有蛇味!
反观阿提卡斯,我笑得抱住肚皮,他戴了一顶五彩缤纷的爆炸头发型,原本的黑发都藏好了,金色的竖瞳太明显,也用了黑色的隐形眼镜。
额头、脸颊都用油彩画了几道纹身样的纹路,看上去很野很嚣张。
他的上衣是黑色皮夹克和红色背心,裤子是紧身牛仔破洞流苏裤,鞋子是铆钉长靴,这一套装扮是他在生活中绝对不会碰的。然而紧身裤子紧梆梆的,把他的翘臀和腿型很好地还原了出来,真是太赞了。
从前身上不会有什么装饰品的正经人,现在左耳三个耳夹,右耳一个金环耳坠,脖子上戴着项圈,甚至唇上还有一个唇环。
并没有给下嘴唇打洞,只是在口腔内壁吸附着,但看起来和真的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究极的反差感让我看得性致勃勃,问着其中一个造型师,“能不能给他加一个乳.钉呢?”
全场安静:“……”
阿提卡斯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坚决说道:“不能。”
团队带头的造型师努力地解释,这样才不会让人联想到是阿提卡斯本人,反差越大越好。
从一个禁欲系首领变成一个社会街溜子,确实反差大,但我觉得女装会更好更有效果。现在就是雅库娜母亲站在儿子面前,都要认不出的程度。
维茜不敢像我这样开怀大笑,她忍了又忍,大概把自己被抓包的痛苦又想了几遍才压制住了那股笑意。
我提议道:“我们来拍照吧!”
对于我的建议,维茜和造型师团队默默地避开了,阿提卡斯脸色很差,他还没来得及拒绝,我就已经拿起了便携光网。
“我们结婚这么久除了结婚照都没有合影耶!这太不该啦!”
“……”
“亲爱的,留几张作纪念嘛!”
“一定要是这种造型吗。”
“多好玩!”
禁不住我的软磨硬泡,也不想在属下和外人面前拉扯太久,阿提卡斯算是勉强同意了。
于是我们出发去了排名第一的夜店,女士免费,男士要钱,并且一进去就是震耳欲聋的打碟声,灯光污染能让人眼花,男男女女各种种族混在一起,舞池里都爆了。
但真的特别热闹,能感受到热情的释放,是一进来就能抛去自身烦恼,沉浸在里面的放纵!
我从一进场就是嘴巴张大的样子,感觉到处都好新鲜,而且好多人啊!
比在风语镇的美食城、商业街更热闹,这就是大城市的厉害!
维茜是常客了,一进去负责人就来了,亲自将我们带到了预留的卡座,而且位置绝佳,二楼中央能一眼看清全场。
端来果盘的服务员是人类,男女皆有,分别戴着不一样的兽耳发箍。女性穿着短裙套装、黑丝袜、高跟鞋,男性穿着紧身衣,可以说是把顾客的喜好都照顾到了。
一位男服务员将果盘放在我面前,他那毛茸茸的松鼠耳朵头箍蹭到了我脸颊,我眨眨眼,上手就抓住了他的假耳朵。
对方似乎习惯了,只是对我微微一笑,看起来清纯又温柔。
“哇!他对我笑耶!我抓他耳朵他也不生气!”
“毕竟你是金主呀,别说抓一个假耳朵了,你就是拍他屁股,带他过夜也没问题!”
嘈杂的环境中,维茜靠近我这边,对着我大声地解说。只不过这话一说完,她才想到顶头上司也在这里,毕竟阿提卡斯几乎不会主动来这种场所,进来以后又一直不吭声,导致太过高兴的维茜忘记了首领的存在。
阿提卡斯双手抱在胸前,整个身体隐入灯光难以扫射到的地方,宛如一座滑稽的石像。
就算是个社会烂仔的形象,阿提卡斯还是给人一种不能随便开玩笑的严肃感。一些人过来和我们打招呼,都会绕过他。
我一开始看得还挺起劲,但好像也就是这样了,无非就是性与玩的结合所产生地碰撞,搞清楚了流程后,我现在比较期待舞台秀。
现场切换了抒情温柔的音乐,楼下舞池里贴身舞动的人们从狂欢中回神,然后沉醉地搂抱着跳交际舞。在楼上的我看着这一切,维茜受邀去玩了,而我拒绝了十几个来邀我的异性。
或许是见识到了阿雅、阿提卡斯、坦威特一类的,很多来约我的男性也不错,但就是不怎么吸引我。
魅魔的来者不拒,是指对有性吸引力的对象不挑剔,如果有感觉,对方是流浪汉或者水管工又或者长相奇丑都没关系,没感觉,什么身份地位长相都不好使。
我是这样觉得的!
“不去玩吗。”
忽然,装死的蛇出声了,我看向阴影处,连忙坐到他旁边,“阿提卡斯,你醒啦?”
“我没睡。”
“可你从进来后就装死啦,我俩喝一杯吧?难得一起来这种地方呢!”
拿起一杯鸡尾酒递给他,等到他拿稳了,我愉快地碰个杯,“我干了!”
对比我的豪放,他只是抿了一口,我又继续趴到栏杆处俯视下面的舞池,“哎,你这么干坐着也很无聊的,过来和我一起观察呀!”
“有什么好看的。”
我神秘地一笑,冲他勾勾手指:“要擅于发现生活中的美好和乐趣,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他没有动弹,讨了个没趣,我只好自己去观察,要是换成坦威特,也许觉得无聊也会在旁边陪我懒洋洋地看着。
旁边的沙发一沉,悄无声息的蛇还是过来了,我自然地揪着他的袖子,“你快看!那一对!看起来好像很正常地在跳舞,尾巴在裙子底下缠成一团啦!”
顺着我指尖的方向望去,阿提卡斯没什么偷窥别人亲热的兴趣,但是我有啊!看片子和看真人的感觉很不一样呀!
“我找到维茜啦!和她跳舞的男人好像某个电视上的广告明星。”
“你说奶酪广告么。”
“啊!是的!”
“确实是那位先生。”
“哇!明星也来这里玩,阿提卡斯会和这些光鲜亮丽的类型打交道么!”
“几乎不。”
突发奇想地看了眼旁边的街溜子蛇,目光下滑,逡巡过他的胸口,背心下的肌肉鼓鼓的,戳下去仿佛会被弹开。
许久没有感受过前夫的触感,我很是怀念,明明是来这里邂逅的,结果却馋起了回头草。
感受到了久违的饿狼目光,阿提卡斯将敞开的皮衣合拢了点,他瞥我一眼,“你下去玩吧。”
“你赶我走!”
“是你要来找潜在对象,不接触怎么找。”
“可是没碰到有感觉的!”
“你得去找,现在等着送上门么?没签离婚协议的时候,怎么欲望那么重?”
被身旁的蛇说得尴尬,我挨着他坐好,没有说什么可能婚内更刺激的话,不过他自己解读出来了。
“你是觉得偷腥,然后被我抓到更好玩么。”
“我就想了几秒!”
“洛兹小姐,你好像格外喜欢挑战我。”
“可能这是我独特的爱!”
“……”
舒缓慵懒的情歌环节被换下,爆裂的暖场前奏曲打破我俩之间的凝滞,阿提卡斯不乐意地转开了视线。黑色的隐形眼镜让他的野性都少了几分,滑稽的爆炸头更是喜剧效果倍增。
看了他几秒,我噗嗤笑出声来,被我这样取笑,他无奈地叹口气,不再说什么。
午夜时分,场子里开始有表演秀,我期待了好久的重头戏!一群猛男靓女拿着皮鞭和铃鼓登台,配合着烟花与大银幕的特效,看得人血脉喷张。
我终于从二楼的观众席跑去了前排围观,阿提卡斯不放心我去人群中挤,也跟着过来了。
手里拿着服务员派发的荧光棒,我激情四射地挥舞,在气氛烘托下肆无忌惮地喊着骚话。
“英俊哥哥!看这边!这里这里!对着我来一鞭子呀!”
“漂亮姐姐!这边飞吻!亲我一脸口红印吧!”
“啊!你们好棒啊!我好爱你们!来我这个台子甩鞭子!快!”
气氛空前高涨,嗨爆了的场面一度要掀翻穹顶,阿提卡斯尽力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人群,给我创造能发挥的小空间。手里的荧光棒偶尔还打到他脸颊,他忍了。
当猛男们把身上的外套脱掉时,女人的尖叫此起彼伏,我也喊出了开水煮沸的尖锐声音。
忽的,台子的四周从地面推出了八条钢管,男人们业务熟练地用腿一绕一盘,一两百斤的猛男就这么轻盈地上杆子了。
“噢——”
我激动地狂甩荧光棒,本来想找维茜一起欣赏,但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先前表演的时候就没看见她,说不定是去“吃大餐”了!
在杆子上旋转的男人极尽妖娆,随着表演,他们开始脱剩下的衣服,直到上衣脱完,露出束缚在身上的拘束带与金灿灿的首饰。
各种肤色的身体穿戴着不一样的珠宝,这样的诱惑是非常直观的。
我直呼惊喜,并且很想让阿提卡斯试试!质地坚硬的珠宝摩挲着柔韧的皮肤,那一定是别样的风味,何况前夫有着得天独厚的胸。
半小时的舞台秀结束,热潮消退,阵地又转移向了另一个舞厅,我意犹未尽地看着人走茶凉的光秃秃钢管们,不由得感慨。
“这么喜欢吗。”
某蛇没感情的冰冷话语在头顶响起,我眸光深沉地看向他,“其实爬杆子这种事,我觉得蛇人更适合,应该因材施教的。你去学,可能一天就有这个表演效果,老天赏饭吃啊!”
“……”不是很想要这种饭。
万万没有想到我在思考这种事情,阿提卡斯的表情变幻莫测,最终定格为怒意与窘迫混杂的憋屈。
“洛兹小姐,我真的很尊重你了,但你总是在言语羞辱我。这样好玩吗?”
“我不觉得这是羞辱,所以会这么说。而你觉得是羞辱,所以认为我对你不尊重,其实我爱死你了。而且高高在上的禁卫军首领,其实私底下是个钢管舞高手,这不是超级带感嘛!好厉害的!”
“……”被反驳的哑口无言。
“如果你对我说弄死我,粗暴地占有我,或者更劲爆的,我也不拒绝哦!爱的表达方式有千百种,我承受度很高啦。”
“就会花言巧语,你根本受不住。”
“哎呀!我脸上的妆有些花掉了!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帮我拿着!”
没听清他的话,把两根荧光棒推到他身上,我拎起长裙顺着台阶走过长廊,洗手间是比较隐秘的,走了大概十分钟才找到。
我是化了大浓妆的,对着镜子拨弄着睫毛,用纸巾擦拭掉晕开的口红,突然,我听到了一声动情地叫声。
有情况!
耳朵一动,我蹑手蹑脚地循声找过去,在女厕第三排的隔间里找到了,门板是关着的,但是发出了富有节奏的声音。
哇,在厕所里啪啪,我要在隔壁的格子间里听个墙角。从手袋里拿出便携光网,我开始掐时间计算,看看是大家都这样,还是只有阿提卡斯这样,毕竟小片子也不可靠啊。
以前也只问过暂时被抓来当司机的三孩爸坎侨,他说自己的时间有几分钟,也有半小时。
既然有机会,可以实际测试一下!
我听这个动静估计是后半段了,一声急促的呼声后,有几十秒没动静。我看了看页面上的秒表,才计时两分钟就结束了,现在隔壁传来窸窸窣窣整理衣服的声音,随后是开门和离开的脚步声。
无语地看着这个两分钟,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看来不能拿这个去指责前夫。
正要走出去,安静的卫生间又来了一拨人,听声音好像是一女两男。我震惊了,然后速速归位继续偷听掐表。
这些人又走进了我这一排的隔间。
可能因为人数地增多,时间拉长,并且在这十几分钟里,没有其他人进女厕了。让人头皮发麻的响声越来越放肆,我开始觉得自己还是个新手村的。
听热了,这样下去不妙,我想走了,但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扭动的时候撞到了门板,这个动静吓到了同一排的三人组。
“谁!”
呵斥的声音响起,我噤若寒蝉。
冷不防的,感觉自己被宽阔的胸膛给笼罩住,熟悉的气息将我给环绕,背部贴上男人厚实饱满的胸膛,我诧异地扭着脖颈看过去。
额头擦过阿提卡斯的唇环,被金属小圆环划到也不疼,触感还挺冰凉,我好像被蟒蛇给压在腹部下的小肥羊。
捂着我嘴巴的阿提卡斯示意我别乱动,他挤进了我所在的隔间,另一只手把门重新锁上。
缓了这么一阵,没有听到响声,那边的三人行又开始放飞。
本来只有我一个听众,现在还把正经人给拉下水了,阿提卡斯箍着我,让整个气氛变得更加燥热难捱。我闷出了一身汗,又不敢乱动。
一滴汗水在太阳穴汇聚,划过眼尾,流下面颊,沾湿他捂着我嘴巴的手指。
鼻息喷洒在手掌心里,很快变得潮湿,我的鼻尖都湿润了,只有他指缝透出来的空气能让我呼吸一点点。
现在度过的一分一秒都不再是偷听别人的好玩,而是对自己的折磨!不管听到什么,阿提卡斯都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模样,他真的好能忍。
整整半个小时,三人组才快乐地手牵手离开。他们是高兴了,我和阿提卡斯仿佛从沸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狼狈极了。
作者有话说:
洛兹:钢管舞!我丈夫是专业的!我给他报名参加比赛!都来看看我家的蛇有多会爬杆子!
阿提卡斯:……
第四十五章
彼此沉默无言地呆立了几十秒, 我还有点回不过神。
趁着现在还没人来女厕,阿提卡斯将我拉了出去。原来那三个人进来的时候把清扫的牌子挡在了门口,难怪没人进来。
蛇捂了我半小时, 直接把我下半张脸的妆容给捂掉了, 我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样子很奇怪,只问道:“你怎么来女厕啦?”
“你进来太久,我以为……”
“你该不会以为我在女厕和别人乱来, 所以抓包来的?”
“……”他转开了目光。
果然是这样!
“没有抓到真是失望哦!”我双手抱胸,趾高气昂地仰视他。
“我是担心你和别人乱来, 也担心你出事。”
过于清楚魅魔的习性, 阿提卡斯这么说,我也没有生气,反而觉得他还是很关心我。
“早说嘛!我只是听了听现场版啪啪, 而且你来听的这是第二队哦, 前面那个我去听的时候两分钟就结束了, 或许是我来迟了。”
“……”
“有没有什么感想!我觉得好刺激啊。”
“我觉得偷听很无耻, 也很没品。”
我才不在意这个指控,笑嘻嘻地说,“对不起啊,让你和我一起做没品的事情了呢。不过他们在女厕所这样,就不是无耻没品了吗?干嘛只说我!”
“你说的也有道理。”
他也没说责怪的话, 可看起来闷闷的, 脸上的汗水还黏在皮肤上, 把红红绿绿的油彩给晕染开, 英俊冰冷的面庞变得格外鲜活明艳。
意外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娇嫩这种与他格格不入的形容词。
“阿提卡斯!”我故作严肃地对他勾勾手指。
还以为我有什么重大的发现, 他将身体倾向我这边, 于是我跳起来, 伸出舌尖舔了他脸侧的红色油彩纹路,阿提卡斯惊得一把扣住我的脖子,将我压到洗手池漱口。
“洛兹小姐什么都喜欢用嘴巴试试吗?”他像是操碎心的老妈子,冷硬地质问。
“咕噜噜噜——”被迫漱口的我说不出话。
为了不让我的妆容花掉暴露模样,阿提卡斯把自己脸上晕开的油彩抹了我一脸,我像个大花猫。
洗手间惊魂结束,我俩回到了二楼的卡座,凌晨三点,夜店总算要关门了,花天酒地的人们从各个出口离开。
维茜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看起来容光焕发,而我和阿提卡斯各自坐在一边,一副很疲倦的样子。
“还要不要去下一场?排名第三的娱乐场所是通宵营业哦!还有美人鱼的水下表演!”
面对维茜的鼓动,我居然有点脑壳胀痛,阿提卡斯没吭声,在等我做决定。
想了很久,我痛下决心道:“不去了,新鲜也尝过了,回家睡觉吧!美人鱼什么的,我在电视上也能看。”
维茜惋惜道:“哎?真的吗?但另外两家也有自己的特色,果然首领在还是很拘束吧。”
阿提卡斯冷冰冰地教育:“你应该自我反省,带她来玩,自己却先离开了。如果我不在这里,你要抛下洛兹小姐一个人吗。”
迫于顶头上司的压力,维茜小声辩解:“因为有您在,我才会放心去玩,我以为您不会让我霸占她。”
我抱抱维茜,笑道:“好啦,今晚开了眼界,也觉得很有趣。不过酒吧好像也就这样,一直过这种生活,我好像也不太习惯。”
看得出我并不是有所顾虑才这么说的,维茜松了口气,开车将我俩送回了翡翠庄园。
目送那辆粉红色的跑车远去后,我看着身旁的阿提卡斯,指着他的爆炸头:“嘻嘻,看几次都好好笑!”
