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胃病
◎照顾她。◎
28
说起来两人有些日子没做了。
檀迦忙, 下班到家已经是夜里,跟原恂说不了几句话便困的睡着了。原恂好几回有这个意思,但看着她疲惫的模样, 还是没舍得, 只抱着她亲了亲轻声让她睡吧。
上一回还是在同风起出事前, 那晚在原恂办公室里, 门反锁着,檀迦被原恂抱上办公桌亲了会便有反应了, 比往常每一次都要早, 怪这个场合太特殊了, 檀迦身体格外的兴奋。
外面还有加班的员工,檀迦几次要出声都被原恂以吻封住。
原恂下边也挺着, 但因为手边没东西, 始终没下一步,最后是檀迦费了好大的劲才给他弄出来。
不算尽兴, 但这个体验对两人都很新鲜,也直接导致他们那晚回家迟迟进不了状态。
檀迦趴在原恂胸膛上, 变着花样,一会老公一会哥哥地喊他。
今天倒是合拍, 气氛烘托得好, 檀迦跨坐在他腿上吻了会,便在他身上蹭了蹭,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暗示意味明显。原恂把人往身上抱抱,一手揽着她的腰, 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 翻身把人压在沙发上。
檀迦头发长, 饶是原恂已经习惯并且有心护着也难怪会扯痛她,檀迦红着眼埋怨地瞪他。
原恂自责地摸摸她的头顶,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顺着鼻梁一路亲下去。
结束时两人仍挤在并不宽敞的沙发上,原恂从后面抱着她,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捏来捏去。檀迦往后歪着头,尽可能地接住他细密而热烈的吻。
心跳声纠缠着炽热的呼吸。
原恂漫不经心地开口:“我接下来会很忙。”
檀迦应声了,其实她已经习惯了。
原恂解释说:“我打算离开同风起。”
这一点倒是让檀迦有些诧异。她愣了下,转身,和原恂面对面,不解:“是因为你们的矛盾吗?”
“不是。”原恂捋了捋檀迦额头被汗打湿的头发,说,“我需要去接手家里的公司。”
听是这个原因,檀迦倒表示理解了。但她担心:“那你这样走了,同风起没关系吗?”
“正在招人。”
“哦。”
檀迦不懂公司运作,对同风起的事情也插不上话,原恂做决定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她支持便好了。
两人结婚半年,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刚结婚时,檀迦还在上学,原恂平均一月飞浙市一次,陪她吃吃饭,说说话。也不是每次都□□,檀迦那是还是没出象牙塔的女大学生,生活简单纯粹,无忧无虑的。原恂不一样,正是项目研发进行封闭实验的阶段,飞浙市的行程是他将工作时间挤出来偷偷过来的,所以差不多每次檀迦觉得他很累。
后来檀迦毕业回了南境,原恂进入了阶段性休息期,两人这才能碰上几天见面时间。
这不又忙了起来。
檀迦没听原恂说过原氏企业这边的事情,但在报社里跟隔壁财经组的同事拼桌吃饭时,多少听说了原家现在的情况。新手接管公司,董事会的老人们势必要刁难,给点下马威。
原恂忙,檀迦也忙。一眨眼,夏天快要过完了。
八月底的时候,学校陆续开学,一中后门的小吃街安静了两个月终于迎来了生意。炸串、炒酸奶、烤冷面,各色各样的小吃摊前挤满了热情的客人。
檀迦坐在一家拉面馆里,顺着窄窄的店门,看着外面热闹的学生。舒杳从柜台去了两瓶北冰洋,吸管在瓶口晃晃悠悠。
“先请你吃顿这个庆祝一下,等我转正后拿到薪水再请你吃刺身料理。”
“谢谢。”檀迦接过来,“好多年没回来吃了,不知道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舒杳喜欢明媚的颜色,衣服包包,都是她的笑容似的,给人温暖又阳光的感觉。她弯着眼睛示意檀迦:“快尝尝。”
“对了,你听说葛清梦的事情了吗?”
檀迦八卦心不强,没主动去打听,此刻听舒杳提起,才配合地问:“怎么了?”
“她从杂志社辞职了。”
檀迦手里的筷子停顿在空中,然后缓缓搁下。
“听说是因为没采访到原学长害那期杂志差点开天窗,屡屡闯祸在杂志社待不下去了。”舒杳唏嘘,“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毕竟大学都是同学,认识这么多年,看到她这个处境,还挺难受的。”
檀迦没什么胃口,见舒杳还没吃完,便拿起筷子跟着又吃了会。
出于私心,檀迦有意无意地问起:“你入职同风起后是去技术部吗?回头你把地址给我,我给你寄几瓶防脱的洗发水,女孩子工作归工作,头发要养护好
“还说呢。”一提到这个,舒杳开始叹气,“互联网、科技这类公司给员工的医疗保险都比寻常公司要多一份补充保险,足以可见其高危性了。我才入职一周,就已经强烈感受到我们技术部的同事有多拼了。”
檀迦认真听:“哦?”
舒杳是原恂的迷妹,聊天时多数时候都是在夸原恂:“原学长离开后,研发部倒不至于乱套。但大家卯着劲在支撑这个团体,不自觉地就卷起来了。这真的归功于原学长在时,调动起了极强的团队凝聚力。”
檀迦虽然没有打听到原恂的近况,但听着别人赞叹着他的工作能力,便觉得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无论在面对什么问题,都能完美地解决-
不知道是不是在学校附近吃的这顿饭的原因,檀迦当天晚上胃便开始不舒服,一晚上去了几趟厕所,没怎么睡好。第二天强打着精神去了报社,到了中午实在是扛不住了,跟领导请假,回了家。
檀迦还以为是自己迷糊出了幻觉,输了密码打开门,隐约听见屋里有异常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搬动的声音,以及有人沉重的脚步声。
尽管现在脑袋卡顿,特别沉,但不妨碍她想起类似入室行窃的新闻。她按住门把,控制着门缝的大小,随后她从包里拿出了防狼喷雾,也提前准备好在手机上输好了物业电话。
“等我一下。我听到有人开门。”屋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往常这个时候,原恂不会在家里。他的工作节奏肉眼可见的紧凑起来,平时出行配了专门的司机,他在路上还能处理些工作事务,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加上檀迦身体不舒服,脑袋晕乎乎的,所以听到屋里有声音,檀迦没往原恂身上想。
她晃晃脑袋,往后撤身,找能躲的地方。
公寓楼一梯两户,中间除了盆茂盛葱郁的发财树,不见其他遮挡物。
她心里正盘算着待会如果和歹徒正面撞上,在敌不过的情况下,是该往哪里跑。电梯肯定是不行的,市面上的电梯门关闭时间最少也要五秒钟,恐怕到时檀迦还没等脱身,歹徒便已经伸手把门给隔开了。
她脑袋里突然就想起电影里常看到的这类画面,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难道跑楼梯吗?饶是她身体素质不错,但也跑不过一个男人啊。
正想着,檀迦便见正被缓缓变窄的门缝处突然伸出来一只手,男人有力劲瘦的手指扶住了门框。
随着檀迦心中一句“完了”,门缓缓被拉开,原恂那张英俊的脸出现在面前。
“迦迦?”
“……”
“物业打电话和我家里坏掉的灯泡找到了型号,问我什么时间方便来家里安。我正好没事,便回来了。”
檀迦点头:“是我和物业说的。本来想自己换的,但总忘。”
“嗯。下次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你今天不忙了?”檀迦注意到原恂今天的打扮,白衬西裤,将他包裹的斯文又矜贵,低调却不菲的腕表不像是他在实验室里会戴的东西,一点也不违和。檀迦想到了校庆那天,混在一群被社会浸润得势力庸俗的同学间,原恂得天独厚的形象显得格外优越,难得的还能保持着少年气。
“怎么突然回来了?”原恂看着她煞白的脸色,问,“吓到你了?”
檀迦舔舔嘴角,说:“可能是吃坏东西了。胃有点不舒服。”
“先进来。”
原恂把灯换好了,梯子收起来,去卧室看檀迦的情况。她衣服也没换,蜷缩在被子一角睡觉。
原恂过去那边,提了提裤腿蹲下,去摸她的额头,不烧,但她脸色很虚弱。
原恂不放心:“起来,我带你去趟医院,回来再睡。”
“不用。”檀迦半梦半醒间知道原恂过来,慢吞吞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拽了拽被子,说,“我睡一觉就好了。”
原恂抿唇,见劝不动她,只好联系了常去家里的私人医生。
医生来的很快,说没大碍,如果有呕吐、过敏等症状的话要及时去医院。原恂听着,却没松口气。
等他煮好粥再来卧室时,檀迦已经睡熟了,眉头皱着,让人格外心疼。
原恂很少见到檀迦在自己面前示弱,即便是在床事上,她也总喜欢掌握主动,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这段关系中多一些安全感。
他把粥放到一边,把她右手从被子里拉出来,慢慢地揉虎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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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在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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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更了】-
完-
◇ 29、醉酒
◎开错路了。◎
29
檀迦醒来时, 原恂已经走了。她看到床头贴着的便签纸上写着:“锅里有粥,至少喝一碗。如果还不舒服,要记得去医院。”
檀迦弯唇, 心里柔软了几分。
她盛了粥, 随手开了电视机, 调到新闻频道, 端着碗刚坐下,正看到频道在播最新消息:“据悉昨日在店内就餐的客人均有呕吐、下泄等不良症状, 因店面位于第一中学和明德中学附近, 就餐人数庞大, 具体人数还在统计……”
檀迦叼着勺子,忘记了喝。直到被丢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的响起, 她才回神。
是报社的电话, 问她身体情况,通知她出外勤。
檀迦也顾不得关电视, 连忙去换衣服,捏着录音笔确认电量充足后, 径自往门口走。经过客厅时,她猛地想到原恂在留言板上的叮嘱, 重新折回来, 囫囵着喝光了一整碗粥。
也多亏了这碗粥,檀迦到了小吃街跟领导会和,一直忙到下午两点才有空吃东西。
檀迦说自己幸运, 这一路一直遇贵人,不是她瞎说。就比如她这个领导, 人亲切温和, 不吝教新人东西, 也有耐心带新人。檀迦跟她出这么一趟外勤,于细微处能学到不到东西。
檀迦不是殷勤巴结领导的性格,而她的领导也不是需要人巴结奉承的那类领导,两个人相处的很自在-
檀迦一上午太忙,没顾上联系原恂。但原恂却始终惦记着她胃痛的事,到饭点给她发消息问她吃什么。
檀迦是两点多钟的时候才拿出手机看到消息,连忙给原恂回过去,骗他说跟同事一起吃的,忘记给他回了。
原恂回了个“嗯”字,檀迦带着强烈的撒谎过后的愧疚感,匆匆丢下一句“我要开始忙了,我能照顾好自己,你不用担心我”,结束了聊天。
要忙去了确实不是在撒谎。有领导在场,檀迦不能玩太久手机。
下午的时候,原恂又发来了消息,问她:“胃好点了吗?”
檀迦收到信息时正参加同事的生日会,她身体素质不算差,平日里有个小毛病没人疼没人关心的,扛一扛就过去了。
面对老公的嘘寒问暖,檀迦抿了抿唇,回:“好多了。”
原恂:“记得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服务生把这桌点的菜上齐,说着“用餐愉快”的吉祥话,檀迦闻言,顺势打量了一番桌子上的菜品。南境人无辣不欢,檀迦同样爱吃辣,碰上姨妈期只吃微辣的需求是她嗜辣爱好者最后的倔强。所以刚才点菜时也没觉得今天的菜品有什么问题,但这会被原恂一提醒,才有些小自责。
更何况过生日的同事开了酒,给檀迦倒了一杯,道:“迦迦,你来报社这么久,大家还没一起吃过饭,今天可要多喝点。”
檀迦来吃这顿饭是个意外,但又好像不算什么意外。她上午跟着组长跑现场,午饭随便对付了几口面包,下午回公司赶稿子,抬头时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办公室的同事在聊晚上聚会的事情,是隔壁组那个跟檀迦同期入职的女同事组织的,对方叫白鸽,今天是她的生日。
檀迦稿子还没写完,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脚踝酸胀得厉害。她本想早点回家洗个澡专注认真地写稿子,但瞧着格子间其乐融融大家打成一片的氛围,后知后觉自己入职这么久,似乎是没融进这个大集体。
办公室的女生似乎是常有聚会,檀迦却连每天中午去附近吃午餐都时去时不去,偶尔在茶水间碰见自己也总是行色匆匆,端着空杯子来,冲好咖啡便走。
还有那天在厕所里,檀迦撞到同事在背后嚼自己舌根的事情。类似的话后来没有再听到,但这不代表同事间对她的误解已经消除。只不过大家工作不轻松,工作上虽是竞争对手,但又互为搭档,表面的体面与和谐还是要积极维持的。
所以这天下午被问到时,檀迦咽下滚到嘴边的拒绝的话,点点头,应下来。
她飞快地把东西收拾完,叫了个跑腿小哥去附近奢侈品店里买了个小东西作为同事的生日礼物。不知是软件的定位程序程序出了bug,还是小哥在路上有事耽搁了时间,檀迦看着页面上迟迟没有更新的位置信息,内心焦急万分,越发感慨焉斐誉在后备箱里备的那些小礼物真是太关键了。她必须也给自己安排一个。
好在檀迦到聚会的餐厅没坐一会,便接到跑腿小哥的电话,说已经到餐厅大堂了。檀迦适才如愿拿到了礼物,松了口气。她跟白鸽的关系说不上好,作为同一批实习生进入公司,但正如其他员工知道的那样,白鸽是像大部分员工一样面试进来的,而檀迦没有参加这场面试。
连檀迦自己也不明白,这竟然成了她被同事们误会的导火索。但她仍没有跟别人强调甚至纠正自己有接到电话面试这件事情,一是她觉得没必要,如果别人的误会桩桩件件都要去解释,那挺累的。她会在意别人的眼光,不喜欢被戳脊梁骨,但对于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有惰于解释,管不住别人的嘴巴,便捂住自己的耳朵。
檀迦拿了礼物回到包厢,同事们正在给白鸽礼物,檀迦随着大家送上了礼物,说了几句吉祥话。白鸽嘴甜,说没想到她还准备了礼物,借机说大家真是破费了,只是想趁这个生日的机会请大家吃顿饭一起聚聚,没想蹭大家的礼物。随后又说觉得檀迦装礼物的这个盒子都精致,问她自己能不能现在打开。
檀迦当然没问题,她送的是条不算贵的轻奢品牌的手链,作为礼物拿得出手,却也不会太隆重,
任谁打量一番,都挑不出什么错。
但很快檀迦发现,明明这是别人的生日,大家怎么就不约而同地灌她酒呢。
檀迦对自己身体有数,胃疼这种小毛病,只在昨晚犯了犯,这会并不影响她在聚会上发挥。她能喝酒,酒量还不错,跟大家意思性地喝了几杯后,便察觉出不对劲。
在有个同事阴阳怪气地说着“迦迦,咱以后常聚啊,你入职这么久了,咱报社好多人还没跟你说过话呢”,才终于确定其他人拉帮结派是在针对自己。
原恂不知道这边的事情,看时间差不多到檀迦下班了,给她拨了个电话。檀迦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心里安心了不少,那种举目无亲的悲凉感登时减少了,跟他说了餐厅的地址,让他来接自己。原恂也没多问,答应了。
檀迦放下手机,将手腕处宽松的荷叶边袖口整理了一番,从转盘上拿过酒瓶,决定速战速决。
“白鸽你这裙子挺好看的,我也有一件一样的。”檀迦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我发现你还挺适合这个颜色,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再穿我那件了。”
檀迦跟白鸽打交道不多,却也知道公司里有个同事常模仿自己的穿衣风格。自己今天穿个什么衣服戴个什么首饰背个什么包,用不了几天对方就会整个一样的。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檀迦也没小气到去计较什么。但今天这事一发生,檀迦再不厉害点,恐怕别人真以为自己是软柿子。
“是吗?”白鸽的表情有些尴尬,但很快调整过来,假笑着,说,“你比我还白,穿着肯定好看。你明天也穿,咱俩穿姐妹款。”
“那多不好啊。谁丑谁尴尬。”檀迦笑着,给白鸽把酒倒满,举了举自己装酒水的杯子,说,“为了咱这姐妹情,干一杯。”
檀迦敬酒的同时,夹带私活回击着别人的阴阳怪气,毫不怵。
但喝酒这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原恂到时,檀迦已经喝了不少酒。
檀迦低头看了眼手机,顶着其他人诧异的打量,说道:“你们好好吃,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下次有机会,请大家再聚。”
原恂把车子停在餐厅门口,等了会,便见檀迦的身影。
他下车,过去搭了把手。檀迦穿的是平底鞋,走路时没注意,踩着个空矿泉水瓶滑了下,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瓶子往旁边垃圾桶里丢的时候,胳膊被人扶住。
她正要推开,认出这只手,抬头果然看到是原恂。他下颚线流畅紧绷,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嘴唇薄却唇线却很性感,让人很有接吻的欲望。见是他,檀迦绷了一晚上的虚假笑容散去,卸下一切警惕的防备心,舒坦而懒散地往原恂身上一靠,扬起嘴角,甜甜地笑。
“你来接我了啊。”
她一开口,满嘴酒气。
原恂垂眸看她时,眼底的温柔还没被看清,便紧皱了眉。
“喝酒了?”