阿提卡斯一回屋就去卧室摘掉这顶假发,我追到他身后,看着他卸妆。
男人把发网剥开,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揉了揉就披散了下来。然后就是摘掉不用穿洞的耳夹耳环,以及唇环,还有脖子上的金链子。
男人将这些叮叮当当的配饰丢在了洗手台上,扒拉开眼皮,抠出隐形眼镜,最后将满脸的油彩洗净。不得不说,他卸妆的过程我看得很舒心,觉得赏心悦目。
就好像付费频道里,丈夫回家,妻子在梳妆台前准备准备,然后就要滚被窝了的前奏一样,带着别样的暗示意味。
回头要解皮带的双手一停,阿提卡斯凝视着我,“很晚了,洛兹小姐也该睡了。”
“阿提卡斯,我明天后天也不想去看这些夜店了!”
“是么,那我帮你联系蒙纳泽。”
“那是谁啊?”
“海战队的副官,既然要接触,你应该把对方的名字记住。”
“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呀!”
“……”
手指一松,他走到我面前,点着我的鼻尖说,“不要乱说话。”
“那我可以乱吃蛇羹吗!”
答案是不可以,我被他扛着丢回了房间,这个扛米袋行为真是好久没出现了,好开心!
用被子把自己一裹,我确信,还是想吃可口的水蜜桃。不离婚的话,阿提卡斯肯定也会有自己的对策,他既然能给选择,就说明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我要吃回头草!
由于昨晚蹦迪,今天是睡到中午才起来的,直接避过了早饭。天气阴沉沉的,一直下着毛毛雨,也没人陪我去外面踩水坑。
我鬼鬼祟祟地摸到了书房那边,阿提卡斯背对着我在处理一些不是很紧要的工作。
我想了想,小声道:“嗨,早?”
“已经不早了,洛兹小姐。”
“那你几点起来的?”
“十点。”
“五十步笑百步。”我嘀咕着。
阿提卡斯的指尖夹着钢笔,他又问道:“你饿了么?我提前做午饭。”
“没关系,等你处理好了也可以。”
“好,等我一小时。”
没有打扰他继续工作,我退出去了,像个闲不住的幽灵一样在屋子里来回窜,最后跑去了阁楼瘫着。
我估摸着弗尔昨天下午才出发,要到明天早晨才会抵达风语镇了吧。
也不知道坦威特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离开了玛多兰王国,要是找到了薇妮,他会怎么做呢?按照他那个性格,要么是被驯得服服帖帖,要么是发疯把薇妮锁了。
听着雨声有点助眠,一不小心又打了个盹,醒来后继续思维发散,想些涩涩的画面嘿嘿笑。
在地毯上像条毛毛虫滚来滚去,自娱自乐我可是行家,直到阁楼门口传来阿提卡斯的声音。
“吃午饭了,洛兹小姐。”
“嘘,阿提卡斯你听。”
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配合地安静了,就连气息也收拾得比我干净。
雨滴的声音变得清晰,潮湿的春风穿过窗户缝隙带出呼呼的声响,静谧的时刻,与自然最是贴近。
阿提卡斯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在我身旁坐下,我顺势往他肩头一靠,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我好喜欢这个阁楼的,感觉又安全又温暖。”
“嗯。”
“幸好坦威特发现了这个地方,我有时候一走进来,就会想到大猫猫,哈哈。”
“为什么?”
“因为是他发现的,还和我一起在这里度过了美好的时光。一起躺平,一起晒太阳,一起听雨声,一起看星星。”
阿提卡斯听完,转而说道:“午饭要凉了,下去吧。”
“好的!”
他负责了今天的伙食,我就打扫厨房,完成自己的工作后,我擦拭着手上的水渍。
阿提卡斯又去书房了,为了展现自己的大方,我给他泡了一杯提神的咖啡。
接过冒着热气的杯子,他狐疑地望着我,“有事么?”
“没。”
“哦,对了,还有蒙纳泽的事情,你想什么时候约?”
“我昨晚不是拒绝了嘛!”
“你确定?”
“是的,我有更远大的目标。”
“哪位?”
“秘密!”
这让阿提卡斯有些意外,他想打开候选名单看看,我叉腰神气地讲:“不在你挑的范围里。”
“也就是说,你不需要我帮忙?”
“嗯哼!”
“那祝你成功。”
男人没什么表情地祝福着,顺手把咖啡放在了桌面上,一口都没有喝。
我留意到这个书桌过于整洁,连个茶杯垫都没有,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件事情可以做。
本来是打算去服装室,要走出书房时,阿提卡斯忽然开口问我,要不要教我弹钢琴。
这么主动?他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唯一一次还是给老师面子。有诈,是不是想勾引我!
这么好的机会,不要我就是傻子,我当即很有精神地点头。
排排坐在琴房里,男蛇干净修长的手指翻动着琴谱,很专注地在给我选择。而我则是看着丈夫的眉骨、睫毛、鼻梁、嘴唇、喉结,目光没有被阻隔,便格外地放肆起来。
阿提卡斯单手拿着琴谱,伸出另一只手摁住我的脑袋,将我拧转着看向琴键。
稍微收心,我在他的带领下把先前老师教过的都练习了一遍。好像哪里不对,他不是要搞暧昧?
阿提卡斯首先要求我完整地弹出来,然后会纠正我的错处,再微小的错误指法也会被他揪住。
我是想借着弹琴加深下感情,他好像是真的想教会我钢琴去外面开培训班赚钱。
弹了一个小时,我就表现出不想学了的态度,但被他押着又加钟了,他要是在房事上面有这么坚持就好了!恼火哦!
双手落下重音,看到我确实耐心告罄了,阿提卡斯若无其事地说可以了。
虽然不太高兴,但也没有发牢骚,我像是被放出笼的鸟,欢快地跑出了琴房,一头扎入服装室里。
拿着自己的工具箱,我跑去客厅打开电视,对着教学频道学了钩针编织。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勾出了一对情侣杯垫,蓝色有蛇图案的花朵是他的,金色有魅魔特征的是我的。
“阿提卡斯,这个送你!”
左右手各拿一个杯垫冲去书房,我炫耀地挥舞。
男人似乎在对着光屏发呆,听到我的声音才回过神,我把两块卡通杯垫摊平,“夫妻款,你的是小魅魔款,我的是蛇款。”
他用指尖拨弄着柔软的编织物,问道:“是不是拿反了?”
“没有拿反,我拿丈夫的,丈夫拿妻子的!”
“你不叫我前夫了?”
“有什么关系,我做好选择了,不离婚!”
阿提卡斯呆住,压下眉头,“你刚刚还说有了更远大的目标。”
“我说不要蒙纳泽,还说你的候选名单上也没有,那是因为我的目标依旧是你。你这么难搞,当然是更远大的目标啦!”
“……是我?”
“自信点,是你。”
阿提卡斯无语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郁闷,他转开了目光,嗓音沉沉道,“还有两天时间,不急,你再想想。”
“我觉得不用想了耶,离婚协议在哪里?看我撕了它!”
“……你不要总这么心血来潮。”
“你不要总这样无情无义!”
我宣布自己做出了选择,没想到阿提卡斯并不买账,甚至还劝我三思,好气哦。
气了半分钟,我拿起勾了蛇图案的杯垫揉搓着,“反正只有两天了,等就等,我告诉你,答案不会变的。”
说完这句话,我又跑走了,意外的是在晚上接到了阿雅的电铃。
早已经不在幽灵海的阿雅决定去旅游,没有什么目的地,也不知道要去多久,就是随处看看,如果心情好又有空的话会给我寄明信片。
我认为这个决定很不错,但是树屋里的哆哆就成了留守小精灵,阿雅说如果我还回风语镇,可以把哆哆接到自己家。
仿佛被托孤了那样,我郑重其事地答应了,顺便说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情况。我不打算和阿提卡斯离婚,我依然想要他,所以会努力地维持婚姻。
这次没有阿雅地帮腔和分析,我是完全出于自己的思考做下决定的。听到我这么说,电铃那头的人还挺欣慰,他就是很看好蛇!
“阿雅,我会努力的,不用担心我,你开心地去旅游吧!”
【与其说我放心你,不如说我放心的是阿提卡斯】
“什么嘛!我不是你的好朋友了吗?虽然丈夫的确很可靠就是了,我还是希望,你更亲近我!”
【我一直都关心你,这是不变的】
“嘿嘿,那我就放心啦!”
又扯皮了几句后,阿雅不想和我唠嗑了,说了句要休息就挂断。
我转头拨通了弗尔的电铃,实在是太巧合了,刚好给弗尔放了假,去了风语镇的他可以顺便去边陲之境的树屋,把哆哆接过来。
弗尔立即答应,表示自己一定会办好,于是我又联系了哆哆,告诉胖乎乎的小可爱,准备好行李,要搬地方了。
哆哆其实很舍不得树屋,可主人已经出去浪了,并且不知道多久才会回来。它想了想,打算先跟着我,以后有变化了再说。
都通知好了后,还有一个人需要告知。
我总算有了借口去书房,探头一看,房内的光屏已经关了,哪里还有蛇的影子。下楼梯去瞄一眼客厅,也不在沙发上看书,现在才九点半,睡这么早?
“阿提卡斯,你睡了吗?”搓着双手,我在门口翘首以盼。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我冲他讪笑,“是这样的,阿雅说要去旅行,他的家里还有一只绿萝本体合成的植物精灵哆哆,我想把它接过来。”
生怕他不同意,我连忙夸赞着:“哆哆很棒的,阿雅生活上的事情和家里的卫生都是哆哆在处理,能抵十个家政呢!”
“怎么接?”
“弗尔去了风语镇会顺便接回来,只要你点头答应就好啦。”
“好。”
他点点头,准备关门,我着急地又将大腿伸进去抵住门板,没办法夹我的阿提卡斯停下了手。
“你、你睡这么早,不觉得很浪费吗!”没话找话的我。
“我认为早睡早起是很好的行为习惯,洛兹小姐也早点休息。”
“哎!我还没说完!”
把我的大腿往外一推,砰一声,房门无情地关上。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己房间,上光网查看了天气,接下来的两天依旧是阴雨天。雨势不大,只不过待久了感觉会发霉一样。
阿提卡斯的休假也快结束了,我居然错过了他在家的这半个月,想想真是懊恼。
定制好的烟花本想找个晴朗的夜晚燃放,可未来几天一直下雨。一旦他结束休假,又变成了上班狂的样子,说不定又是守活寡的开端,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耍浪漫道歉啊!
翻来覆去想不通,我给烟花厂老板娘打了电铃咨询,生意人就是格外热情,说就算是雨天燃放也没关系,她家的烟花质量全国第一。
虽然这几天都有雨,可也就是这种缠缠绵绵的小雨,下不大的。
在老板娘的鼓动下,我头脑一热,让她明天直接给我送货上门。我挑了个阿提卡斯会在书房办公的时间点,这样就不会暴露。
一旦决定要做了,我就顺其自然地安排了下去。
翌日,我早上六点就爬起来,穿着雨衣,开着草坪车到了庄园门口运快递,这些都是昨晚下单买的东西。
像是小山丘一样的箱子堆满了,我开了好几趟车才运完,这些场景布置我选在了观光区的塔楼附近。
由于密谋着自己的事情,我出门的时候就在餐桌上留了便签,说自己不要早饭、午饭,晚饭我会回屋子去煮。
早上八点,撅着屁股在草坪上摆弄彩灯的我接到了阿提卡斯的电铃。
【洛兹小姐,你在哪里】
“你醒了啊!看到我的便签了吧,我在庄园里面呢,没有出门的。”
【在做什么】
“嘿嘿,秘密哦。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什么时候告诉我】
“你问题好多哦!晚饭的时候吧!请你今天一定配合我!”
不再给他质疑的机会,我抢先挂断了,专心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中午时雨势变大了,我在塔楼下面躲了一会儿,布置的场景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的,有点忧心这雨会不会越下越大,尽管天气预报说的是小雨。
等到一点钟,雨又变小了,空气里很湿润,吸一口气能嗅到湿漉漉的青草气息。
老板娘再三和我保证这这些烟花防水,如果有一个燃不起来,她十倍赔偿。敢这么和我保证,那一定是没问题的。
下午四点,我开着草坪车回到了主屋,脱下雨衣,回头就看到了穿着黑色针织衫的阿提卡斯。男人冷白的肌肤被柔软宽松的衣服衬托得很干净,像是清透的玉石。
“我洗个澡马上做饭哦!”被勾了一下,我飘飘然地说着,怎么觉得丈夫越看越美味啊。
“我已经做好了,你直接来吃。”
“啊!我的丈夫为什么这么贤惠!我都说了我来做的嘛!”
“等你回来,会饿死。”
“……”
在他怀疑的目光中,我溜去楼上换洗,半小时后狂吃一顿,就连我平时不吃的苦瓜也一并吃掉了,他觉得我确实有点不对劲。
“阿提卡斯,天黑了,我们去观光区吧!”
“好。”
还担心他追问,我又不想提前暴露,正想着忽悠呢,结果蛇爽快地点头了。心下一乐,我笑着安排道:“那你到时候要听我的指挥哦!”
“你不会让我脱光吧。”
“才不是啦!我又不是要搞什么限制级的事情!”
“希望不是。”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迎来了天黑,住宅区的灯光亮起,染了暖色的雨丝纷纷扬扬,推着阿提卡斯出门,用雨衣太过破坏气氛,我撑起了一把透明伞。
由于身高问题,伞最后落在了阿提卡斯的手里,一柄伞,两个人,在这夜雨中也有一丝温馨感。
“你要不要猜猜是什么?”一路上我都很激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猜不中。”
“嘿嘿~”
他总是不猜我出的这些题,但我总会不厌其烦地问,也不会生气他的懒得揣摩。隐约看到塔楼的影子时,我拿出眼罩给他戴上。
阿提卡斯觉得花样还挺多,但还是配合了,一手撑伞,一手被我牵着。
“小心哦,这边有水坑。”
带着他绕过低洼的地方,又行走了几百米,终于来到我的捕蛇陷阱。
松开他的手那一刻,阿提卡斯立即反握住我的手腕,没让我跑掉,我哎哟叫着,“听我命令啦!一会儿弄好了,我会让你摘眼罩的!”
“你去哪?”
“就在你附近,又不会卖掉你,怕什么!”
“……”
抓着我的力道放松了,我趁机滑出手腕,小跑到堆放了烟花的地方,然后拿出打火器。
如果我会火系魔法,就可以隔空点燃了,想想有点小遗憾呢。
挂起来的瀑布烟火是用自带的支架撑起,离地有四米高,还好我有翅膀,这么个距离还是能够挂好的。
只有小部分中小型烟花是需要自己点火,剩下的大箱是定时装置,有控制器的。
将长长的引信点燃,我快跑着到了阿提卡斯身旁,“快!看正前方!”
听话的掀开眼罩,在第一颗星火爆开时,阿提卡斯的金眸正好倒映出花火的形状与光亮。
流星一般横向燃过,哗啦啦的璀璨烟火瀑布从四米高的地方流淌下来,宛如金色的烟海。
在瀑布熄灭时,我拿出遥控器摁下,“现在抬头看!”
夜空中绽放出五光十色的烟花,一朵连着一朵,没有停歇,整个庄园都被笼罩在绚烂的光芒中。
蒙蒙细雨夜,烟火兀自灿烂,成为难得一见的景色。
阿提卡斯愕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大型烟花足足放了半个小时,在这盛大的热闹里,我丢开了雨伞,拉着他,没有意义地转圈圈。
就是觉得格外开心。
天上的光亮结束,周围回归到黑暗,我在白天的时候就故意将观光区的灯光都关掉了。
静谧的黑夜里,我撞在阿提卡斯怀中,拉长着声调,“你猜还有没有惊喜!”
“……还有吧。”
推开他,我像个忙不停的蜜蜂,摸索着找到了小彩灯的开关,啪嗒一下,脚底的灯光带骤然亮起,流萤转动,像是围绕在周身的银河。
那一次没能进行下去的烛光晚餐,我终于还原出来了!
在银河草地中提着裙角踩了几步,我亢奋地拉起有些茫然的人,“走,去塔楼上看,你才知道我的意图!”
被动地跟着我跑,仿佛被这一套组合拳给打蒙了,阿提卡斯没能说出什么见解。
塔楼顶层有百米,我估摸着带他去了五十米的高度,从侧门来到观光走廊。
从这里俯瞰草地,会发现我用灯光带拼了字,连在一起读,就会发现,这是对不起三个字。
“阿提卡斯,关于先前和坦威特亲亲的事情,我诚恳地和你道歉,我还想和你继续婚姻,我们不离婚好不好呀?”
“我保证会好好对你的。”
“如果、如果我真的腻了,我也一定会提前说,绝对不偷吃的!请你再信任我一次吧!”
热切地望着他,我用双手揪着他的衣角,带着些讨好的意味。
他与我对视着,垂落的目光像是在怜悯,又像是尘埃落定的坦然。
“所以,洛兹小姐做的这些都是道歉么?”
“是的,也想和你浪漫一下!”