檀迦赖皮地嗯了声,嘴巴一瘪,告状:“她们欺负我。”
原恂眉头再皱,俨然是担心了。
幸好檀迦补了一句:“都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我平时既没得罪她们,也没说过她们的坏话,她们凭什么误会我,还阴阳怪气地嘲讽我,还背地里编排我的坏话。”
知道檀迦说的是同事,原恂稍稍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酒局应酬上领导对她动手动脚。
原恂问:“现在解释清楚了吗?”
“我才懒得解释呢,就跟我说了她们会听似的。”檀迦气呼呼地说,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跟个河豚似的。
原恂对她喝醉酒的模样不陌生,毕竟当初两人便是酒精做的媒。
当时檀迦因为跟朋友吵架,一个人在酒吧喝酒。她长得漂亮,腰细腿长,身材有曲线,穿着热裤吊带坐在吧台旁,如瀑的长发铺在肩膀上,将少女的灵动发挥得彻底。接连有几个男生过来搭讪,问她要联系方式的,或者请她喝酒的,都被她冷着脸无情地拨开。
原恂坐到旁边时,檀迦一眼便把人认出来,诧异他也在这,扬言要请他一起喝酒。
不同于她的热情,原恂神色平淡,甚至对当下的处境有些抵触,看着她从调酒师手里接过推到他跟前的酒杯,随口问:“心情不好。”
檀迦吧唧吧唧嘴,身体一垮,整个人往下一趴,两臂交叠垫在桌子上,脖子转了转,脸枕在胳膊上,偏头看他:“我跟最好的朋友吵架了。”
“为什么?”
檀迦别开脸,盯着正前方的酒杯都快成斗鸡眼了,懒懒地回他:“我们关系真的挺好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抄我的毕业论文,甚至还反过来栽赃我……”
檀迦嘟嘟囔囔说了很多,酒吧的环境乱,原恂其实没怎么听清,但这并不妨碍檀迦一直在说。
没一会,又有人过来搭讪。没等原恂帮忙,檀迦自个往原恂这边一歪身子,凶呼呼地瞪了那男生一眼。
原恂当时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怕她栽下高脚凳,抬手在她身后虚虚地护着。确实没想真碰到她,但檀迦不知道后面有只手,往旁边倒的幅度有点大,正好跌在原恂怀里。
搭讪的男生见状,知道是自己冒昧了,抱歉地笑笑,溜了。
原恂保持着揽着她腰的动作没变,问她:“还喝吗?”
檀迦摇摇头,说再喝就吐了。她扶着吧台站起来,原恂手还没撤走。
檀迦转身时正好转向了他怀里,眼前黑漆漆的一堵墙,她抬头,原恂也在低头看她。两人盯了会,是檀迦先开口。
“你也是来搭讪我的吗?”
原恂反问:“可以吗?”
檀迦人醉了,却还能追问道:“那你是要微信号,还是要跟我睡觉。”
她没等原恂回答,眨眨眼,因为发现新奇的事情,先笑了,感慨:“你长得真的好帅,怎么有人鼻子可以这么挺。”
说着,檀迦抬手,还真摸了摸。
原恂配合地低头,默许她的动作。
研究够了,檀迦又问他:“我听导师说,你住的酒店在附近。”
原恂听懂小姑娘在问什么,始终扶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垂下去。
可能檀迦自己都忘记她当时说了什么。
原恂把手移开的那瞬,檀迦垂眸看了眼,不乐意地抬头看他,软着声嘿嘿笑:“我腰细吧。”
…………
原恂把人扶到车上,系安全带时,听见她嘴里嘟嘟囔囔:“我现在脾气是真的好了不少,要是搁在上学的时候,这种话被我听到一句,我能把她们的嘴扇肿。社会你迦姐,不是说说而已的好吗。我长得甜,不是被人欺负的理由。”
“还有你,原恂。”檀迦腰一挺,要坐直,因为有安全带绑着,她猛地摔回去。
晕是真的晕,差点就把她晃吐了。等眼前白花花的星星散开,檀迦酒醒了大半,脑子也清醒了。
原恂坐在驾驶座上,注意到她苦大仇深的可爱模样,笑了笑,发动车子,视线落在后视镜上观察着后方的车辆,随口问:“我怎么了?”
檀迦揉揉头,不想承认道:“我忘了。”
“那就想起来再说。”
“哦。”檀迦扶着脑袋,真就认真地在想。
车子发动,缓缓驶入主干道的车流中。檀迦侧身靠在车座上,单手托着脸直勾勾地盯着原恂有一会,似乎真的在认真想刚刚忘记的话。过了会,她转头盯前方的路况,指挥起来:“往左拐。”
她指的路不是回家,原恂一时没理解她的意图,便问:“想去哪?”
檀迦也不理他,执意让他按照自己指的方向开。
原恂看着她一不被顺从便要哭的架势,瞥了眼油表的余量,顺从了。檀迦一通指挥,车子开进了一处没人且偏僻的小道上。
“停车。”檀迦又发出命令了。
原恂照做,问她:“想吐吗?”
檀迦摇头,解开安全带,爬上椅子,然后抬腿跨过扶手箱。原恂看着她的动作,不知道她意欲何为,下意识抬手托了下她的膝盖免得她摔倒。
檀迦个子不矮,身材纤瘦,在轿厢里活动灵活,很轻松地便从副驾驶来到主驾驶。
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原恂一手扶着她的腰,另只手把座椅往后调了调。
原恂以为她耍耍酒疯,一会也就消停了。看着她越发得寸进尺,他才不得不拦:“没东西。”
檀迦用了几秒钟想到方法,撑着胳膊踩到脚垫上,人滑下去,跪在他两膝之间。
“迦迦。”
原恂厉声制止她。
檀迦哪里会听,眼巴巴地问她。
原恂黑着脸把人提起来,没让她做这个。
檀迦用手弹了弹,挑逗似的,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转过去。”
“干嘛?”
“坐我身上。”
“哦。”
“腿并紧。”
檀迦没再问,只是照做。
原恂拥着她,下巴垫在她的肩上,脸朝着她的颈窝。
檀迦想要去帮忙,被原恂摘开。
又过了会,檀迦侧头去跟他接吻,吻着吻着,檀迦轻声说:“突然想起来,我包里装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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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傍晚
◎希望我们是自由的。◎
30
车子开进小区时, 檀迦已经睡着了。原恂把车停好,将车里的灯都熄了。
夜是安静的,虫鸣晚风。原恂坐在黑暗中, 静静地发呆。他一低头看到脚垫便会想起檀迦刚刚跪在那里仰着头跟自己说话的模样, 很诱人。他希望檀迦是自由的, 是独立的, 而不是为了从他这获取安全感而讨好或者屈服于他。
那样的事情,他期待尝试。但那应该是愉悦的, 是平等的, 发生的前提是因为她爱他, 因为她愿意,不是在其他什么情形下。
檀迦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原恂垂着眼, 黑暗下立体帅气的轮廓浸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中, 看上去十分悲伤。
“到家了?”她刚一动,身上盖着的外套便滑到地上。她准备去捡, 原恂比她手快,伸手把衣服拎过去, 随意抖了下,收到后座上。
“醒醒神, 再上去。”
轿厢里都是两个人的味道, 原恂把车窗降下去些,让风慢悠悠吹进来。
檀迦解了安全带,将睡觉时蹭的乱七八糟的头发捋顺, 拨到肩膀前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喝了酒,檀迦这会胃有点不舒服, 泛着酸, 也呕不出来。她怕原恂担心, 没吭声,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冷静了几秒,觉得自己状态好点了,才说上楼。
但有些事,她不说,原恂也能看出来。
她一进家门换了鞋便去接水喝,原恂打眼一瞧她按的是热水的出水口便看出了端倪。
“晚上吃东西了吗?”原恂随口问。
檀迦刚刚接水时冷水热水兑的比例不合适,水接好了,还是有点烫嘴。她两手捧着水杯,回答了。
原恂点点头,径自往厨房走:“我煮个粥,要喝吗?”
“要!”檀迦眼睛亮亮的,端着水杯跟过去。
家里的厨房设备齐全,两人很少进。檀迦刚住进来的时候,原恂有提议请个煮饭阿姨,但被檀迦给否决了。她说家里有外人自己会不自在。
原恂早晨刚煮过一次粥,需要用的东西都好找,淘米、加水、开火,轻车熟路地做完这些,原恂偏头,见檀迦正一瞬不瞬地盯着锅,抬手挠了挠她的下巴。
檀迦望过来,抬眸看他,说:“要多久?”
“半个钟头。”
檀迦哦了声,问:“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原恂抓着檀迦的右手,拇指摩挲地按着她虎口的位置。檀迦不知道这里是穴位,只是感觉被按得很舒服,便没制止,安静地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
“中午吃的什么?”
檀迦信口胡诌:“蔬菜粥。”
原恂疑问:“不是说跟同事去吃的蘑菇汤吗?”
檀迦忙改口:“哦我跟你说过吗?这几天忙晕了,日子过混了。我昨天中午吃的蔬菜粥。”
原恂嗯了声,没拆穿自己今天中午在当地新闻直播中看到了她,猜到她估计是没空没吃饭。
“从明天起在包里装盒牛奶、几块巧克力,平时来不及吃饭时,可以垫一下。”
檀迦嘴硬:“我有好好吃饭。”
原恂:“没不相信你。是怕你还没到饭点会饿,有备无患,自己吃不到,同事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分给他们。”
都是些生活小习惯,檀迦欠缺的恰恰是这些。
檀迦低头看着原恂跟自己拉在一起的那只手,接受了这个建议-
隔天到报社,谁也没提昨天聚会上的不愉快,大家没事人一样,热情地跟檀迦打招呼,问她昨天没喝多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檀迦配合地跟大家维持着这种无伤大雅的表面和谐。
这几天为了多了解些关于原氏公司的内部消息,檀迦常跟隔壁财经组的同事拼桌吃饭。原氏公司在南境乃至国内是数得着的上市公司,加上近来公司内变动不断,自然话题很多。不用檀迦引导,大家自觉地在聊这个。
旁人不知道檀迦跟原氏新到任的总裁是夫妻关系,所以聊起来时,没有因为她在场而避讳什么。
“迦迦,你负责过同风起的新闻,有见到那位太子爷吗?”这个同事叫隋温,是财经组能力比较强的记者,跟檀迦比较投缘,喜欢她低调却不沉闷的性格,聊起天来说的都是小女生喜欢的话题。
檀迦回得比较适中:“见过几面。确实挺帅的。”
“尊贵多金,颜还好。”对方突然想起来,又问檀迦,“他跟同风起的林总到底是不是在谈恋爱?”
没等檀迦回答,另一个同事先说了:“不能吧。富家太子爷会喜欢这种女强人吗?”
刚说完,立马遭到隋温的反驳:“有什么不可能的,这叫强强联合,事业版图一加一大于二。”
除了花边新闻,吃完饭回报社的路上,隋温突然感慨了句:“但不得不说,原恂的离开对于同风起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另一个接话:“这样的人才搁在哪里都会发光发热,他本就该去更大的舞台。至于同风起,夹缝求生吧,看能不能有人站出来顶上职位空缺。”
檀迦在心里琢磨着这话,进办公室前去露台拨通了舅舅的电话。舅舅的律所跟原氏公司有工作往来,檀迦本想从舅舅那打听些风向,但舅舅嘴向来严,背后从不论人是非。
檀迦听着舅舅不紧不慢跟她聊生活的语速,渐渐意识到自己是关心则乱了。
她操心也没用。
回到办公室,檀迦坐在工位上,走了回神。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给原恂发了张照片。拍的是中午吃的羊肉泡馍,蒸腾的雾气模糊了镜头,檀迦当时拍了几遍才选出一张看着不错的。
原恂回了个赞的表情,也拍了张自己在吃的东西过来。是几个外带的食盒,荤素搭配,还有汤,看着烹饪得很讲究。
檀迦:“总裁专属?”
原恂:“家里给准备的便当。”
檀迦:“骨头汤看着很好喝。”
原恂:“是还不错。”
两人吃完饭还有工作,这会在吃饭的间隙闲聊几句,没什么营养,但句句挂念着对方的情况-
这些天檀迦下班已经早了很多,但到家的时候天还是黑透了。
开进小区的时候,遥遥地看见灌木丛旁站这个奇怪的男人,也不能说奇怪,就是他穿着一身黑,棒球帽外面还扣着连帽衣的兜帽,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阴鸷,给人的感觉突兀又不舒服。
联想到近来同风起的危机、林葭遭尾随袭击的事情,檀迦不由得多想了些。她趁着停车时,给原恂拨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原恂的声音平缓地传来:“今天要加班?”
“没,我已经到小区了。”檀迦还在琢磨那个男人。
毕竟只是猜测,她正斟酌怎么跟原恂说这个情况时,先听对方开了口:“你从便利店前面的路走,我在这等你。”
檀迦愣怔地嗯了声,才反应原恂这是下来接她。
不知道是不是林葭事情让原恂也在担心檀迦的安危,这几天晚上下班,原恂常在楼下接她。这个小区治安不错,进出小区有门禁,陌生访客的登记管理也执行的非常谨慎且严谨。檀迦的车子是新落户的,只买到了露天停车场的车位,小区道路路灯亮着,距离单元楼也不远。
檀迦喜欢抄小路,倒不是图近。小区里的流浪猫胆子小,不敢到人前去,常在灌木丛里躲懒,檀迦包里习惯装着肉肠,见着了会喂一喂他们。原恂知道她这个习惯,近来常提醒她不要走那。
把车停好,遥遥地看见原恂站在路口等她。
檀迦朝着原恂走过去,拐弯时,余光扫见那个黑衣男人正往自己这边走,一只手抄在卫衣兜里,垂在裤边的那只手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是砖头吗?刚刚车子从他旁边经过时,还没注意到他手里有东西啊。
檀迦收回视线看到站在前方等着自己的原恂,心下一惊,急忙要跟他说这件事。
哪知自己动作太急,往前走时没注意到这里有级台阶,身体一晃,猛地被诓了一下,险些摔倒。
原恂站的不远,见状,连忙迈步过来,伸手去扶。檀迦适时地按在他的小臂上,严肃地呢喃了句:“我刚过来时看到个奇怪的人。”
说着,檀迦拿出手机,作势要报警,同时说:“我们快点走。”
但原恂却没动。
檀迦抬头,看见原恂正盯着她的身后,神态凝重。
檀迦随着望过去,看到刚才隐在黑暗中的年轻男人已经走到光下,眉梢冷漠,却没有预想的仇恨。而他手里拿着的也不是什么砖头,而是用几张广告纸包着的不知哪个不讲卫生的小区住户乱丢的垃圾,因为檀迦看过去时,他正把手里的东西丢到垃圾桶里,走向垃圾桶的这几步路,还把踢了几脚丢在外面的烟头,最终用广告纸包着一起丢进垃圾桶。
原恂似乎是认识他,檀迦听见原恂如是说:“不是坏人。”
檀迦嗯了声,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还把人想成了坏人,尴尬地把手机塞回包里。
原恂深深地看了对面的男人,确定他是确确实实地站在这里,不会突然消失或者无故离开后,才看向檀迦,说:“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一个朋友。”
檀迦点点头,好像是想起来了。
原恂:“我跟他说几句话。”
“那我先上去。”檀迦礼貌地冲谢鄢笑笑,然后对原恂说道。
原恂点头,没多解释,只说:“锅里煨着汤,爸让人送来的,你饿了先吃一点。”
“好。”
檀迦往前走了段路,拐弯时回头看了眼,原恂跟那个男人还站在原地,距离没有拉近没有便远。檀迦站得远,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看了一眼,便扭头进了小区-
两人站在路边。说实话,他没想到谢鄢会找来这,但如今见到了竟也不意外,因为他知道谢鄢一定会来找他的。只不过,如今真见到了,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区里四处时遛狗的居民,还有玩滑板的少年,生活气息浓,越发衬得两人间气氛安静。旁边有个球场,隔着绿色的铁网能看到里面运球传球的矫健身影。
“刚刚那是女朋友?”
“是妻子。年初时领的证。”
谢鄢点点头:“恭喜。”
男人垂在裤缝边的手无意识地动了动,算着过去的年数。城市日新月异,旧楼拆迁,商户开业。明明还是同一座城市,可总有什么不一样了。城市包罗万象,接纳着各异的行人,是谢鄢停驻原地,被时代抛下。
“你现在住哪?”
谢鄢声音有些浑浊说:“电子城那边。”
原恂应了声,别开脸去看人打球。
是谢鄢自己找过来的。
很多话到嘴边,只落了一句:“谢谢。”
球场那边刚进了个漂亮的三分,原恂在心里跟着喝彩了一声,闻言,慢了半拍才转头。
谢鄢继续说:“发布会那天我去了,同风起被你们经营得很好。”
“能力有限,只能做到这。而且我现在精力不允许,有些顾不上。”原恂扬扬眉,问,“怎么样,有兴趣回来帮我吗?”
谢鄢喉结滚了下,似乎在隐忍,过了会,才说:“手生了。”他说着转头,看向原恂,“怕辜负了大家的心血。”
这个眼神里包含了很多。
他是从什么时候便有这样一个目标的?好像真的要追溯到玩纸飞机的年纪。
翅膀象征着自由,而无人机是他人生信念的寄托。大风一日同风起,这一品牌理念更是谢鄢对自己人生的骐骥。只不过一切都被自己搞砸了。
多亏原恂在守着这些。
同风起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不是谢鄢不想要,而是不配。
其实想想,原恂是个在相处中很会提供情绪价值的朋友,从认识最初便在影响着谢鄢。但他本身明明已经足够优秀,被放在哪里都能发光发热。可能正是因为这份很全能的优秀,让原恂少了为目标偏执的热血,以至于在他偏离自己原定轨迹替谢鄢撑起同风起,尤其是同风起发展得越来越好,几乎没有人觉得可惜。
但不是没有人意识到,这份情谊便不存在。
原恂所做的,尤其是在谢鄢出来后,原恂还能将同风起拱手奉还,这样的行为已经不仅仅是“仗义”两个字便能概括的。
谢鄢何德何能,让兄弟为自己做到这般。
更何况回忆两人在大学时相识的经历,自己从未为他牺牲过什么。
这份不平等,让谢鄢为原恂感到不值。
原恂注意力落在球场那,没注意到谢鄢的走神,或者说是自觉地不给他压力,自顾问道:“想打会球吗?”
“都行。”
球场上的男生不到二十岁,看到他俩一口一个大叔。原恂无所谓,没觉得年龄如何,跟这群弟弟们奔跑在一起,意气风发的模样不输分毫。
这会他们还真像学生时代,有什么烦恼,到运动场上发泄一下,出出汗,心情好了大半。
打了小半场,两个上年纪的大叔便摆手婉拒掉少年们再来一场的盛情邀请。原恂去旁边便利店买了两瓶水,扔给谢鄢一瓶,两人站在路灯下说话。
水喝完,原恂把瓶子丢进垃圾桶里,出声:“上去坐会吗?”
“下次吧。”谢鄢把剩下的半瓶水往卫衣口袋里一插,抬抬下巴,示意原恂先走。
原恂随意一摆手:“走了。”
目送原恂走出段距离,谢鄢也准备转身,哪想原恂突然停下。路灯从他头顶照下,修饰着他硬朗挺拔的轮廓,他单手抄着兜,没回头,声音不算高,但咬字清晰,一字一顿,有力地撞在谢鄢心上。
“我是个成年人,有独立的思想和自己的判断。我做了什么,选择了什么,只是因为我愿意。关于自己愿意的事情,我从不觉得是一种负担。我很珍惜人生的每一场经历,因为仅此一次。”
说完,他微微侧身,露了个侧脸给谢鄢。
他继续说:“鄢子,我对同风起做什么,完全是因为你是我兄弟。”
从这片住宅区离开,谢鄢突然觉得身心轻松了很多。
但随着回到那片破败穷困、鱼龙混杂的电子城,方才在繁华高档小区的谈话成了很久远的事情,眼前的光景无一不在提醒着他你已经不是当年踌躇满志的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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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 31、甜蜜
◎小作文。◎
31
原恂回来的时候, 檀迦坐在餐桌旁,一边看焉斐誉的直播,一边喝汤。焉斐誉要搞俱乐部的事情提上日程, 要忙的事情变多, 自身精力不允许兼顾直播, 所以借着今天开播的机会, 大家都在关心她先是不解说现在又不直播了,未来打算做什么吗。焉斐誉正跟大家解释这件事情, 说自己有筹备新的工作, 不出意外的话, 新赛季会跟大家见面。
檀迦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时间真快。焉斐誉做解说前便开始直播, 那时只是个传媒大学的学生, 人气一点点做大,后来进了电竞圈, 做到女解说一姐的位置。再到现在接连遭到打击,是挫折, 也是改变的契机。
听见开门声,檀迦探头朝他门口看看, 见他进来后随手带上门, 身后没有别人,便问:“你那个朋友没一起上来吗?”
原恂嗯了声,看上去有些累。
檀迦把勺子搁下, 按着手机减音量的按键,设置了静音。
原恂没过来, 隔了段距离朝他面前的碗看了看。檀迦刚要说味道还不错, 问他要不要尝尝。只听原恂问道:“脚没事吧?”
檀迦茫然地嗯了声, 想起来自己在楼下踩空了台阶险些摔倒的事情。只是被地面诓了一下,没有扭到。
听檀迦说没事,原恂点点头,往卫生间走。
檀迦心不在焉地喝了两口汤,朝卫生间方向看了看,起身跟过去。
卫生间门没关,原恂洗了把手折回卧室去拿换的衣服,迎面瞧见檀迦靠过来,提醒他:“刚打了会球,身上臭。”看着在跟前站定的人,觉出她的脸色不对,问:“怎么了?”
原恂独立惯了,几乎不需要别人的关心和安慰,加上在檀迦面前他没暴露过负面情绪让她担心,再者他潜意识里觉得檀迦不会关注到自己的处境。所以这会他没觉得檀迦是在担心自己,还以为是她出了什么事。
“刚刚被吓到了?”林葭遭尾随、恶意袭击的事情确实令人心惊,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盯上的人会是谁。他抬手捏了捏檀迦的脸,大脑飞快转着,在想解决办法。他刚用凉水洗的手,这会皮肤的温度还没暖过来。原恂碰了碰她,便撤手,说:“要不要我给你安排两个保镖,这几天先让他们暗中跟着,不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檀迦哭笑不得,把他手抓住,说:“不用。我没被吓到。再说外界也不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不会对我做什么。”
原恂听着她说完,才问:“想把我们的关系对外公开吗?”
“我都行。”
原恂想了想:“等时机合适吧。”
上学时檀迦也喜欢打篮球,爱好者水平,但耐不住她人菜瘾大。她那时跟原恂班上一个男生比较熟,两边人一起打过球。大家运动后身上是有汗味,但那时檀迦就知道原恂身上不臭,反倒散发着热血与活力。
两人说了会话,便靠在台子上亲起来。
腻歪够了,檀迦要走。原恂抓着她的手腕不让,檀迦攀着他的肩膀垫脚,浅尝辄止地亲了亲他的嘴角。在原恂以为她这是答应的意思,脖子前倾准备加深这个吻时,檀迦用指腹压住薄软的唇,说:“姨妈期。”
原恂不依,嘴张开,咬住她堵自己嘴的两根手指,滚烫的舌尖慢慢滑向指根。檀迦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他垂着眼,意有所指地朝下身点点下巴,示意她自己看。
两人身体贴着,檀迦不用低头也知道是什么事。
她懊悔不已,说今早上刚来,真不行。
原恂的手按在她后腰的位置,一点点地折磨着她,慢条斯理地问她:“那怎么办?”
檀迦后悔招惹他,尤其是他刚运动完一身力量没处用的时候。
檀迦知道他在闹,不能真在这个时间点欺负自己,眼睛亮亮的,眨啊眨,提议道:“那我用嘴。”因为有被原恂拒绝过的先例,檀迦直觉他不会答应,所以她得寸进尺,贴在他的胸膛上,仰脸问他,“好不好嘛。”
原恂被人拿捏,很烦,手上一用力,把人搂近,紧紧地箍着她。檀迦觉得自己腰快断了,原恂还在沉声教训她:“别作死。”
“你在怕什么?”檀迦很认真地问。
原恂往前压她,将她困在手臂与胸膛之间动弹不得:“怕你上瘾。”
会不会上瘾不知道,但檀迦心里燥得很,也不准备让他好过,贴着他扭了扭腰。
明显感觉小原恂生气了。
檀迦得逞地笑,小狐狸似的,吃准了原恂不敢怎么着她。
原恂确实不会强迫她,但也不可能任她唱独角戏。他把人松开些。
“干嘛。”檀迦警惕地问。
原恂说:“这可是你自己争取来的机会。”
他说得认真,檀迦却怂了。
她昨天是喝酒了,要说有多想尝试,好像也没有多少。因为那完全是一种取悦他的方式。
“我突然肚子痛……”檀迦一弯腰,捂着肚子,腾出一只手来去推他,“我要出去躺一会。”
原恂让路,看着檀迦一溜烟跑了,无奈地勾了勾嘴角,不治她一下,估计还要逞能。笑完了,原恂低头看看,叹了口气,心疼自己。
檀迦出是出去了,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但没走远。她耳朵贴在磨砂玻璃上,甚至用手指摸着上面映出的身体轮廓,不知死活地配合着出声。
还挺像那么回事。
浴室里有水声,原恂还是听到了,手上的动作停下,骂了句脏字。
檀迦演上了瘾,扬声:“老公……”
没人回她。
檀迦捂嘴笑着,做完坏事正准备遛。
哪知她刚一转身,身后的玻璃门哗一下被拉开,滚烫的潮湿的雾气翻腾出来,将开溜的女人裹住。同时檀迦的手腕被人拽住,原恂压抑着欲望的命令在她耳边炸开:“进来叫。”-
两人折腾完,又洗了澡,都收拾好已经不早了。
原恂看了看时间给祁周礼拨了个电话,说了谢鄢的事情。
檀迦则盘腿坐在餐桌旁继续喝汤,参汤一直在电锅里煨着,这会喝也不凉。
等原恂打完电话,看过来时注意到光裸的脚,转身去卧室,再出来时,手里多了双袜子。
“脚伸过来。”原恂在旁边坐下,示意。
檀迦照做,两条腿直接飘到他的腿上。看着原恂给自己穿袜子的动作,她出声喊他:“原恂。”
“叫老公。”
“老公,”檀迦黏黏糊糊地重新喊他,说了自己刚刚在琢磨的事情,“你说你爸送这个汤过来是不是暗示你使点劲,想要抱孙子啊。”
原恂正认真地给她穿着袜子,她脚趾长,脚踝细,握在手里没骨头似的,还软。就在原恂给她穿袜子的这点时间里她也不老实,脚跟蹭着他的腿根。
“说话就说话,别乱动。”
檀迦哦了声,脚是老实了,人还在问:“是不是嘛?我刚刚说的有没有道理。”
“没有道理。”原恂说,“这个汤是你说看着好喝,我让家里阿姨煮了送来的。没有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功效。”
“我说呢。刚刚我对着菜谱研究了半天,也查出这几样食材有补肾的功效。”
原恂把两只袜子都穿好,一只手抓着她两只脚的脚踝,牢牢地给她固定住,定睛看她,一字一顿地澄清:“我不需要补。”
“哦。”
檀迦把碗往桌子里面推推,脚放下来,踩在拖鞋上站起来,在原恂还没反应过来时,跨坐到他腿上,胳膊攀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做作又非常娇地说:“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别人不知道吗。”
刚洗过澡,檀迦身上很香。虽然两人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但原恂觉得味道还是不一样的。
原恂低头扫了眼,她穿的是件衬衣式的家居服,领口是V型,真空穿的,胸前鼓鼓的一座小山包。
她勾着他脖子身体往前倾时,山变高了些。
等她保持正常坐姿坐回去,山包又不见了。
潮涨潮落,山头晃到原恂心里。
原恂喉结动了动,没什么耐心回着檀迦刚刚说的话:“你还想谁知道。”
“我……”檀迦刚要说话,被原恂突然的动作打断。他短短的头发刺着她的下巴和脖颈,痒得要命,罪魁祸首正全身心的跟他睡衣的扣子较上了劲。
扣子要解不解地,不妨碍他吻她。
“原恂。”檀迦头后仰着,方便他动作。
没人应。
她再喊:“老公。”
人才敷衍地回了她一个“嗯”字。
檀迦手扶在原恂的后脑勺,半干的头发有点点潮湿。她心里想的是刚刚盛的那碗参汤还没喝几口,一会又要凉了。
直到原恂的手机响,打破了这个寂静,檀迦伸手去够过手机,瞥了眼屏幕,提醒他:“是祁周礼。”
原恂闷闷地应了声,没有接手机的意图。
原恂不急,檀迦也不管。但祁周礼似乎是有急事,一连拨了三通。
檀迦怕耽误他的正事,推了推他,说:“我帮你接了。”
她把手机放到他耳边,祁周礼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喂喂喂,原恂你还在吗?我刚刚想了想,还是有点心里没底。”
原恂埋在她领口前,缓了会,才认命地抬头,瞪了檀迦一眼,做口型说:“你折磨死我算了。”
檀迦补偿地捧着他脸亲了亲,做口型回:“我一直在这。”
原恂手按在她身上,又揉又搓,烦躁地应着电话那头的人:“什么事?”
祁周礼:“你也知道,谢鄢这人特轴,你说他能回来吗?”
听见是这个问题,原恂脸瞬间黑了:“我去哪知道?你要是再为这事给我打电话,我拉黑了。”-
这天同风起安排了几场面试,招聘的是顶替原恂管理研发部的人。但接连面试了几个,不是太年轻胆子小,就是墨守成规的老油条,不太顺利的面试任务让祁周礼和林葭本就僵持的关系越发冰冷。
刚才的面试者刚离开,会客室里两个人便爆发了争执。
“我宁愿相信这些是你请来托。”林葭将手里装订着面试者资料的文件夹一合,瞥了祁周礼一眼。
祁周礼:“你到底要干嘛,你是来挑刺的吗。”
林葭:“他自个还没说要回来,你就已经巴巴地准备好了欢迎仪式。祁周礼,你能别当舔狗吗。”
两人斗了会嘴,HR来提醒:“还有最后一位。”
林葭整了整衣衫,示意:“让人进来吧。”
祁周礼:“姑奶奶,我求求你了,少提点不满的意见——”随着会客室的门被推开,祁周礼的声音戛然而止,陡然端坐好,直勾勾地看着眼前人,俨然没想到是对方。
林葭将文件夹翻开,找了半天没看到下一位面试者的资料。是HR遗漏了吗,少给她准备了一份?林葭今天确实一直在挑刺,但也是确实想给同风起招一位并非只是合格的员工,可能很难跟原恂一样优秀,但也不希望差太多。
“对方的简历给我下。”林葭偏头问祁周礼要,抬眸间,撞上祁周礼包含着惊喜与气愤的眼神,她茫然地侧了下头,看到了来人。
谢鄢穿着黑色的冲锋衣,见到故人也没什么表情,整个人像一团山雨欲来前挂在天边的乌云。听到林葭的声音,他抬了抬手,把简历递过去。
林葭手指僵着,微微动了下,仿佛在试探自己还能不能动似的,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不过很快林葭平静下来,食中两指按在薄薄的纸张上,将简历拉过来,垂眸看着。作为朋友,林葭对上面用冰冷文字概括的履历太过于熟悉,她甚至清楚更为具体的谢鄢在其中起到如何关键的作用。但当下,林葭表现得比一个陌生人还要疏离。
也正因为了解,林葭才知道自己将要问的这些对于面试者来说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问题,对谢鄢来说,有多尖锐。
“谢先生,你为什么要来同风起?”