“可是你知道么,以后你想离婚,没机会了。”
“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没有机会了,洛兹小姐。”
或许是塔楼比较高,带着细雨的晚风吹在脸上有些冰凉。我还没能从他的话语里研究出什么,男人弯腰将我抱在怀中,柔软的针织衣蹭过面颊,是我期待很久的大胸贴贴。
“所以这是原谅我了,不离婚了吗?”埋在他胸口,我忍不住问道。
“嗯。”
“那我们可以……”
“什么?”
“我们可以把剩下的小烟花给放完吧!我买了好多呢!”
“好。”
作者有话说:
看似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实际上抠蛇是给自己处处做铺垫,所以就算以后他占有欲强,也是事先讲好了的啊!
类似于:我丑话说在前面【喂】
第四十六章
燃起的小朵烟花喷出了星星点点的光芒, 顺着枝干爬向阿提卡斯的指尖。我的目光也一路追随,好像手中的这一支并没有他的那支有趣。
会火系魔法的阿提卡斯能隔空点燃这些小型烟火,喷涌的碎钻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弹跳着, 转瞬又被夜雨给扑灭。
“怎么现在这么老实。”身旁站着的人低声问着。
我抹掉眼睫上的浅薄雨水, 瞥过他衣服上被意外烧出来的洞,布料的周围卷起焦黑,看不太清楚皮肤的状况, 但绝对不是没事。
哎,真是煞风景。
先前玩得太疯了, 发现今晚的阿提卡斯还挺配合, 我就大起胆子,两只手挥舞着烟花棒,还一直往他身上扑。
积攒了雨水的草地不比晴天, 脚滑那一下, 手里的火光直直地戳到了他身上, 他也不躲, 接着了。
发出惊呼的是我,阿提卡斯只有一瞬的蹙眉,忍下了这烧灼的锐痛。着急地想扒他的衣服检查一下,他说小事情,不用看, 可以继续放烟花。
如果现在返回住宅区, 还有许多烟花没有放完, 难免可惜了。他是顾虑到了我的体验, 所以忍耐下了。
左胸口上会留下一点烫伤的印记, 毕竟春天后他就穿得单薄了, 不像冬天还能用风衣防住。
于是我就没有那么疯了, 放烟花的时候也会想着这件事,时不时看他一眼。
“不会留疤吧?”我关切地再次确认。
“不会的。”
“真的吗!毕竟你那么漂亮的胸部肌肉,留下点疤痕很可惜啊!我会觉得自己很过分的!”提高了声调,我切实地表达了自己的在乎。
先是有些愕然,随后他神色微妙,轻叹着,“洛兹小姐对过分的定义和我真是不一样。”
“可我就是很在意嘛。”
“不会留疤的,我保证,我也是一线的战士,受伤是常有的,你有看见我身上的疤吗?”
男人提醒着我,顺着他的话,我立即就去回想我俩亲密的画面,完蛋了,根本想不到嘛!
我举起手里燃到一半的烟花,碎光洒落,让我的脸颊看起来也亮晶晶的,“我不知道你身上有没有伤疤!”
阿提卡斯嘴角抿起,眼里蒙了一层柔软的湿意,或许是细雨落入他金色的湖泊里了。
眼看我手上落下的星星要燃尽了,他走到我面前稍微抬手,顺着我手臂的皮肤划过,指尖触及到烟花棒,然后轻轻一抽,把烧得光秃秃的烟火拿走。
被抽空的时候,手掌下意识地虚空一抓,我只摸到空气中的雨丝,黏黏的,冷冷的,滑滑的,像蛇,像他。
阿提卡斯说:“你怎么不知道呢。”
“我应该知道吗!”
对于我理直气壮地回答,阿提卡斯显得有些诧异,“我们……”
男人的话语停驻在唇齿间,没有说出后面,我却心灵感应那样明白他想提什么,非常笃定地说道:“我的确不清楚,不过我可以给你解释。”
阿提卡斯没能说什么,静静等待我的回应。
“我们是有好几次的房事,但这个次数是非常少的,我又不怎么留心这些。第一次虽然时间长,可我云里雾里,只觉得美好,具体的细节是回忆不起来了。后面的几次,你穿着睡衣,几乎不露什么,而且不准我摸你,也不让我有多余表现,你像个执行任务的机器人一样。所以,我怎么知道你身上有没有伤疤呢!”
“你想想看,我们最后一次同房是什么时候?一个半月以前,你在执行外国来访团陪护任务之前。”
“不给我发挥,那我除了觉得舒服,也没别的印象深刻的记忆呀?哦!闹钟,十五分钟!我印象深刻。”
我认为自己的解释很细致直白了,阿提卡斯的面色渐渐变红,不知道是烟火映衬的,还是他害臊了,或者觉得黑历史被提及感到耻辱。
“我以为洛兹小姐那么重欲,喜欢我的身体,应该能记住这些。但我忽略了个体的差异,这不怪你。”
他的喉咙黏连着,鼓动出沙哑的音色,没有挖苦和失望,倒是认真地与我讲明。
“尽管次数很少,条件也苛刻,我依然记得你的肚脐正下方有一颗痣,左后腰有一块朱红色的胎记,形状像蝴蝶。除此之外,皮肤光滑白皙,再没有别的痕迹。”
我很震惊地看着他,我对自己身体上的这些小特点并不是很在意,管它像什么形状。毕竟我当初魅魔特征显现,是比什么痣啊胎记啊更突兀的变化!
可我真的没想到他能记得这么清楚,并且感悟出它类似于什么形象。
被对方这么一提,我也来了兴趣,当场掀起裙子,阿提卡斯的眼眸睁大,一把稳住我的手,“洛兹小姐?”
“我看看!”
“这是在外面。”
“怕什么!也是自家范围,而且只有我俩。”
“……”
被我的无所顾忌给闹得没办法,我掀开长裙,先是露出小腿,然后是下肢的全貌,他努力地用健硕的身板替我遮挡,不让我走光得太厉害。
一路掀到腰上,我瞧着自己肚脐下方的小痣,后腰的胎记靠近脊椎,我扭转着身体,勉强能看到一部分。
看了几秒我就没兴趣了,我果然更喜欢看别人的身体,嘿嘿。
思绪一转,我眼眸微眯,用手指戳了戳阿提卡斯的腹肌,贴近他的身躯,压低气音吐露着。
“亲爱的,你身上有什么呢?疤痕、胎记、各种痣,你好像没有很茂盛的体毛?”
“以后你会知道的。”
“现在就让我知道!”
话音一落,我就勾起手指想要掀他的针织衫钻进去,早就察觉我意图的阿提卡斯摁住我的双手。
“烟花还没有放完,场地也还需要收拾,你让弗尔走了,我们就得自己打扫。”
“……”这么浪漫的时候就不要提现实情况了。
不过算了,反正还有最后的惊喜等着他。
蹲在地上把剩余的小烟花点燃,我黏糊地贴在阿提卡斯的身边,将脸颊搁在他臂弯上,“你刚刚说以后会知道,就是说我们会同房吗?”
“是的,同房,或者洛兹小姐更喜欢自己睡。我的意思是,做完以后,你想独自睡床,而不习惯与别人一起。”
我把脑袋摇得飞快,“我已经一个人睡了十九年了!我不要再一个人睡!一起!我迫不及待想和你一起睡觉!”
“你小时候一定是和父母一起睡的,严谨点说,不是十九年都一个人睡。”
“谁在乎这个!反正从我记事起,就是一个人在房间!三岁的时候吧?我爸爸就丢我出卧室了!”
“……”
“不过以我现在的角度来讲,我肯定是耽误爸爸求欢了,所以丢得好。我们最近几年都不会要孩子吧!”
一说到这个快乐话题,我就双眼放光,我虽然不讨厌小孩,以前也想过用孩子绑定阿提卡斯,但如今在不用孩子的情况下也能在一起,何必多此一举呢!
二人世界根本没有过够!
我俩手中的一大把烟花燃完最后一点,拍拍身上的雨珠,便又从草地上站起。
男人还在思忖着孕育后代的话题,雨夜彩灯中,他是绚烂光芒中最亮眼的存在。吸引着我不断靠近,恨不得变成此时穿在他身上的针织衣,这样我就能时时刻刻拥抱着他美丽火热的身体。
虽说阿提卡斯的蛇尾巴冰冰凉,皮肤温度有时候也偏低,可在做的中途,他的体温就会升高,也许是被我传染热的?
半晌,他冷静的声音响起。
“是的,现在还不会要孩子,我们都没有准备好,我也希望在生育这件事上,洛兹小姐能够更慎重,不要轻易怀孕。关于后代,是我俩一起商定的事情。”
“好的,我保证!绝对不会让小小蛇和小小魅魔过早地出现!一定不会偷偷怀孕的!你要记得多多给我营养哦!都给我,我可以!”信誓旦旦地拍着肚皮!
“……”虽然感到有些羞耻,但阿提卡斯还是故作镇定地点头了。
“耶!你答应要给我了!”
“你好像有点亢奋。”
“是呀,不过我会乖的!”
阿提卡斯并不是很相信我的说辞,比起平静地抱一块,温馨地相拥而眠,我想的大概是在床上惊涛骇浪。
阿提卡斯:“你真的会老实吗?”
我用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他,“当然不会啦!明知道今天能吃蛇肉,我是不可能早早地休息的!”
“你就不能休息一下么,这种事情不着急。既然答应了你,我不会不做。”
“今天吃今天的,明天吃明天的!”
“……你是一天都不少吃?”阿提卡斯有些惊了,他觉得我太猴急了。
“我又不是吃不下!有种你喂饱我试试。”可能是知道不会离婚了,现在和他有种前所未有的靠近感,我又大胆地狂起来了!
“洛兹小姐……”
“怎么了嘛!一起睡觉,只是躺在床上不无聊吗?不会心思浮想联翩吗?”
“除了这种事,应该也有平静温馨的时候吧。”
“贤者时间吗?好啊,如果我进入不了这种无欲无求的状态,就说明你没有填满我。”
“你今天这么累了,也许会很快入睡。”
“不可能!”
在同房这方面争执,道理都会被我歪曲,阿提卡斯可能知道这段时间憋坏我了,他也不争了,指着烟花说:“放完回去吧。”
“你生气啦?”
“放完了,早点回去洗澡,你不是要做吗?”
“等等,难道什么时候做,你也要规定时间吗?还是十五分钟?”
“一直到你满意好吗?”
“哇哦,这么大方?可我怕你撑不住耶,父亲的补药你可以喝!”
“……”
并不想理我,阿提卡斯背对着我去放烟花,我又厚脸皮地绕过去,贴在他身侧磨蹭,好似一只对着木桩子蹭痒的动物。
“洛兹小姐,以后在只有我俩的时候,你可以随意使用自己的形态。”
身旁的男人轻缓地交代,我发出呼噜噜的没意义声音,笑道:“看到魅魔的样子,你不会心烦吗?”
“既然我已经决定继续和你走下去,那么接受完整的你,也是身为丈夫应该做到的。”
“哇啊,听起来好感动,可是这样我觉得很勉强你。”在开心之余,我有那么一丝的不安和内疚了,感觉自己在强迫他。馋他身体,要他交粮,还要攻占内心。
发现我有了一点点地退缩,阿提卡斯居然轻笑了一声,嗓音里有着难得的打趣。
“现在开始觉得勉强,以前我那么严肃拒绝时,你反倒无动于衷?”
“嘿。”
发出短促的心虚笑声,我用额头的犄角戳了戳他,三角头尾巴灵活又安静地探入他松垮的针织衣里。在男人光滑的肌肤与松软的针织面料间游走,有种探秘的快乐。
阿提卡斯:“呃……我刚说完,你就实践了。”
我煞有介事地说:“尾巴有自己的想法。”
“出去。”
“哎,可是尾巴好冷呀。”
“别胡闹。”
“那你的尾巴也可以放我的裙子里来嘛。”
“……”
我嘴上嘀嘀咕咕地说着,尾巴尖还摁着他的脊椎骨,一粒粒顶着皮肤的骨头很好触摸。
身旁的人忍受不了了,伸出手拨开我的尾巴,我还是老实了。放完所有的烟花,湿润的草地上残留着一堆碎屑,看起来很不好清理。
阿提卡斯说先把大件的垃圾堆积好,等天气好点了,就可以用草坪车运送到庄园的垃圾站。我点点头,引导着他去靠近塔楼的方向,我说那边有一个废弃的纸箱。
望过去,确实有一个孤零零的箱子,阿提卡斯没有怀疑,独自走了过去。
我一边收拾一边在心里默数,嘴里憋不住笑,直到身后响起他由远及近的声音。
“洛兹小姐——”
“怎么啦?”
我装作不知道地起身回头,看到阿提卡斯从箱子里捧住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这也算是垃圾吗。”
他像是有些无措,站在离我十几米的地方。
轻快地向他小跑过去,指尖扒拉着他怀中的玫瑰花瓣,我眨眨眼,“是送你的惊喜,九十九朵哦,喜欢吗?”
“为什么送我花。”
“因为我爱呀~”
一语双关地说完,我也不再去黏糊他,总觉得他现在不是很想我去观察他的反应。难不成是猛男娇羞?
我几乎只会让阿提卡斯感到耻辱,真正害羞情绪的那种,好像没有。
夜雨似乎又要下大了,我加快了收拾的速度,忽的,头顶的细雨被透明伞遮掉。抬头看到一手撑伞一手拿花的男人,灯色下,他的面颊有点点泛红。
“回去吧,雨大了,这些我明天会来清理。”
“哦、哦!”
一路无言地走回去,我还想说点什么,总觉得气氛好像变得有些微妙。
进了主屋,抖掉卷发上的雨珠,身上也是黏糊糊的,阿提卡斯好像不太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捧玫瑰。我提议分装在花瓶里,这样在房间、书房、客厅都能摆放。
“等到这些玫瑰枯萎以后,还能制作成标本,挂在家里呢!”打理着这些娇柔的花朵,我笑眯眯地和他说着。
阿提卡斯点点头,去了浴室放水,我以为他要洗澡,也就没管。料理好了玫瑰们,他说,“洛兹小姐,可以洗澡了。”
我先是一愣,他在自己的卧室放了洗澡水,然后对我说可以洗了。
三秒后,我尖叫着一把脱掉裙子,往他的浴缸里跳,生怕慢了一秒钟他就会后悔邀请我。
“先冲再泡。”蛇一把钳住我的胳膊,阻止了我的炸鱼跳水行为。
“你不和我一起洗吗?”
“不,你先洗。”
“那,是从今晚开始同房吧!”
“嗯。”
“你去帮我拿睡衣,就在我房间的衣橱里。”
“贴身衣物呢?”
“和你睡觉,要穿什么裤子!”
“……”
没错,我就是猴急,洗澡烘干头发,我就盘腿坐在床上晃尾巴。阿提卡斯已经在我的催促下去洗澡了,这一次我也给他来了个规矩,大声对着浴室那边喊着,“亲爱的,就洗五分钟哦!”
自然是没有理会我这急不可耐的发言,竖起耳朵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流,我已经开始浮想联翩。
激动到心脏砰砰跳,不住地释放自己的葡萄气息,整个房间都像是喷了水果味的香水。
“亲爱的~或许,你需要我帮你洗?”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那我进去啦?”
贼心不死地走到了浴室门口,门就打开了,氤氲的雾气扑出来,糊了我一脸暖热的湿气。围着浴巾的阿提卡斯捂住我的面门,将我从门边推开。
我看向他左胸的位置,皮肤上确实有一点烫伤的血痕,像个大号的朱砂痣。
“对不起哦,果然是烫到你了。”
“没事。”
“那就好!毕竟不影响办事!”
在等待他吹发的这几分钟里,我的脑子里想了很多场景和姿势。
当他放下吹发器那一秒,我就嗷呜着扑过去,一口咬在他的喉结上。
“要不要吃药?”磨了磨牙,我松开他的喉咙,小声在男人的耳畔问。
阿提卡斯闷闷地说不用,我笑着叼住他的耳垂,“那让我试试上面吧?庆祝我们度过离婚危机!”
“这算什么庆祝方式?”
“我发明的!”
含糊地说完,我又着急地亲吻他的面庞,致力于在他身上种草莓,但阿提卡斯确实没有说错,我累了一天,精神也亢奋了一天,松懈下来后没什么斗志的。
吮吻着阿提卡斯的手腕,他忽然贴向我的脸颊,将我侧边垂落的卷发挽到耳后,然后勾住我的脖颈,让我俯身再次靠近。
“谢谢洛兹小姐的玫瑰。”
“喜欢吗?”
“嗯。”
“那你来两声?不然显得我技术不好!”
“……”
“别倔了,放心地把自己交给我吧,都到这种时候了~”
结果是我发出声音了。
囫囵吞枣吃了他一遍,我就幸福而满足地睡过去了,完全不管他什么情况。
带着这种不管丈夫死活的愉快,我趴在他胸口,搂着他的腰,沉沉地睡去。
*
洛兹说更远大的目标不在他的选择范围里,看起来是不用他帮忙的样子了,阿提卡斯不但没有觉得轻松解脱,反而有着一抹不爽。
他虽然被戏称老妈子,也不是谁都管的。
难道在夜店的时候,洛兹真的选择了谁吗?可当时他是一直陪着的,想不明白,阿提卡斯对着光屏,陷入了神游。
然后洛兹又冲进来书房,送了他自己编织的杯垫,还是情侣款的,并且热烈地宣称着不离婚。
到此时,他才明白,原来洛兹的目标还是自己,并没有出现他不知道的异性。
明明是很高兴,也感到一丝被选中的优越,但他还是板着脸告诉她,还有两天时间,请再认真想一想。对方不太高兴地又跑走了。
结果到了晚上,洛兹不死心地敲响房门,看起来很想挤进来和他一起睡。阿提卡斯还是狠狠心,把她赶出去了,他总觉得还不到时候。
他对魅魔,还是不太放心。
第二天,依旧阴雨天,洛兹却在一大早消失了。餐厅里有她留下的便签,阿提卡斯马上打了她的便携电铃,好在她不是离家出走,而是在塔楼那边捣鼓东西。
她不说在做什么,神神秘秘的,尽管阿提卡斯可以调动监控去查看,但还是选择了尊重她。
到了晚上,阿提卡斯得到了答案。
原来这份神秘是她对自己的道歉,还有一份表白,以前没有女人给他燃放烟火,给他送象征爱意的红玫瑰。甚至这些事情看起来,应该是男方为女方做。
但在洛兹的构想里,没有男女之分,只有做与不做。
他的心摔在了玫瑰花瓣里,在洛兹贪婪、急色的情况下,仍然感受到了真心与喜爱。至少这一刻,她是真的喜欢着他的,那双蓝色的炙热眼眸里,只有他的身影。
怎么不能识破这只是魅魔眼下短暂如烟火的爱意,来得快或许流失得也快,可是他做了决定后,就想要抓住。
直至此刻,阿提卡斯开始有些明白迪莉娅与黛娜丝的选择了,她们被魅魔爱着,被需要着,所以飞蛾扑火。
只是他不会像妹妹那样,去允许别人来分享自己的妻子,他绝不容许。
嘴上说着要狠狠吃蛇的洛兹果然在一次后就睡着了,甚至没有什么花招,直奔主题。然后达到了目的,她不管不顾地打了个哈欠,脑袋一沾他的胸口就进入熟睡状态。
被当成床垫的阿提卡斯幽幽叹口气,抚摸着她光滑细腻的背部肌肤,换了个她躺着舒服的姿势,将被子拉至肩头。
明天,应该把离婚协议拿出来毁掉。
作者有话说:
我把话撂这里了,你会爱死她!【摁头】
第四十七章
细雨绵绵下个不停, 连续好几天的阴雨天,但阿提卡斯与妻子的关系倒是拨云见日了。
洛兹一整晚都睡得很熟,软软地窝在他的怀中, 额头的犄角抵在胸口, 感觉他胸腔的震动都能传递到对方身上。
动一动,腰间就有被勒紧的感触,阿提卡斯伸手一摸, 不意外地碰到了魅魔的尾巴,比树上的藤蔓缠得还厉害。
但他已经不讨厌了。
已经八点多, 理智告诉他应该起床, 可内心却不太想抽身离去。洛兹在第一次同房后,就拥有了能够掌握变形的能力,但她很少把翅膀展露出来, 更多时候喜欢用犄角和尾巴来撒娇。
现在她应该很放松, 翅膀也收敛着垂在背后, 阿提卡斯用指腹顺着她的翼骨边缘抚摸, 感受着她柔韧温热的部分。
魅魔的翅膀表面光滑,是没有羽毛覆盖的,完全张开后也只等于臂长,并不算很大,有点类似于蝙蝠翅膀。
她的飞行能力很差, 倒不是所有魅魔都这样, 仅仅是洛兹的这项力量薄弱, 而且一点魔法也不会, 自身的魅术也没有得到锤炼。
思考着今后的事情, 阿提卡斯胸口一疼, 低头发现是洛兹在无意识地用他磨牙。
这是什么坏习惯?
把这只爪子拿开, 也就安静几秒,她还是拱过来了。
“洛兹小姐,你是不是醒了。”
声音落地,没有回应,她看起来不像是装睡。阿提卡斯捏了捏她的尾巴尖,得到对方身体上的颤抖,还是没有醒来,并不是装的。
又充当了一个小时的人形抱枕,阿提卡斯真的躺不下去了,塔楼那边的垃圾还没有收拾,一些文件没有处理,也该按时吃早饭,以及找到离婚协议。
他不能偷懒。
将怀里供着自己的人推开一点,她又八爪鱼那样缠来,阿提卡斯轻巧翻落床铺,用被子将人给裹住。
本该把她一起叫醒,但看着那张睡得口水都要流出来的幸福脸蛋,他一时没能狠下心。
离开卧室之前,他将洛兹的衣物都整齐地放在了挂架上。
于是,勤劳的丈夫自己把塔楼附近重新清扫,想着她可能会睡到中午,他也就吃了一点饼干垫肚子,打算先处理工作。
办公的中途,阿提卡斯会休息一会儿,眺望着窗外的景色,揉一揉手指。
目光触及到桌台上的玫瑰花,他心神一松,伸手去抚摸,不由得想到洛兹的笑脸。
她说玫瑰漂亮有刺,很适合形容他,头一次有人用玫瑰来代表他这个一点都不浪漫的无趣男人。
阁楼,她很喜欢在那个地方发呆,虽然没有布置,却摆着一张地毯。
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洛兹就和坦威特瘫在那里,就算什么都不说不做,也能安心地相拥。
嫉妒么,是的,现在想起来会觉得不舒坦。她已经有了走进阁楼就会想到坦威特的习惯,会想到自己与他在那狭小安静的空间待过的每时每刻。
明明是他的房子,他却像个外人。
记忆这种东西只会将反复的、独特的东西保留下来,不然就很容易消失。
洛兹走入阁楼不会想到这是阿提卡斯的家,只会想到这个阁楼是坦威特带她发现的,他们一起度过了星夜与晴天,聆听雨声,感受春风。
他该找个机会,纠正洛兹将阁楼与坦威特联系起来的坏毛病。
收拾一番书桌,去了一楼的厨房,阿提卡斯套上围裙准备做饭。大概是真的被她影响到了,系围裙的刹那,他想到洛兹对着自己色眯眯挑眉的样子。
她也许会眉飞色舞地说围裙诱惑。
那个脑子,什么时候才能不把万事万物和性联系在一起呢,再相处下去,他可能都会变得奇怪。
将一切都按部就班地完成,阿提卡斯觉得自己足够宽容,让她多睡了几个小时,该把人叫醒了。
擦干净手上的油渍,阿提卡斯去了楼上卧室,洛兹没有抱枕了,就睡姿随意地仰躺,两手像投降那样搭在了枕头上,一条腿曲折着,脚趾已经露出了被子。
“该起来了,洛兹小姐。”
他俯身过去,推了推她的肩头,好像这样的轻声呼唤和推搡根本不能让她醒来。
妻子的脸蛋看起来很好捏,像是枝头刚摘下的粉桃,鬼使神差的,男人伸手去钳住她的脸,指尖一挤,脸上的小肉肉就堆叠起来。
丰盈的少女就如清晨的大颗露珠,饱满而又润泽,贴着她的时候,那份触感很明显。
他其实很爱她的身体,很爱她给的愉快,那份舒爽想必没什么人能抵挡。
这就是魅魔的能力,一点点血脉就能让被缠住的对方难以挣脱。
他是不是已经输给魅魔了。
阿提卡斯眸光软化,弯腰贴向少女的额头,鼻息交织着,没有克制地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
“唔——”
突然,他的下嘴唇被咬住。
猛然惊醒,差点条件反射地摁住身下的人,阿提卡斯压下警惕,四目相对中,他看到近在咫尺的人睁开了蓝汪汪的眼眸,伸手圈上来。
“一大早就这么热情地献吻吗!那我再不张嘴就不礼貌了!啊!”
洛兹说着张开了嘴巴,粉红的舌头在外面灵活的甩来甩去。
已经从可爱的边缘滑向搞笑了。
这一次洛兹是装睡的,在他过来叫醒服务的前几分钟醒的,不过看到他推门了,所以立即装痴。
“快一点,午饭要凉了。”
“哎~我觉得吃你就足够了。”
“那你饿肚子了,就不要嚷嚷。”
“我们可以玩一点新套路,比如餐厅play!”
阿提卡斯直接从挂钩上拿起贴身衣物丢她面前,洛兹懒洋洋地捻起衣服往身上套,然后将背转了过来。
“你帮我系呀!”
“自己动手。”
“我又不是不会,我就是和你玩一点夫妻情趣。我也可以帮你穿衣服,对了!今晚让我帮你脱衣服吧!”
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话。
阿提卡斯研究了一下,将她的扣子给扣上,又看到了少女后腰上的胎记。
一只振翅的蝴蝶,它的形象在渐渐地清晰,他曾经根本不会在乎她的身上有什么。
不用再挣扎了,这就是自己的妻子,一个他需要努力接受的拥有魅魔血脉的人。
*
穿裙子实在是一件方便的事情,我喜欢可以穿裙子的季节,如果里面什么都不穿,还能用来勾引丈夫,多好玩。
将散乱的卷发从领口里拨弄出来,我用缎带一系,阿提卡斯刚刚在看我的后腰,我想到他说我的背后有胎记,一定又是在看那里。
我反手摸着那块地方,笑着说:“你怎么喜欢看胎记和痣呀?正常人不都该看这里?”意有所指地抖了抖自己的大馒头。
阿提卡斯收回目光,淡然道:“因为洛兹小姐的身上不会留下痕迹,受了伤只要得到补充就能恢复。所以胎记和痣是特殊的,它们是能留在你身上的印记。”
“不懂你什么意思。”
“不用懂,没什么意思。”
“我不信!”
叉腰质疑,我蹦跳到他面前,然而正直的蛇似乎学会了一点手段,弯腰在我右边的犄角上亲了一口。
我被蛊惑了!
忘记了和他追问这本就不怎么在意的事情,我就是想看他被我缠得想发脾气又克制的样子,那个时候很可爱很性感。
“看这个。”
阿提卡斯在床头柜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我打开一翻,是那份我签了名的离婚协议。
“啊!它还作数吗?”
“不了。”
“烧掉它!你亲自烧,是你做的离婚协议,也该由你毁掉!”
推着阿提卡斯走到卫生间,我强势地把文件塞到他手里,必须在我面前马上结束掉这个具有威胁性的玩意!
“你自己撕不也一样吗。”
“谁做的谁负责!”
还是顺了我的意思,阿提卡斯的指尖燃起魔法火焰,明亮的火舌从纸页的一角舔舐,吞进去的白纸黑字一点点在眼前化为灰烬,落入地砖上。
我看着那抨还有余温的灰,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这不就是威胁不到我了!平安度过这次离婚危机!
拿起莲蓬头放水,把这罪孽冲进了下水口,我大呼一口气,“成功!”
阿提卡斯的手搭在我的肩头,平静地说:“你不会觉得,没有了这个,以后又能乱来了吧?”
“没有!怎么会呢,我才把你哄回来,沉没成本多高啊!”
“那么两年后,五年后,十年后,是不是就可以了。”
“你怎么想那么远啊!先把今年过完吧!”
尽管不能理解他的深谋远虑,可我知道这也是阿提卡斯的性格一部分表现,我尊重,并不会嘲笑这份谨慎认真。
阿雅从一开始就判了满分的卷子给我,但因为我对男人的认识几乎是零,又根本没接触过什么异性,这就导致不清楚阿提卡斯是什么等级的货色。
现在接触了这么久,我真的觉得自己还是很想要他,所以我会主动出击,才不在乎什么女追男还是好女要矜持之类的教条。
我要,所以我做。
早饭后,我粘着他一起在厨房收拾,说是打扫,实际上是他整理,我在给他捣乱。比如拿着围裙给他抛眼色,“亲爱的,要不要看看我的围裙诱惑呀?”
将清洁后的餐具从洗碗机里拿出来,他看也不看,还认为我挡住他了,伸出一条胳膊将我给扒拉开。
顺着这力道偏向一旁,我哼了声,跳到干净的操作台上抱臂坐着,晃荡双腿看他忙来忙去。
像是强迫症那样,将刀具给对齐,最后一个碟子放稳,砧板悬挂在窗台,做好这一切后,他涂抹着护手霜。
那是带有柚子清香的乳霜,我吸了吸鼻子,“好香呀。”
“没有洛兹小姐的气味香。”
他是很正常地在回答我这个话题,可我却害羞了表情,抬起一条腿踩了踩他的腹部,“我想变成你手上的护手霜~或者你的衣服裤子,就算是晚上包裹你的被子也好呀。”
“你的情话储备真不少。”
“这不是看到你就有感而发吗?你特别吸引我,好想把阿提卡斯弄得乱乱的,脏脏的,哭哭啼啼也好。”
“你臆想中的我,那还是我吗?”
“是,是不常见的你,是只有我才能见的你!”
“不会的,你死心吧。”
握着我的脚踝拿开,他单手揽过我的腰,轻巧地将我从操作台上抱下来。我立即勾住他的脖子,强迫他弯腰低头和我靠近。
“你还恶心魅魔吗?”
“我想是的。”
“那,讨厌我这样吗?”
“……没有。”
“既然不是很排斥了,你也打算和我好好过,是不是可以叫我的名字了呀?亲爱的。”
他神色动容,长睫垂落,应该是经过了一番思虑,终于开了尊口。
“洛兹。”
“啊~怀孕啦~怀孕啦~听一听就觉得好激动!”
“你太夸张了。”
“那你再叫我夫人、老婆、宝贝、亲爱的、小心肝!”
“……”
好吧,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循序渐进的,能叫名字就已经是进步了。
被他横抱起送到了客厅,这次他在这里看书,我就枕着他的大腿看电视,偶尔吃点他削好的水果。
这是什么美好日子,我太幸福了吧!想着想着就很激动,我猛地将脸埋在他腹部,发出意味不明的嗷嗷声音,尾巴甩来甩去。
“够了吗?”
“吸——”
没有留意到他阻止的声音,我的犄角被阿提卡斯用手指弹了下,我从吸蛇的开心里回过神,“怎么啦!”
“你的角顶在我的肚子上,有点痒。”
“痒死你!”
他一说完,我变本加厉地钻来钻去,阿提卡斯将书本扣在茶几上,摁着我的腰就不准我乱动。
两个人在沙发上闹成一团,东倒西歪的,最后变成我压在他身上,双手不老实地摸来摸去。
“给我吃一口水蜜桃。”我嘿嘿笑。
“你为什么每次都这样?”
“哪样呀?”
“色。”
“你对一个魅魔问这种话,你良心不痛吗?一百多岁的蛇了,怎么这么不懂事!”
“……是我不懂事了。”
掀开他的衣服让脑袋钻进去,我小狗一样拱了几下,然后又退出来,没滋没味地说:“你的休假马上结束了,我又要守活寡。”
“最近没有什么紧急任务,我会准时回来和你吃晚饭。”
“真的?”
“是的,如果有重大事情,通常会提前部署。除非是突发状况。”
“那我希望你平平安安!你要记得家里有我等着哦!你不回来喂饱,小魅魔会饿死哒!”
“你狡猾,才不会饿死自己。”
宽大的手掌拂过我的后颈,我被他或轻或重的捏揉弄得晃脑袋,笑嘻嘻地低头去啄吻男人的嘴唇。
蜻蜓点水的浅吻,在某一次的加深后变得不可分离,我张嘴去追逐他的舌。呼吸变得急促,胸口也膨胀着,有些喘不过气。
他微微撇开脸,唇舌分开时,让我有机会喘息,下一秒又是绵长深重的热吻。进攻的人变成了他,我被扣着脑袋,无法退开。
吻出了一头汗,我趴在阿提卡斯的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用手指对着他画圈圈,故意用夹子音说:“可不可以让我玩你的尾巴呀?”
他有点犹豫。
本来是可以的,但电铃响起,临时有一个视频会议需要现在去开,阿提卡斯立即起身,将我从他身上抱开。
安抚地摸摸我的脑袋,他急匆匆地去了书房。
会议可能半小时,也可能很久,也不抱希望还能继续先前的事情,感到扫兴的我满腹牢骚地在沙发上扑腾。
我的情敌是工作吗!
阴暗地想了一些我和工作谁重要的话题,不过很快我又转移了注意力,因为一个意想不到的家伙给我打来了电铃。
听出对面是坦威特的声音时,我那叫一个惊喜。
大猫猫真有孝心,他没有忘记我那几天的养育之恩呢!
【老子一切安好!】
“好啦,我知道啦,我这边也是哦,我和阿提卡斯复合了呢,你现在没机会啦~”
【哼,说不定以后就真的离婚了呢】
“那是以后的事情嘛,你找到薇妮了吗?”
【还没,但是有了点线索】
“如果找到对方,你要怎么做哦?”
【怎么做?当然是弄死她】
“就是让她下不来床的那种吗?”