“我看你简历上有五年的履历空白,想问一下是为什么。”
“我们公司需要的是一位有责任、能担当、做事理智、不冲动的成熟员工,想问你认为自己拥有这些品质吗?”
祁周礼终于从遇见故人的感怀中回过神,脚尖踢了林葭一下。后者不为所动,目不斜视地盯着坐在他们对面的男人。
整场面试完全是林葭一个人的发挥,祁周礼原本还想问几个问题,弱化一下林葭咄咄逼人的攻势,但尝试了几次都被林葭给打断扯开了,便自觉地放弃,退到一旁彻底当成局外人。
虽说是局外人,但也没闲着。他自甘放弃地往椅子上一靠,胳膊抱着,拿着手机在玩,看神情,还以为他是在看新闻,实则是在给原恂发消息,实时转播会客室的情况。
林葭只是问的比较苛刻,几个问题问完,看着也像是消了气。她把单页的简历往文件夹里一夹,看向祁周礼,说:“你都听见了吧?”
祁周礼自然是听到了,他正一字不落地将内容转述给原恂,突然被点名,愣了下,应声。
林葭点点头,说:“那你决定吧。”
祁周礼诧异,林葭这是同意他回同风起了?
比起祁周礼恨不得有一万字要吐槽的架势,原恂倒显得镇定很多。
不论是对于谢鄢去了同风起,还是林葭对于他的加入没再持反对意见,原恂都不意外。因为对对方有期待,所以才会产生失望。但他们终究是朋友,是共患难过的朋友。是愿意彼此理解,也愿意给彼此解释机会的朋友。
跟祁周礼聊完,原恂并没有立马搁下手机,而是打开了与檀迦的聊天框,随手翻着过往的消息。他俩近来的聊天确实密了很多,檀迦尝分享些零碎的小事。中午吃了什么不太好吃,办公室的水桶又喝光了,要买沐浴露问他喜欢什么味道的,成天在办公室坐着好像是又胖了问他周末要不要去打拳。
有时原恂顾不上看,等看见时,已经有一连串未读消息了。檀迦对他有分享欲,是一个很大的改变。原恂很珍惜并且十分郑重地对待着——他一条不落,逐一回复了她分享的事情。
为此檀迦还调侃他:“优秀。”
原恂看了会历史消息,看了眼时间,准备给檀迦发条消息问问晚上要吃什么,注意到对话框上方显示着“正在输入”的字样。
但原恂等了会,始终不见檀迦的消息。
他主动发道:“在写小作文?”
“!”檀迦俨然不知道他能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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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小号
◎复读时的外挂!◎
32
如果是以前, 檀迦肯定嘴硬地死不承认,胡乱找着什么“我消息编辑到一半去忙别的事情了”的理由,仿佛在爱情这场博弈中自己承认对他多心动一分便多一分输的可能。
但两人的感情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 默契有了, 会担心也会关心对方, 算得上是恩爱的模范夫妻, 檀迦的心态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一对势均力敌的玩家在博弈,那现在檀迦仿佛一个被冲昏头脑的爱情赌徒, 抱着渺茫的希望, 疯狂试探着原恂爱自己的量级。
原恂问他:“准备跟我说什么?”
“杜渐回国了, 说要聚一聚,他有联系你吗?”
“我知道。”原恂关心的是, “只有这个事情?”
杜渐是两人的高中同学, 原恂班上的,说起来也是檀迦跟原恂之间为数不多的连接点之一。檀迦说自己会打篮球不是瞎吹, 虽然只是爱好者水平,但高中时没少跟焉斐誉在球场上占场子, 因为这,跟常在球场出现的杜渐熟起来。
杜渐追过檀迦, 无奈檀迦情根开的晚, 一直将他当兄弟处着。杜渐不如原恂学习牛,却也是明德的优等生,只不过没参加高考, 早早地出国念书了。
原恂仗着懂她,自觉地猜起来:“怕我吃醋还是想要我吃醋?”
这确实冤枉檀迦了。杜渐突然联系她, 檀迦心里记着他跟原恂更熟一点, 聊了几句后立马给原恂发消息。可消息编辑到一半, 才渐渐想起些以前的事。她跟杜渐的关系吧,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确实有的是原恂不知道的,但对她跟原恂的关系构不成威胁,所以不存在说出来让原恂吃醋。
但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檀迦顺水推舟,问了一句:“那你醋吗?”
发完这条消息,檀迦没怎么自信地抿了抿唇,对接下来原恂的答案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突然间冒出个女生,说是追过原恂……额,好像不是一件多特殊的事情。原恂从小就是天之骄子,身边主动的不主动的女生无数,有个追求者很正常。
这样想着,檀迦便觉得自己方才的问题有些小家子气了。
所以还没等原恂回复,檀迦立马补了一句:“和你说着玩的,我跟他没什么。他也喊了焉斐誉赵乾,还有好几个以前玩的好的朋友,如果你有事去不了的话,那我就跟她一起。”
发完这条消息,檀迦才接着刚刚的想法继续想。
追求者的话,她完全没必要吃醋,但如果是前女友呢……如果哪天原恂的前女友出现,说自己余情未了,要找他再续前缘,那檀迦一定会很介意吧。
这时,原恂回了消息:“周五晚没事。到时我去接你,你跟我一起过去。”
正好有财务的同事问她要报销的发票,檀迦仓促地一浏览消息,回了个“好”字,便把聊天框关掉了。等她从财务部回来,把刚刚被自己翻乱的置物夹收好,重新看回到与原恂的聊天内容上,才后知后觉原恂这句话说的有点私心。
有点霸道,像是在宣示主权,分明是吃醋了嘛。
檀迦盯着屏幕,嘴角一点点弯起来,手放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顿敲,给原恂发消息:“你晚上要加班吗?一起吃饭吧。”-
杜渐收到两人的答复后,愉快地定了吃饭的地点和准确时间,但到了周五那天,两人险些没去成。
意外倒不是出在两人身上,而是同风起那边又出事了。
祁周礼消停日子没过几天,林葭这个姑奶奶又有脾气了。不过这次倒不能只怪林葭,谢鄢这事做的确实有点欠考虑。
一直以来研发部在同风起里话语权最大,以前原恂在时,祁周礼跟林葭从不干扰他的决定,相反积极调动各个部门配合他。而研发部内,本就是卧虎藏龙,各有所长。
祁周礼理解谢鄢新官上任可能有火,但凡事慢慢来嘛。
“他要开除谁?”祁周礼听说林葭直接在办公室跟谢鄢互呛起来的时候人在外面跟客户吃饭,通过电话联系着助理,“现在研发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留着部门里那些老员工能很大程度地方便接下来展开工作。如果不是犯了什么大错误,你们帮着说说好话。”
电话那头的助理回了个人名。
祁周礼想了想:“舒杳?新来的那个小姑娘?”得到助理的肯定后,祁周礼说,“人是原恂亲自招的,能力是没得说,平日看着青涩,做起事来还是稳的。你跟……算了,我一会给谢鄢打个电话说一声。”
顿了下,他又补充了句,“我这边一时结束不了,你帮忙盯着点,别让林总跟谢鄢怼起来。”
祁周礼的担心确实有道理,但被他特意叮嘱过的助理在关键时刻哪能顶用。林葭那脾气,往好了说叫敞亮,往坏了说是莽撞。
平时对客户说话做事有分寸,对亲近的朋友,那表露的可都是本色。
他抽不开身回去盯着,只能打电话求助原恂。
原恂特意回了趟同风起,找林葭谈了会话,才去报社接上檀迦。
两人到聚会的餐厅时,其他人都已经在了。除了焉斐誉跟赵乾,还有几个以前原恂班上的,有男有女,他俩到前,杜渐正围绕他俩展开聊天。
“诶,你说这不是巧了。这两个人都跟我说到楼下了。”杜渐比高中那会要幽默了,穿着条纹衬衣,外面罩了件小马甲,提升斯文气质的银边眼镜薄薄的,没什么度数,他看完消息把手机搁下,认真分析起来,“阿恂时间观念强,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才晚了。他刚跟我说到楼下了,那肯定已经在楼下了。迦姐嘛,那指定是想用最美的状态见我,化妆耽误了时间,消息里说是已经到楼下了,但指不定才到眼线。”
不少老同学被杜渐的段子手属性逗笑。现场唯二知道内情的人对了对眼,深藏功与名地弯了弯嘴角。
焉斐誉知道檀迦今天原恂一起来便是打着公开关系的主意,便先趁机抛了个砖:“贱猴儿,你猜原恂今天会不会带女朋友来?”
赵乾在旁边帮腔:“准确地说是老婆。”
“什么?我们明德出了名的男德班班长脱单了?竟然还结婚了?”杜渐高高瘦瘦,很精神,现在捯饬得模样很正,高中时网上有一只金丝猴走红,杜渐跟它长得贼像,于是大家就贱猴儿贱猴儿的喊开了。
不止杜渐不知道,其他同学也纷纷诧异:“不能吧。校庆时我还见过他,季主任还打算给他介绍对象。”
焉斐誉扬眉:“那原恂怎么说的?”
“原恂给拒绝了。他拒绝的理由是什么来,我当时隔得远,没听清……不会真是已经名草有主了吧”
焉斐誉意味深长地笑:“所以啊,你们要相信我说的。”
焉斐誉这关子卖的好,不少人都被她带偏了,开始诧异起来。杜渐则一拍腿,懊悔:“我打电话问问,让阿恂把家属带来。我高中时就好奇,得是什么样的女生能拿住他。”
杜渐这电话拨的凑巧,手机铃声从门口传来。
众人闻声抬头,正看到服务生引着一男一女两位客人进入包厢。男人穿着比较休闲的针织开衫,配亚麻质感的长裤,基础款的棉质白T和同色的平板鞋,整身灰色系的穿搭很舒服,带着清爽的少年气。他单手抄兜,正低头看手里拿着的手机。有些年头没见了,但这丫依然是人群中最瞩目的宇宙级男神。
旁边的女人个头高挑,上身是一件西装领设计的白色短款外套,做旧的毛边显得不会太正式也不会太休闲,搭配一条浅蓝色的牛仔阔腿裤,十分拉长腿型。她一手拎着一只长型的白色真皮编织款包包,跟脚上镶水钻的尖头女士鞋搭配,另只手懒懒地挽着原恂,正偏头看他,未经烫染的长发把朝向这边的侧脸又遮了遮。杜渐乍看过去,对其的第一印象便应了那句“胸以下全是腿”。
但随着两人走进,杜渐以及除焉斐誉赵乾外的其他人认出了檀迦。
檀迦这几年变化不大。她高中时便很漂亮,虽也是个问题少女,但她给人的印象很干净。如果非要找找檀迦现在跟以前有什么区别,那可能就是更气质,更有女人味了,但不是那种风情的性感,而是……杜渐找到个词,纯欲风。对,就是这个感觉。
不过这不是重点。
杜渐还没等发问,原恂在一桌人中看到他,问:“打电话有事?要我捎什么上来?”
常跟他们聚会的都有这个习惯,不是缺烟就是少酒,大家总在坐下后打电话给最后一个到的人让他捎上来,这定律就跟学生宿舍谁最晚上床谁就要关灯一样。
原恂一句话把大家拉回了学生时代,想想还挺感慨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
“没,不捎东西。”杜渐纠正,“打算问问你带家属了吗?”
原恂淡淡地哦了声,在服务生的引导下落座。
服务生见人到齐,便问大家是不是可以上菜了。
杜渐已经不关心这顿饭吃什么了,敷衍地摆摆手让服务生去安排,自己的注意力则百分百地落在原恂刚刚无比自然地帮檀迦拉开座位的动作上。
等服务生走后,原恂才在众人两眼八卦地注视下,镇定地朝旁边一抬下巴,示意:“你这不见到了。”
杜渐干笑:“嫂子长得跟迦姐挺像啊。”
实话说,打死杜渐也不能想象原恂会跟檀迦会搞对象,还结婚了。一个是天之骄子,是风云校草,是老师眼中口中的优等生,是永远的别人家的孩子,而檀迦呢,虽然气质干净但确实是问题少女,虽然人缘很好但确实是问题少女,虽然长的漂亮但确实是问题少女,虽然复读后拿到了一流大学的文凭但确实曾经是个问题少女。
优等生和问题少女,这两个设定摆在一起,完全不搭啊。
只见坐在原恂旁边的大长腿女神看过来,微微一笑,温声道:“还有更巧的,你没觉得我声音也像吗?”
“……”
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因为这个对于某些人非常愉快、对于某些人又非常不愉快的小插曲,今天的聚会变得非常有意思。
至于这场聚会结束,这个消息会在多少人间传开,会有多少人惊讶,好像也不重要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该到这一步了。檀迦觉得,可能是原恂给了自己自信,让她不畏惧那些自己无从约束的流言蜚语-
也怪檀迦心情太好了,在聚会结束回家的路上,她主动谈起了一个自己跟杜渐有关的乌龙事件。
那会高中毕业,她在季元山的建议下决定复读。季元山担心她应付不过来,便介绍了自己的一个学生给她辅导功课。这个人生导师的存在确实很关键,有时是课本知识的答疑,有时也负责解决她心理情绪上的问题。檀迦复读一年便取得优异的成绩,除了自身的努力,对方的监督也至关重要。
拿到录取通知书时,檀迦最先向这个人生导师分享了自己的好消息,甚至提出要请他吃饭以表感谢。但对方干脆地拒绝了,说自己不在国内。
直到上了大学,檀迦有天发现他空间动态转发了一条北央大学的校报通知,下面带着定位,是在北央大学。
檀迦连招呼也没打,直接买机票去学校逮他。
“我当时还去过你们学校,不过没见到人,听说他去外地比赛去了。是他的一个同学接待的我,请我吃了顿饭,给我买了回青浙的机票。我还记得吃的是你们央大食堂二楼的牛肉面,量是真的足,我吃了好久才吃完。接待我的男生似乎跟你是一个专业的,有点胖,戴着副方框眼睛,憨憨的,但看着很精神,不太会照顾人,但很好说话。”
檀迦想了半天,也没记清对方的名字。
“好像叫“付潮生还是郑潮生。只记得他自我介绍时说是‘春江潮水连海平’的‘潮’了。你在校时认识这个同学吗?”
原恂觑了檀迦一眼,探究道:“是准备联系他还是联系你那个人生导师?”
“都不是。”檀迦由衷地说,“就是挺感谢人家的,毕竟他也算是我复读时的外挂了。”
“不想再见见?”
“有什么好见的。估计是个海王吧。”檀迦真想过这种可能,“他确实在学业上给予了我很大的帮助,但仔细想想,他可能是顺手帮忙,拿我解闷呢。要不为什么我那次大老远地去北央找他,他连面都不见。哪能那么巧正好去参加比赛了啊。”
有谁会为了解闷深更半夜不睡觉听她在电话里哭诉数学题写不对,有谁会为了解闷一边手里捯饬着线路板一边给她讲作文怎么写,有谁……算了,她不可能知道这些。
原恂那会确实是在比赛,檀迦一声不吭地到了北央,飞机落地后才给他发消息。原恂当时在隔壁省封闭训练,看到消息时,已经是几个小时后。而在这没有得到回复的几个小时里,檀迦则一直站在央大门口等他。原恂大脑一冲动,哪怕是打黑车也想立马奔回学校,但当时他们的实验出了问题,导师紧急找他。原恂抽身法术,只能托自己还在学校的室友去接她。
但檀迦记性还不错,他那个室友叫郑潮生。
等原恂比赛结束,再联系檀迦时,才知道自己被拉黑了。
“我认为他就是个渣男这件事情,也是我后来才想明白的。我去北央扑了个空刚回学校那几天,还没完全从他对我温柔又细心的照顾中走出来。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那感觉肯定不比失恋好受。我把他的qq空间研究了个遍,最后还真被我发现了点东西。一些软件第三方登录时不是能选择用qq吗,我在一款网游里看到了他的账号。说来也巧,他那个游戏id叫‘防伪杜渐’。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高中时贱猴儿所有的账号id都是这个。”
原恂沉默地看她:“……”
檀迦不解他眼神的意思,自顾说:“知道是杜渐后,我还真松了口气。”她揪着外套上的毛边,继续说,“我当时心想,这个哥们,交的太值了。”
原恂勾勾嘴角,有些心疼自己又有些想笑。
他问:“你因为这个联系杜渐了?”
“知道是他后,我更没什么别的想法了,只是特别想跟他说声谢谢。我确实打算联系来着。”檀迦说,“他当时不是出国了吗,我也没留他的联系方式。我找了好几个朋友打听,也打听到了那确实是杜渐的qq号。但早在我加那个好友前,那个账号便被盗号了。”
季元山给檀迦的那个账号确实是原恂的。
这也怪原恂,高中时除了正经跟同学交友互动的大号外,原恂为了参加一个竞赛活动注册了小号。杜渐跟他一个组,也知道密码,有时为了准备竞赛常用这个邮箱接收学习资料。估计游戏账号就是那时候注册的吧,他隐约记得杜渐跟他提过一嘴。
如果不是檀迦今天提起,他还真忘记了。
季元山常联系的便是原恂这个小号,自然而然把这个小号的号码留给檀迦。
现在原恂还记得通过对方好友申请后收到的第一条消息——她发来自己惨不忍睹的高考成绩条,直白地问他:“我这个成绩复读的话考青浙大学有戏吗?”
原恂只知道这是季元山丢过来的高考失利的学妹,本以为是他们明德的学生,但看到这成绩条,对了一遍发件者的qq号后才确定是檀迦。
盗号的事情他记得……哦对。他想起来了,之所以被盗号就是因为杜渐打游戏时充太多钱了。杜渐有点粗神经,学业上很较真,但生活上没那么细心,号被盗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当初注册时错用成了原恂小号的邮箱。
一个现在虽然大火,但刚研发出来时玩家不太多的竞技类手游,杜渐玩过一阵摸透了创意便没再登了,而现在原恂也改过一次密码,杜渐再登不上了。
突然被勾起的回忆让车上的两个人都陷入了简短的回忆,原恂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随口问:“那知道对方是杜渐前呢,还有别的想法吗?”
檀迦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翻篇了,突然又被问起,想了想,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
“没想过问问季老师,他是谁?”
檀迦闻言,一副恍悟的样子猛然坐直。
原恂黑着脸,就差在脸上写着“不准问”三个字。
檀迦莞尔,倏地笑了,澄清道:“我问过的。季老师说,学生太多,他也不记得是谁了。”
“……”
檀迦重新靠回到座椅里,想得开:“可能是季老师真的忘了,也可能是对方觉得我烦了,不让季老师告诉我。不过都不重要了。”顿了下,她坦然地补充道,“不管怎样,我还是很谢谢那个贵人,谢谢他陪我捱过了崩溃绝望的复读时光,以及迷茫、不知所措的大学头一年的校园生活。”
原恂不动声色,嗯了声,心想,季老师忘是不能忘的,应该是得知他没主动说,便没多透漏。
难怪校庆那天,季老师还提起这件事,问他还有联系吗。原恂说还联系着,甚至想把檀迦喊过去打个招呼,哪曾想小姑娘生怕被喊住似的,飞快地溜走了。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后来某一天,原恂看到檀迦突然玩起这款竞技类手游,便用小号登陆了游戏。
檀迦看到“防伪杜渐”上线……
半分钟后,檀迦邀请“防伪杜渐”组队……(丽)
◎最新评论:
【快快更新啊,作者大大!】
【咋还没更新啊,作者大大】
【大型吃醋现场哈哈哈哈哈】
【快掉马!!!】
【期待更新】
【哈哈哈哈】
【说说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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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
【hhh哈哈快掉马】
【期待原总掉马 哈哈哈(?ω?)hiahiahia】
【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
◇ 33、眼睫毛
◎愿望掉了。◎
33
原恂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有消息进来。在路口等红灯时,原恂才拿起手机看了眼。
檀迦从坐上车后便一直在回工作消息,听是听见他手机的音效了, 却没分神。她等回完自己的工作消息侧头时, 才注意到原恂有点不对劲。
原恂不知道收到谁的消息, 神情突然就严肃了。檀迦把胳膊放下, 直勾勾地打量他,琢磨是怎么了。
绿灯亮, 车子再次发动。不等檀迦出声, 原恂先问道:“你跟舒杳是高中同学?”
他冷不丁提起一个不相干的人, 檀迦怀疑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问了句:“怎么了?”
原恂问:“你们关系很好吗?”
“还可以。高中时在一个班过, 不过后来她转学了。校庆那天我们才说上话, 结束后我搭她顺风车回去的。你怎么突然提她?”檀迦说着,想起刚刚他们在聊自己那个复读时的外挂, 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她眨眨眼,一通乱猜, “故意让我吃醋?”
“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原恂正经说完,才解释道, “是同风起的事情。”
对哦。舒杳现在是同风起的员工, 原恂问一句她的情况也正常。檀迦想了想,说:“她能力挺强的吧。高中时学习一直很好,如果在分班考时没有被家里的事情耽搁缺考了一场, 肯定能被分到明德校区。”
如果舒杳高中在明德读……那她大概率不认识葛清梦,也不会被为难, 或许会以优秀的成绩名列前茅, 在高考中有个不错的发挥, 依旧能考入北央大学,回忆里也能少很多“意外”。
“怎么了?”原恂看出她不对劲。
檀迦勾着嘴角,摇摇头,以前的事情她自己想起来只觉幼稚又荒唐,也不愿跟原恂提,只故作轻松地笑了下,说:“突然想起上次舒杳安利给我的一家泰国菜,她说店里的冬阴功汤很好喝。我刚刚想到酸酸辣辣的味道,有点馋了。”
说着说着,檀迦愣是把自己给说馋了。
原恂瞧见她舔嘴角的动作,不疑有他,看她眼,在檀迦害羞地做了个鬼脸后,说:“现在还吃得下吗?”
听出原恂的言外之意,檀迦骤然坐直,眼睛亮亮的,干脆地点点头:“喝几口汤还是行的。”
原恂这会再说不去那就太残忍了,问道:“在哪?”
“我看一下啊。”檀迦拿起手机,翻了翻与舒杳的聊天记录,把地址报给他。
原恂对南境的路熟,不用开导航就能开。
往餐厅开的路上,檀迦确定他们现在过去还在餐厅的营业时间才放心。
还有几项待处理的工作也暂时不管了,一切等吃完饭再说。檀迦捧着手机浏览着餐厅的菜单,除了冬阴功汤外,又连着报了几样招牌菜。
说着,檀迦开始担心:“第一次去这家餐厅,如果菜品不好吃怎么办?要不我们还是去德思勤附近的那家泰国菜吧,那家店吃过,不会踩雷。”
“不是说朋友推荐的吗?说明还是有口碑的。”
檀迦哦了声,心说自己跟舒杳在吃的上吃不到一块去,之前一起吃饭点东西时就能感觉出来。早知道不提议去这家了。
不过这会都已经快开到了,再折腾回去,时间要很晚了,肯定也没了吃东西的乐趣。
檀迦老毛病犯了,开始纠结。
原恂不经意偏头,看她一眼,提醒她:“还有我呢。”
檀迦闻声抬头,只听原恂补充道:“你尽管点,吃不完的我来解决。”
檀迦瞬间笑逐颜开,但下一秒,突然严肃地绷着脸,上下打量着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原恂任她瞧,过了会问:“怎么了?”
“你看过那个报道吗?说男人结婚后,容易发福。就比如那个谁,”檀迦报了对明星夫妇的名字,“那个男星前几天在机场被拍到脸明显胖了一圈。你最近没胖吧?”
檀迦凑近他瞅瞅,说:“我看着脸没变,好像更帅了。”
原恂微笑,说:“我替我的脸谢谢你夸它。”
“实至名归、实至名归。”檀迦谦虚地摆摆手,接着往下看,胸膛,大腿,穿着衣服也看不出什么来。
原恂顺着她的视线,逐渐往下打量,抬眸质问她:“我胖没胖你没数?不是总摸吗?”
“……”
有了吃的,檀迦也没再关心什么舒杳什么同风起,所以不知道这些天同风起内的气氛始终不太和谐-
关于两个领导因为自己产生了争执,舒杳是知道的。身边的同事多少听说了两位领导的关系,一致认为舒杳是无辜受牵连,当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所以这件事情在公司闹得挺大的,但同事们并没有对舒杳有什么偏见,甚至生怕这个刚工作的小姑娘受影响,主动安慰起她来。
舒杳心里感激,每每都以笑脸回应。但甜美笑脸里的苦涩,又是人人都能窥见的。
林葭见状,也忍不住安慰了她几句:“别有压力。我不允许任何员工被无故开除的。”
“谢谢林总。”舒杳应完,拘谨地搓了搓手,又抬头看了林葭一眼,满是愧疚和自责。
纵使林葭做事雷厉风行,瞧见小姑娘这神情,不自觉地跟着软了软,主动问道:“吃饭了吗?”
舒杳忙回:“还没。”
“正好。一起吃点。”
舒杳面露喜色:“好。”
两人往楼下走,在电梯间碰到折回办公室的同事,对方跟林葭打了个招呼往旁边侧身让她们先过,林葭笑着点点头,视线收回来继续跟舒杳讲话。
舒杳按电梯时,注意到已经走过公司门禁位置的同事回头朝这边看。
她佯装不察,等电梯门缓缓闭住,才提了提嘴角,朝林葭侧过身,自责又示好的口吻道:“林总,我这段时间给您添麻烦了吧。”
“小事情。我跟谢鄢大学时便总吵架,也怪我现在脾气太好了,加上这些天被别的事耽搁了精力,不想和他掰扯。”林葭说着,特意看了舒杳一眼,状似不经意地问,“你知道那事吧?”
舒杳迟疑地啊了声,神情不露任何破绽,佯装刚猜到她说的事情:“是那个同事的事情吗?”
事情不止在同风起内,在网上也传得沸沸扬扬,舒杳知道,再正常不过。
林葭耸肩:“对。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舒杳总归是新入职的小员工,被领导问到这样的送命题,表情怵一点也不正常。舒杳静了一瞬,才开口:“我觉得每个人都有发表言论的自由,只要自己……自己行得端,站得直,那就不怕被人说。”
舒杳说完,抬眸打量林葭的反应:“林总,您说是吗?”
后者扬扬眉,也没说认可也没为自己解释什么,只是换了话题,说:“明晚的聚餐,你会来吧?”
舒杳认真地点头:“这是我入职以来的第一次团体活动,我一定不会缺席的。”
林葭笑笑,说:“我们公司同事很团结,我相信这次聚餐对你而言将是一个非常难忘的聚餐。”-
“明晚同风起有聚餐吗?”檀迦摘掉耳机挂在脖子上,视线落向旁边人,问。
书房里两张书桌拼在一起,檀迦跟原恂一人一边,各自对着电脑忙碌。檀迦屏幕上灰着,中央是游戏人物复活时间的倒计时。檀迦突然出声,原恂缓缓地从报表里抬眼,率先注意到檀迦手里正停留在微信聊天页面的手机,聚餐的消息应该是有人告诉她的。
“你不打算去吗?”檀迦问。
原恂把文件合住,敷衍地嗯了声,只关心:“林葭告诉你的?”
檀迦嗯了声,没觉得林葭跟自己说这个有什么,执着地问原恂:“说是给你的践行,以及给谢鄢接风。”
“我那天有事。”
听原恂如是说,檀迦哦了声。倒计时结束,人物在泉水中复活,檀迦匆匆地回了林葭一句,把耳机戴回去,鼠标哒哒哒响了几下,在原恂以为没什么事了刚刚拿起手机时,鼠标声慢了。
檀迦垂眸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新弹出来的消息,慢下手上的动作,偏头看原恂:“林葭说让我跟你一定要去。”见原恂的神色过于冷淡,檀迦下意识猜到,“你们吵架了?”
她手上动作停了。
这时候她要是还能玩下去,那真的是没有心。
原恂扫了眼她屏幕右下角,队友已经在公屏上扣字问辛德拉是不是挂机了。他没回答,而是抬抬下巴,示意:“先把游戏玩完。”
檀迦哦了声,瘪瘪嘴,坐正后仍不放心地瞥他一眼。
檀迦不是知心姐姐的人设,焉斐誉惯会的那套洞察人心的本事檀迦始终没学到精髓,所以细数过往,除了借着职位之便报道同风起的社会事件外,檀迦极少甚至是没有参与过他的私人空间。他公司的事情,她不懂,更谈不上帮忙;她身边的朋友,她不熟,也没有机会深交。
就比如林葭的微信还是之前采访时加上的,这段时间没有聊过天,撑死了是朋友圈点点赞凑热闹评论一句,私聊倒是没有的。今天林葭特意跟自己说聚餐让自己也来的事情确实是例外,檀迦应该第一时间意识到的。但原恂对此避而不谈,檀迦也有心无力,帮不上忙。
她剩下的半局游戏打得一塌糊涂,边路两座一塔还没破的情况下,被对方推了中路二塔。檀迦自知理亏,在公屏上主动背锅:“我的。”
好在队伍里射野发育得不错,龙坑的这波团战打出了零换四,扳回了局势。
最终比赛赢了。
水晶爆破的一瞬,檀迦扭头看原恂。但旁边的座位哪里还有人,她摘掉耳机丢到桌子上,在客厅的落地窗旁找到了他。
“你怎么在这?”
“打了个电话。”原恂把锁屏后的手机搁到旁边,朝檀迦伸了伸手。檀迦连看了半个小时的电脑屏幕,这会站到日光下,被刺得不自觉眯了眯眼。她抬手,指尖刚碰到原恂,便被他反握住。他轻轻一拉,檀迦便跌进他的怀里。
原恂在阳光下站久了,一身阳光的味道。檀迦扑进他怀里,暖洋洋的,跟小时候午睡的感觉似的。
檀迦还没等赖在他怀里腻歪,突然就不动了。
原恂注意到她揉眼的动作,问:“眼睛不舒服?”
檀迦用手压了压眼尾,说:“好像是进什么东西了。”
“我看看。”
檀迦微微仰头,原恂按着她下眼睑,看到眼白上的异物。
“是根眼睫毛。”
檀迦刚哦了声,刚要说眼睫毛掉了可以许愿。原恂猝不及防地轻轻吹了下,提醒她:“现在眨眼试试。”
眼睫毛没了。
愿望飞了。
檀迦沉默着,一时无语,但还是照着原恂的安排眨了眨眼,照实说:“没了。”
原恂嗯了声,手搂回檀迦的腰后,低头看过去时,明显感觉到她在置气。
“我刚是和林葭打电话。”原恂主动解释,“我没跟他们吵架,明晚的聚餐我会去。”
檀迦头也不抬:“我才不管你。”
“那你现在是在气什么?”原恂反思自己,“刚刚吹疼了?”