【……差不多吧】
“说不定她会很开心!至少我会好开心!”
【那就绑着她,让她看得到吃不到】
“魔鬼啊你!”
话题被我带歪,坦威特照旧嘲讽了一下阿提卡斯的十五分钟,可他不再说对方不能满足我的话了,只让我自己注意点吧,毕竟这次复合以后,我可能就没那么轻松了。
我不是很懂坦威特的提醒,但我期待阿提卡斯让我下不来床!
结束了一个小时的没营养通话,阿提卡斯都还在开会,我随便拿着几本书,跑去阁楼待着。
我果然还是喜欢看不用动脑子的涩涩小说,这些阿提卡斯爱看的书籍我看了几分钟就不入脑了。
拿出便携光网机,我开始浏览付费频道,打算买几本火辣小说,实体书不是更刺激嘛!
“怎么不开灯。”
阁楼的门外响起男人温和低沉的声音,昏暗的室内一下亮起,背对着门口趴着的我还在兴致勃勃地挑选书籍,一听到嗓音,立即爬起来。
“忘记了嘛~反正你给我开灯了,亲爱的!我要买书!”
凑到他眼前,举起手里的光网机给他看,阿提卡斯顺势揽过我的肩头,赞同道:“多看书是好事,想买什么?”
“羞羞的书!”
“……我要收回我刚才的话,你应该买些正经书。”
“正经书看不下去啊!我刚刚看了你以前会看的那些,什么治国、战士修养、君臣道,哇,会看睡着的!”
阿提卡斯瞥了眼那些翻乱的书籍,他太清楚我的习性了,也不再强硬要求,而是推荐道:“一些基础魔法学习的书和魅魔相关的呢?”
“也许能看,但还是小黄书最好看啦!”
“……”
一口气买了十本下单,我得意地说:“精神食粮买好了!”
“好吧,但你这些书不能放我的书房。”
“哼,小气鬼,我会自己布置一个书房的!”
“那你还是放进来吧。”
“为什么又愿意了?”
“我不想家里有一间房是专门放这些书的。”
“你的书房会被我搞乱哦,你确定?”
“你收敛点吧。”
“我不!”
冲他做了个鬼脸,我盘腿坐回地毯,又说道:“我接到了大猫猫的电铃哦!”
他面上神色一变,“坦威特有什么事么。”
“他大概是想报平安的,也想知道我俩和好了没有。”
“你怎么说的。”
“我说他现在没机会啦!”
肩头一沉,阿提卡斯从我身后靠近,将我搂在怀中,沉声道:“是以后都没有了。”
“哦哦。”才不在意他的纠正,我随意哼着。
“电铃联系了多久?”
“一个多小时?”
“太久了,以后十分钟讲完。”
“哎!你怎么这样,哪有限制我打电铃的时间的!”
“……”
可能觉得自己是有点过分了,他想了几秒,闷声道,“一个多小时也太久了。”
“不准限制我的打电铃的时间啦!”
“……看情况。”
他没有松口,我也没有退让,虽然言语上有些针锋相对,可身体上我俩越来越贴近。
“那么,你来阁楼,是因为想到坦威特了么。”
顺势往他胸口一靠,我舒展着四肢,扬起脖子蹭他的面颊,“是呀。”
颈侧被轻轻咬了一口,轻微的刺痛让我神经一紧,阿提卡斯将我翻转过来,过重的力道将我钉在了地毯上动弹不得。
“洛兹,看到阁楼就会想到坦威特,这个习惯并不好。”
“哎?”
享受着他的主动,却又被他这句并没有染上欲望的话给抽醒,只感觉到一种冷冰冰的不满。
我意识到他不太高兴,可又不想撒谎,只辩解着,“但你也不喜欢阁楼,在这里的记忆都和大猫猫有关。就像我看到蛇,会想到你,看到老虎或者阁楼就会想到他。”
“作为妻子,应该多想想丈夫。”
“那你作为丈夫就应该喂饱我!”
“我会的。”
迎接我的并不是狂风骤雨摧残植物的做法,而是温和有序地侵占,一点点瓦解我的脾气,强行将我拉进他的节拍里。
我陷入了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中,这不是当初定闹钟交作业的方式,贴合着好像多了不一样的情绪与体会。
那就是被迫与真心的区别?在那份责任感之外,领悟到了阿提卡斯的用心。
脑子麻麻的,在亲热中思维涣散,喉咙泄露出来的声音与拍打窗户的雨声混合。
我还听到了服饰布料互相摩擦的细致声响,地毯也湿润了,汗水被风吹透,应该更冷,我却觉得浑身滚烫。
阿提卡斯将我抵在镶嵌着天窗的那面墙壁上,金色的竖瞳于灯光中亮得惊人。
我浑浑噩噩的,觉得自己满身汗,又热乎乎的,双臂搂紧他的脖颈,不让自己掉下去。
“洛兹,清醒点,还没有结束。”
“唔——”
“很舒服吗?你好像要睡着了。”
“呜哇,你坏!”
感觉被他掐了一把,我又精神了。
“听到风声了吗,还有雨的声音,包括皮肤发出来的声音,以后晴天,星夜,雷雨天,任何时间段,在这个阁楼,你应该都会想起现在。”
“想着我,我和你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俩的长发纠缠着,曲直的黑色包裹住我的身体,衣服半挂在臂弯,随后就完全掉落在地上。
我以前总说自己得不到满足,现在想想或许不仅仅是我,连阿提卡斯自己都没有获取过真正的满足。
他太会压抑克制自己。
不由得用力抱住他,我用懒散又破碎的声音说,尽情地索取我吧。
我觉得自己超级温柔体贴,结果换来的是他的粗暴!
好嘛,就喜欢和我反着来是吧。
作者有话说:
第四十八章
她累得睡过去了, 阿提卡斯将人从阁楼抱去了卧室。这个地方他一会儿要好好打扫一下,包括地毯都要整个清洗,确实弄得过分了点。
一心想着重新构造她对于阁楼的记忆, 以后看到这个地方想到的不是坦威特, 而是他。
看到窗户是他,看到地板是他,看到门板是他, 就算站在这里聆听风声雨声,也会想到两人的缠绵与声音。
这样才算是完成了记忆替换。
花了几十分钟打扫, 阿提卡斯回到卧室, 听到床上的洛兹呓语着渴。
只是听着她不清醒的,糊里糊涂的小猫叫声,心口就被春天的柳条划拉了一下, 由内而外的痒。
倒来了一杯温水给她灌下去, 阿提卡斯没忍住在她脸侧吻了吻。
只是凭着本能去啜饮, 洛兹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缓解了口干舌燥的状态后,很是满足地倒头就睡。
洛兹的身体上留不下太久的痕迹,尤其是亲热后的印记,会在得到营养后立即恢复,就如冬夜崭新的雪面, 好似从未有谁踏足过, 然而那一块雪地, 已经被他弄乱了。
很乱。
妄图在她的身上留下点什么来证明, 来炫耀, 都是有些愚蠢的做法。
可阿提卡斯还是想让他留下的痕迹久一点。
肚脐下方那颗可爱的黑痣, 左后腰像蝴蝶的朱红色胎记, 它们可以耀武扬威地留在她的体表上,真是好呢。
阿提卡斯万万想不到,有朝一日,他居然会变态到羡慕一个人身上的痣与胎记。这放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心思深重的男人还在想东想西,怀里的人一无所觉,他将怀抱收紧了几分。
有些勒得重了,洛兹不太舒适地扭了下,但扭不开也就随便了。
和在日常的生活中不一样的是,在缠绵的时候,洛兹并不会表现得特别夸张,她不说那些付费频道里粗俗下流的话,偶尔会调皮地说点相近意思的词汇,用好玩来包裹粗俗。
好像她只是负责诱惑,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对方了。
大概有什么表现,都会得到她的夸赞?
撇去片子里的表现手法,现实中,阿提卡斯也只拥有过她,不知道别的女性会有什么不同。
倒不是他想多试试几个,他想要表达的是,和洛兹在一起真的很好,各种意义上的。
生活里的热情调皮也好,床上的羞涩慵懒也好,他都不讨厌了,就算洛兹展现出别的风情,他都可以接受,或者说,她可以在自己的面前尽情地敞开。
在这件事上,他会满足她,也不再委屈自己。
将睡熟中的少女抱在臂弯里,阿提卡斯带着她去浴室清洗,并不是两人共同在浴缸中,而是他打算先给对方收拾干净,再来解决自己的清洁问题。
一起洗澡,还是要在她清醒的时候更有趣吧。
用绵软的浴巾包裹住洛兹,阿提卡斯在她的肩头重重地吮吸出一个吻痕,然后不去亲吻她,也不会再做别的,如此一来,吻痕就会残留得久一些。
只要不与她交换液体。
他觉得自己在做愚蠢的没有意义的事情,但还是做了。
把自己整理干净后,阿提卡斯看到洛兹背对着他睡在了床的边缘。掀开被子躺进去,他展臂将人一捞,对方乖顺地滚回来,往他的胸口挤,很会找地方。
凝望着她红扑扑的脸,还有餍足到显出几分痴态的睡颜,阿提卡斯只觉得心口被什么感情填补得满满当当的。
是淡淡的喜悦,还是澎湃的激情。
至少不会是浓烈的厌恶与发自心底的恶心,他对洛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对魅魔的下意识抵触了。
是他改变对魅魔的憎恶了,还是洛兹是特殊的。
现在下定论或许还是太早,就算是喜欢长远规划不喜欢变数的他也说不准未来,还是再看看吧。
不过他此时的心情是满足的、宁静的、柔软的、轻松的。
*
没有闹钟吵我,就连阿提卡斯也没有强行喊我起床,这就导致我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今天上午十点多。
还是阴天,但是我的心很晴朗。
床头有一张便签,上面写着他去工作了,食物在餐厅,醒了记得自己热一下。
整张床都没有阿提卡斯的余温,说明他起床已经很久,我还有点回不过神,呆呆地坐在床铺里。我记得,昨天下午我们最先擦出火花的地方是阁楼,根本不是他的卧室。
现在一想到阁楼,我脑子里的第一印象不是可爱的大猫猫了,而是我和阿提卡斯放纵的画面。
他是不是故意的。
我终于如愿以偿地缠住了他,并且亲手脱掉他包裹严实的衣服,地板、墙壁、门框全都成为乐园,各种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交叠着发出。
好像,昨天实现了我很多的啪啪幻想,比如时长、姿势、地点……也就是说,多个贪念一次满足!
甚至到了后面是我有些招架不住,这简直就是对魅魔的侮辱。
我果然还不是一个纯正的魅魔,只是个口嗨的小垃圾!阿提卡斯装得人模人样,表现的对那种事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实际上就是很厉害啦,可以把我给弄到服软耶。
我现在身上很清爽,说明后面的事情也是他帮我处理好了,给我清洗,将我抱回卧室,感谢丈夫的温柔体贴,我有什么理由不稀罕他!
虽然很想给他打电铃,不过还是不要在工作的时候烦他了,我要当他的贴心小棉袄。
用过餐以后,我估算着弗尔和哆哆还需要几天才能回来,打算自己去收拾阿提卡斯的书房和卧室。
其实他会经常活动的房间都是很整洁的,因为他自己拥有很好的个人卫生习惯。我看到了书桌的玫瑰,依旧开得艳丽,而咖啡杯摆在了小魅魔杯垫上。
中午,我买的不正经书籍到了,把这些精神食粮塞入他书架的角落里。尽管与我有关的东西很少,但也是一点点地加了进来,仿佛一点一滴渗透他的生活,让我的气息与物品沾染他。
坐在阿提卡斯经常坐着的办公椅,我拿着火辣小说读得格外开心,突然,电铃响起。
居然是工作超认真的丈夫打来的!
【起床了么】
用脸颊与胳膊夹着电铃,我笑嘻嘻地调侃,“没有!你不亲亲,我就起床困难。”
【以后我醒了就叫你】
“那还是算了吧。”
【我不能回来吃晚饭,亨利王子邀我与几位中将商讨事情,到时候会一起聚餐,所以今晚你自己吃】
“哦,知道了。”
【要按时吃饭,知道吗】
“知道了,不过我觉得可以告诉父亲,不需要操心你的身体了,明明你超厉害的。”
【后面是没有节制了些,你还好吗】
“不好。”
【哪里?】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在意,我压着笑意,小声说:“就是因为太爽了,现在又想和你羞羞!难道你不爽吗?”
【洛兹……】
“好听!继续叫我的名字,我喜欢你喊我!当然,更喜欢你发出点别的声音!”
【你正经点】
“好嘛,今晚回来能不能交作业!还是说,工作让你没有性趣!”
【我回来有事情和你商量】
“边做边说!”
【那个时候你一定听不进去的】
“不可能!你看不起谁!”
并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和我争论,阿提卡斯没有拒绝,也没有一口答应,有点吊着我的意思。
没有阿提卡斯一起吃晚饭,我是比较随意的,虽然会按时吃,不过吃什么就不确定了。一大盘水果也行,一瓶酸奶也够,要是被他知道了,肯定会被他念叨营养不够。
我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太过自由,虽然现在被他管着也不觉得烦,但确实能体会到和单身时的区别。
九点多,我在浴室里泡澡,放了我很喜欢的植物入浴剂,躺在热水里格外舒坦。
意外的是丈夫回来了,在浴室里被热意蒸得昏昏欲睡,一条胳膊深入水中,带着一丝柔意的声音蓦地响起。
“会感冒的,洛兹。”
哗啦一下,我在浴缸里坐起身,热水漫过缸壁,打湿他的足背,连带着裤脚也染了深色。
脱了外套的他连鞋袜一并褪去,只穿着轻薄的春日制服,是银与金的配色,看着华贵又精美。
“哇,制服诱惑~我爱死你啦,吸一吸!”
从浴缸里扑到他身上,双手搂住脖子,我挂在阿提卡斯的胸口软绵绵地笑。
“你把我的衣服打湿了。”手掌握着我的腰,他稳住了身形,承受着我的重量。
我故意又蹭了蹭,把他的衬衣和徽章都搞皱掉,“要是你真的介意,就不该穿着衣服进来浴室,反正你制服那么多,我可是在衣柜里看到了!”
“你翻我衣柜了?”
“人家给你整理嘛,还是说,你有什么秘密藏在衣柜里了!”
“没有秘密。”
“你也可以翻我的衣柜啊,甚至我的裙子也给你穿!大方吧!”
“……你可真是贼心不死。”
“穿女装愉悦老婆的事情,又有什么坏处呢?”
“不可能。”
斩钉截铁地拒绝女装,阿提卡斯埋下脸,在我颈侧吻了吻,将我塞回浴缸里,他转身要走,我心急地抓住他裤腿。
“哎!正好一起洗澡嘛!”
松了松领带,阿提卡斯看我一眼,只道:“你会乱来的。”
“我保证只是洗澡!”
“你的保证没有用,我不信。”
“什么啊!不给妻子信任的丈夫是失职的!”
被我骂一句,阿提卡斯忍俊不禁地弯腰,单手撑在了浴缸边缘,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如果你在洗澡的时候做了什么,那么明天后天的份就取消。”
还笑!又给我选择!我忍给你看!
“一起洗!我会忍住不开发新地图的。”我严肃地说道。
阿提卡斯也不磨蹭了,反手将浴室的门关上,我从浴缸里钻出来,举着手道:“我来给你脱!我来!”
“好,你来。”
他松了松领带,两手自然地垂落在身侧,我垫着脚给他解扣子,摘掉衬衫上的徽章。指尖捻起领子,顺着他肩颈的肌肉往后一剥,衣物滑落臂弯。
心脏越跳越激烈,我搓了搓手,去勾他的皮带。
“亲爱的!”
“嗯?”
“我给你脱衣服,有没有点像帮蛇蜕皮呀!”
“……比喻不错。”
被他揉了揉脑袋,但我有点后悔自告奋勇做这件事了,我现在就想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和他纠缠。
双手一松,我干脆坐回浴缸,抱着膝盖抵着下巴,“哎,你自己蜕皮吧。”
“要脱的是你,脱不高兴了的还是你。”
“谁让你给我选择,那我现在吃了你,明天后天都没机会了!”
不理会我的牢骚,他背过我将衣物挂好,并不是直接踏入浴缸,而是去了淋浴的区域冲洗。
看着丈夫饱满的肌肉,宽阔的肩背,我发出哇哇的赞叹。等了几分钟,他居然在腰间围着浴巾进入了浴缸。
我不满地拍着水面,厉声道:“阿提卡斯!”
“怎么。”他靠在另一端,双手搭在浴缸边缘,声音也有些松懈了。
我在水里揪着他的浴巾边缘,“你这是防着谁!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抠抠搜搜东躲西藏!让大摆锤和我打个招呼!”
“……”
虽然我说的义正言辞,但居心叵测,一眼看穿的他甚至没有吭声,弹出一抹水花到我的脸上。
面无表情地擦掉水渍,我往前靠,阿提卡斯防备地伸手准备抵住我。
“什么嘛!我就是想看看你胸口左边的烫伤!是检查!”