说着原恂抬手,要去给她揉眼睛。
檀迦头往旁边别了别,埋怨道:“你吹掉了我一个愿望。”
原恂哪里懂小女生的浪漫,茫然地嗯了声。
不知者无罪。檀迦瘪嘴:“算了。我原谅你了。”
原恂哪能就这样让她一个人继续生闷气,适时抓住她的手,按到自己心口的位置:“不能算了。你再怪一怪我。我道歉给你听。”
檀迦噗嗤,被他花言巧语逗笑。
原恂面不改色,问她:“所以你得给我解释解释,什么愿望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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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迦迦快说!】
【哎呦甜死我吧啊啊啊啊啊】-
完-
◇ 34、聚餐
◎思念太深。◎
34
两人抱在一起腻歪了会, 接了个很长很长的吻。
结束后,檀迦说:“我明晚没事,陪你一起去。”
原恂垂眸, 神色专注地盯着她的唇, 用指腹轻轻碾了碾她的唇角, 才说:“这种聚会很无聊的, 领导讲讲话、新人讲讲话、走的人讲讲话,然后大家开始吃饭, 吃完就解散。你在家里歇歇就行。”
檀迦贴在他胸膛上, 仰头看他, 说:“我想陪你去。”
她想参与到原恂生活里去。
檀迦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原恂逐渐浓烈的感情。藏也藏不住, 瞒也瞒不了, 索性她就放任自己。
但看着原恂的反应,他似乎不想让自己去。
檀迦眼底的笑意一点点敛走:“我不可以去吗?”
“我只是不想你太累。”原恂倾身, 作势要亲她。檀迦上身往后一晃,躲开了。原恂定定地看着她, 檀迦垂着眼,自顾道:“我去拿手机。”
原恂知道她这是闹脾气了, 不过这次, 他没有伸手把人留下。
檀迦回了书房,抱着膝盖坐在电竞椅里。书房里的陈列有重新布置,电竞椅是焉斐誉特意送她的, 说是“战椅”,打游戏时会战无不胜。
她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脑, 现在是lol世界赛期间, 直播平台首页最大的宣传位给到了世界赛的官方直播间, 说来也巧,今天是小组赛第一场,MON打韩国队PG。
MON状态很好,BP时拿到前期阵容,比赛中抓住对方双C的失误,19分钟取得胜利,零封对手。开门红鼓舞了士气,比赛看得非常过瘾。
檀迦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她没再纠结原恂不带她去公司聚餐这件事情上。
原恂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看到双方KDA数据,说了句:“想去看现场吗?”
檀迦闻声,嘴角的笑挂着,微微一偏头,报复性地拒绝了:“今年世界赛在A国,不太方便。”
原恂嗯了声,说:“那等决赛时在家看直播为小恪应援。”
“都行。”檀迦保持着面朝电脑的动作没动,眼眸垂着,无所谓地回了句,知道原恂还在身后站着看,她抬手把耳机拔了,问,“现在一起看吗?”
原恂拉了椅子坐在她的旁边。
檀迦自觉地用手扒着桌子往旁边挪了挪,同时把电脑屏幕往旁边掰了掰角度。
赛区间战队的水平相差还是挺大的,所以小组赛的观赏性不是很高。好在不乏出奇制胜的战队,阵容选的花里胡哨,解说干笑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圆,但真应了那句阵容越怪,赢得越快,爆冷门地打赢了。
解说们对这局比赛津津乐道,弹幕的滚动密度明显增多。
但坐在屏幕面前的原恂和檀迦明显没有在看比赛。
昨晚城西某处的楼盘开发商卷款跑了,购买过其住宅的住户正拉横幅泼油漆大闹售楼处,檀迦昨天下午刚要下班被领导叫走,去现场一忙就是一晚上,早晨的时候才回家补了一觉。中午起来吃了点饭,本来打算去报社的,但看领导的留言,说她可以调休一天。不过就算在家自然也是不能闲着的,她打算先打几把游戏消消食,一会开始补工作。
哪曾想还没等工作,人先窝在电竞椅里睡着了。
她睡觉的姿势不算舒服,原恂确定她睡熟后,起身去抱她。
原恂刚把人抱起来,她便醒了。檀迦动了动,惺忪地眨眼:“我睡着了吗?”
原恂:“再睡会。我抱你去床上。”
檀迦重新闭上眼,脑袋在原恂胸膛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声音软乎乎地说:“四点的时候叫我,我还有工作要做。”
原恂嗯了声。
第二天晚上的聚餐,原恂还是带着檀迦去了。檀迦下班在报社楼下看到原恂的车子时,第一时间还怀疑自己认错了,等绕到车前看清楚车牌后,才确定。
坐在驾驶座里原恂看着檀迦憨憨的样子,无奈地按了按喇叭,示意她上车。
檀迦连步过去,坐上了副驾驶:“你怎么来了?”
“接你去吃饭。”
檀迦哦了声,开始系安全带,顿了下,突然反应过来:“同风起不是今天聚餐吗?”
原恂目视前方,专注地开车,嗯了声,说:“一起去。”
檀迦眨眼,嘴角弯起来,抓着安全带,心情不错地哦了声。
原恂适才偏头看她一眼,说:“如果待烦了,或者遇到什么不喜欢的事情了,不准不开心。”
檀迦觉得原恂有些小题大做,自己也不是娇气的人。
可檀迦不知,原恂的担心不是关心则乱-
同风起聚会的餐厅就在他们园区里,快到下班时间的时候同事陆续过来了,而公司刚闹过的不愉快并没影响聚会的热闹气氛。
祁周礼不敢掉以轻心,时刻关注着林葭。生怕她搞点什么事情让谢鄢下不来台。
对此原恂却说:“林葭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她既然已经同意谢鄢回来,便不会再赶他走。况且让她适当地撒撒气,总比憋在心里好,难道你还担心谢鄢应付不来?你这是拿着朋友的号码牌,操着当妈的心。”
祁周礼觉得挺有道理的。
檀迦在发布会那天的庆功宴上跟同风起的一些同事见过,一出现便有不少人跟她打招呼,檀迦相处起来没压力。
原恂跟祁周礼在旁边说话时,林葭过来跟檀迦撞了撞酒杯,问:“我听说,你跟舒杳是高中同学?”
“对,我们一个班。”
林葭点点头,又状似不经意地问:“舒杳来同风起,是你推荐给原恂的?”
檀迦莫名其妙,不解:“不是。怎么了?”
林葭笑笑,古怪地说:“一会就知道了。”顿了下,林葭补充,“刚刚的问题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问个明白。如果你们不熟,那我就有数了。”
檀迦茫然,但也理解林葭可能有什么误会,随口澄清了下:“我跟舒杳接触不多,但人还挺好的。”
“是吗。”林葭笑笑,“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不得不提醒你,交朋友也要留个心眼。”
檀迦一直在琢磨林葭这几句话的意思,原恂注意到,关切地问道:“林葭跟你说什么。”
“没事,让我今天玩的开心。”檀迦轻轻摇头,回答完换到别的话题,“我看公司的同事挺喜欢谢鄢的。”
原恂随着檀迦的视线看过去,说:“理工生的脑回路很简单,你代码写的好,我就服你。谢鄢还是很强的。”
“那你跟他比呢?谁更服谁?”
原恂想了想,笑了:“我更服他。”
檀迦扬眉:“因为你谦虚?”
原恂纠正:“因为我欠他人情。”
檀迦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原恂说的是什么人情,却也没追问。
原恂笑笑,说:“以后有机会和你说。先过去吧,餐会要开始了。”
“好。”檀迦明显地感觉到,虽然自己对原恂的人生了解有很多空白,但自己却鲜少缺乏安全感,好像原恂偶尔的保证和兑现让她愿意信赖。
“餐会正式开始前,我有几句话想跟大家说。”林葭从服务生那要来了个麦克风,试了试音,扬声道,“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接下来原总因私人原因不会继续在同风起就职,但有需要他帮忙的,随时招呼,他老好人了,不会拒绝的。其次呢,有人走就人加入,谢鄢,是我、祁周礼、原恂我们仨的大学同学,咱国内之所以有一所公司叫同风起,全是因为他。之前他因为一些原因,缺席了,但现在回来了,也希望大家多多关照,如果谁有意见,觉得他太菜不配待在研发部,那你就去跟谢鄢本人battle,或者你去找祁周礼告状,不过我这句提醒先说在前头,祁周礼从小跟谢鄢一条裤子说话,小打小闹的告状他肯定是不会偏袒你的。当然,你也可以告到我这,我一直看谢鄢不顺眼,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找找公道,不过没根据的诬陷就算了,我跟谢鄢有脾气归有脾气,我们感情,不是几句话几场架就能减淡的。”
“好好的话,被她说的也不好听。”祁周礼不客气地吐槽,去看谢鄢:“她还是这脾气,这么多年都没变。”
谢鄢嘴角动动:“知道。”
檀迦听着林葭的发言,明白先前的误会是消除了。
林葭说着,低头看了看麦克风,确定自己的话能完好无损地传到餐厅每个角落后,浅笑着抬眸。这一眼,没有看向祁周礼谢鄢原恂间的任何一个人,更不是看檀迦,而是看向坐在研发部员工间的新员工舒杳。后者俨然没看懂这个眼神什么意思,茫然地眨眨眼,见不少人望过来,弯起嘴角,露出招牌的甜美笑容。
林葭语速平缓:“说到吵架……前几天我跟谢鄢刚吵过一架,因为他想把舒杳辞退了,而我不同意,借着这个机会,我正好跟大家盘一盘这个事情。舒杳你过来,站我旁边。”
舒杳一脸“这事就算了吧”的表情想要拒绝,但无奈林葭已经喊她,只能照做,乖巧地过去,轻声喊了声:“林总。”
林葭冲她笑笑,亲昵地搭住她的肩膀。
祁周礼一脸懵:“林葭这是要做什么?”
谢鄢神色冷漠,一副发生什么我都无所谓的态度。
原恂神色凝重,朝舒杳看了眼。林葭这些天在查什么,他多少知道些,没制止,也没参与。知道祁周礼看自己,原恂却没回应,而是看向檀迦,低声问:“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不用,一会就吃饭了。”檀迦没多想,顿了下,才抬手环住原恂的手臂,问,“怎么了?”
“没事。”
檀迦又说:“我没觉得无聊。”
“嗯。”
檀迦跟原恂没等说几句话,林葭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舒杳,你来说,还是我说?”
舒杳忙摆手:“我没事的,同事们对我很照顾,谢哥对我也很好。”
林葭点点头,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没事了啊。行,那我来说。”
舒杳眨眼,被林葭搭着肩膀,不能动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觉得林葭对自己并不友好。很快,舒杳验证了这个判断。
“想必大家都记得,我因为扬子去世的事情被网曝的事情吧。我也是近几天才知晓,这背后的始作俑者,竟然是我维护过的同事。”
舒杳浑身一僵,机械地偏头。林葭也正好看她,笑盈盈的,一笑一僵,看着好不滑稽。
“舒杳,需要我给大家详细捋一捋你做了什么吗?找水军黑我、以知情人的身份在记者面前抹黑我、言语刺激家属跟踪袭击我……你要不要帮我想想,还有什么忽略掉的。”
“林总……我……”舒杳不知所措地后退,连连摇头,想要辩解想要澄清,但什么也说不出。
檀迦跟祁周礼的反应一样震惊,偏头问原恂:“是真的吗?”
原恂:“应该是。林葭不会诬陷人。”
祁周礼则是转头看谢鄢,问:“你一早就知道,所以才要开除舒杳?”
谢鄢还是只回了个嗯字。
祁周礼又问:“你跟林葭解释的?”
“她自己查的。”谢鄢说。
祁周礼朝前面看了眼,在周遭同事叽叽喳喳的惊叹声中,感慨道:“这都是什么事。”-
因为这个小插曲,餐厅里萦绕着尴尬的气氛。原恂看着檀迦没吃几口,问她:“要不要先走?”
檀迦刚刚才想明白,原恂先前不想自己来参加聚餐的原因,他应该早就料到林葭会在今天说这件事情。檀迦不是圣母,不会觉得林葭这样做不对,但她确确实实地为原恂的私心感动到了。
听见原恂跟自己说话,檀迦点点头,说:“好。”
从餐厅出来,檀迦挽着他的胳膊,有些黏她。原恂茫然地偏头:“身体不舒服?”
檀迦摇摇头,说:“我没想到网上的事情是舒杳引导的。”
现在是互联网时代,社会事件放到网上被议论是常有的事情,但林葭所经历的远远已经超过了可理解的程度。檀迦早该察觉出不对劲的,不过即便是她有这个意识,也很难将这件事情联系到舒杳身上。
檀迦对舒杳的印象很好,甚至几次三番地在原恂面前夸过她。
哪想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再者说……
檀迦不解:“舒杳跟林葭是有矛盾吗?”
原恂摇头:“应该没有。林葭一向跟员工相处得不错,而且舒杳来公司没多久,暂时没听说有冲突。”
檀迦咬咬唇,越发想不通了。她胡乱想着,也没理出个所以然来。过了会,她偏头朝窗外看,转移注意力,适才注意到这不是回家的路。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趁着时间不晚,带你去看看房子。”原恂说完,见檀迦茫然,补充道,“爸爸给我们的婚房。”
原恂现在离开同风起去管理家里的公司,平时跟家人接触的时间多。但檀迦去原家吃饭的频率不算高,一个月有个两三次,回去吃吃饭,说几句话,当天便回来。所以提起原家的长辈,檀迦不算很熟悉,但好在檀迦看着乖,在长辈面前嘴甜。再加上檀迦的存在对原忱鑫而言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情,所以两辈人相处的还挺和谐。
檀迦问:“远吗?我们要搬进去吗?”
“临着蔷江。”原恂说了个小区名。
檀迦知道,那一片是高档别墅区。
原恂又说:“还在装修,搬的话,也得在年后。今天过去看看,你有什么想添置的。”
檀迦嗯了声,没再说话。
车到了地方,两人下来徒步往别墅走时,原恂问道:“不喜欢这?”
檀迦点头,左右看看,说:“有点冷清,我胆子小,你不在家,我住这么大房子会害怕。”
原恂:“那我常在家陪你。”
檀迦瘪瘪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她眨眼,为了缓和气氛调侃道:“被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就很期待搬过来了。”
原恂刮刮她的鼻子,问:“我现在在家的时间还少吗?”
除了刚回原氏公司那几天,原恂有些力不从心,忙了点,但不管怎样,还是每天都会回家。这段时间适应了紧张的节奏,轻松了些,回家的时间便更多了。
原恂笑着,追问道:“还是说,你对我的思念太深了。”
檀迦眼一弯,往他怀里一凑,仰着脸,大大方方地承认:“好像是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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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 35、奖励
◎故事的开始。◎
35
这天回到家里, 檀迦突然想起昨天下午自己跟原恂闹脾气的事情。经过聚餐得知了缘由后,她越发觉得自己在胡闹。
原恂在卫生间洗漱,檀迦进去时, 他刚刷完牙。檀迦从旁边转过去, 面朝他站着, 垫脚吻了吻他。
原恂任由她手臂勾着自己, 故意问她:“不是不让亲吗?”
他说的是早晨的事情。
昨天檀迦虽然熬了个通宵,但调休后断断续续睡了不少, 所以今天早晨醒得比原恂要早。她闭着眼醒了醒神, 琢磨着自己昨天是不是没写工作报告的事情, 继而想起今天星期五,工作安排还不少, 希望下午能准点下班, 紧跟着她又想到今天下午原恂要去参加同风起的聚餐,不带她。
睡意自然是没了, 昨天跟原恂置气的回忆一点点涌上来。
而这时原恂渐渐苏醒,歪头看了她一眼。他半眯着眼伸手来, 抓着她的手拉到自己脸前,脑袋侧了侧, 作势要吻她的手腕内侧。
檀迦哪里会让, 挣扎着把胳膊抽回来。原恂刚醒,手有些脱力,本就没用什么力气抓她。
被檀迦轻松挣脱后, 他听见檀迦说:“我还生气呢,不让亲。”
一直到出发去上班, 两人一人钻进一辆轿车, 檀迦头也没回喷了原恂一屁股尾气。
…………
已经过了一天, 檀迦早不气了。
原恂明明知道这点,还故意问她。
檀迦得寸进尺,把他头朝自己拉拉,又亲上去,甚至木马出声。
“我当时在生气嘛。”
“现在不生气了?”