听我这么说,他这才没有阻挡,我心机的往前移动,看清楚那里已经结痂。松口气后,一个转身,靠在了他的胸口,丈夫不得不给我预留出一个空间,以便让我坐的舒服些。
“你啊。”
“嘿嘿,十指相扣!”
抓起他的手掌,强行指缝相合,我又异想天开道:“能把大尾巴放出来看看吗?”
“浴缸就装不下了。”
“夏天可以在休闲区的泳池里用蛇尾巴吗!”
“可以。”
“能卷着我游泳吗!能当滑滑梯吗?能当游泳圈吗!”
“你把我当什么了?”
“好好玩的丈夫!”
“你有什么可以让我玩的么。”
很意外他会这么说,我偷偷笑,“那不是随便你玩,我都愿意配合。”
“真的么,为了我?”
“对呀对呀!你可是我的丈夫呀!”
“那么……”
身后的男人贴着我的耳廓,柔柔地说,“为我变强一点点,好吗?”
还没有意识到他在套路我,被耳边低沉的声音给哄得浑身酥麻,我软在他温暖的胸膛中,眯着眼点着头。
“好啊,变强嘛,有什么做不到的。”
“锻炼身体,学一点魔法,将自身力量提升,做得到,对么。”
“对!”
“洛兹是个好学生,好妻子,好女孩。”
“嗯!我超好的!”
阿提卡斯说着,顺着我的耳垂亲了亲,满意地将我圈在怀中。我脑袋发蒙地享受着他的主动与亲近,将脖颈拉伸,枕在他的肩窝,“亲亲我的脖子吧。”
嘴唇的肌理略微有些褶皱感,是柔软的,温热的,压在我的喉咙皮肤上。忽然,在这片温情中,他露出了獠牙。
“呜!”
被咬痛的瞬间,我刚张嘴呼出来,就被男人快速的用嘴唇堵住了声音。吞咽下他的唾液,被咬的那一块皮肉的痛感平息下来,只剩下微麻的零星刺痛,最终残留下的居然是另类新奇的爽意。
“对不起,洛兹。”
阿提卡斯用指尖摸索着我的皮肤,压着嗓音道歉。我就罚他给我擦干净身体,再抱我回床上,这实在是无足轻重的惩罚,他完成得很好。
被他抱去床上时,我打算不穿了,结果睡裙兜头套下,被他熟练地一拉到底,我就这么穿好了。
显然,在给我穿衣服这方面,他很有经验。
我拍着床,尾巴也亢奋地乱甩,“快过来!”
然而比起我的邀请,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他需要把浴缸放水,清扫地板,还有我俩的衣服要放入清洗机。
这么想想,他外出上班,回来还要照顾我,实在是可怜。我假惺惺地凑过去想帮忙,结果也只是挂在他背上,强行让阿提卡斯背着我做家务。
夜里十点半,辛勤的丈夫终于爬上了床,扼住我的所有动作,阿提卡斯说,“不是说了有事情要讲么。”
“我也说了边做边讲,不耽误!”
“请你听好。”
“……”瘪住嘴,我老实了。
因为一直有断断续续地学习很多功课,时间表都是排好的,老师们会自己上门来教学。当然,如果那天我不上课,也会提前说的。
现在阿提卡斯想把我的这些课程给停掉,专心地让我学习基础魔法与体能提升,还要加入格斗技。
“这太为难我了吧!”没有了浴室的氛围感,我很是清醒,不满道。
“你刚刚已经答应我了,说会学的。”
“现在想想,我的身体素质不差呀!不需要那么强悍的!”
阿提卡斯严肃了脸色,不对我的示弱耍赖动摇,“你答应我了。”
我气地捶床,“你可恶!你用自己诱惑我!”
“你作为我的妻子,理应再强韧一些,我是说身体上。说不定以后会遇见什么危险,你需要有自保的能力,如果我无法在你身边,怎么办?”
“……会有什么危险嘛!”
“坦威特的事情你忘记了?绑架的事情忘记了?如果对象换成别的厉害角色,你怎么办?”
他这样的担忧确实也没错,我还是不想那么辛苦,尝试着打消他这个念头,“我会阿雅教的咒语,能固定别人,我还能用魅术!”
“你的咒语能定住高手几秒?你的魅术万一遇到精神力、防御力高的对手,你又该如何?你能在我手上撑过五分钟吗?”
“我在你手上三十秒都不行~”我媚眼如丝地笑着。
“洛兹。”
“……”
一点玩笑都不行,这个话题跳不过。
听起来我好像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我不想学啦!为什么当时要被美男计迷得晕头转向的,我开始转移话题,“什么嘛,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了!”
阿提卡斯没料到我会这样讲,金色的眉峰蹙起,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撇嘴,故意语气加重地说:“你就是看不起我,你觉得我是乡下的没用杂交魅魔!所以需要努力学习,才能配得上你这条城里的蛇!”
“……”他面色一动,“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有,不然为什么一把我接过来,就安排我学习这个,学习那个!”
“因为你需要。”他很笃定。
“到底是我需要,还是你认为我要!你好固执!你就是看不起我,你还是那个傲慢的样子,觉得我这个魅魔又没用又无耻,只知道上床!”
“我现在没有这个意思!”
“嚯!那你以前肯定是这个意思。”
“……”
被我逼得气息一哽,阿提卡斯缓了几秒,让脸色不那么紧绷,“我是觉得你需要学习成长,我不一定会总是在你身边,就算是最糟糕的情况,以后你离开我,学到的本领也是属于你自己的,谁也拿不走。”
我愣住,“你为什么总是要假设我们会分开?”
“你知道未来很长,我说五年、十年,你都没有想过,只说过好今年,洛兹,这是你自己的话。”
好像我说什么,都会被他给记住,然后成为反驳我的有力证据。阿提卡斯却没有心思和我抬杠,他只是摆事实讲道理。
我有些伤感了,因为我想到了别的地方。
吸了吸有点酸涩的鼻子,我看着他说,“如果我不优秀,不能学,或者学不好,达不到你的要求,我天生就不是学魔法的料子,你是不是就不对我好了,就又会讨厌我了,觉得我无药可救。”
他被我问的沉默,避开的目光最终又回到我的脸上,诚恳地说。
“或许,因为感觉会变,心会热也会冷。”
委屈地抠着手里的枕头,我幽怨极了,“臭蛇,不过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
“洛兹,那我问你,我的身体残缺了,无法满足你的要求,你对我的喜欢也不会变吗?”
“……”这次轮到我哑口无言。
“婚姻也是需要经营的,你看的那些书上没有告诉你吗。”
“……说了。”我委屈巴巴地点头。
阿提卡斯顺着我的软化靠近了些,伸手将我揽入怀里,然后顺抚着我的卷发。
“我不是要为难你,也不是轻视你,更没有想过需要你有与我并肩的能力。只是希望你的自保能力能够更强,下次再遇到像汉德这样的败类,可以不受伤害地逃脱。”
“你那么听阿雅的话,可不可以也听一听丈夫的请求,我想要你变得强韧一些。”
陷在他编造的温暖中,我长长叹息一声,阿雅不再过多地影响我以后,这样的教育并没有远离我,而是换成了阿提卡斯。
我在成长的过程中,被这两个男人相继教导,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学就学,如果我学得不好学得慢,你不准对我摆脸色!”
“我不会的。”
“要是我真的学不出来,你不准对我失望!”
“……”
“你得接受自己的妻子可能就是在这方面平庸!”
我一直在给阿提卡斯做心里建设,就是觉得自己可能达不到他的期望,感到有些心慌。毕竟离婚风波才过去多久,不能再让这脆弱的婚姻绷断啦!
“我们努力试试,相信自己。”
“对哦!学了魔法,说不定能在房事方面开发新花样!不知道我适合哪种元素的呢!你是火,那我如果是风,就可以煽风点火啦!”
“……”
忽然有了点学习动力,我仰躺下去,让覆在我身上的蛇无语至极。他好说歹说了半天,都没有一句方便涩涩来的有作用。
阿提卡斯有被气到,最终还是化为叹息。
“今晚还做吗?”
“当然啦!你想赖账?”
“我以为刚刚的争执,你已经觉得我很可恶了,看不起你还压迫你。”
“没有啦,我怕让你失望,也想偷懒嘛,我会为你学的。”
“是为你自己。”
“就是为你!不为你,我才不会这样呢!”
“好,为我,谢谢洛兹,感恩付出。”
应该是被我强迫承认这个观点的,可丈夫看起来有些高兴,他一向主张为了自己进步,现在这个动机不是自发的,而是为了亲密的人。
他似乎也能接受,不纠正我的想法了。
结束了这一段有过摩擦的话题,我愉快地和他滚了起来,嘴上说的再冷酷,身体还是非常诚实的!
作者有话说:
写着写着,很想把洛兹抓出来亲一亲是怎么回事【作者的脑子停止了转动】
第四十九章
天未亮, 一起同房几天,每天都是大补。就算知道要学习自己不太愿意学的课程了,我也还是没那么多抱怨, 毕竟吃饱饱了。
成年那段时间的极度空虚感逐渐在身体里消失, 我只要搂着自家的蛇,就会觉得很高兴。
今天的我终于赶在了丈夫醒来之前睡醒,才早上五点多, 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个不停,最终定格在了床边人的脸上。
从最开始的连靠近他都会被嫌弃, 到现在能够相拥而眠, 好像经历了好多。
为什么会觉得越吃越上瘾!他好蛊!
单手托脸,我侧躺着观赏阿提卡斯的睡颜,抬手挑起一缕长长的黑发, 我摸着这绸缎般丝滑的发, 像搅动一盆凉水。
手指没入发丝中一顺到底, 我的手宛如黑水中的一尾鱼, 快活又轻灵。我一直觉得丈夫的头发很柔顺,给他扎辫子是很有趣的一件事,麻花辫也好,盘一个贵妇发髻也行,通常这个时候他都是任由我这个理发师傅瞎捉摸的。
可能不小心扯到了他几根头发, 阿提卡斯被我盘醒了, 金色的眼睫毛颤悠悠地睁开, 望了我一眼。我对着他傻笑一下, “早啊, 亲爱的!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需要我给你做一个什么样的发型呢?妹妹头怎么样?”
根本没有睡清醒, 他就这么看着我, 然后不吭声,我就闹他!
被我拱的不能安生,他将我从被子里提起来,锁定在怀中,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天还没亮,让我多睡几分钟。”
还想作怪的双手在男人有些沙哑却示弱的声音里停下,他好像在和我求饶,想想,他白天工作很忙,晚上还要给我做贡献,的确是掏空自己。
为了可持续发展,需要保护好他。
“乖哦,好好睡吧。”
怜爱地轻抚他的眼睫,我亲了亲阿提卡斯的锁骨,在他怀里待着不动了。
我睡不着,所以就这么看着他到天光破晓,今天没有雨了。
七点多,阿提卡斯醒转过来,低头就对上我的灼灼视线,在他胸口一埋,“亲爱的,再次早安!”
“嗯,早。”
“抱抱我的蛇~”
迟缓了几秒,他任由我蹭完,然后学着我的样子,将鼻尖蹭到我的颈窝,轻轻吸了一口气,却没有吻下去。
“我该起床了。”
感受到他说话时呼出来的热气,我耸着肩缩着脖子,却没有放开他的腰身,还是拼了命地往他怀里挤,好像在挤弄一块大大的没有脾气的海绵。
“洛兹,该放手了。”
我抠着字眼,笑着逗他,“你说该起床,该放手,表示不得不这样,而不是你想离开。其实你愿意和我赖在床上!”
“是,我愿意。”
“那你愿不愿意早上给我补一补?”
“昨晚你还说不要了。”
“我原地复活了呀!”
“你说的。”
“我说的!啊哈哈哈——”
眨眼间地翻滚,被子将我们都给笼罩住,很快就只有脸红心跳的声音了……
阿提卡斯已经神清气爽地出门,我瘫在床上起不来,我觉得家里这条蛇可以出一本书,关于如何在半小时内让魅魔缴械投降。
不知道是我太垃圾了,还是他平常仍旧克制着,啊!我有了新的解释,不是我太废物,而是我一对着他就不行啦!
愉快地回味着,我在被子里滚来滚去,本想偷懒一直睡到中午,没想到阿提卡斯给我打了电铃,远程被他叫起来了!
我赤脚走到窗台,拉开窗帘,耀眼的光芒落下,我激动地喊着:“出太阳啦!亲爱的!”
【是的,今天天气很好】
“你不是在忙吗!”
【督促你起床的时间还是有】
“好……我起来。”
敷衍地说着,他那边先挂断了,反正也没有在房里安装监控,也没有被魔法监视,我晒了会儿日光,又爬回被子里瘫着。
半小时后,电铃又响了。
【我想你一定是没有起来,洛兹】
“……”
【要吃早饭,不能总是这样赖床】
“好嘛,总觉得你好像时间变多了一样,都能在工作的时候抽空叫我起来。”
对于我这声疑惑,阿提卡斯犹豫了一阵,才在那头解释。
【因为对你更用心了】
“哼哼,你知道现在的自己在打以前的自己的脸吗!由此可得,你以前对我不够用心。”
【显而易见的事情,我以后会对你越来越用心】
“还要怎么用心呀!不过多用用你的大摆锤就好,嘿嘿~”
【……】
我似乎听到了维茜的笑声,阿提卡斯咳嗽一下掩饰被我调戏的声色,严肃地说。
【我给你找了两个老师,分别教你魔法、魅术与剑术、格斗。今天的上午或者下午,应该会去找你。】
“是哪两个老师呀?年轻人还是年长者?”
【一个是我曾经的魔法导师卜欧丽,一个是海战队副官蒙纳泽】
“哎?”
【所以,赶紧起床吧,我的导师很严格】
“可是蒙纳泽是怎么回事!”
【也是你的老师,年龄一样,更能沟通吧】
“哇!你,你这不是放羊入虎口?”
【你要对老师做什么?】
面对他严厉起来的语气,我咽下了一些骚话,说自己会好好认识老师的。不过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好像明知道我比较管不住自己,他还是将诱惑摆过来了。
是又开始信任我了?还是一边试探一边交予信任?
明明之前给我选的老师都是没有潜在麻烦的,不会引起我的兴趣。
现在这样就像在测试我的忠诚度一样,不,他可能就是故意的。虽然我的丈夫正直有礼又宽厚,但他也有自己的任性与缺陷。
他始终对我没有安全感!虽然我做得确实不够好啦!现在能够一边督促我学习,一边观察我的定力,这是一举两得的办法。
庆幸自己还是听了阿提卡斯的话早些起来了,因为九点半,那位曾经教导过他的魔法导师就直接杀到了家里大门口。
我给对方开门时,还以为会是一位慈眉善目的绅士,没想到是气质优雅高贵如水仙般的粉发女郎。
她高挑美丽,让我无端联想到天鹅,或者是秀台上的模特。
她多大啦?看起来才二十出头,可身上的气场告诉我,这不可能是年轻女孩,我从她的身上隐隐感觉到了避世的沉稳与海一般的包容。
没有一定的阅历和年岁,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气场。
魔法导师有一头柔顺及腰的粉发,鹅蛋脸,没有妆容。素白的脸恬静温柔,面部线条流畅,清透柔软的狭长眼眸给人神秘安定的感觉。
她的身材颀长纤细,黑色束腰裙中的身躯单薄到我也可以一把握住。
看背影会觉得她是个惹人怜爱的女人,想让人从背后拥抱她。但看到她的面庞,你就不会有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她不是可以随意接近的。
“你好,洛兹,我是卜欧丽。”她率先开口,声音低哑,平直冷淡,不热情,但也不让人觉得古板。
“啊!你好老师!你真漂亮真特别啊!”
从自己无礼的打量中回过神,我连忙将人请进来,一想到她能给阿提卡斯当魔法老师,那一定本事不小。我在她面前,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我想给老师端茶倒水递小点心,她摆手说不用,从自己的魔法收纳袋中拿出了保温杯,里面是她的热水,没有多余的茶叶或者养生品。
她真的很不一样,不按常理出牌。
“不用紧张,你的丈夫曾经也是我的学生。”
“是、是,我本来不紧张的,可是看到老师了,就觉得心跳加快了!你和我的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你好特殊啊!”
“你也经常这么夸你的丈夫么。”
“啊,是的。”
卜欧丽坐在沙发上,她的坐姿优雅中透着随意,喝过水后,她将保温杯放回收纳袋,“今天只是来熟悉一下你,不是学习,放松些。”
忽然觉得她和阿雅的气场有点接近,那种历经岁月的沉淀,难怪我对她很有好感。
“哦!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准备一个好心情。”
“哇!我确定,我喜欢你!”
听到我这么说,卜欧丽素净的美丽面容上有了浅淡的笑意,“很好,这样以后你会学得更愉快,如果不喜欢老师,这可是很折磨的。”
“真的吗!老师们我都挺喜欢的。”
“你可以问问阿提卡斯,面对不喜欢的老师,他是什么心情。”
敏锐地察觉到一丝揶揄,我好奇地追问:“难不成,阿提卡斯不太喜欢老师?”