“恩。知道你是为我好。”
“我哪里好?”
檀迦亲了亲他,说:“哪里都好。”
在她还要亲过来时,原恂仰头,檀迦瘪瘪嘴,不开心,但继续向前亲上了他的喉结。
她虽然点到为止,但离开时被原恂轻轻一抱,坐到了盥洗台上。
她腿朝两边分着,原恂往前站站。
檀迦抱着他,等着他的吻落下来,但是没有。
原恂在这个不合适的环境里开始跟他讲道理——
原恂问他:“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还可以。”
“我没睡好。”
檀迦单纯地发问:“怎么了?”
原恂直白地说:“在想你为什么生气。”
檀迦想说自己没有生气,但一时又无法解释自己有点伤心跟生闷气有什么区别。焉斐誉曾经便说过她很冷清,与人相处时试图保持着理智,但自己总归是个内心柔软的人,不能完全无视别人的观点,所以直接导致了檀迦不会对别人有要求,但抱着期待。
她试图以此掌握着人际关系的主动权。
原恂不等檀迦说话,自顾说道:“我没和女孩子相处过,所以有些事情可能处理的不好,下次你再有什么不开心的,直接说出来。能解决的解决,不能解决的想办法解决。不带你去聚餐,我是有自己的考虑,林葭要在聚餐时说舒杳的事情,而你和舒杳又是高中同学,掺和进这些事情里面不合适。昨天没给你解释,是我单方面觉得这件事情很小,你可能不愿意参与,所以我也没多说。”
檀迦喜欢原恂跟自己说这些,有一种自己被重视的感觉。但这些话开诚布公地说出来,檀迦却不知道怎么回应。知道他始终为自己考虑,心里暖暖的,也挺不好意思的。檀迦自小命苦,没什么人对她好过,连檀惠对她也都是责骂大于夸赞。焉斐誉跟赵乾,是姐妹,是兄弟,能同甘能共苦,但总归不是家人。原恂肯这样对她,肯跟她说这些,檀迦心里是开心的。
她贪婪地享受着原恂的偏爱,却不知这样的宠爱能持续多久,像是一捧细沙,她只要稍有不慎,手指分开条缝,便尽数漏掉了。又或者只需要一阵风,轻轻一吹,便散了。
原恂垂眸看她,静静道:“下次不要折磨我了。”
却见檀迦皱皱巴巴地眨眨眼,微微张开嘴打了个哈欠。
原恂问:“困了?”
檀迦嘴一瘪,往原恂肩膀上一趴,两个人的锁骨碰在一起,像是接了个绵长的吻,低低地嗯了声。
“那我不说了。”原恂一手扶在她背上,单手把她抱起来。突然腾空,檀迦吓得双腿一抬夹住了他的腰,勾着他脖子的手臂也收得更紧了。
檀迦是不知道怎么回应才装困的,原恂对她太好了,她害怕这种好,又害怕失去这种好。反复纠结过后,她还是说了:“你以后多和我说说。”
“嗯?”
“原恂。”檀迦连名带姓地喊他,要说一句很严肃的事情,“我没有家人了,你是我最后的家人。”
原恂心头一抽,挥之不去的痛感袭来。他换了好一会,抱着檀迦穿过卫生间的门,穿过卧室的门,才平静地答应:“好。以后都跟你说。”-
南境已经入秋,这座南方小城的雨水越发多,或瓢泼或淅沥。许是是她喜欢的气候,又或者是原恂的话,檀迦的心情在这样的天气下变得格外宁静。
原恂没再提搬去江边别墅的事情,夫妻两人窝在这处小公寓里,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天渐渐凉了,檀迦那天路过商场时打算去给原恂买件外套。刚进了商场的大厅,她看着眼前站着的熟人,渐渐顿了脚步。
舒杳没怎么变,穿一件鹅黄色的风衣,鬈发在头顶扎了个小揪揪,冲檀迦笑起来时,眼睛发成月牙,很清纯美好的形象。
距离同风起的聚会,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公司没有辞退舒杳,是她主动提出了离职。南境说大不大,但好歹是省会城市,说小也不小,不想被人遇见也确实见不着。
檀迦再次遇见舒杳,还真有些意外。但是舒杳却说:“我很早便想和你聊聊了。”
还是上回吃饭的餐厅,檀迦把服务生递来的菜单还回去,只说先上两杯水。舒杳听着她的安排,没有阻拦,只补充道:“再上几块蛋糕吧。”
等服务生走后,舒杳单刀直入地问:“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檀迦静了一瞬,才大概回忆起聚餐那天的事情,如是说:“确实是有点吃惊。不过我没穿着你的鞋走过你的路,便不能评判你的言行。我虽然不理解也不赞同你,但谈不上失望。你自己能说服得了自己便可以。”
舒杳没想到檀迦会把话说得这样直接,但想想说话人是檀迦,便觉得又不奇怪了。她总是波澜不惊的。
舒杳垂眸盯着桌布看了会,再抬头时,说道:“可能是以前在学校你见过我最狼狈的模样,所以再遇见我总想让你看看我即便经历过那些,也能过得很好。但事实却是我失败了。”
檀迦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指的是林葭吗?”
檀迦疑惑:“不然呢。”
舒杳笑笑,是檀迦很陌生的笑容:“可能是我很讨厌她这种活在阳光下,被所有人追捧的样子吧。”
檀迦没说话,舒杳也没想让她给出什么回答。
在檀迦的沉默中,舒杳主动解释了自己方才的笑容:“你不会想到,葛清梦被杂志社逼走也是我做的。我跟她杂志社的主编认识,把她赶走只是几句话的事。”
舒杳自嘲地笑着,说完,望向檀迦,眼睛很亮,但眼神让人觉得心酸又可怜。
檀迦不会安慰人,这样的场合,舒杳更不值得被安慰。所以她只是如实说出自己的态度:“你其实不用把自己说的这样阴暗。葛清梦当年伤害你,是她做的不对。你现在反击她,是在泄愤,但不论你做什么,报复的程度有多强烈,都减少不了一丝一毫她对你的伤害。你是个很优秀的人,名牌大学毕业,具有积极的上进心和与之匹配的能力,你本可以拥有光明而坦荡的前途。”
“优秀。”舒杳听到这个形容词,有些失神,又觉得很可笑,过了会,她发问,“你有伤害过别人吗?”
她说得含糊,檀迦一时没听清,反问:“什么?”
舒杳:“就像葛清梦对我做的事情,你有对其他人做过吗?”
檀迦明白了,舒杳是觉得她说的这些话过于冠冕堂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不知道你怎么理解施暴者这个概念,但不论是我,还是焉斐誉、赵乾,即便在校园里是老师口中的问题学生,但绝不是校园暴力的施暴者。”
舒杳没再说话,似乎她们俩之间本就没什么好说的。
檀迦临走前,想到什么,拿出手机。
“我虽然不能安排你什么,但却是真心地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檀迦在微信上找到舒杳的对话框,把名片发送过去,说,“这是我之前认识的一个心理医生,你如果有需要,可以联系看看。”-
从商场离开的路上,檀迦给焉斐誉打了个电话,拨出后才想起她现在在A国看比赛。那边是几点来着?还没等檀迦算明白时差,电话已经接通。那边很吵,焉斐誉先跟檀迦说等她一下,然后跟人说了几句英文,过了会,听筒里才清净。
檀迦现在脑袋里塞着很多情绪垃圾,率先问了句“你要忙的话我一会再打给你”,得到对方说“在酒店大厅遇到个熟人打了声招呼,不忙”。
焉斐誉确实很了解她,只一句话便听出她不对劲:“你怎么了?跟原恂吵架了?”
“不是。”檀迦大概把跟舒杳的聊天复述了一遍,问道,“你说我们年轻时犯过错还能弥补吗?”
“你是指哪种错?”焉斐誉反问着,说道,“人随着成长,三观在不断降低。小学时觉得写不完作业去上学,便是对老师的一种欺骗。但是长大后,人会为了自己的行为会找到各种花样的解释。未必是把别人当作傻子,但确实是安慰甚至是掩耳盗铃欺骗自己。小到工作中推卸责任,大到渣男出轨,这些都是错误。”
焉斐誉坐在酒店大堂的会客厅,身后有几支战队经过,对方说话声很吵,她怕影响通话,等身后声音小下去才继续说,“所谓错误界定的标准,恰恰是人道德感程度的体现。当我们检讨自己时,不要有那么强的道德感,生活会轻松很多;但我们在待人处事时,尽量绷着根道德感的弦,不莽撞行事,不伤害别人,便够了。都是第一次做人,不要把自己搞的那么累。”
“行了。我不能再跟你说了。人一个人呆着就容易emo,容易思考人生价值,等姐姐我看完比赛回国,带你好好放松下。身边热闹起来,就没空东想西想了。还有舒杳这个人,能别见还是别见了,本来以为这姑娘挺有趣的,没想到整个一‘行走的emo机’,负能量太重,你跟她久了,不抑郁才怪。”
檀迦知道焉斐誉近期在为了俱乐部的事情焦头烂额,又是要拉投资,又是要向次级战队买名额,还有不少乱七八糟的杂事等着她解决,这两天飞去A国看决赛已经是从海绵里挤时间了,便没再拖着她继续聊。
可能是时间隔得太远,也可能是檀迦变化太大,总之现在她很少想起以前的事情,
今天算一次,挂了焉斐誉电话回家的路上,檀迦不自觉地捋高中时的事情。
高中时檀迦不是普世意义上的好姑娘,她成绩不好、和拉低班级平均分的坏学生玩在一起、对课堂缺乏敬畏,但她从不认为自己对青春缺乏责任。
扪心自问,葛清梦做的那类事情,檀迦从未做过。檀迦小时候见惯了母亲被街坊邻里在言行上的欺负,对恃强凌弱的事情十分厌恶,所以她不耻成为这样的人。
她也从不觉得自己和自己身边的朋友是一个无用的人。
比起那些在机关单位工作的老同学,在备受争议的电竞圈为梦想拼搏的焉斐誉一样铿锵美丽。
赵乾靠双手赚钱,干干净净,待人接物,谦卑有礼,也很优秀。
甚至包括周肖罪……
那天因为民众大闹售楼处通宵加班时,她见到了周肖罪。那个在檀迦眼中不学无术的青皮无赖,也成熟了不少。民众真金白银的钱打了水漂,根本不是几句安慰人的大道理就能够说服的。檀迦跟同事赶到,看着现场暴乱的状况,有心无力,关键时候是周肖罪带着人来平息了问题。
周肖罪好像还是高中时的周肖罪,但肩上多了男人该有的担当和责任感。社会包罗万象,人生百态,没有人规定你该活成什么模样。只要对朋友有义气、对生活有善心、对社会有贡献,似乎就足够了。
想到这,檀迦坚定地否决掉舒杳对自己的道德绑架。
一定是舒杳错了。
檀迦到家的时候,原恂已经回来了。他穿着舒适的灰色家居服,端着接满水的水杯要回书房,见到檀迦回来,才停在书房门口跟她说话。
这个场景很眼熟,檀迦似乎经历过很多遍,可能这就是家的意义吧。
檀迦问:“今天没有加班?”
原恂回:“剩了点工作,回来处理。”
檀迦在玄关换了鞋,正在用免洗酒精擦手,听见原恂的话,愣了愣,知道他这是把自己的情绪考虑在内了。
她说他在家的时间少,他便把工作带回家做。
原恂端着水杯站在书房门口,见檀迦趿拉着拖鞋疾步过来。以为她是有事情要说,哪曾想檀迦抬手按着他的肩膀,稍稍一垫脚,亲她。
檀迦主动得有些反常,原恂把装着热水的水杯拿远些,单手搂着她,问:“怎么了?”
檀迦:“针对你今天早早回家的奖励。”
檀迦又亲了亲他,说:“明天继续保持。”
今天的檀迦这么黏人,原恂也没法好好工作了。工作地点从书房换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因为在这里原恂看文件时,檀迦能靠在他身上翻书。
两人安静地各干各的,过了会,原恂把手放在檀迦肚子上摸了摸,问:“饿了吗?”
檀迦瘦,肚子上没有一丝赘肉。
“我在外面吃了点,逛商场的时候遇见舒杳了,就一起去吃了点蛋糕。”
原恂淡淡地嗯了声,说:“一会饿了告诉我。”
檀迦点点头,把话题扯回去,顺着蛋糕的事情跟原恂说舒杳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带林葭的节奏,以及如何作梗逼葛清梦离职。
原恂淡淡地听着,没有插话。
檀迦觉得惋惜,说起:“你还记得咱高中时有学期运动会是两个校区一起办的吗?”
“高一那年?”
“对。”
那年秋季运动会,似乎是在国庆假期前,不少学生还穿着短袖校服。葛清梦用摇晃过的罐装雪碧捉弄舒杳,害她衣服都湿了。内衣边隐隐约约透出来,舒杳窘迫又气恼地跑开了。只是没跑几步撞到人,踉跄着坐到了地上。
被撞的人正是原恂,他跟朋友说着话,被撞后移过目光看了眼。身边的朋友吓了一跳,惊呼着问倒在地上的舒杳没事吧,舒杳咬着唇,眼眶含泪,绷住所有难过的情绪,艰难地摇摇头。
原恂皱着眉说了声抱歉,把校服拉锁往下一拉,脱掉外套披到她身上,问:“同学,需要帮忙吗?”
这便是一切矛盾的起因。
檀迦很少回忆高中的事情,想起这些确实是意外。那天做梦梦见高中时的事情后,檀迦花了不少时间去整理高中时的回忆。这一想还真被她扒出不少东西。
不止矛盾由此引发,她跟原恂的缘分也是开始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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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 36、分水岭
◎新年快乐!◎
36
原恂借外套给舒杳, 舒杳因为外套被葛清梦刁难,而檀迦替舒杳去找原恂还外套。
时隔多年,生活在青春期阴影下的舒杳报复葛清梦, 而檀迦和原恂成了夫妻。
挺戏剧的。
命运果然是最好的编剧。
高中的几年时光仿佛开了加速器一样在眼前播放, 檀迦想得有些出神。原恂注意到, 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在她眼神茫然地看向自己时,问:“怎么了?”
“你觉得我高中时是坏女孩吗?”
檀迦拇指的指甲一下下地擦过食指的指腹, 表露着她不安的情绪。
她在乎原恂的看法。
“能怎么办?谁让我喜欢坏的。”原恂说着低头去吻她。
檀迦本意不是这个, 但原恂这个吻落下得郑重, 深情得檀迦忘记了拒绝。
这样的原恂令檀迦突然想到了婚礼……他们领证时檀迦还在读书,确定结婚那天, 原恂提过办婚礼的事情, 但被檀迦以怀孕的人比较累,精力顾不上为由拒绝了。哪曾想怀孕是个乌龙, 后来,原恂没提, 檀迦也忘了。她虽然没有体验过,但直觉在婚礼上司仪说新郎可以亲吻新娘后原恂吻她的情形, 应该也会是如此郑重吧。
原恂放开他, 却没坐直,始终垂眸和她四目相对,缓声说:“好女孩不一定光芒万丈, 但一定向阳而生。”
檀迦被亲迷糊了,哪里还能听进去原恂跟自己说什么。她舔了下嘴角, 脖子抬起来些, 同时手臂勾在原恂脖子上往下压。
原恂只得停了话音, 配合地亲她。
檀迦原本搭在沙发另头的脚抬了抬,似是不满足。
以往这时候原恂肯定已经上手了,但今天原恂十分冷静,寡淡地亲着她的嘴角。
檀迦终于忍不住了,出声:“老公你摸摸我。”
原恂嗯了声,手按着她身前,敷衍地按着。
檀迦勾着他脖子亲了会,低头看,严肃地抿了抿唇,抬头质问问:“是不是淡了?”
“在想事情。”原恂抓住她的腿根,把人猛地往身上一抱。
檀迦懵着,扑上他的胸膛。“想什么?”