“这不重要。”
“我以为他只是讨厌魅魔。”
“可他依旧在我的手上学完课程,和你结婚了,你的丈夫是不是有点自虐。”
对于卜欧丽的话,我居然是赞同的,因为过于有责任感,所以很多事情也强迫自己去做,结果就造成了自虐的情况。
可这样忍耐去做的阿提卡斯,我很喜欢,矛盾的特质。
脸上浅浅的笑容消退,卜欧丽摸摸我的脑袋,“洛兹,好好学本事,你的丈夫能重新把我请来教导你,说明对你很看重。”
我不太理解,只是顺着自己的感情说,“我倒是觉得他有些不满意现在的我。”
“不用管男人怎么想,你无需揣摩这些随性东西的心。”
“……”听起来很哲学的样子。
卜欧丽在和我聊天的过程里,顺便给我做了一个小魔法测试,她根本没有讲课的痕迹,却把应该做的事情带着我来了一遍。
在魔法元素中,我适合的并不是自己设想中的风,而是火系的,与阿提卡斯一样。
卜欧丽根本不给我讲什么魔法理论知识,要知道谁是这个系列的强者,谁又发明了什么独特招式,或者要背诵什么长篇大论,冗长的咒语。
她只告诫我,不要烫伤自己,跟着感觉走,学得好很棒,学不好也没关系。
在她寥寥几句的描述中,我本来有些抵触的心理渐渐被瓦解,感觉自己好像能够适应魔法学习,这大概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和卜欧丽相处的两个小时过得飞快,甚至让我遗漏了一个阿提卡斯的电铃,送走这位特立独行的老师后,我才注意到未接的消息。
“亲爱的!”一拨通,我就扬起语调喊着。
【怎么没接我电铃】
“我在和卜欧丽老师聊天!所以没有注意到,电铃静音了嘛!”
【她还在么】
“刚刚送老师离开,她好棒啊!她好不一样啊!”
【老师确实与众不同】
出于一种女人的直觉,我从阿提卡斯的话语里听出些敬畏,但这语调中应该还有别的情绪。
很微妙,就是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丈夫和魔法老师之间有值得让我深挖的地方。
【你们只是聊天了两小时,今天没有学习么】
“没有哦,不过确定我和你一样,适合练习火元素的魔法!”
【……】
“你说玩火,能玩什么花样?”
【……】
“嘿嘿,吃烤蛇!”
【……】
“哎!有没有听我讲话?”
【抱歉,老师没有和你聊别的么】
“要聊什么?难、难不成她是你的初恋!是你年少时深埋心底的不可说?”
【……】
阿提卡斯居然没有否认,这可让我惊到了,当时提到前任未婚妻,他都是没有什么波澜的。但提起卜欧丽,确实有点不一样的地方。
我恨不得现在跑去他的总部办公楼,仔细研究一下他的表情,这样就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卜欧丽老师说过了,猜测男人是没有意义的!行动才是最重要的!
我也没有在电铃里面对阿提卡斯问个没完没了,事实上我俩聊到这里后,他就先挂断了,我打算等他回家以后询问。
下午,我见到了天才少年蒙纳泽。
微卷的金色中长发扎成马尾,绿色眼瞳很润泽,蓝色的笔挺军装,特别亮眼,好像明亮的色泽都能在他身上寻到。
脸蛋俊美、剑术卓绝、水魔法强者、最年轻海战队副官,同时也是整个副官里面最年轻的人类,亨利王子很欣赏他。
蒙纳泽脑袋上的光环很多,再结合我看过的资料,听过的事件来讲,我以为他应该是桀骜冷漠,并且拥有骄傲资本的狂妄男孩子。
起码像是坦威特那种暴躁不逊的模样,可是现在看样子,好像没有太嚣张。
他一路从庄园大门顺着指示来到住宅区的主屋大门,我看着监控对他指路。
人家是第一次来拜访,虽说是给我当老师,却准备了登门礼,因为阿提卡斯的身份是上将,他的母亲也是陆战队上将,少年实在是不好空手过来。
在监控里就看到他提着礼盒与文件袋,看包装好像是自己弄的,联想到他家里是搞奶牛养殖场的,我猜测是奶制品!
早早就在门口等着,远远就看到少年,我跳着挥手,“嗨!小老师,这边!”
听到我的呼唤,远处的少年愣了下,步伐加快了些。
距离近了,他太阳般灿烂的头发,翡翠一样的眼眸就变得格外清晰。提着礼品与文件袋的右手收紧,他的喉结动了动,压下浮光涌动的眼眸。
“夫人午安,我是海战队副官蒙纳泽,今后将负责您的剑术与格斗训练,我为此做了计划,也给您准备了剑与护具。”
像是在给长官做汇报,他一丝不苟的作风有点阿提卡斯的样子,和上午随意淡定的卜欧丽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好,蒙纳泽,我是洛兹,不用对我使用尊称啦。”
“这不行。”
“啊,那随便你吧。”
“一点见面礼,希望夫人和首领会喜欢,我老家牧场的纯牛奶与牛乳蛋糕。”
“谢谢!我很喜欢!总觉得已经闻到牛奶香味啦!”
我几步走下台阶,想去接少年手中的礼盒,他面色一凛,连忙屏息后退一步,“很重,我帮夫人拿进屋。”
“哦,那就帮我放去厨房吧,谢谢!”
蒙纳泽还是拘谨,不太放松的样子。把东西放好后,他不与我靠得太近,眼睛也始终不与我对视。偶尔视线会看过来,但我知道,少年只是在盯我的额头或者眉毛,给人一种他在与你对视的错觉。
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在风语镇的时候,镇上的人也不接触我,苏菲奶奶每次探望我,不管是带凯莉秘书还是哪位工作人员,大家都是对我有所戒备的样子。
久违的感觉。
“夫人,我有哪里没做好么?”
“嗯?”
“您看了我三分钟了。”
他准确地报出时间,声音很平,表情也没有波动,可面色的红润已经出卖了他。
少年白皙的脸就像打了腮红,被我盯得脸红,没有躲开,也没有恼羞成怒,而是带着不确定的慌张,努力故作镇定地询问。
他没有怪我的放肆,而是从自身找原因,这样的人又是怎么和坦威特打起来的?
“小老师,我有个问题。”
“小、小老师?”
“是呀,你和我年纪差不多,加个小字还挺符合年轻人的感觉。”
“……”
他没有反驳,只是脸蛋更红了,默许了我的叫法。
“对了,我刚刚盯着你看,不是你怎么了,你很帅的。而是感觉小老师有些拘束,这让我想到了我在老家的事情。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的,我很随意,而且阿提卡斯人很好!就算没教我好,他也不会怪你。”
让他放轻松,我招呼人在沙发坐下,把没来得及摆出来的零食果盘放出来,卜欧丽可是一口没吃,就只喝了自己保温杯里的热水。
聊天有助于关系的破冰,我摆出了很好的对话姿态,期待着他开口。并不笨的少年领会了我的意图,顺着开口。
“夫人的家乡是哪里?”
“风语镇。”
“是有原始森林的那个偏远小镇吗。”
“是的。”
“听说阿提卡斯首领护卫亨利王子时受伤失踪,就是流落在那里与夫人结缘的。”
“嗯嗯!没错,我有件事有点好奇,小老师和我丈夫的前任副官比试过,这是真的吗?”
被提到这件事,蒙纳泽有些意外,绿色的眼眸显出几分认真与脾气,“是的,我认为坦威特没有尽到副官的职责,愧对阿提卡斯首领的教导。而且他最后做出了以下犯上的事情,这是绝对禁忌。”
噫?这个走向是我没有想到的,好像从少年的口吻里感知到了他对丈夫的崇敬。
“副官的会议他后来总是缺席,对于首领也缺乏了敬畏之心,他的天赋也并不是禁卫军里最出众的,如今的维茜要更符合副官的准则。现在首领饶他一命,已经是开恩。”
听起来,蒙纳泽是真的不怎么欣赏坦威特,两个人之间关系不对付也正常。不过大猫猫好像对他没有这么深的成见,反倒是少年很不爽。
“小老师,你是不是有点喜欢阿提卡斯?”
蒙纳泽呆住,严肃了表情,承认并且纠正道:“是很崇拜,夫人。”
“哇,我感觉出来了,你觉得大猫猫并不适合当我丈夫的副官!”
“我小时候被首领救过,他应该不记得了。原本是想进入禁卫军,但是家乡征兵时,我直接被海战队挑中。父母认为去海战队比禁卫军要轻松些,油水也更多,所以替我做了决定,等我想要修改时已经晚了。”
这种话题是能随便说的吗!不过看得出来他对父母的这个决定不太满意。
童年的英雄吗,那可真是浪漫啊!
没想到蒙纳泽和阿提卡斯还有这层渊源在,可是想想,阿提卡斯当初和坦威特也是过命交情。
坦威特是主动救了阿提卡斯的命,所以他一直带着大猫猫,虽然人家最后并不稀罕副官的位置。
还真是有的人渴望,有的人厌烦。
“所以,在得知首领要给夫人找辅导时,我毛遂自荐了。虽然我资历尚浅,但我会努力教导夫人的。”
“不不不,小老师你太谦虚了,你可是天才少年,我丈夫对你的能力很认可的!”
听我这么说,蒙纳泽眼睛一亮,有些激动地与我对上视线。绿色的瞳孔一颤,他马上脸色泛红地低下头,“我、我很高兴能被认可。”
“不过教导我,这样不会耽误你的本职工作吗?”
“不会,我能应付得过来。”
“那你的长官不会有意见吗?你跑来给禁卫军的首领夫人当老师。”
“不会,我已经请示过了,上将很大度。”
原来是这样,所以阿提卡斯并不是故意把蒙纳泽放到我身边来测试忠诚度的?
不过我觉得,他还是顺水推舟了,毕竟天才少年来当老师,可以教导我,又能测试我,还是不亏的。
“夫人,这是课程计划,请您过目。”
搞得这么正式,我觉得蒙纳泽真的挺适合跟着阿提卡斯的,两个都爱扎马尾,也都一丝不苟的认真样,还会提前做计划安排。
从少年手中接过文件,不小心摸到他的指尖,纸面抖动一瞬,他立即抽回手。要不是我接得快,文件就散一地了。
狐疑地看他一眼,脖子和耳朵都染上了一层薄红,像是可爱的晚霞,他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做一个内敛认真的人。
“小老师。”
“什么,夫人。”
“你是不是不舒服?脸很红,红到脖子了,过敏还是?”
“或许,夫人可以将您的气息收一收。”
我没有刻意释放葡萄味的气息,但也没有完全收敛,敏感的少年嗅了很久,如果不适应这种味道,确实很憋屈。
“好了,现在还能闻到吗?”我努力收住,关切地问。
他依旧没有看我的眼睛,只在空气中吸了吸鼻腔,随后低声道:“好多了,这是我的问题,我会克服,不应该让夫人为难。”
“我不为难啦,你可是我的小老师。不过,我和你学习格斗、剑术,是不是还要学理论知识呢?”
“以实战为主,但扎实的理论能让夫人更为轻松地掌握关键。”
“所以就是说,我要看很多书?”
“我只给夫人挑了基础的剑术和格斗书籍,一共三百页,不多。”
“……”
我当场倒在沙发上,吓得蒙纳泽身体一僵,连忙过来,又不敢碰我,只得声音紧张道:“夫人?”
“我死啦!你就和我丈夫说,他可爱的妻子被吓死了!”
“……”
两个老师的风格太不一样了!虽然蒙纳泽很可口,但我更喜欢卜欧丽的方式!
面对我忽然的耍赖,蒙纳泽转开了目光,脸还是红的,唇角的笑扬起又掩藏。
他可能是想笑话我的幼稚,但碍于我的身份,所以没有表露出来。
不过,天才少年这么容易脸红的吗。他和坦威特打架,看到崇拜的阿提卡斯,也会脸红吗?
是对我这样,还是对大家都这样?
作者有话说:
第五十章
我送蒙纳泽离开庄园后没多久, 就有快递上门,我拆开一看,是少年说的书籍, 关于剑术和格斗技的。
书并不是新的, 只是保管得很好,封皮做了包装,我打开一看, 里面有娟秀的笔记。我猜测这应该是蒙纳泽自己的书,他也太大方了吧。
不过这种贵重的做了笔记的书籍, 我用过以后肯定是要归还的。
今天见到了两位画风完全不一样的新老师, 也终于见到了差点成为我备胎的蒙纳泽。
他给我的感觉是有些像阿提卡斯的,在气质与性格上,或许因为崇拜对方, 他多少有向对方模仿学习。然而就性吸引力来说, 少年与我那熟透的丈夫很不一样。
少年是青涩的果实, 一看就知道还无人采摘, 当初的阿提卡斯也是处男一枚,可他整个就已经散发着醇熟的气息,像是应该有过女人的样子。
拿常见的蔬菜来打比方,蒙纳泽是青红相交还未熟的番茄,而我的丈夫是红彤彤熟到一压下去就会爆汁的番茄, 汁多而鲜美, 口感甜中掺和一点酸。
趴在沙发上, 手里捧着小老师给的书, 心思却已经从晦涩难懂的专业名词上飞走了。我反正是不指望自己能读懂并且悟出来的, 现在已经开始期待蛇夫回来。
没有提前给我打电铃, 说明我的蛇夫会回来吃晚饭, 丢开手里的书,我屁颠颠地跑去厨房倒腾。
阿提卡斯回来时,我刚把炖得酥软的牛肉装盘,我听到他去换衣服的动静。
过了会,身后贴上热源,我用干净的手指抹掉餐盘上的酱汁,然后坏心眼地塞到他的嘴里,阿提卡斯顺着启唇。
“味道刚好。”他说。
拍拍手,我笑嘻嘻地点头:“那就吃饭啦!”
吃饭的时候比较安静,他看起来有心事,我观察着他,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急着询问什么。
“吃完饭了吗!”看到他放下勺子,我兴冲冲地问。
“怎么?”
“嘿嘿~”
我从厨房里端来切好的牛乳蛋糕,没有切多大,刚好作为餐后甜点。
“这个是小老师送的!就是蒙纳泽!”
阿提卡斯的眼眸瞥过我,不动声色道:“已经有了特别的称呼么。”
“毕竟人家和我一样大呀,给我的感觉和你挺像的。”
“哪方面?”
“做人做事,不过样子是不一样的,我还是喜欢你啦~大咪咪老公~”
“……”
我是装都不装了,阿提卡斯习以为常地无视我的浪荡话,然后慢条斯理地去吃那份蛋糕。
“好吃吗!”
“你没尝么。”
“我特意等你回来一起吃的!这样感觉会更好嘛!”
“好吃,以后可以不等我,喜欢就先吃。”
“哦!可我想和你分享!”
晚霞最后一点余光消失在远景中,我拿着碗碟去清洗,阿提卡斯将我的卷发用发带绑起,然后给了我一个可以说是沉重的拥抱。
被撞得小肚子在操作台上一挤,身后的“墙壁”纹丝不动,感受到男人的嘴唇在后颈若有似无地轻贴,我用淋了水的右手往身后一弹。
被溅了一脸水,阿提卡斯往我背后的衣服上蹭,还给了我脖子一口。
“嗷!”我有点疼,觉得被咬的皮肤应该是破皮了。
随即,下巴被他扣住,先是塞了我一颗薄荷糖,然后他吻了过来,糖在口腔里融化,我背后被咬伤的地方复原。
记吃不记打的我转过身嘟着嘴去索吻,“继续咬!我喜欢!”
“洛兹。”
“在~”
叫了我一声又没有后话了,还以为他要主动交代自己和卜欧丽老师的事情,回想一下,我觉得冷淡随意又气质雍容的老师,真的挺适合当阿提卡斯懵懂时期的初恋。
他会不会被这样的类型吸引?
怀揣着这样一种好奇,我很想一探究竟。目前倒是没有觉得吃醋,明明他对坦威特仁慈包容,我都会觉得他不够宠我。
将人拉到沙发上,我指着两本蒙纳泽送来的书,阿提卡斯一本一本地翻看,我则是依偎在他的怀里,手指不规矩地在他胸口画圈圈,戳戳点点。
“这应该是他小时候的书籍,很珍贵,好好学,不要弄乱弄丢。”阿提卡斯看出了书的来历,正经地与我交代。
我没有嬉皮笑脸,拍着他的胸口严肃道:“我明白,我会保管好的,以你的大胸起誓!弄坏了,就让我摸不到你的水蜜桃!”
眼里晃过一丝无语,但阿提卡斯觉得我这个誓言的分量是很重的,所以他没有质疑我的决心。
“小老师崇拜你哦,你以前救过他,记得吗?”将下巴抵在厚实的胸脯上,我望着阿提卡斯明晰的下颌线,决定先把话题引过来。
男人凝神思索了一会儿,遗憾地说:“不记得了,有印象开始,是从蜜莎罗上将口中听到的,说在征兵时发现一个很好的苗子。”
“哎,你不记得了,可能救助蒙纳泽只是你众多善举中的一件。然而你却影响了他很久,小老师说最初是想进入禁卫军,却阴差阳错去了海战队,还成为了副官。”
听闻我有些感慨的语气,阿提卡斯揉揉我的脸颊,“原来是这样么,所以我在私下里和蜜莎罗上将聊天,提到想给你找老师时,他才会自告奋勇。”
“是的吧,毕竟你是他崇拜的对象,能够帮你做事,他会很高兴。”
“你在代入蒙纳泽的情绪么,洛兹。”
“难免会这样,毕竟他在努力表现,我在你的面前也是这样呀!不得有点感同身受。”
微凉的指尖顺着我脸颊的轮廓来回摩挲,像是轻抚一只小兔子,阿提卡斯学着我的手法,点了点我的喉咙,语调沙哑道。
“你和蒙纳泽不一样,你不用代入他。”
“有哪里不一样嘛,除了我们是夫妻,你会上我,不会上他?”
“……”
我被重重捏了脸,阿提卡斯不准我乱开玩笑,正好把这个话题揭过,我把目标对准了卜欧丽。
“那么我亲爱的老公是不是该说一说,你和你魔法老师之间的事?”
将脑袋枕在沙发靠背上,脖颈的线条一览无遗,阿提卡斯金色的眼眸望着上方。从这个角度,望着他没有胡渣的光洁下巴,我好像看到了他的年少,抓住了那一丝青春的气息。
长而密的灿烂眼睫覆盖住他的眼神,被阻挡了探索的源头,我无法从他心灵的窗户里推测他心中所想,不由得有些急了。
捏住他的肌肉,我捶了他一下,故作威胁地嚷嚷,“说话!再不说我就咬桃子了!”
宽大的手掌摁住我的后脑勺,我被他用力一压,整张脸埋在胸膛,我呜呜说着:“就算那是你年少的初恋,也没什么呀!我又不会吃醋!”
“也不是你理解的这样,我想想,怎么和你说,我会说的,你让我组织一下语言。”
“有什么为难的!”
“虽然我知道洛兹不会为我恼怒嫉妒,你只是觉得好奇,好玩,但我还是不想你误会,我也并不是一个变态。”
再次睁开眼睛,阿提卡斯坐直了身体,将我抱回沙发,而不是没骨头那样靠在他身上。
这个开始变得严肃的气氛让我觉得他的年少心事好像不太正常,按理说,就算是曾经爱慕过非常优秀的年上者,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像我对阿雅不也怀抱过恋慕的心思嘛!
就算现在分清楚不是爱情,也依然觉得他不可或缺,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存在。
阿提卡斯认为卜欧丽老师是他的白月光,我也觉得他眼光好!
“我十五岁那年又换了魔法老师,那个时候卜欧丽老师出现在我面前。她不是专业做魔导师这一行的,也没有教师证,她是我母亲在支援小国时认识的蛇人。”
“老师也是蛇人?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蛇的样子!”
“她一般不会兽化。”
“不一般的时候呢?”
阿提卡斯没有接我这句,继续从他的过往讲起。
因为雅库娜母亲看出了卜欧丽在魔法教导上面的厉害,邀请对方要不要来试试教她的笨儿子。
那个时候阿提卡斯不是很精通魔法,他能刻苦地背下冗长的咒语,复杂烧脑的理论知识,但灵活用起魔法总是勉强,投入到实战就是中上的水准,与那种真正的天才有着云泥之别。
为了改善儿子在魔法上面的困难,雅库娜换了很多魔法导师,最终挑到了卜欧丽。
卜欧丽答应了,从这里就能看出来,卜欧丽的年纪和阿提卡斯的母亲差不多,或许还要大上一些,只不过她看着太年轻了。
阿提卡斯以往的魔法导师都是看着就有教师气场的,换成了卜欧丽,他的教养与规矩使得他表现出温顺有礼的乖学生样子。
然而心底里,阿提卡斯是有些看轻对方的,这是他的礼貌与正直也扭转不了的一点偏见感。
相处了两年,直到阿提卡斯的火系魔法有了实质性地提升,他才开始觉得这位老师的确与众不同。
从这一年起,阿提卡斯对卜欧丽有了改观,也展现出了一点难得的亲近感。但不管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卜欧丽对这位学生没什么看法上的改变,她像一条没有起伏的直线。
卜欧丽在阿提卡斯练习魔法的时候就说过,不要去特意压制自己的力量和感情,要学会释放,如果从源头就锁住了自己,那么再丰富的理论知识,也不能帮助他得到实质性地提升。
不仅是魔法上的有所克制,就连性格上,阿提卡斯也是诸多克制,给自己施加了很多规矩。
卜欧丽地出现,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的紧绷感。
“是不是那个时候就有点喜欢老师啦?”我兴奋地追问,希望他赶紧讲下去,就像听小故事。
“不是喜欢,只是学生对尊敬的老师有了亲近感,但对方不为所动。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聊了魅魔这个话题,妹妹迪莉娅也在。”
“我已经不知道是谁先提起的,但那时的我马上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说我很讨厌魅魔,那样的生物很无耻又没有道德感,喜欢践踏和破坏别人的感情。碍于我的强硬,妹妹并不敢发表什么意见。”
“老师没说自己讨厌还是不讨厌这个种族,她只笑着说了句很缠人很烦人。”
“没过几天,在我练习魔法的教室里听到了声音。当时我无法提炼很纯净的火焰,所以练习到深夜。声音来自于房屋走廊的尽头,那个狭小的杂物房。”
“我去偷看了。”
当阿提卡斯说出偷看这件事时,我有些意外,之前我在夜店的女厕听墙角,他都说没品。没想到他年少的时候就这么做过了!
“我并非不知道那种声音代表什么,在一种确定,又希望不是的情绪中,我靠近了杂物房。门竟然没有关,缝隙有一掌宽,我看到了和魅魔纠缠在一起的老师。”
“只有一眼,巨大的蛇尾翻卷交缠,那个男性魅魔我没有看清模样,但声音是他发出的。是我的老师,让他发出了那样怪异的声音。我的心脏快要从嘴巴里挤出来,那一刻我被钉在了原地,好像在看蟒蛇捕食。”
“老师的尾巴是白色的,她是一条纯白的蟒蛇,我见过的蛇人里,没有谁的白尾比她的还纯粹美丽又充满危险。”
在丈夫地描述中,我也无端感到了紧张和刺激。仿佛有画面在我脑海里铺开,又或者,我已经被少年时的他拉去了当年那个夜晚。
隐秘的杂物房,成年人的世界在一门之隔,隐约明白又不是很理解的少年在门外被吓得傻掉。
而就在那种尴尬的境地,他感觉时间流淌得很慢,但实际上只有几秒,阿提卡斯居然与里面的魅魔对上了目光。
那个被卜欧丽的蛇尾缠住的男性魅魔已经发现他了,一双红色的眼睛亮如火光,盛满着浓烈的欲念与疯狂。
阿提卡斯的脸色由红转白,飞快地落荒而逃。
那天晚上,少年做了春梦,他其实记不得当时更细致的情形了,只知道白色的尾巴,红眼的魅魔,奇怪的声音。
而这个梦里,与卜欧丽老师双尾交缠的并不是讨厌的魅魔,是他自己,他可耻地换掉了男主角。
他用自己黑色的蛇尾,把她白如玉的尾巴锁住,卷起,缠绕,严丝合缝地,鳞片互相挤压磨蹭,黑与白是如此的适配。
接连三天,卜欧丽成为了他春梦的女主角,但他又觉得这种行为是可耻的,这样的性也是肮脏的,卑劣的。
不是没有过性教育,可当自己憧憬的老师,真实地在他面前展现这一面时,他感到很大的冲击。
怀着这种压抑与对抗的隐秘情绪,阿提卡斯一方面觉得魅魔很可怕又很脏乱,一方面觉得老师也很过分,怎么可以在他家随便乱来。
那么,如果把乱来的对象换成自己呢,他还会恼怒么?
不敢再剖析自己阴暗的内心,少年不去思考这些,就好像那一晚没有出现过,卜欧丽依然教导着他。
然而他开始讨厌老师了。
最后还是卜欧丽坦诚地与阿提卡斯交流。
学生撞破了自己的事情,卜欧丽并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羞愧难当,她先是道歉自己没有选择好地点,不过对于性,她只说欲望而已,不可耻。
而她也精准地看出了阿提卡斯对她产生了想法,一些超出师生关系的隐晦复杂情绪,那不是爱,只是单纯的原始冲动。
阿提卡斯觉得老师不再是自己眼中的形象,并非高高在上又神圣光辉,她甚至会在学生家的杂物房做苟且的事情,和一个魅魔瞎搞。
直到他拼命掌握火系魔法,成为这一脉的中流砥柱,阿提卡斯终于可以结束魔法课程了。他迫不及待想要摆脱老师,这样的心情快要满溢出来。
后来随着年岁地增长,阅历地增加,阿提卡斯对这件往事逐渐看淡释怀,回过头一看,那些冲击的画面早已经模糊,虽然对魅魔的憎恶是与日俱增。
我抱着双臂,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你原来不是动心,是先动欲!”
“……可以这么说。”
“我现在有点生气了。”
阿提卡斯像是有点意外,“为什么?”
“这说明卜欧丽老师对你有性吸引力,而我没有!我还需要对你百般勾引才行,你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尤其是以前,还十五分钟限制,搞得好像你对这种事情过敏那样,你对卜欧丽老师会只有十五分钟吗!”
“……”
“不过我又有点理解,你不爱搭理我的原因了。”气焰一下子弱下来,我塌下挺直的脊背,丧气地说。
阿提卡斯忍不住摸摸我的脑袋,像是对待有脾气的小宠物。
“你从小就对魅魔这个种族不喜欢,然后经历了敬爱的老师的事情,又遭遇了妹妹和未婚妻的变故,最后再被我算计结婚。这么一想,你的人品真得很不错,没有弄死我。”
阿提卡斯的脸上浮起一丝笑,不像是那种正常的浅笑,眼眸深处延伸出我无法解读的深意。
“洛兹,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卜欧丽老师会教人,她在我愚钝的时候给我开悟,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依旧让我掌握了技能。所以她很适合不想学的你,让你学会飞行,使用自身的魅术,以及火系的魔法。”
“哦,学就学嘛。”
“至于蒙纳泽,选了他确实有考验你的意思。”
“你果然不安好心!要是我真的对小老师做了什么,你的面子往哪放!”
“那你会辜负我吗?”
“……唔。”
没能等到我的回答,阿提卡斯有些急切地吻了过来,在沙发上摁着我亲了一会儿,他将我抱起去了卧房。
或许是与我坦白了少时的一些潮湿心事,他对我的态度更亲昵了,有了几分依恋之感。
今晚的蛇夫变得格外难缠,我却很喜欢他这样不压抑地表达,作为丈夫对妻子热情又没有错!就算骚起来也没关系,总好过他对着别人有感觉吧!
我爬到他身上,威胁样地揪着他,“你可以喜欢别人,但你的身体必须是我的!”
大手一伸,将我押回被子里,从我背后靠过来的他郑重声明道:“都是你的,洛兹。”
“还感受不到我吗?”
“你不要故意说气话,我知道你能体会。”
“我到底是不是对你有感觉。”
“之所以对老师的事情有些在意,也是怕她对你说了什么,让你误会。那不如让我自己与你交代。”
“我希望自己在你的心里,还是个好的形象。”
“洛兹,听见了吗,感觉到了吗?”
我当然,全部都感受到了,并且心口一阵阵地发烫。
一向不怎么说情话的人突然对我耳语了这些,也不是什么口水拉丝的绵绵话语,我却听得面红耳赤,脸埋在枕头里呜呜。
他今晚好性感啊!而在那份诱惑中,又夹杂了几分脆弱和稚嫩,我完全无法抵抗。
……
阿提卡斯今天单休,早上起来强行把我也弄醒,我假借起床气,把他摁在床单上狂亲一通,这才老实起床。
被我种了满身小草莓的他觉得荒唐无比,在浴室里照镜子,摸着颈侧的吻痕,最终选了一件立领的衬衣,但还是能看到隐约一抹红。
他拿来一个药箱,我说,“家里不是有吗?”
“这个是专门治疗烫伤的,或许你会需要。”
“哦!你怕我学火系魔法伤到自己,没关系啊,你回来给我营养不就好啦!”
“你要忍到我回来?”
“……也对哦。”
阿提卡斯男妈妈事无巨细地交代我哪一种烫伤药怎么用,固体的、液体的、气体的,还有祛疤药。
我抓住机会,一把扯开他的衣服,看着他左胸口被我弄出来的烫伤,那小拇指盖大小的伤口只留下淡粉色,快要恢复了。
一脸正经地点点头,我凑上去在伤口上亲了一口,他后退一步捂着,“洛兹!”
“哎嘿,怪你太可爱。”
“……”
“今晚弗尔会带着哆哆回来!”连忙转移话题,我露出一个傻笑。
阿提卡斯也就没教育我了,“嗯,今天我会和你一起上课。”
“你确定这是监督,而不是勾引我?”
“……”
闹了一早上,阿提卡斯陪着我见了卜欧丽,师生重逢,并没有什么火花碰撞的事情。也许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阿提卡斯就已经重新联系了她。
好像是我的出现,让阿提卡斯又直面了少年时的尴尬,毕竟为了让我变强,他就必须找老师,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位有些不可捉摸的卜欧丽老师更好。
自豪地想,我让阿提卡斯解决了一桩年少心事!在与我述说了那段过往后,他明显轻松了不少。
卜欧丽看着我和阿提卡斯的相处,她寡淡的面容下也有了一点欣慰。
或许,她当年也知道自己对阿提卡斯造成了一定的冲击,不过这种事情当时就算仔细解释,对方也是不能理解的,只能等时间的积累与阅历地增加。
等阿提卡斯到了这个成人的世界,能明白这份情与欲,或许也不用她解释什么,对方自然就释怀了。
面对感情更坦诚,而非压抑。
上午的魔法课是很轻松愉快的氛围,这与卜欧丽本身的从容淡然有关,她很放松。
而下午就不一样了,这次蒙纳泽过来,看到了阿提卡斯,他先是一愣,眼里迸发出一抹惊喜,可在看到丈夫脖子上若隐若现的草莓印时,少年面色一僵。
阿提卡斯本来在欢迎他,正要与他握手,察觉到对方瞬息变化的眼色,也立即明白是不是哪里不得体了。
男人一手维持着握手的姿势,一手将立领又给整理了下。蒙纳泽自知自己眼神不对,他转开了目光,神色赧然地瞥过我的嘴唇。
这一眼他看得很快,也很隐晦,但被我捕捉到了。
少年的耳朵和面颊有点泛红,他缓了几秒,收拾了情绪,与阿提卡斯握手。
“首领,下午好。”
“下午好,蒙纳泽,请让我再次道谢,你愿意抽空教导我的妻子洛兹。”
“能帮到首领我很高兴,我会尽力的。”
我在一旁看着他俩客气,随后阿提卡斯带着他去了休闲区的训练场,这里有很多武器,场地又宽又亮。
接过蒙纳泽为我专门定制的长剑后,我被阿提卡斯揽过肩头,拐带到了更衣室。
那边的金发少年还在研究今天要给我讲的知识,我却听到阿提卡斯说。
“他喜欢你,洛兹。”
“啊?”
“千万不要对他表露出任何你可以的信号。”
“这不应该去劝他不要喜欢我吗!难怪他总是脸红,看来我没有自恋。”
“他这种性格会压制自己的,但你不能煽风点火。”
“这你都看明白了?”
“是的,时间久了,蒙纳泽会平静下去,他还年轻,你只是他人生路上的一道好看风景。”
“哦!”
应了声,我又戳戳丈夫的胸口,露出狐狸似的笑,“你不吃醋呀?”
“还没有发生什么,我为什么要提前吃醋?我知道你有多可爱,有男孩子对你一见钟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恶 ,我又被他勾到了!
不服输的我往他胳膊一蹭,“那你呢!他喜欢你老婆,你喜不喜欢自己的老婆!如果你不喜欢,我就给别人当老婆!”
阿提卡斯掐住我的脸盘子,并且捏了好几下。
“你再乱说话,就没得吃,懂了么。”
威胁我!我掐住丈夫的腰,仰视着他的面颊,坏笑道:“拿自己要挟,你一点都不正经了。”
“……”
一向正直的人被我说得有些尴尬,但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点点我的鼻尖,“那你吃这套吗?”
我埋进他的怀里,“吃!超级吃!”
阿提卡斯的大馒头被我吸了一口,差点发出声音,他咬住自己的手背,另一只手将更衣室的门关上,他没想到我会在有外人的场合对他动嘴。
不准我胡来,又严厉地教育了我几句,叮嘱我好好训练。
“那我练好了,有没有奖励!没有奖励我就会觉得好不值得啊!”
“这是为了你自己学。”
“你错了,是为你。”
“……”
“没有就不学了,本来就是为你学的。”
我摆出了一幅不合作的姿态,阿提卡斯无语望天,无奈地说有,想要什么都有。
啪得一下拍向蛇屁股,我满意地点头:“早说有奖励嘛!”
“但作为惩罚,你不认真学,就不做。”
不愧是他,把交作业当成谈判的筹码!
作者有话说:
招不在新,有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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