原恂捋捋她鬓角的碎发,说:“在想你如果乖一点,我还会不会喜欢你。”
檀迦想了想,说道:“乖乖女的话,做事时会比较害羞吧,什么不要啦不行嘛人家害羞羞,男人面对这个是不是保护欲爆棚?”
原恂含笑看着她绘声绘色地演,适时道:“我比较懒,喜欢会自己动的。”
坚信自己不是乖乖女的檀迦脸唰一下就红了,无力地反驳道:“我才没有……”
檀迦没说完便被原恂以吻封住嘴,亲了会,他出声:“那现在开始。”
坏女孩该怎么定义呢?
每个人的标准不一致,但原恂认为,檀迦不是。
高中的时候,原恂撞见过一次,檀迦班上有个女生胆子特别小,没写作业要哭,忘记戴校牌也要哭,觉得老师的命令就是天,一旦违背了就是大错特错。周一是升旗仪式,规定穿校服,所以她不会忘。但有次领导周三来学校视察,校领导要求学生这天必须穿校服。那个女生因为前一天生病请假不知道这个消息,第二天在校门口看着挨个检查校牌和校服的校主任,抱着书包缩在角落里哭了起来。
檀迦跟朋友说笑着路过,知道情况后顺手把自己校服给她了。
不像焉斐誉把校服拿去服装店改得更修身些,檀迦的校服保留着原本的款式,她个子高挑身形纤瘦,宽松肥大的校服衬得她羸弱可人,有一种清纯的娇小感,轻易地激起旁人的保护欲。
但她更有着保护人的热心肠。
那女生接住檀迦的校服,哭哭啼啼问她怎么办,檀迦无所谓地说习惯了。结果就是檀迦因为没穿校服被校主任处罚去打扫厕所-
焉斐誉从A国回来那天下雪了,南境今年冬天的初雪。与她同一航班回来的还有今年lol世界赛的冠军队伍MON。
电竞是正经体育赛事,MON战队为国争光,回国后代言、庆功活动接连不断。一直到快年底,才稍稍歇下来。
今年最后那天,檀迦跟原恂做东,邀请了原恪和其他几个朋友来家里跨年。
焉斐誉先到的,给檀迦带了只包,说是在A国免税店看到的,觉着适合她就买下了。檀迦是非常合格的捧场王,当即拆了包装,就着玄关的全身镜上身试了试,她不喜欢大包,小款装不了多少东西,单纯拿着心情好。
瞧着檀迦欢喜的样子,焉斐誉揶揄:“干嘛?你老公不给你买?”
原恂手里拿了几支红酒杯,从餐厅出来,檀迦将包拿起来些,示意他看,随口问道:“和我今天穿的是不是很搭?”
“人比包美。”原恂只扫了一眼包,注意力便落在背包的人身上。
檀迦向着姐妹,嘴甜:“包更好看。”
焉斐誉得了便宜卖乖,不客气地看了原恂一眼,冲檀迦揶揄道:“原恂你行不行啊,我一个包就把你老婆给收买了。”
檀迦不能冷落焉斐誉,也不想让原恂吃亏,不等原恂回答,径自一挽他的手臂,身子斜斜地往他身上靠,亲昵地说道:“花自己家的钱买奢侈品多心疼啊,这种华而不实的包就得别人送。”
焉斐誉:“行行行。我是冤大头,我是车底人。”
过了会,林葭和谢鄢也到了,带着打包的海鲜和红酒,有说有笑,互动自然。被原恂问到祁周礼呢,向来是祁周礼发言人的林葭没吭声,只等谢鄢一头雾水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还没过来吗?”
他看了一圈后,最终看向林葭。后者就像没察觉谢鄢在看自己一样,也没去接旁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连焉斐誉这个外人都能感觉到林葭的反应怪怪的。
背开人,檀迦问原恂:“林葭跟祁周礼吵架了吗?”
原恂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大家简单打过招呼后,便按着性别分成了两拨。焉斐誉跟林葭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两人一聊起美容便停不下来,约着周末一起去做spa,反正变美变瘦这俩话题是所有女生可以奋斗终生的目标。檀迦百搭,听别人聊什么,就跟着说几句。没一会,大家便打成一片,气氛甚是愉快。
说话声时高时低,坐在窗边抽烟的谢鄢朝这边望过来,眉目敛着,不知想到什么。
原恂单手抄兜,另只手拿着两罐啤酒,往谢鄢眼前一伸,让他拿一罐,随后坐到旁边,单手开了自己那罐,视线追随着他看的方向,大概猜到他是在看什么,慢悠悠地喝了口啤酒,问:“对她还有印象?”
原恂这问题问得奇怪,但正中谢鄢的心思。
谢鄢诧异地偏头瞥了眼,反问:“你知道?”
谢鄢也是刚才听女生间聊起老城区的改建才想起来,他们早几年在那边的派出所见过。
他也是南境人,老家是在一个小乡镇里。不过他读完初中便离开家一个人生活,他租的房子正好在老城区那边。
当年檀迦母亲在那片遭遇车祸,肇事司机逃逸,因为是非监控路段,警察短时间内没查到肇事车辆。谢鄢凑巧在测试无人机,拍下了事发经过,看到警方的追捕通知后,主动配合警方找到了涉事车辆。
他离开派出所时,跟同在警局配合问话的檀迦打过一个照面,没有交流。
如果不是今天注意到檀迦在听林葭提起老城区时逃避的目光,多想了一想,饶是谢鄢记忆再好,也没记起这件事。所以他比较诧异原恂竟然会知道这件事情。
“你们那时候就认识了?”谢鄢问。
原恂朝檀迦那望了眼,随意一摇头,说:“不算。我跟她一个高中的,但不一个校区,谈不上认识。”
所以原恂知道檀迦家里的事情已经是大学时的事了。那时檀迦已经把原恂拉黑了。
被拉黑后,他特意去了趟青浙大学。第一次来这所学校,但他对于这里的环境十分熟悉,甚至知道校西门有家很好吃的煲仔饭。复读那年,檀迦不常跟她说自己的私事,聊最多的也是学习,但上了大学后,可能是没有了学习压力整个人放松了,也可能是对这个线上的复读外挂有了其他更精确的感情。
但当他在校园里看到檀迦被一个抱篮球的男生又拖又拽好脾气地哄着去篮球场时,原恂才知道一切是自己误会了。
但误会了又怎样,自己的心已经不可收拾地留在了她身上。
说起来,高中时原恂从未对檀迦动过什么心思,哪怕她借着换外套之便强势地闯进了他的生活。他一直是骄傲的,是众人所仰的,与檀迦处在不同的世界。直到他上了大学,她在季元山的介绍下成了他的学生,交集才多了起来。
最初是觉得这女生烦人得要命,怎么动不动就哭;渐渐又觉得她很坚强,哭着发泄一通后能沉下心去解决问题。这种翻来覆去的无奈与动容,惹得原恂心里痒痒的。
知道她的高考成绩,原恂并不意外,她的成绩是自己看着一点点进步的,甚至她的分数比自己预期的要高。
檀迦复读时不爱跟檀迦说家里的事,但有回在数学测试中发挥得不错,她把成绩拍给原恂后,乐观地跟他炫耀说自己特别幸运,顺嘴说起了当时在警局的事情,本来警察都已经要敷衍结案了,多亏了一个玩无人机的男生提供了录像。原恂记得当时檀迦说着说着便哭了,难过地说自己其实一点也不想要这好运气,只要没有那场车祸,她就算倒霉一点也愿意。
原恂知道这个有责任感的男生是谢鄢,还多亏了祁周礼。谢鄢对自己经历的事情,不论是耀眼的还是糟糕的,很少挂在嘴边。但祁周礼是个大嘴巴,在原恂还没见过谢鄢时,便倒豆子似的将这个竹马好兄弟吹出了花。原恂本来态度平淡,直到听他说起了谢鄢靠着无人机录像帮警察找到肇事车辆的事情,才上心问细节,适才借着祁周礼认识了谢鄢。
也因此,在结识之处,原恂便对谢鄢有十足的信任,甚至在谢鄢出事后,更毫无怨言地替他撑起了同风起。
不过这些,檀迦不知道,谢鄢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
说话的功夫,原恪来了。
焉斐誉正跟檀迦在说话,听见门口的动静稍稍转了头。他脱掉外面套着的到小腿中间的黑色羽绒服,将头顶扣着的连帽衣的帽子往下一扯,玻璃珠似的眼睛亮亮的,冲去门口给他开门的林葭笑着说了声“谢谢姐姐”时露着虎牙,散发着一身干净清爽的少年气。
林葭没想到现在小男生这般嘴甜有礼貌,笑着说外面冷吧,让他下次多穿点。
焉斐誉保持着转头的动作没动,敷衍地应着檀迦刚说的什么话,注意力全落在原恪身上。她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着,这个年纪的男生是不怕冷吗,一件薄卫衣不像是里面带绒的样子,也就是适合秋天穿的厚度,牛仔裤下联名款的球鞋倒是挺帅的,露半截脚踝算怎么回事。看着一点也不抗寒,一八几的个子配上炸毛发型,白净的脸庞人畜无害,小身板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单薄。
原恪踩着深灰色的棉拖鞋,走到客厅地毯的位置,说了声“嫂子,你今天真漂亮”,焉斐誉才堪堪回神,意识到自己打量的有些久了,故作轻松地往旁边移了移视线,把手里的砂糖橘慢吞吞地搁到桌上,扯了张湿巾擦手。
檀迦跟原恪自若地聊天,让他坐,说一会就吃饭,问他吃橘子吗。她说着,一推姐们胳膊,故意制造接触的机会:“你把果盘往那边推推。”
焉斐誉照做。
原恪大喇喇地敞着腿,往斜对角单人沙发的扶手上一坐,垂眸看看果盘,笑眼看向旁边的焉斐誉,说了声:“谢谢。”
没礼貌的小屁孩。
焉斐誉等了半天没听到后缀的称呼,扬扬眉,胳膊一收把果盘撤回来:“马上要吃饭了,还是别吃了吧。”
“什么情况?”檀迦瞧着他俩的互动,把果盘从焉斐誉手里夺过来,抬手递给了原恪,“别理她,你自己抓着吃。饭前吃点酸的开胃。”
春季赛一月中旬开始,选手的名单还没报给联盟,所以转会期还没结束。MON俱乐部生怕竞圈没瓜,在转会期快结束时才公布选手挂牌的消息,Kria便是其中之一。现阶段大小俱乐部的选手都组得差不多了,要么是缺打野位的俱乐部反复斟酌买到了适合的打野,再买不起Kira这尊神,要么就是暂时不考虑补这个位置的选手。整得Kira作为联盟王牌打野去向成了一个迷。
这关键拉好感的时候,焉斐誉竟给人甩脸子。
檀迦表示自己非常不理解。
不过这些她也插不上话,没多问。
林葭开完门,刚坐下,立马又有人按门铃。
原恪没坐实,下意识起来。林葭出声拦他:“我去开。”
原恪随口:“没事姐姐,我离得近。”
林葭眼神跟哄小孩子似的,示意听话:“坐回去。”
原恪跟温顺小奶狗似的,哦了声,委屈巴巴地眨眨眼,乖巧坐下。
林葭磨蹭着往门口走,任凭门铃响,不着急。等她走到门口,门铃停了,她始终不开门,闲散地抱着胳膊往旁边柜子上一倚。等了会,林葭的手机响了,她不紧不慢地接通。
只听她敷衍道:“喂,是你敲门?我听门铃停了,还以为按错了。等着,我给你开。”
门可算是开了。
来人是祁周礼。
他拿了瓶红酒,进来第一句话是对林葭说的:“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林葭一脸无辜:“谁让你突然不敲了的。”
“行。我的错。”祁周礼脱掉鞋子外套,拿着红酒往屋里走,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玩不起。”
话音刚落,后脚跟被斜后方的人踢了下。他黑着脸扭头:“干嘛!”
林葭脸色平和:“不小心。”
两人别别扭扭的样子恰恰印证了先前众人的猜测。
跟林葭凶归凶,祁周礼跟旁人说话时扬着笑脸,十分友好。等打了一圈招呼,祁周礼自觉加入男人在阳台上抽烟的阵容,被原恂问道;“闹别扭了?”
自己要是知道答案就好了。
“早晨还挺好的。”祁周礼烦躁地抓抓头发,怨愤地朝林葭那望了眼,心想这都是什么事。
昨晚是你她妈扑过来脱我裤子的。
准确地说两人睡在一起是意外。林葭被网曝那段时间林葭一直住在祁周礼那,为了照顾女生挑剔的生活习惯,他主动把自己的卧室让出来,自己睡沙发。同一屋檐下,好赖是革命友谊更加深厚了。昨晚知道她心情不好要喝酒,他又是拎包又是买单,就差端着酒杯喂她喝了,她倒好,喝醉了耍酒疯扒他裤子。
祁周礼确实也喝酒了,微醺,不至于醉,也没有断片,下面被她软绵绵的身子蹭了几下便硬了。
林葭熟门熟路,跟祁周礼一起回了家,刚进屋门灯还没开便被怼墙上了。
确实挺激烈的,从沙发到床上,跌跌撞撞东西落了一路。
天亮了,酒醒了,她也翻脸了。听她冷漠地说就当昨晚什么也没发生,祁周礼不乱交,却也不是玩不起的人,顺着她的话答应。哪知他答应还答应错了,成了他的不是。
女生脑回路都这么难猜吗。
祁周礼捏捏眉心,心想自己这事做得似乎也不地道,自己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跟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计较什么。
带着这样的认知,晚上吃饭时,祁周礼死皮赖脸地拿着碗筷坐到了林葭旁边,心想不就是被阴阳怪气地怼两句吗。哪知林葭从头到尾连个眼神都没分给自己,祁周礼此刻坐在角落里的样子,仿佛那个弱小可怜无助的表情包。
他哀怨地瞪了林葭无情的后脑勺一眼,准备去找自己的已婚好兄弟哭诉,顺便取取经。
可他偏头一看,发现当事人哪里顾得上他,人家跟自己老婆在阳台抱在一起看星星呢。
无语-
阳台上,灯是暖色的。
两人齐齐望着夜空。
檀迦盯着某片星星,突然抬手摸了摸眼,手拿开时,看到自己掉的眼睫毛。
“原恂。”
檀迦连名带姓地喊他。
原恂淡淡地应了声,纠正:“叫老公。”
檀迦哦了声,说:“老公,新年你有什么愿望吗?”她把食指指腹朝向他,让他看见上面的东西,“我刚刚掉的,这个愿望送给你。”
原恂看看她的手,又朝她眼睛看看。
檀迦催他:“快说嘛。有什么想做的?”
原恂扯了扯檀迦身上的披肩,随口说:“尽我所能,做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檀迦闻言,板起脸,追问:“没有自私一点的愿望吗?”
原恂想了想,直视着她的眼睛,说:“希望我的女孩勇敢做自己,不畏惧世俗的偏见。”
“……”
檀迦内心五味杂陈,在想原恂是什么时候看穿了自己心底最怕的事情。
原恂自然不会回答她心里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呢?”
檀迦不配合:“只有一根,只能许一个愿望。”
“那先欠着。”原恂用手背碰碰她的脸,就像她刚刚催促他一样,示意她,“说说看。”
檀迦顺着原恂的话开始思考,片刻后缓缓出声:“我想……一直做你的女孩。”
她抬眸,看着原恂在夜色与暖光下英俊帅气的脸庞,认真地看着他。
屋里人间或热闹地碰杯,间或你来我往地斗嘴。
阳台上抱在一起的两人在满夜空的烟花下,接了个绵长深情的吻。
随着其他人异口同声的倒计时声结束后,原恂低头,对檀迦说:“新年快乐。”
檀迦甜甜地笑着,回:“新年快乐。”
这个夜晚像是一道分水岭。
原恂彻底离开了同风起,同风起上下也接纳了谢鄢的加入。
檀迦在工作上虽有磕绊,但整体顺利。
祁周礼跟林葭在别扭中,迎接着新年的到来。
焉斐誉在几天后,公开了Kria加入自己战队征战春季赛的消息。
作者有话说:
——上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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